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是我们每个人必不可缺的:书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但读书的我还是缺个朋友
读书是我们每个人必不可缺的:书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但读书的我还是缺个朋友在繁杂忙乱的工作之中,仍然能与朋友分享一本好书,这或许才是读书的真谛所在。“书是孤独者的同伴”的真正意义,或许是因为书能为孤独者带来朋友。走笔于此,我想起一件读书的往事。每个细节都要摆放到位,以展现出一种得体的姿态,虽然每个倾听演讲的人都知道面前读书的那个家伙所谓的发自内心是如何矫揉造作,但听众就吃这一套。如果表演得不到位,即使是真情流露,也会遭到讥讽嘲笑,爱丽诺在她的日记中就记录了一位牧师,“经文读得一团糟,简直是最可怕又最庄严的礼拜。”但这样的读书,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很难真正交到真心的朋友。反而三五知己,互相阅读和谈论自己喜欢的书时,才是友谊升温的时刻。詹姆斯·拉金通在成为出版商和作家之前,曾经只是伦敦的一名小小的修鞋匠,每天忙碌的工作几乎挤压了他所有读书的时间,但他和三位喜爱读书的工友硬是发明出一种轮流睡眠读书法:“我们中的一个人一直熬夜工作,直到其他人在约定的时间起床。等所有人都起
《阶梯与狂热 : 一部书籍文化史》,[英]马丁·莱瑟姆 著,王喆源 译,中国工人出版社,2021年10月。
中土以借书为交友鉴人的方式,西洋则似乎更注重读书。当然,不出声的“默读”早在古典时代就已盛行。沉默地阅读可以保持心灵的沉静,就像四世纪的哲人圣安布罗斯,“当他阅读时,他的眼睛扫视着书页,他的心则忙于探寻意义,但他不发出声音,他的舌头静止不动,任何人都可以自由接近他,访客通常不须通报”。他的好友圣奥古斯丁来拜访他时,“常常发现他就这般默默阅读着”。默读给人一种沉浸书中的肃穆感,但也让人感到一种绝对沉静下的孤独,哪怕这种孤独乃是所谓神圣的孤独,给人的心灵注入无言的力量。但默读只是属于个人的,一如沙漠隐士在星空下独自倾听沙砾移动,万籁有声。
但唯有神与野兽才强迫自己孤独,人类则需要跨过孤独与岑寂,需要自己的同伴。出声朗读虽然有时会显得比较做作,尤其是在演讲术流行的欧陆,哪怕和颜悦色或是平易近人表现得再真挚自然,都可能是演讲术刻意训练出的做作之态。就像朗诵术大师约翰·沃克所传授的那样,将读书变成一种表演:
“我们要习惯朗读时保持站立,应当左手持书,尽量不去看书,而要将目光投向观众……如果读到了圣洁、高尚、神圣的内容,眼珠和右手都要恰如其分地向上抬起,如果读到了粗鄙、低下、卑躬屈膝的段落,眼珠与手要朝下,如果出现了觉醒的美德、发自内心的情感,或是温柔感受,我们要自然地将手贴于胸口。”
每个细节都要摆放到位,以展现出一种得体的姿态,虽然每个倾听演讲的人都知道面前读书的那个家伙所谓的发自内心是如何矫揉造作,但听众就吃这一套。如果表演得不到位,即使是真情流露,也会遭到讥讽嘲笑,爱丽诺在她的日记中就记录了一位牧师,“经文读得一团糟,简直是最可怕又最庄严的礼拜。”
但这样的读书,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很难真正交到真心的朋友。反而三五知己,互相阅读和谈论自己喜欢的书时,才是友谊升温的时刻。詹姆斯·拉金通在成为出版商和作家之前,曾经只是伦敦的一名小小的修鞋匠,每天忙碌的工作几乎挤压了他所有读书的时间,但他和三位喜爱读书的工友硬是发明出一种轮流睡眠读书法:
“我们中的一个人一直熬夜工作,直到其他人在约定的时间起床。等所有人都起床后,我的朋友约翰和你谦卑的仆人,就在他们工作时轮流为他们大声朗读书籍。”
在繁杂忙乱的工作之中,仍然能与朋友分享一本好书,这或许才是读书的真谛所在。“书是孤独者的同伴”的真正意义,或许是因为书能为孤独者带来朋友。走笔于此,我想起一件读书的往事。
电视剧《正常人》(2020)剧照。
那是多年前的一个冬日黄昏,我坐在公交车上,路途漫漫,车流拥挤,车厢里昏昏欲睡,为了打发时光,我从书包里取出卡普钦斯基的《与希罗多德一起旅行》开始翻看起来,不多时,我的眼睛便从昏暗摇晃的车厢,转向上个世纪喧闹纷杂的北方大陆,俯瞰曾经盛极一时的大国与城邦命运。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自己的肩头仿佛有温暖的微风有节奏地拂过,掠过我脖子的汗毛。我扭头看过,发现坐在我身旁的年轻人不知何时把头靠在我的肩头,正专注地看着我手中的书页。
我和他彼此对视了一下,都没有说话,只是手中的书向他的眼前挪了挪,放慢了翻书的速度。天光晦暗,车灯亮起,我们就这样一道看下去,直到一起坐过了站。
作者|李夏恩;
编辑|西西;
校对|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