罪与罚纪录片51集:布列松的罪与罚
罪与罚纪录片51集:布列松的罪与罚苦难是通往救赎的唯一道路。布列松的极简主义在这部电影中,被发挥到了极致,片中有大量的省略性剪辑叙事。米歇尔的母亲身体不适,珍妮找不到他,只好把纸片塞进门缝里。布列松仅以米歇尔的脚两次踏过纸片,以及房门的开关,便表达了漫长时间的流逝。接下来,米歇尔来到珍妮那里看望母亲,母亲说自己不行了,米歇尔努力安慰着母亲;镜头一转,他已经和珍妮,朋友雅克一起坐在了教堂里,肃穆的圣歌响起,三人站起身来,米歇尔已经是泪流满面。这时我们便知道,米歇尔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电影的最后,米歇尔在监狱中焦虑不安,珍妮已经很久没有来看他了。这时,他收到了一封信。信里说,“孩子大病了三个星期,现在他已经永远也不会痛苦了,我很快就会来看你。珍妮。”寥寥几句话之中,有多少曲折和心酸。Less is more,这个真理在布列松这里得到了完美的印证。当然,布列松的极简主义也不是没有它的弊处。这种风格使得布列松排斥专业演员的表演,往往
戈达尔曾经说过:“布列松之于法国电影,犹如莫扎特之于奥地利音乐,陀思妥耶夫斯基之于俄国文学”。无巧不成书,布列松的《扒手》正是一部讲述“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罪与罚》式故事”的电影。
顾名思义,电影《扒手》的主角是一个扒手。青年米歇尔十分穷困,生活在一间简陋的阁楼里,但他并不想去工作,他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论。在与警察局长的一段对话中,他说:“有才能的人,被上天赋予极高才能的人,他们可以不像普通人那样生活,甚至可以犯法”。这正是《罪与罚》的主人公拉斯柯尔尼科夫的观点:“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平凡的”和“不平凡的”。前者必须遵守现存法律和道德法则,循规蹈矩。后者在为实践自己的理想而有必要时,有权利逾越某些障碍,不受现存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于是,他决定践行自己的信念,凭着自己的胆量和能力,去当扒手。
看过《罪与罚》的读者都知道,陀氏的作品中往往有大段大段汹涌澎湃的对白和独白,而布列松却是极简主义的大师。在《扒手》中,人物的对白极为简省,仅仅在米歇尔和警长,珍妮与米歇尔之间有过三场较长的对白。其它时刻,人物之间的对话往往只有三言两语;更多的时候,人物甚至是完全沉默的。布列松运用最多的声音是画外音,这也正是米歇尔的内心独白。但即便是运用最多的独白,布列松也依然是点到为止,揭示出米歇尔的心理状态后便不再多置一词。如果说陀氏的大段对白是汹涌澎湃的海浪,将读者裹挟其中的话;那么布列松的简省则是逼着观众不得不自行思考,从而更深程度的融入到电影中来。
《扒手》中的行窃场面被称为“指尖上的芭蕾”,然而,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大银幕上真正看到这些场景时,我依然被震撼的五体投地。更加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这些简单而又华丽的动作,布列松完全是以中景和近景镜头来展示,几乎没有使用任何特写,也没有任何慢镜头,或者快速剪辑。要么是不动声色的长镜头,要么就是精准的短镜头组合,所有的动作完全遵循时间现实,整个行窃过程就像“1 1=2”那样被展现出来,一目了然,无可辩驳。没有任何渲染,它却比任何炫技式的表现都更为有力——没有任何技巧会比真实更加强大。
布列松的极简主义在这部电影中,被发挥到了极致,片中有大量的省略性剪辑叙事。米歇尔的母亲身体不适,珍妮找不到他,只好把纸片塞进门缝里。布列松仅以米歇尔的脚两次踏过纸片,以及房门的开关,便表达了漫长时间的流逝。接下来,米歇尔来到珍妮那里看望母亲,母亲说自己不行了,米歇尔努力安慰着母亲;镜头一转,他已经和珍妮,朋友雅克一起坐在了教堂里,肃穆的圣歌响起,三人站起身来,米歇尔已经是泪流满面。这时我们便知道,米歇尔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电影的最后,米歇尔在监狱中焦虑不安,珍妮已经很久没有来看他了。这时,他收到了一封信。信里说,“孩子大病了三个星期,现在他已经永远也不会痛苦了,我很快就会来看你。珍妮。”寥寥几句话之中,有多少曲折和心酸。Less is more,这个真理在布列松这里得到了完美的印证。
当然,布列松的极简主义也不是没有它的弊处。这种风格使得布列松排斥专业演员的表演,往往选用非职业演员,电影中的角色往往如提线木偶一般神色木然。但在《扒手》这部电影之中,角色的木然却与人物的性格融为了一体——米歇尔的木然,是他对自己内心叛逆和激情的自我抑制;珍妮的木然,是她对于生活逆来顺受式的坚忍;警察局长的木然,是他因为米歇尔母亲而对米歇尔心生的同情和包容;米歇尔同伴小偷们的木然,则是他们的必备职业素养——《扒手》可以说是布列松最为完美的作品。
角色的木然,迫使我们去探寻人物的内心世界,米歇尔为什么会有那些激烈的想法呢?在米歇尔与珍妮的对话中,他终于吐露了心声:“你们让我发疯,你们所有人!当然,你可以忍受,你可以忍受一个酗酒的父亲,忍受一个私奔的母亲……珍妮,你太幼稚了!”原来,米歇尔是对这个不公平的社会充满了愤怒。他不愿意像珍妮那样逆来顺受,可是,面对珍妮对于苦难的默默承受,他又不得不心生悲悯和敬畏。在逃离巴黎两年后,他再次回到珍妮这里,看到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艰难生存,他决定竭力供养她们母子。然而,他唯一的谋生之道就是偷窃。米歇尔以自己的方式,冲撞着这个社会的秩序,最终却还是被秩序制服,锒铛入狱。此时的他并未屈服,“我应该再警惕一点的”,他说。然后,他收到了珍妮的信,得知了她的不幸孩子的去世。珍妮却依然坚忍,还在一直关心着他。在米歇尔的母亲去世后,珍妮曾经问过他,你有信仰吗?他答,我相信过神三分钟。而现在,在这安忍不动如大地的情感中,他的信仰,复活了。在电影的最后,米歇尔与珍妮隔着监狱的栅栏紧紧握住彼此,米歇尔喃喃道:“珍妮,为了和你在一起,我走过了一条多么奇异的道路……”
苦难是通往救赎的唯一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