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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创新理念(21世纪创新型大学的构建)

大学的创新理念(21世纪创新型大学的构建)二是突破性跃迁引领发展。从科技进步的角度看,第一次工业革命从18世纪60年代到19世纪40年代,延续约80年,并且从英国逐步扩展到欧洲大陆和北美地区;第二次工业革命从19世纪60年代后期到20世纪初,延续约50年,影响范围从欧美扩展到东亚等地区;第三次工业革命源起于20世纪四五十年代,其发挥作用最显著的阶段大约为30年,主要发端于美国和苏联,并基本上扩展到全世界;第四次工业革命于21世纪之初开启,虽然不确定此过程将持续多长时间,但可以肯定其发展不是以线性速度前进,而是呈几何级数增长的迅猛态势,表现为不断产生突破性的技术跃迁,其影响将具有全方位、全球性和颠覆性特征。一是交汇性技术不断涌现。从技术迭代的角度看,第一次工业革命以蒸汽机的大规模使用为标志,由工场手工业进入机器化大生产时代,但技术应用多局限于轻工业领域;第二次工业革命以电力的广泛使用为主要标志,驱动社会进入大规模批量生产时代,引发流

作者:吴朝晖(中国科学院院士、浙江大学校长)

【摘要】创新驱动的时代变革,牵引着大学形态和组织系统的重塑,促成了创新型大学的形成和发展。创新型大学通过践行育人范式、创新范式、治理范式的深层次变革,进而塑造大学发展新范式。创新型大学是创新型国家建设的战略支撑,将发挥独特的优势,构筑支撑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国家战略科技力量。顺应高等教育和科技创新的发展规律,浙江大学确立了创新型大学战略定位,近年来在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学科交叉会聚和有组织科研、高水平人才汇聚、改革与治理等方面作出了积极探索并取得显著成效,为塑造创新型大学的中国范式作出了重要贡献。

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方兴未艾,俄乌冲突、新冠肺炎疫情、中美贸易战等重大事件叠加影响,全球经济社会发展面临的不稳定性、不确定性明显增加。但在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环境中,始终确定的是创新驱动发展规律和拔尖创新人才竞争态势[1]。在实现民族复兴的伟大征程上,我国对一流人才、高水平科技成果和世界一流大学的渴求前所未有,科学技术的加速迭代、人才需求的快速变化、全球性的重大挑战以及国家创新体系的整体效能提升,都对传统的大学发展范式提出了严峻挑战。作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国家战略人才的培养基地,我国若干顶尖大学承载着支撑创新型国家建设、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重大使命。当前创新驱动的时代变革,正牵引着大学形态和组织系统的重塑,唯有具备强烈创新意识且勇于变革的大学才能赢得未来竞争。在奔腾向前的时代洪流中,勇立潮头的创新型大学将成为中流砥柱,在国家现代化和民族复兴中担当起伟大的历史使命。

01 创新型大学的形成

大学是最古老的机构类型之一,如果从现代大学的鼻祖——诞生于1088年的博洛尼亚大学算起,迄今已有近千年历史。现代大学诞生以来长期维系着超然于世的“象牙塔”传统,但近现代剧烈变化的外部世界改变了这一状态,特别是工业革命以来的历次巨大社会变迁和科技创新,均引发了现代大学的重大变革。不断丰富的知识体系和追求卓越的知识创造,推动古典大学纷纷向现代研究型大学转变,以及更具创新意识和变革精神的创新型大学崛起。

(一)创新型大学在第四次工业革命进程中应运而生

历次工业革命均由知识发展所驱动,都在不同程度上实现了创新范式和组织结构的变革,但在第一、二次工业革命期间奠定基础,在第三次工业革命中发展的传统学科体系和研究组织方式,已经完全不适应第四次工业革命需求,将面临技术社会化、研发工业化、创新网络化的全方位挑战。发轫于21世纪初以智能化为核心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对产业结构、科技发展、生活方式、世界格局产生影响的广度和深度将远超前三次工业革命。第四次工业革命主要呈现出以下三个方面的重要特征:

一是交汇性技术不断涌现。从技术迭代的角度看,第一次工业革命以蒸汽机的大规模使用为标志,由工场手工业进入机器化大生产时代,但技术应用多局限于轻工业领域;第二次工业革命以电力的广泛使用为主要标志,驱动社会进入大规模批量生产时代,引发流水线生产范式和工业“重型化”,自此产生了垄断型大公司和全球资本运作;第三次工业革命以信息技术为标志,使得工业生产实现信息化、自动化,并引发了信息、原子能、空间等新技术突破,技术领域得到极大拓展;第四次工业革命将以智能化为显著标志,推动信息、生命、物质三大学科领域充分交叉融合,新技术新方向不断涌现。

