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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猫眼里的家猫(透过流浪猫的视角)

流浪猫眼里的家猫(透过流浪猫的视角)文莱某市场里,一只猫在偷吃鱼干(吴毅平 摄)这其中有趣的故事数不胜数,在他的镜头里是生活在不同城市猫的生活,更是透过猫的视角找到了理解一个城市风貌的注脚。“我的旅行方式与一般的观光客不同,在走街串巷找猫的过程里,我看到了当地人真正的生活样貌,更因如此,世界上不同的猫有着形色各异的生活。”记录街猫吴毅平是一名拍流浪猫超过20年的台湾地区摄影师,他走过全世界20多个城市,以城市为单位寻猫、拍猫。有时是按图索骥,有目标地出没在被人们谈论的“猫咪胜地”,有时走街串巷,只为了与街猫在陌生的城市相逢。他撸猫、拍猫的地图遍布各大洲,有岛屿、城市、村庄……这真是一个让人羡慕的职业。20年来,吴毅平共计出版了5本与猫有关的书,其中《当世界只剩下猫》有着十分有趣的视角,他在扉页里写道:“用一只小猫变成老猫的时间,追寻世界各地猫的脚印。”

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19年第28期,原文标题《猫眼看人间》

流浪猫行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没有人记述它们在这个世界上以何种姿态生活,我们在街边看到那些闪现过的猫影,就像这个城市里与人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只留下了匆匆一瞥。它们与城市之间的关系,或是治愈,或是悲伤,牵扯出一段段对于城市的描述。

记者/卡生

流浪猫眼里的家猫(透过流浪猫的视角)(1)

土耳其伊斯坦堡的海边,收获丰盛的钓客戏弄等待鲜鱼的猫(吴毅平 摄)

记录街猫

吴毅平是一名拍流浪猫超过20年的台湾地区摄影师,他走过全世界20多个城市,以城市为单位寻猫、拍猫。有时是按图索骥,有目标地出没在被人们谈论的“猫咪胜地”,有时走街串巷,只为了与街猫在陌生的城市相逢。

他撸猫、拍猫的地图遍布各大洲,有岛屿、城市、村庄……这真是一个让人羡慕的职业。20年来,吴毅平共计出版了5本与猫有关的书,其中《当世界只剩下猫》有着十分有趣的视角,他在扉页里写道:“用一只小猫变成老猫的时间,追寻世界各地猫的脚印。”

这其中有趣的故事数不胜数,在他的镜头里是生活在不同城市猫的生活,更是透过猫的视角找到了理解一个城市风貌的注脚。“我的旅行方式与一般的观光客不同,在走街串巷找猫的过程里,我看到了当地人真正的生活样貌,更因如此,世界上不同的猫有着形色各异的生活。”

流浪猫眼里的家猫(透过流浪猫的视角)(2)

文莱某市场里,一只猫在偷吃鱼干(吴毅平 摄)

透过猫眼看世界,这大概是吴毅平真正痴迷于拍猫的原因。他出生在台湾,早年为路透社、《Togo旅游情报》等杂志拍摄照片。20多岁时开始成为一名铲屎官,家里养了两位主子,大兄弟和Kitty,他先是用自家的猫练手拍摄,越拍越上瘾,之后开始拍摄家附近的流浪猫,越拍越远,直到有一天他想拍遍世界的猫。吴毅平说,在台湾越来越多的人养猫,对待猫的方式也十分和善,会给它们好的饲料,生病的时候会带流浪猫去看医生,在路边时常还能看到猫砂盆。这一点对待猫的态度台湾地区和日本很类似。他说,在台湾街猫的世界里有着特殊的“行规”,当猫老大的可以先吃,再以辈分高低轮流分食,他观察得出结论,一般的猫老大都是资深公猫,头大,身上有打架斗殴的伤口。所以在台湾地区,喂猫人看到有多只猫的地方,一定会多准备几个碗,免得一边吃一边打。但是在泰国,街猫却可以共享一个碗,甚至街边的大狗也可以一起来。“流浪猫的习性与外表在每个地方都是不同的。在车少的地方(小岛)猫会四处躺着;在纬度高的地方,会有许多长毛猫;到了热带国家,猫普遍会变得很慵懒。但有一个共通的地方,人越友善的地方,猫就显得更惬意一些。”在吴毅平看来,世界各地的猫和人一样,多少会有样学样,完全融入到当地的气候、人情故事之中。

他说,在巴黎街头的表演者一般都会带上自己养的猫狗,这会让人慷慨解囊,毕竟巴黎人不忍心看到动物挨饿。他镜头里巴黎街头的猫和狗乖乖躺在主人的零钱盒子边,“估计是巴黎大都市物价太高,这里的猫都失了猫格,为了五斗米折腰”。

