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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城市分居的夫妻最后的结局(你是谁夫妻住同一间病房)

同一个城市分居的夫妻最后的结局(你是谁夫妻住同一间病房)“有人说,我们是医生成就感最低的一个科室,因为在我们这儿死亡是一件无可避免的事,常常需要目睹病人从轻到重,从生到死,而我们能做的其实很少很少。”张滢,浙江省立同德医院老年四科病区主任,已经在这里工作了24年。整个病区的节奏很慢。走廊上,有零星患者在走路,或是被人搀扶,或是拄着拐杖;病房里,老人们有的躺着,有的坐着。在老年四科病区,一共有52位阿尔茨海默病中重度患者,占病区总人数的90%以上,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平均年龄为80.6岁,男女比约0.79,男少女多。其中年纪最大的95岁,女性;年纪最小的68岁,女性。点击上图↑↑↑ 进入《闲林东路上的“遗忘”一角》H5

杭州闲林东路的起点,有一处“隐秘的角落”。主干道上货车呼啸,向左有一条窄窄的道叫同德路,指示着通往浙江省立同德医院闲林院区的方向。

不同于一般医院的熙熙攘攘,这个院区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安静而空旷,除了大门口的几位保安,目之所及偌大的院子里几乎空无一人。医院南面有一片小树林,秋天的落叶铺满了行步道,再后面是个小山丘,倒是个清静的地方。

浙江省立同德医院闲林院区也是浙江省精神卫生中心所在地,专门收治有精神疾病的患者。11月12日周四上午,都市快报健康新闻部记者来到浙江省立同德医院闲林院区,从住院部大楼进入,穿过重重走廊,上电梯6楼,到了老年四科病区。

打开四五扇需要刷卡才能开启的门后,记者迈入老年四科病区。这里的病区和普通医院病房结构无异,走廊左右分别是病房,只是在护士台一侧,有一扇随时可以关上的大门,防止患者出走或是突然伤害医护。

整个病区的节奏很慢。走廊上,有零星患者在走路,或是被人搀扶,或是拄着拐杖;病房里,老人们有的躺着,有的坐着。

在老年四科病区,一共有52位阿尔茨海默病中重度患者,占病区总人数的90%以上,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平均年龄为80.6岁,男女比约0.79,男少女多。其中年纪最大的95岁,女性;年纪最小的68岁,女性。

同一个城市分居的夫妻最后的结局(你是谁夫妻住同一间病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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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死亡无可避免,医生不是万能的

张滢,浙江省立同德医院老年四科病区主任,已经在这里工作了24年。

“有人说,我们是医生成就感最低的一个科室,因为在我们这儿死亡是一件无可避免的事,常常需要目睹病人从轻到重,从生到死,而我们能做的其实很少很少。”

浙江省立同德医院老年四科收治的,基本上都是中度和重度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如果是中度患者,一般住院两三个月会有好转。然而所有中度患者以后还是会发展成重度患者,最后会死于肺部感染或糖尿病、高血压等疾病的并发症。

根据多年临床统计,张滢估算阿尔茨海默病患者从发病到死亡平均存活时间为10年左右,情况好一点的有十几年,差一点的两三年就没了。

病人来了就不想走,是老年四科病区里的常见现象。“主要是出院回家,家属吃不消照料。中度、重度患者大多丧失了记忆,行为异常,生活难以自理。”早些年住院时间最长的有6年多,现在医院和社区、医养结合机构对接,患者住院时间短了,更多有需要的阿尔茨海默病患者能够及时接受正规治疗。

24年,每天与阿尔茨海默病患者或其它老年精神病患者接触,张滢的心态也随年纪经历了成熟的变化。

“刚开始工作那会,在患者过世时,难免会比较沮丧,总觉得自己无能为力。”那还是上世纪九几年的时候,他接诊过一位80多岁的老太太。老太太每天醒来都忘了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她就一个儿子,丈夫去世得早,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然而随着发病,老太渐渐不太记得儿子了。张滢每天查房,都会和老太聊天,告诉她她是谁、在哪里、儿子是谁、叫什么名字。后来,老太太生肺炎不到一周就去世了。儿子给母亲办完葬礼,做了面锦旗回来找张滢,说,母亲去世前什么都忘了,唯独记得自己的名字,多亏了张滢每天和母亲念叨。

“是的,医生从来就不是万能的。”渐渐地张滢意识到,“在针对阿尔茨海默病仍缺乏特效药的当下,虽然医生没有办法逆转患者病情,但如何改善患者的症状,让病人和照顾者舒服一点,活得有质量一点,却是可以做到的。”

张滢总结道,对于晚期、重症患者,关键在于预防各种感染,这些患者大多长期卧床、吞咽困难,因此护理上要勤擦拭身体、翻身拍背,减少褥疮的发生;喂食要谨慎小心,尽可能避免因呛咳、误吸等导致肺部感染的发生……

在药物治疗的基础上,一般会对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做一些认知康复训练,包括智力拼图、单词卡片、数字计算、与人交流等,还可以借助回忆疗法,引导老人回忆以往的生活,重新体验过去生活的片段,并给予新的诠释。同时,在和阿尔茨海默病患者沟通的过程中,要尊重他们,耐心解释,尽量多谈论熟悉的人或事,及时奖励和鼓励,不急于纠正错误观点,倾听、接受,并给予确认等。

夫妻俩住进了同一间病房却早已不认识对方

“你老头叫什么?”

“唔……”冯若霜摇摇头。

“你旁边这个人是谁?”

冯若霜坐在椅子上,转了下头,望着自己的老伴说道:“是我爸爸!嗯……不对,是我儿子!”