二是突破性跃迁引领发展。从科技进步的角度看,第一次工业革命从18世纪60年代到19世纪40年代,延续约80年,并且从英国逐步扩展到欧洲大陆和北美地区;第二次工业革命从19世纪60年代后期到20世纪初,延续约50年,影响范围从欧美扩展到东亚等地区;第三次工业革命源起于20世纪四五十年代,其发挥作用最显著的阶段大约为30年,主要发端于美国和苏联,并基本上扩展到全世界;第四次工业革命于21世纪之初开启,虽然不确定此过程将持续多长时间,但可以肯定其发展不是以线性速度前进,而是呈几何级数增长的迅猛态势,表现为不断产生突破性的技术跃迁,其影响将具有全方位、全球性和颠覆性特征。

三是体系性变革持续创新。从社会变革的角度看,蒸汽革命首先带动的是以纺织工业为代表的轻工业发展,电气革命带动的是能源、化工、汽车、电讯、交通运输等重工业发展,信息技术革命催生了以信息通信技术为核心的现代服务业,而第四次工业革命带来的智能化革命则将实现人、物理世界、智能机器、信息世界四元空间的交融并行,将为整个社会运行体系带来颠覆性变化。同时,以政府力量推动大规模科技探索和有组织研发活动不断凸显,科技与国家、社会的链接愈加紧密,全社会创新扩散趋势持续发生,创新主体及动力来源日益多元化。

从高等教育的演进看,当代大学在与时代的发展互动中不断拓展功能和创新形态[1]。伴随着21世纪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推进,大学的传统学科界限不断被打破,学科间的“围栏”逐渐消解,知识大融合渐成重大趋势。不同领域科学发现和技术创新之间的协同与融合日趋深化,大范围学科交叉会聚既是新工业革命演进的客观结果,也借助于前沿知识生产而成为新工业革命的核心驱动力,反过来又极大推动了前沿交叉领域突破。与此同时,现代大学不再是与世隔绝的“象牙塔”,正不断走向经济社会的中心,成为知识的发生器、创新的策源地、面向社会的服务站、国家创新体系的动力源。在第四次工业革命纵深发展的进程中,知识更新、技术迭代、产业变革的速率不断加快,大学要在新的竞争环境中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特别是新的颠覆性竞争要求传统大学从根本上进行变革[2],于是创新型大学应运而生登上历史舞台。

(二)创新型大学引领21世纪高等教育的变革发展

进入21世纪,全球高等教育变革风起云涌,时代变革牵引大学不断革新自身以适应社会的快速发展,并在应对国家、区域和全人类共同挑战中发挥愈加重要的作用。创新型大学延续了现代大学的精神和传统,同时又超越了经典研究型大学的办学理念和模式,将创新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以创新为核心理念和价值观,指导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等全方位创新,进而引领高等教育变革,成为创新型国家的战略支撑和创新型经济的动力引擎。总体而言,创新型大学具有以下三点内涵特征:

第一,以卓越创新引领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创新型大学坚持将创新摆在办学治校的核心位置,以卓越创新不断增强知识生产、人才培养和社会服务能力。一是培养拔尖创新创造型人才,回应时代新人的培育要求,以开环教育重塑育人模式,推动教育体系开放、教学主体转变和四个课堂融通;二是服务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推动学科的交叉会聚与创新的联动聚合,强化科研组织创新、创新范式转型和科研协同攻关,源源不断地产生新的学科增长极和创新生长点;三是创新社会服务模式,围绕国家战略目标和区域重大需求,探索新型校地校企合作机制,构建全链条贯通的成果转化服务体系和新型平台,提升社会服务的整体效能。

第二,以开放、开环、开源的生态汇聚创新要素。创新型大学通过开放式的生态网络系统结构,链接汇聚全球创新要素,以人才驱动创新、创新驱动教育的“双驱动”形式,推动创新开放、育人开环、文化开源,支撑更加卓越的创新功能。一是构建开放的创新生态,形成“学科—人才—科研”融合互动的内结构,同时链接成果转化网络、社会服务网络、国际合作网络、校友联络网络等构成多网融合的外结构,促进校内外创新资源汇聚交融,打造互联互通、共生共享的创新生态系统;二是构建开环的教育生态,通过前端开环延伸培养链条、内部开环深化科教协同、外部开环推进产教融合、后端开环服务强国目标等环节,整合社会力量和国际资源进行协同育人,强化育人各环节共享互通,形成内外联动、开环发展的育人生态体系;三是构建开源的文化生态,布局建设开放的知识和文化源头,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和全世界优秀文化的传承创新,让大学精神和思想文化辐射提升社会文明,塑造开放共享、开源创新的文化生态体系。