吴毅平拍摄的猫片里,有一组拍摄于文莱的海鲜市场。有白猫正在海边市集里偷吃店铺的小鱼干,还有肥壮的橘猫被市场的老板娘逮了个正着,嘴里叼着海鲜不撒嘴。他在自己的摄影笔记里写了一个小文,大意是文莱的小偷都是姓“猴”和姓“猫”的,前者偷香蕉被抓会龇牙咧嘴像极了强盗,猫则文雅一点,知道自己在偷东西,会看人眼色。也正因为这样,在文莱几乎没人管猫咪的偷盗行为,反正平常也喂猫,猫愿意自己来吃还省事一些。寥寥几句话和图片,文莱人的散漫、随性立马跃然纸上,说是猫片,其实更像是风土日志。

流浪猫眼里的家猫(透过流浪猫的视角)(3)

上海街头的猫(吴毅平 摄)

曾经我看到过一则对于吴毅平拍摄街猫的报道,说他是一名拍“丑猫”的摄影师,但他觉得,美和丑那是人类赋予猫的。吴毅平专门拍过很多人不喜欢的玳瑁猫(黑、黄、白杂色),那些毛色杂乱的小家伙,在他的镜头前成为有性格的、另类的主角。实际上在日本,玳瑁猫因为稀少的缘故,被当地人认为是幸运的象征。在十几年前,他收养了一只被人遗弃的玳瑁,取名为“阿丑”。在他的镜头里,那些毛色被人嫌弃的猫们,倒是也如吴毅平的幽默风格,有些戏谑、搞笑,分外地有自己的性格。

吴毅平拍猫从业余到专业,一拍就是20年。我问他,在拍猫的过程里如何与猫建立关系?他说,我能尽量做到的就是先保持距离观察,再慢慢靠近,动作放轻,蹲在同一个地方长时间不动,让它们不要那么紧张,所以用长镜头拍摄是必需的。我不会用道具引诱它们,我希望拍到它们最真实的样貌。

记录街猫这个主题下,我还采访了另一位猫摄影师阿奇。她告诉我,她和流浪猫建立关系的拍摄过程,很像是“一生一会”,他们相会于彼此的江湖,幸运的会打招呼、问候、亲昵,在短暂的时间里形成互相陪伴的关系,有的时间很短,有的会很长。

“和猫建立关系就是不把自己当人看!”来自汕头的阿奇和拍摄全世界猫的吴毅平的感受方式不同,在她的镜头里,大多数都是家乡汕头老市区和公园里的猫,她用第一人称为这些与她相逢的猫写了很多的日记。“我叫啧啧,我是一只猫,我生活在一家咖啡馆里,有的人会问我对自己喵生的意见,我说我没意见,因为意见多了,你就过不好生活了。”在阿奇的视角里,猫是属于世间最美妙的事物,可以给她带来温厚的生命力,也是她获得摄影乐趣和意义的来源。“我和猫像是在同样流浪的路上,找到了一群很可爱的朋友。”

流浪猫眼里的家猫(透过流浪猫的视角)(4)

日本冲绳的小岛上,老人与猫的感情密不可分(吴毅平 摄)

双城记

吴毅平曾经为了拍猫来过上海,在他的书里,详细写过关于上海的印象以及在上海拍摄的街猫。他写道:“穿梭于老上海曲折的巷弄里,午后的阳光除了可以晒衣服外,我发现许多小猫蹲在路边享受温暖,陪伴它们的还有印有‘囍’字的夜壶。”他在上海的街头拍摄了许多这个城市特有的故事:早晨玩弄夜壶的小猫,街头用晒衣竹竿逗猫的大婶与“钢管女郎”猫,外滩附近即将面临拆迁的老式杂货店里蹲守的招财白猫……在吴毅平的镜头里,上海像一个极有烟火气的城市,而猫则把这样的烟火气演绎得更为彻底,它们融进了这个城市的边边角角。

上海民间流浪猫救助团队“TA上海”的创始人Chris,从2011年成立这个组织以来,一直在推广流浪猫的救助、绝育、领养等工作。与其他的组织不同,“TA上海”成员主要是来自各国的华人,是一个有国际视野的城市流浪猫救助者交流平台。与上海一样,他们表达的方式也十分时髦:加入明星KOL(Key Opinion Leader,意见领袖)的救助宣传;在城市繁华的商业区给流浪猫创造“中途之家”,更好地呈现流浪猫在经过美容之后时尚且健康的形象,鼓励领养;还曾经发起过与时尚品牌Hello Kitty联名的公益活动,邀请年轻艺术家用艺术的方式表现流浪猫的灵性与魅力。Chris说,上海几乎每个小区都有住户成立投喂点,人和猫的关系也较为和谐,是一座有温度的城市。

