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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心将她悬挂城楼:她病故七年后出现在他窗口唤着萧郎

他狠心将她悬挂城楼:她病故七年后出现在他窗口唤着萧郎“夏宛,人鬼殊途……”女人的声音很哀怨。突然,外面传来敲窗户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又低沉。窗户纸上,映出一只纤细的手的影子,看样子分明是女人的手。“萧郎,我今天又看你来了。”

夜里。

窗外,树影重重,枝叶在夜风中摇晃。

到了三更了。

萧淳于明显地紧张起来,眼睛不住地往窗外瞟。

突然,外面传来敲窗户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又低沉。

窗户纸上,映出一只纤细的手的影子,看样子分明是女人的手。

“萧郎,我今天又看你来了。”

女人的声音很哀怨。

“夏宛,人鬼殊途……”

萧淳于的声音发着颤。

窗外的夏宛低笑一声。

“没想到,我这次回来,不仅连我父母都不敢认,连你也不认我了。”

夏宛慢慢地用手指甲划过窗子,窗子发出吱吱的刺裂声,挠人心肝。

“你为何不亲自看我一眼?看我到底是人还是鬼。”

夏宛的声音循循善诱。

萧淳于犹豫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咬着牙,霍地推开窗子。

窗外,站着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女,面色苍白,身材单薄瘦削。

他松了一口气,还好,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狰狞獠牙的样子。

夏宛望着他微微一笑,突然之间身形一闪,从窗口跃了进来。

萧淳于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慌慌张张地关上了窗子。

夏宛噗嗤笑道:“呆子,还怕人看见吗。”

她在灯光下的影子淡淡的,勾勒出少女特有的灵动的曲线。

萧淳于半信半疑,手在袖子里暗地摸住了美人锁,生怕说的话刺激到了她:“七年前,我听说你病故了。”

夏宛揉了揉额头:“七年前的事,我只记得我病重,之后的都不记得了。”

萧淳于嘴唇发干:“那如今你来找我,是……”

夏宛抬眼,神色幽怨。

“我已经无处可去。请你收留我,做侍女做侍妾都行。”

“侍、侍、侍妾?”

萧淳于面色通红,结结巴巴地。

“萧郎肯定是觉得我只是个工匠世家的女儿,配不上书香门第。”

夏宛眸色暗淡,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不,我只是觉得太突然。”

萧淳于面色更红了,红得要滴出血来。

夏宛款款地朝他走过来,话语里带着柔情。

“萧郎,虽然我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但是你我是一直没有忘记的。”

眼看着夏宛离他越来越近,萧淳于浑身紧绷。

就在她的手即将挨到他肩膀上的刹那,萧淳于猛地掏出美人锁,拷在她双手上!

他狠心将她悬挂城楼:她病故七年后出现在他窗口唤着萧郎(1)

然后,又弯下腰,掏出另一把美人锁,如法炮制地锁住了她的双脚。

夏宛望着他,眼神很受伤。

她双手翻转,不知道怎么地一抖落,那双美人锁就咔嚓一声打开了。

她低头在脚腕上拨弄了几番,脚上的美人锁也开了。

“萧郎,你竟然……”

夏宛停住了脚步,微微蹙眉,没再继续往前走。

“你别忘了,我可是样式夏家的女儿,这些奇技巧术,难不倒我。”

夏宛望着他的眼神有些生气。

萧淳于仿佛见到了洪水猛兽,往后退了好几步,急忙叫道:“慕野,瘦年兄,美人锁失灵了,你们赶紧出来!”

那架势,仿佛夏宛很快就要挣脱束缚,变成厉鬼扑上来一样。

吱呀一声,侧门打开了,师慕野和李瘦年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唉,真是呆子。”

师慕野扼腕叹息。

夏宛见房间里突然多出了两个人,也是一愣。

“夏姑娘,我是淳于在步虚司的同事师慕野,这位是李瘦年。”

师慕野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

夏宛面色稍微缓和了下来。

“我还以为是萧郎请来驱邪的巫师。”

师慕野看着萧淳于,眉头一挑:“咦,淳于,我记得你不是不能跟女人说话的,怎么和夏姑娘聊了这么久?”

萧淳于喃喃地说:“她是女鬼啊,不是女人。”

能和女鬼说话,不能和女人说话?

萧淳于的失语症真是够奇葩的。

师慕野指着夏宛的影子说到:“有血有肉,有热度有呼吸,还有影子。夏姑娘,是个活生生的人。”

李瘦年也叹了口气,说到:“夏姑娘,为了进一步证明你是活人,得罪了。”

他摸出银针,在夏宛指尖点了点,将凝出的鲜血送到萧淳于面前。

“夏姑娘是活人。”

萧淳于看了看那滴血,又看了看夏宛,神色复杂。

然后,张了张嘴,默默地挪到了李瘦年身后。

“夏姑娘可曾有过一段时间的失忆,记忆停留在几年前?然后,恢复记忆的时候,就是在夜里突然出现在了玄罗坊的街道上?”

