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组歌首演：67年长征组歌演出结束

长征组歌首演：67年长征组歌演出结束早在1938年的时候，著名文人阿英曾经出版过一本长征画集《西行漫画》，当时画稿是肖华交给阿英的，因此阿英认为这些画是肖华所作。当时这本书流传于上海和新四军活动地区。20年后，肖华见到此书后立刻找到出版社，建议他们重新印制此书。“如果有一整块时间，一定要写写长征。”1964年2月，时任总政治部主任的肖华因肝炎严重，不得不前往杭州进行疗养。在杭州肖华除了日常工作以外，也制定了一个休息方案，闲暇时读书练字，晚上在写一些东西。肖华在军中素有“将军诗人”的盛名，文艺单位经常约他写歌词，结果由于工作繁忙难以兑现，恰好这次趁着疗养的机会，能够还上这笔“文字债”。图丨肖华陪同毛主席接见军队文艺工作者在红军长征胜利30周年之际，全军上下按照中央的部署在积极准备纪念活动，作为长征的亲历者，同时也擅长舞文弄墨，文艺界的同志立刻就想到了肖华，约他创作一些关于长征的作品。其实关于长征，肖华内心早已经有创作的想法，曾

图丨肖华上将旧照

前言

“你为党和人民做了一件好事，为子孙后代做了一件好事，我感谢你！”周总理听说肖华带病写下了《长征组歌》的歌词，当即给远在杭州养病的肖华打电话表示慰问。

1965年8月1日，《长征组歌》在北京首演，演出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周总理生前一直非常关心《长征组歌》的排练和演出，直至逝世前，还念念不忘其中的那句歌词：

“官兵一致同甘苦，革命理想高于天。”

肖华带病述“长征”

1964年2月，时任总政治部主任的肖华因肝炎严重，不得不前往杭州进行疗养。在杭州肖华除了日常工作以外，也制定了一个休息方案，闲暇时读书练字，晚上在写一些东西。肖华在军中素有“将军诗人”的盛名，文艺单位经常约他写歌词，结果由于工作繁忙难以兑现，恰好这次趁着疗养的机会，能够还上这笔“文字债”。

图丨肖华陪同毛主席接见军队文艺工作者

在红军长征胜利30周年之际，全军上下按照中央的部署在积极准备纪念活动，作为长征的亲历者，同时也擅长舞文弄墨，文艺界的同志立刻就想到了肖华，约他创作一些关于长征的作品。其实关于长征，肖华内心早已经有创作的想法，曾经多次同妻子王新兰说：

“如果有一整块时间，一定要写写长征。”

早在1938年的时候，著名文人阿英曾经出版过一本长征画集《西行漫画》，当时画稿是肖华交给阿英的，因此阿英认为这些画是肖华所作。当时这本书流传于上海和新四军活动地区。20年后，肖华见到此书后立刻找到出版社，建议他们重新印制此书。

当时出版社答应了肖华的要求，还请他作序，肖华坦言，自己并不是这本书的作者，只记得是当年一位搞宣传的同志画的。1961年李克农向黄镇提起这本画集，才得知其中的画作是黄镇当年在长征时所作。次年出版社再度精印这本书，并更名为《长征画集》，肖华嘱咐相关的负责人：

“除了画册，应该用多种艺术形式来表现长征。”

图丨《西行漫画》

这一次受文艺界同志的邀请，恰逢自己时间充裕，肖华终于有机会能够写一写关于长征的东西，来缅怀长征中牺牲的战友。创作前肖华经过大量的思考，考虑应该用哪一种形式来表现长征，自己擅长诗词歌赋，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肖华决定借鉴古诗词，采用组诗的方式来表现长征。

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肖华在搜集大量资料之后，选取了10个长征中的经典场景来进行创作。从9月11日开始，肖华不顾自己身患重病，进入到一个忘我的创作境界，经常忙碌到深夜。想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一段艰苦时光，肖华心中的情感不断涌出，王新兰经常在肖华创作时悄悄站在一旁，她发现这位在长征中从未掉过泪的战士，创作时经常因泪水打湿稿纸而无法继续写下去。