第三,以现代化治理保障和激发创新活力。创新型大学需要以开放式的治理体系、现代化的治理能力保障一流的办学事业,推进服务的人性化、国际化、精准化和信息化,串连内外治理体系与运行机制,形成各领域改革的联动和集成,充分激发师生和内部组织的发展活力与创造潜能。一是健全党的全面领导机制;二是健全以校长负责制为核心的行政执行与责任机制;三是健全依托学术委员会的教授治学机制;四是健全依托教职工代表大会的民主管理机制;五是健全学生自我管理和全面发展的服务保障机制;六是健全多网融合的开放式发展共同体机制等。

02 21世纪创新型大学的构建:浙江大学的实践探索

19世纪的德国产生了研究型大学,20世纪的美国出现了创新型大学的雏形,引领了世界高等教育的发展潮流。进入21世纪,第四次工业革命的纵深发展,带来了社会生产力的大解放和发展驱动力的大跃升,推动现代大学的范式创新和系统重塑,促进高水平研究型大学加速向创新型大学演变。21世纪的创新型大学将响应时代变化,以范式迭代引领现代大学的改革发展,突出体现育人范式、创新范式、治理范式的变革(如图1所示)。

大学的创新理念(21世纪创新型大学的构建)(1)

浙江大学是我国最早提出建设创新型大学的高校。早在1998年新浙江大学组建之时,学校就确定了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的综合型、研究型、创新型大学目标。经过20余年的发展,浙江大学卓有成效地建设综合型、研究型大学,为进一步打造更加卓越的创新型大学奠定了坚实基础。进入21世纪以来,浙江大学持续探索创新型大学建设的新路径新模式,紧密联动一流教育品牌塑造、一流学科创新发展、一流创新生态建设、全球开放发展战略、治理能力现代化等“五大战略”,不断迈向世界一流大学建设新台阶。

(一)育人范式变革:强化智慧体验、科教融合和交叉培养特色

新一轮科技革命、产业革命和教育革命的交汇,正加快构建人、物理世界、智能机器、信息世界融通的四元空间,推动人类进入“智能增强时代”,人的体力和脑力通过机器与信息网络进一步延伸拓展。同时,21世纪的知识大融通正从根本上改变知识的创造和传播方式,育人与创新的结合正在贯通科教体系,推动探究式、实践型教学发展,促进创新型大学的创新优势进一步转化为育人特色。

创新型大学的育人范式变革包括:在智慧育人方面,推动教育1.0转向学习2.0,通过智慧创造、协同合作、意义建构提供全新的教育体验,形成有别于智能机器的素质培养与能力塑造,构建开放式、个性化的泛在学习新空间。在创新育人方面,充分挖掘创新成果的育人属性,将学术前沿成果融入教育教学,让学生在创新、创意、创造中练就引领未来的过硬本领。在交叉育人方面,精准对接学术增长点和交叉培养切入点,发挥一流学科与专业集群优势,根据社会需求更新交叉复合型人才培养的知识体系和专业方向。

浙江大学充分发挥创新型大学的学科优势,坚持让创新为育人赋能,不断推进科教融合育人、交叉育人和智慧育人的探索。一是在育人资源上,引导和督促更多教师研究教育、重视教学方法改进,将前沿创新成果融入通识教育改革、课程教学、一流教材建设等过程。如“十三五”期间学校获得国家级教学成果奖一等奖2项、二等奖9项,居全国高校首位。二是在交叉培养上,推动交叉前沿的学术增长点融入教育教学,建立更加灵活的创新资源流动机制,通过创新实践进一步激发交叉性学习的内生动力。如学校设立7个“多学科交叉人才培养卓越中心”,协同整合校内外不同层次的科研和教学资源,重塑卓越博士生培养模式,共招收530余名多学科交叉博士研究生。三是在专业建设上,更加突出创新前沿方向与专业优化方向的一致性,不断根据发展需求调整专业,打造面向未来的一流专业集群。如学校将128个本科专业优化至95个,建成91个国家级一流本科专业,形成人工智能(AI)、机器人工程等交叉特色专业集群。四是在智慧教学上,充分运用数字科技和网络信息技术,构建了数字化教学组织和智慧教育生态,体系化推进了教学模式的创新,促进了优质教育资源的有效供给。如学校以“学在浙大”“智慧教室”“智云课堂”“浙大钉”为核心,以“知识图谱”为引擎,围绕教师、学生和教务需求,打造了贯穿全过程的智慧教学新空间,上线课程9000余门次,设立362个慕课项目、178个线上线下混合式课程培育项目和71个虚拟仿真实验教学培育项目。