作为一个国际化都市,上海的救助组织正在采用一套更合理的方式和流浪猫建立关系,其中最重要的环节就是TNR(trap-neuter-release)的普及,通过对流浪猫的抓捕—结扎—放归,并给猫进行“剪耳”,防止关心则乱的人对已经做过结扎手术的流浪猫重复做结扎,以此理性控制城市流浪猫的数量。摄影师吴毅平就曾经描述过类似问题,他多年前在香港的南丫岛看到过许多被剪耳的街猫,一开始他还以为是猫咪们打架被咬了耳朵,后来发现“咬”得也太整齐了,才发现这是当地动物保护组织为已结扎的猫做的标示。如果你看到被剪耳的街猫,请不要再让它挨一刀,更专业的做法是剪耳时“男左女右”,当与它们擦肩而过时,还能顺便识别出它们的性别。

流浪猫眼里的家猫(透过流浪猫的视角)(5)

流浪猫眼里的家猫(透过流浪猫的视角)(6)

在阿奇的视角里,猫是属于世间最美妙的事物(阿奇 摄)

在上海拍猫的摄影师周倜有着一个讲述城市与猫的独特视角——拆迁地里的猫。他曾经在M50办过一个展览“猫墟”,展出的作品是他在2016~2018年拍摄的黑白片。如果说吴毅平的猫片是调皮与戏谑,阿奇的猫片是清新与温度,那么周倜的作品则是来自人类的冷静反思。在拍摄期间,周倜每周会进入到拆迁区三到四次,寻找那些因为搬家而被迫流浪的小家伙,他和生活在废墟里的猫成了朋友,那些猫从恐惧地逃离到接纳他并嗅闻他的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每一次他进入到拆迁区都会带去一些猫粮,时间久了,只要周倜到来,猫们就会来迎接他,走时露出恋恋不舍的表情。周倜印象最深的一张片子,是一只叫大白的猫目送他离开。回家后,周倜写了一篇日记:“十月假期又去了次这片拆迁地,好几栋旧房已被铲平,现在这片地是一天变一个样了,感觉对这片地的拍摄是拍一天少一天,也许很快便再也见不到这些猫。走进巷子看到这只白猫两只前爪搭在没了玻璃的门上,像个等父母回家的小孩,我突然心里一痛。之前有文章报道说流浪猫破坏城市的生态系统,可是我觉得人类不负责任的遗弃才是祸首。”

无论是在怎样的城市,街猫一族都在所难免。在拜访上海的救助机构和摄影师之后,我回到北京,并采访了北京大学关爱流浪猫协会的会长范瀚允和猫协外联部水云同学。在北京这座庞大城市里,流浪猫的生存环境较上海而言是更为恶劣的,虽然民间的救助机构和团队不少,但是因为城市规模大,加上天气的原因,这座城市的流浪猫日子总是很煎熬。

选择拜访北大猫协,多少是因为曾经流传在网上的那只北大学术猫——2004年起“就读”北大,经常出没在教室和课堂,据说最爱听哲学类和艺术类的课,这些故事一度让这个大学校园充满了爱意。但是范瀚允告诉我,那只红遍网络的学术猫已经离世了。

走进夏天的北大校园,池塘里种满荷花,蝉声与鸟叫起落,我不禁感叹,这真是北京流浪猫们难得一见的栖息地。但很快,范翰允打破了我的这类幻想。他介绍说,虽然北大相比其他地方更有爱和更安全,但是北方冬天太冷,虽然猫协会给猫们提供自制的猫舍,还是无法保证它们过上真正温暖的生活,所以还是希望能把性格友好的猫咪送养给合适的家庭。

北大猫协有400名同学参与日常工作,每位同学每两周轮值一次,到学校各个投喂点喂食。骨干们的工作则复杂得多,除了救助、送养、宣传的工作外,还研发了猫周边的产品,比如T-shirt、钥匙扣、明信片,卖给同学们换取流浪猫的日常口粮。

外联负责人水云平日里喜欢摄影,主动承担起了协会摄影师的工作。在他的镜头里,燕园的猫们留下了一张张漂亮的“硬照”:“这只胖大橘叫畅蠢,因为常常出现在畅春园,并且会在楼梯上连摔三次而得单名‘蠢’字”,“这只小胡子是学校里很有人气的土谦,每天准时出现,亲近人还能吃,5月份送养过,后来因为不适合多猫生活被退养了,现在正在给它找新家”。

为了写流浪猫与城市的故事,我重温了纪录片《爱猫之城》,关于伊斯坦布尔人和猫之间的温情故事,不知道是猫离不开人,还是人对于自己与猫之间的情感割舍不断。就像影片最后所说:“当一只猫在你的脚下喵喵叫,抬头看着你,其实这是生活对你的微笑,那些我们幸运的时刻,都是在提醒着我们,我们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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