10月初稿完成之后，肖华广泛征求了专家们的意见，先后修改多达10次，11月中旬基本定稿，完成了文学创作的工作。而肖华在近两个月的创作过程中，身体也经历了一次艰难的“长征”，体重下降了数斤，转氨酶升高了4次。

图丨肖华夫妇合影

创作完成之后，肖华将谱曲的任务交给了总政歌舞团和北京军区战友歌舞团，分为两套班子来完成《长征组歌》的谱曲创作。据当时担任战友歌舞团团长的晨耕回忆，当时自己接到军区通知，让他去总政歌舞团取一个稿子，肖华在交代任务时嘱咐：

“战友歌舞团的同志对民族音乐的形式比较熟悉，还有一批较好的独唱演员，先谱出一个通俗易唱的曲子，争取明年七一或者八一演出，来纪念长征胜利30周年。”

1964年12月开始，晨耕带着其他几位曲作者开始为长征组歌谱曲，他们都是从小就投身革命，既体会过战争年代的残酷，又有专业的作曲功底，经过长期的合作之后，形成了取长补短的创作集体。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完成了第一稿。

次年4月，晨耕带着几位曲作者来到杭州，为肖华演示谱曲的效果。肖华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提出自己的意见，而是邀请大家同他一起住上一段日子。在与肖华同住的10天中，每天肖华都会为他们讲述一个上午长征的往事，每天一曲来解释他为什么要这样描写。

图丨肖华与战友歌舞团曲作者在杭州合影

这几位曲作者最开始认为红军要进行长征，自然应该是浩浩荡荡，离开根据地的时候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但肖华解释说，当时长征是迫不得已啊，不是什么浩浩荡荡，上哪儿去，能不能回来大家都不知道：

“连我这样的师级干部都不知道。”

当年肖华在随部队长征出发前，姐姐曾经问他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肖华只有三个字来回答：“不知道。”所以肖华建议几位曲作者，在创作“告别”这一幕的时候，应该体现出一个低沉的效果，少一些英雄主义。

在说到第二曲中“路迢迢，秋风凉”这句诗时，表面看很难体会到其中深层次的东西，肖华就给大家讲述了当时红军长征时候的情形，在过封锁线和雪山草地的时候，是长征中战士牺牲最多的地方，甚至朱老总都得亲自上阵甩手榴弹。

图丨长征胜利后朱德在陕北

新中国成立之后，有关部门曾经专门组织了一支小部队，配备当时最好的装备重走长征路，依然能够看到当年长征路上最惨烈的两个地方，甚至还能看到烈士的尸骨、武器等散落在地上。听完肖华的讲述，几位曲作者对长征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为后期修改打下了一个情感上的铺垫。

就这样肖华给几位曲作者一首接着一首讲述当年的场景，让几位曲作者能够完全体会到当年长征时候的状态，因此在后期的创作中，大家创作的速度都非常快，几乎是构思加创作只用3天就能完成一首。李遇秋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时感叹：

“那是我这一生里，创作速度最快，也是创作质量最高的时候。”

“我感谢你！”

周总理听说战友歌舞团就正在创作《长征组歌》之后非常高兴，嘱咐杨勇司令和廖汉生政委，一定要学习肖华带病创作的精神，排练好《长征组歌》。随后周总理还给远在杭州的肖华打电话：

“你为党和人民做了一件好事，为子孙后代做了一件好事，我感谢你！”

图丨肖华夫妇接待波兰歌舞团人员

对于《长征组歌》的排练和演出，周总理在得知后就一直非常关心，生前17次观看，还亲自给主创人员讲述长征的历史和事迹。当时听完第一曲之后，周总理指出当时红军长征时迫不得已，所以演唱时也要实事求是，速度放慢一些，要表达出悲痛的心情。