师慕野单刀直入地问。

夏宛面露惊讶的神色。

“正是。”

“和你一样的人有不少。我们正在调查,不知夏姑娘能否配合?”

夏宛望了一眼萧淳于,幽怨地说到:“我也想弄清楚为什么我会突然失忆,突然出现在玄罗坊。我愿意。”

他狠心将她悬挂城楼:她病故七年后出现在他窗口唤着萧郎(2)

师慕野突然想到了什么,绕到萧淳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淳于浑身一哆嗦。

“淳于,查案期间,夏姑娘需要随时配合。为了方便和安全,目前,暂时就让她在你这儿吧。”

萧淳于避开她的目光,脸上又泛出几丝红晕,木讷地说:“我……”

“这是任务。”

师慕野冲他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对这个怯于女色的萧呆子来说,只能帮他到这儿了。

夏宛期待地看着他,问:“萧郎,现在你知道我不是鬼了。你愿意吗?”

萧淳于在心里斗争了半晌,默默地挪到书桌旁,在宣纸上写了两个字,拿给她看。

上面写着:愿意。

夏宛的脸上终于露出灿烂的笑意。

接连几天,风平浪静。

萧淳于现在每天晚上回府的也早了,以前都是在书房磨磨蹭蹭,如今是一到下堂的时间,转眼就没影儿了。

夏宛有时候也到步虚司,去书房看萧淳于。

每当这个时候,大家都知趣地该干嘛干嘛,绝不打扰。

有一次,公输班实在好奇得紧,偷偷地去扒书房的窗户,想看看萧淳于到底是怎么跟夏宛相处的。

师慕野和李瘦年碍着面子,矜持地没去凑热闹。

等公输班扒完窗户回来,两人一把拉住了他。

“怎样?”

师慕野掩饰不住一颗八卦的心。

公输班一脸的沮丧:“我还是高估这小子了。他俩一个坐在东边,一个坐在西边。夏姑娘要找他说话,就给他写条子。他看完条子再给夏姑娘写回去,永远保持着几尺的距离。”

“呆子。”

三个人齐齐地叹了一声。

他狠心将她悬挂城楼:她病故七年后出现在他窗口唤着萧郎(3)

夜里,不药医馆。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闪进其中一个房间。

“大夫……”

里面的人刚出声问了一句,就没有声音了。

那个身影沉静地闪了出来,手中的匕首滴着血。

张叔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翻身坐了起来。

他刚准备点燃蜡烛,一道劲风袭来,将他手中的蜡烛斩成两段。

“你终于来杀我了?”

张叔的声音十分冷静,仿佛早就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那人顿了顿,说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难逃一死。”

那人的声音十分年轻,竟然是个女子。

张叔叹了口气:“都是一条船上的,何必相残。我虽然恢复了记忆,但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女人冷笑了一声:“宗主抹除你们的记忆,放你们回来和家人重新好好生活,而不是直接杀掉,是对你们无上的仁慈。你们恢复了这几年经历的记忆,谁能保证不说出去?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密。”

说完,就向张叔扑了过来。

这时候,一个高大威猛的影子从门口猛地窜了出来,压制住了她。

与此同时,擦地一声,油灯被点亮了,房间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师慕野举着油灯,照向那个被公输班制住的身影。

面容秀丽,脸色苍白。

果然不出所料,是夏宛。

“没想到你们倒是设了埋伏。”

夏宛见状,停止了挣扎,神情平静。

“我们一直在等着你。”

师慕野开口,将灯芯拨了拨,油灯燃得更旺了些。

“等我?”

夏宛有几分讶异:“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来步虚司来的很勤开始。公输大叔汇报的那些人的异状,想必你也或多或少从萧淳于那里听到了吧。巧得很,公输大叔所提到的人,竟然都死了。”

师慕野提着油灯走近了她:“张叔在家里,刚刚恢复记忆时,看到你后神情变了。这就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夏姑娘,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吧?”

夏宛冷笑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是我杀的。”

这时候,珠帘外有什么东西掉了,砰地一声。

萧淳于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盒子,慢慢地走了进来,脸色同样煞白。

夏宛看见萧淳于,神色微动,马上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表情。

师慕野心有不忍:“淳于,你今晚上怎么到不药医馆来了?”

萧淳于喃喃地说:“我跟着她来的。”

夏宛嘴角撇了撇:“我倒是小瞧你这呆子了,竟然没有跟丢。”

萧淳于直直地看着她,清澈的眼神里头一次有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夏宛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哼了一声:“你如果要问我为什么要利用你,没有为什么。因为你傻,活该。”

公输班听的眉头一皱,手下一用力,夏宛痛得直冒冷汗。

萧淳于嘴唇翕动着,清秀的脸庞上面无人色,没有说话。

夏宛面露嘲讽:“对了,我倒是忘了。你连和我说话都不敢,哪里有话要问我。”

萧淳于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向前踏了一步,将手中的盒子伸向她。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仿佛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耗尽了大半的力气。

“给……给你。”

他结结巴巴地说。

夏宛愣住了。

他竟然什么都没有问她,只是为了给她一个盒子?