这是都市快报健康新闻部记者在浙江省立同德医院老年四科病区采访时看到的一幕。

80多岁的冯若霜和90多岁的老伴同住在一间病房里,却彼此不知道对方是谁。夫妻一场,在生命的最后无奈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同一个城市分居的夫妻最后的结局(你是谁夫妻住同一间病房)(2)

7年前,冯若霜老伴得了阿尔茨海默病,那时冯若霜虽然记忆也有点差,但还是比较清醒的,日常照料着老伴。去年夏天,她因为一场骨折住院后,渐渐出现幻听、谵妄等症状,晚上不睡觉、吵吵闹闹。家里人察觉不对劲,将她送到医院检查。

冯若霜被诊断为中度阿尔茨海默病并伴有血管型痴呆,与老伴一起住进了浙江省立同德医院。病情进展很快,不到一年时间,她几乎失去了全部记忆,常常痴痴望着一旁的老伴,问,你是谁。

冯若霜出生于老上海的知识分子家庭,退休前是一名技术工程师。她饮食考究,口味偏甜,但有高血压和糖尿病,住院后医生和护士安排的低糖、低盐饮食令她不太开心,80多岁的人像个任性的小孩,护工给她喂饭她常常吃几口就推开。

为了“哄”冯若霜吃饭,老年四科病区主任张滢和护工阿姨绞尽脑汁。这天,记者在病房看到,张滢主任和护工阿姨轮番夸冯若霜家世好、学历好、子女优秀,这才让冯若霜张开嘴,吃了几口。

住在病房里的冯若霜手里经常揣着两张纸,吃饭时也不忘落下。原来,她生病后忘记了很多事情,护工阿姨给冯若霜写了一封表扬信,来帮她记得自己的故事。

“冯××出生于上海,从小聪明、活泼、可爱、漂亮,读书也很用功,在班级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正因为她学习很用功,最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取浙江大学……冯××的妈妈是一个聪明能干、贤惠善良的人……冯××的爸爸工作于上海的报馆……”

冯若霜每次看到这封表扬信,都像是第一次看到,惊喜地问旁人:“这是谁写的?好像很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嘛,写得真好!”

老公患阿尔茨海默去世后她得了同样的病

即便彼此忘记了对方,冯若霜和老伴仍是阿尔茨海默病患者中相对幸运的。他俩所在病区里,有的人老伴早已去世,有人难以站立、行走,有人说不出话,还有的人只能躺在床上静静等待死亡降临……

刘阿英今年79岁,老公3年前去世了。老公生前也是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在浙江省立同德医院闲林院区住过一段时间。张滢记得很清楚,那时刘阿英每天坐公交车,从城北赶到这里,看望老公。

老公走后,刘阿英独自在敬老院住了两年。孤独的日子里,她渐渐记性变得不好了,甚至从敬老院出走,要去找老公。去年中风后,刘阿英彻底失语。如今躺在床上的刘阿英,偶尔会睁开眼睛,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

75岁的陆金花原来是一名老师。得了阿尔茨海默病后,出现脑积水,常常睡不醒。这天张滢主任喊她的名字,喊了好几遍她都不作声,叫她“陆老师”时,她突然笑起来,“不要吵,吵死了。”

81岁的李香红吃着家人给她捎来的大排,津津有味。她是为数不多能讲清楚几句话的人,知道自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对记者夸赞这里的医护很负责。医生说,李香红的小儿子已经去世了,但没人告诉她这个消息,其实就算告诉她了,她估计也很快不记得了。

89岁的秦祥,尽管难以行走,坐在椅子上却总喊着要出去抓坏人。他年轻时是一名警察。

78岁的丁建国,一度喝酒喝得很凶,如今双手缠着手套,医生护士就怕他一激动把吊针或者气管给拔了。

72岁的姚广发刚住院一周,他扶着栏杆在病区走廊上踱步。看上去挺健朗的他,连自己有儿子还是女儿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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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阿尔茨海默病患者抱着他喜欢的洋娃娃,手上戴着防护手套防止拉扯身上的管子。 首席记者 陈中秋 摄

百岁父母隔着视频看望心爱的68岁小女儿

今年是几几年,你今年几岁了,你儿子叫什么……住在老年四科的病人基本都回答不出这些简单的问题。

68岁的朱小兰是病区里最年轻的患者。在病房里,谁对她说话她都不作答,只会冲着人笑。

9年前,朱小兰记忆力下降,总是不停翻找自己的东西,有一次外出还忘了回家的路。最近5年来,脾气越来越差,经常怀疑有人进她的房间把东西偷走,冲家人发火。今年10月住进浙江省立同德医院前,常出现幻觉,一兴奋就大吵大闹,家人实在无力照看。

朱小兰的父母,已经快100岁了。二老很是挂念自己的小女儿,不过由于走路不便,没办法来医院,只能通过视频看看女儿。护工阿姨对记者说,一边是白发苍苍的老父母,一边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女儿,真让人蛮唏嘘的。

95岁的林桂芳是病区里年纪最大的患者。年轻的时候,曾得过抑郁症,服药治疗了10年。采访这天记者在病房里见到林桂芳时,她躺在床上,头侧向窗户,阳光落在她的脸颊,嘴里喃喃地念着:“我活不长了。”

林桂芳是6年前确诊阿尔茨海默病的。两年前在杭州一家疗养机构住了一段时间,出现了抑郁情绪,家人接回家后又总是嫌这嫌那,反复闹着要回农村老家住。孙女说,生病了的林桂芳像头“狮子”,必须顺着她的毛捋,稍微不顺着她,她就会对家人恶言相向,有时候还让他们“滚”。

(为保护隐私,文中患者姓名均为化名)

通讯员 | 应晓燕

同一个城市分居的夫妻最后的结局(你是谁夫妻住同一间病房)(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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