1965年8月6日，北京军区安排《长征组歌》的演出供在京干部机关干部观看，演出中晨耕按照肖华的指示，向周总理汇报了各段歌曲的创作意图。当演出进行到第四曲《入云南》的时候，周总理问坐在自己前排的肖华女儿：

“你懂什么叫‘敌人弃甲丢烟枪’吗？”

肖华女儿说不懂，周总理向她解释道，当年国民党王家烈的军队是一把伞、两杆枪，一把伞这太阳，一支枪是步枪，另外一支是大烟枪，就是吸鸦片的烟枪。演唱到《过雪山草地》时，周总理说雪山没有那么高，所谓雪山高是指海拔五千尺的高原而说的。紧接着周总理谈到了当年自己的经历：

“两次过雪山我都没有骑马，是走过去的，一次把马给刘伯承同志骑了，还有一次把马给我爱人骑了，她当时是个病号。”

图丨《长征组歌》演出剧照

演出结束之后，周总理走到舞台前给演员们鼓掌，散场之后晨耕请示周总理，提出一些意见好让他们继续加工修改。周总理摆了摆手说：“今天我不发表意见，我准备再看一次，等再看了一起谈吧。”

半个月之后，周总理在北京人民剧场第二次观看了《长征组歌》，当时周总理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就来到剧场，为了不影响其他观看演出的观众，周总理坐在最后一排工作人员的席位上，直到中场休息，观众们才发现坐在后排的周总理，纷纷起立鼓掌，请周总理到前排入座。

周总理表示自己就坐在后面观看，陈赓说前面每天都留有艺术指导看节目的位置，请总理到前排观看。周总理点头同意之后转身对秘书说：

“看完演出不要忘记补票。”

演出结束之后，周总理走上舞台同大家亲切握手，并夸赞比上次自己听到的有了进步，而且他们的编曲演唱很容易学，自己都可以学，等总政歌舞团的《长征组歌》搞出来之后，可以比较比较两个版本哪一个更好。

图丨周总理与《长征组歌》演员合影留念

当歌舞团领导请周总理谈谈修改意见时，周总理表示自己刚刚听完，还提不出什么意见，等自己回去想想后再找他们谈。演员们纷纷表示想要和周总理合影，周总理高兴地答应下来，并嘱咐他们“不要登报，不能破坏规定”。

1966年2月总政版的《长征组歌》在北京京西礼堂演出了两场，演出非常成功。总政歌舞团排练出的节目非常壮观，包含了合唱、舞蹈和表演，其中还运用了多种唱法和音乐元素。演出结束之后，周总理询问肖华对两版《长征组歌》的意见，肖华感叹地说：

“各有千秋啊。”

后来周总理和肖华要求八一电影制片厂将总政版的《长征组歌》拍摄保存下来，然而在摄制工作刚刚开始筹备时，因一些原因就此搁浅，拍摄计划就此夭折。

“教我唱唱《过雪山草地》好吗？”

周总理看过两次战友版《长征组歌》之后，邀请他们前往人民大会堂演出，并请他们教自己唱《长征组歌》。当天晨耕带着几位演员一起前往，周总理在山东厅接见了他们，很多演员征求周总理对节目的意见，周总理回答说自己的意见已经和晨耕说过了：

“下个月你们去上海演出，可以听听上海观众的意见。”

图丨晨耕旧照

又有演员询问周总理喜欢听哪一首曲子，周总理从第一首开始评价，并指出了其中一些细节需要改进的地方，甚至对用哪一种音调来演唱，周总理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让演出能够更加还原到当时的场景。

正当大家畅谈甚欢的时候，晨耕提议说还是一边唱一边说，这样能够更好地改进。周总理一边拿着歌本看谱子，一边用手轻轻打着拍子跟着学唱，听过几曲之后，周总理感慨地说：

“肖华同志词写得好，他是亲身经历过长征的，我每次听你们演唱都感到很亲切，等肖华同志病好了，让他带头组织老红军唱一唱，虽然声音没有你们好听，感情上一定比你们充沛。”