公输班稍微松开了她的手。

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伸出手去,将那盒子接了过来。

那是个檀香木雕刻的盒子,花纹是她最爱的莲花。

她曾经在纸条上和他提到过,没想到他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那个盒子,被他手心的汗水浸湿了,还带着些许温热。

夏宛握着檀香木盒,眼眸里隐隐泛起雾气。

然而,只是一瞬间,她再抬眸的时候,眸色冷静凌厉。

“萧淳于,我不要你的这些不值钱的东西。”

说罢,将檀香木盒扔到了地上。

他狠心将她悬挂城楼:她病故七年后出现在他窗口唤着萧郎(4)

咣当一声,清脆的响声格外响亮。

萧淳于的眼神瑟缩了一下,双手无力地垂下了。

师慕野眸光凛冽,话语直击人心:“夏姑娘,你可以无意,可以无情,但是请不要随意践踏别人的真心。”

夏宛神色冷峻:“随便一个人给我一颗真心,我都要回应吗?我又不是圣母。”

她扭头转向师慕野:“我杀了这么多人,师少司肯定会将我送到刑部,到时候逃不过一死。命都保不住,要真心干什么。”

“你到底为什么组织效命?作为样式夏家的女儿,你明明可以为自己规划一条光明的人生道路。”

师慕野语气稍微缓和了下来。

夏宛苦笑了一下:“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选择,我是为了报恩。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说完之后,她的眼神猛地凌厉起来,趁着公输班放松了力气,袖口一抖,向着张叔激射出几枚玄黄色的石头!

那几粒石头掠过师慕野手中的油灯,沾上了火星,竟然蓬地燃烧起来。

那石头竟然是火硝石,朝廷严禁私自买卖,威力极大,遇火必爆!

“大家小心,快趴下!”

师慕野眼疾手快将油灯扔出了门帘,卧倒在地上。

公输班和萧淳于被爆炸的气浪掀倒,冲到了几尺外的院子里,正挣扎着要爬起来。

夏宛,却不见了人影。

他狠心将她悬挂城楼:她病故七年后出现在他窗口唤着萧郎(5)

三年过去了,京城大乱,人人自危,官员们纷纷卷铺盖去郊外避难。

萧淳于是最后一个离开步虚司的。

他望了望天边的残月,莫名有些惆怅。

自从上次被夏宛残忍地讽刺过后,他就再也没有了和女人说话的勇气。

他想他会一直孤单下去,这一辈子就这么孤单下去。

他正走着,街边树下的暗影里,传来了一声口哨声。

他抬起头,只见一个清秀的身影朝他走来。

那个女人,正是夏宛。

“呆子。”

她喊了他一声。

他呆住了。

夏宛走到他跟前,笑了一下:“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还是这么呆。”

萧淳于望着她灿烂的眉眼,想起她曾经的那些伤人的话,一时间心里又酸楚起来。

夏宛望了望他,失笑:“我差点忘了,你见了女人不会说话。罢了,我说你听着吧。”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檀香木盒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你送我的盒子,我虽然嘴上说不稀罕,其实我很喜欢。我一直收着。”

萧淳于手心开始出汗了。

夏宛幽幽地盯着他,说到:“还有,我是寂落宗的人,这一点你已经知道了。我今天来,也没什么别的话要说的,就是来提醒下你,三天内镐京城有大乱。我希望你今明两天收拾收拾,早点出城去,躲开动乱。”

萧淳于张了张嘴。

夏宛看了他半天,只见他涨红着脸,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夏宛扯了扯嘴角:“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就走。

萧淳于急了,憋出一句话:“为什么?”

夏宛回头,满眼惊讶:“终于说话了?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吗?”

她捋了捋头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吃饱了撑的吧。”

萧淳于满脸通红:“你会出城吗?”

夏宛道:“我有事。出不了。总之为了活命,你得出城。”

萧淳于继续问:“就告诉我一个人?”

夏宛恩了一声。

萧淳于望着她,认真地说了声:“谢谢。我也有事。我不会出城。”

夏宛笑了:“你要跟着师大人一起对付我们?”

萧淳于支吾道:“我有我的责任。”

夏宛认真地看着他,说到:“看不出来还是个有情有义的。既然这样,那就祝你好运吧。”

她从怀里摸出一块木牌,扔给了他:“要是遇到了我们的人,想要杀你的,把这个给他们看。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夏宛说完,转身离开了他。

她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身后怯怯的声音:“如果大乱过后,我们都还活着,我能喜欢你吗?”

夏宛冷寂多时的心,隐隐地跳了几下。

她垂下眸子,唇角一抹微微的弧线。

萧淳于期待地看着远去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风中飘来一句淡淡的话:

“你要是还活着,随便。”

萧淳于咀嚼品味着这句话,心里漫起了暖意。

选自扬苏杭原创长篇小说《王爷又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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