正当这时陈毅走进山东厅，周总理询问他看过演员们的演出没有，陈毅回答说还没有看。周总理随即拉着陈毅坐了下来：

“今天我请你看一场，怎么样？”

图丨《长征组歌》演出剧照

按照重点段落，演员们将十首曲子都唱了一遍，陈毅听完高兴地连连夸赞，周总理也高兴地说：“今天我十首曲子都会唱了，谢谢同志们！”后来歌舞团的同志还几次教周总理唱过《长征组歌》，其中《过雪山草地》是周总理最喜欢的一首。

从1965年7月开始，《长征组歌》先后在全国各地公演了20多场，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同年的国庆节，《长征组歌》又为中央首长和代表们演出，老帅们一边看一边鼓掌，周总理对参演的演员说：

“你们能在这里演出，我很高兴，祝贺大家！”

演出结束之后，周总理将演员贾世骏叫到身边，让他再唱一次《过雪山草地》，周总理一边听，一边还打着节奏跟着哼唱起来，唱的十分投入。1967年在人民大会堂演出结束之后，周总理再次招呼贾世骏坐在自己身边，亲手递上了一杯热茶：

“教我唱唱《过雪山草地》好吗？你和我一起唱，给我纠正纠正。”

图丨贾世骏演出照

跟着周总理的节奏，两个人再一次哼唱起来，唱完一遍贾世骏夸赞周总理唱的一点都不差，总理听完后笑着说：“你再唱一遍，我熟悉熟悉。”说完两个人又哼唱起来。

1966年战友歌舞团突然接到通知，要求他们随周总理一同出国访问，周总理和陈毅在中南海听了有关人员的汇报，总理对其中一曲不太满意，认为没有将其中的感情表达出来，便同歌舞团的同志们商量，回去再改一改。在出国前周总理再次观看了演出，对改进之后的节目表示非常满意。

之后《长征组歌》就被列为随访艺术团的重要演出剧目，后来还被摄制成音乐艺术片，成为战友歌舞团的重点保留节目。当时曾经有人借《长征组歌》对肖华本人大做文章，周总理听说后挺身而出：

“他写的《长征组歌》，你们能写出来吗？对毛主席没有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是写不出来的！”

图丨肖华与《长征组歌》部分演员

在红军长征胜利40周年之际，《长征组歌》在邓小平的支持下，以全新的姿态重新出现在舞台上，当时在北京展览馆的剧场，演员们在两个月的时间中演出了40场，每一场都座无虚席，在全国造成了很大的轰动。

肖华后来回忆起当时的情形，邓小平不但亲自批准《长征组歌》重新公演，还提出了一些修改建议。在《组歌》中有一句“围追堵截奈我何，数十万敌军空惆怅”，邓小平指出当时红军在突破敌人封锁线时，只剩下三万多人：

“当时不只是敌军在‘惆怅’，红军也在‘惆怅’啊！”

按照邓小平提出的建议，肖华将这一句改为“全军想念毛主席，迷雾途中盼太阳”，更好地展现出当时红军的心态。重新演出时战友歌舞团在水平和编制上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他们创作的《组歌》，很多老红军纷纷前往观看演出，大家一边观看一边落泪。

当时周总理病重在医院接受治疗，仍然挂念着《长征组歌》的演出，在看完电视转播的实况演出之后，还特地派工作人员去索要演出的实况录音。在一次演出之后，演员们还没有来得及卸妆，就接到了总理办公室的电话，说周总理想看看《长征组歌》，但由于无法到现场观看，请大家再对着摄像机再演一次，这样他就能在医院通过电视观看。

图丨周总理与演员们亲切握手

当时周总理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刚刚经历了几次大的手术治疗，已经无法独自下地。演员们听完周总理的情况，纷纷难过地哭了起来，大家迅速整理好服装道具，对着摄像机为周总理做最后一次演出。

据当时负责摄像的同志回忆，那一天根本不用经过任何动员，演出非常成功。周总理直到临终前，还念念不忘那句歌词：

“官兵一致同甘苦，革命理想高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