(二)创新范式变革:推进科学研究、技术攻关、应用推广范式迭代进阶

21世纪以来,人工智能、云计算、基因编辑、合成生物学等颠覆性科技竞相涌现,推动创新范式进入全链条、融合式发展的新演进阶段。创新范式的大转型将带来创新的革命性变化与系统性重组,使创新型大学不断推动多学科交叉会聚,进而促进科学研究范式、技术攻关范式和应用推广范式迭代进阶。

创新型大学的创新范式变革包括:从科学研究范式看,形成基于兴趣、应用、数据和算法的混合驱动模式,使实验观察、数学模型、计算机仿真模拟、大数据等方法深度结合,推动“计算 试验”“数据分析 经验总结”等新方法在诸多领域绽放异彩。从技术攻关范式看,在开放协同条件下强化整体创新要素供给,形成多技术并用、多线程并进的态势,深入探索面向关键核心技术攻关的汇聚与分布式创新模式。从应用推广范式看,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的联动更加紧密,进一步加快知识和技术的转化应用速率,不断缩短从“0到1”“1到N”“N到100”的突破进程。

浙江大学坚持以卓越创新驱动高质量发展,加快推进创新范式的迭代转型,以方法互鉴不断产生新知识,以交叉会聚不断构筑新学科,以协同创新不断探索新结构。一方面,让创新引领学科“高精尖”发展方向,坚持以创新驱动一流学科建设,引导学科主动关注和推进重大原始创新、颠覆性技术,同时有组织地汇聚高层次人才和创新团队开展跨领域协同攻关,形成推动“学科—人才—科研”一体化发展的常态。如学校实施面向2030的学科会聚研究计划(创新2030计划),已布局启动脑科学与人工智能、生态文明与环境科技创新、量子计算与感知、精准医学、超重力场、农业设计育种、新物质创制、智慧海洋、空天探索、亚洲文明、数字社科等会聚型学科建设,培育出一批有影响力的高能级创新平台和标志性创新成果。

另一方面,让创新持续提升科研品质,紧紧围绕国家区域的创新战略与目标,超前部署一批前沿科学和颠覆性技术问题攻关,组织开展基础性、前瞻性、战略性创新研究,推进文理交融、特色鲜明的“新文科”建设,积极探索知识应用转化的新模式,在优化创新体系中勇攀世界高峰,塑造风格独特、成果涌现的浙大学派。如“十三五”期间,学校在类脑计算机、超导量子芯片、无机离子聚合反应、人类细胞图谱、新发传染病防治、能源清洁利用、绿色农业及食物安全等前沿科技和国家急需领域取得重大创新突破,形成了《中国历代绘画大系》《中华礼藏》《浙江学者丝路敦煌学术书系》《龙泉司法档案选编》等一批文科精品力作;在《科学》《自然》《细胞》三大主刊及子刊发文数增长近六倍,专利授权数、十年引用论文数、国际合作论文数等主要创新指标稳居全国高校第一;作为牵头单位获得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特等奖1项、一等奖4项、二等奖30项,获奖总数位居全国高校第二。

(三)治理范式变革:提升开放治理、协同治理、数字治理效能

在不断变化的内外环境中,大学创新体系成为全球前沿、国家战略、区域目标辩证统一的联系纽带,变革性数字技术正在重塑大学的组织生态,使得大学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性日益凸显。我国创新型大学应当以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现代大学制度为主轴,加快以智能化、数字化、网络化为核心的现代化治理范式变革,全面增强治理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提升学校治理效能。

创新型大学的治理范式变革包括:从开放治理角度,对外连接全球教育、创新和社会服务网络,对内建立开环育人体系、开放科研体系和开源文化体系,构建全方位开放办学的治理新架构。从协同治理角度,不断优化组织模式和打破组织壁垒,促进学术与行政的协同,加强学校、学部与院系的联动,推动学科的交叉会聚,实现学科与平台的融合,构建纵向一体、横向贯通、网络联动的紧密协同型组织体系。从数字治理角度,统筹运用数字化技术和数字化思维,对大学治理的体制机制、组织架构、方式流程、手段工具进行系统性重塑,构建现代化的整体智治体系。

浙江大学持续全面深化改革,深入实施全球开放发展战略,通过治理范式创新推进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一方面,让创新成为全球开放发展的动力源,积极探索国际国内合作交流的新内容和新形式,创造性地拓展合作发展新格局。如学校以构建发展共同体为引领,与世界顶尖大学、海外一流学科、国际组织、世界500强企业等开展更深入的实质合作,与37所世界排名前50位的大学建立了实质合作关系,其中与哈佛大学等5所世界顶尖大学的合作交流初具规模,形成了覆盖6大洲近200所高校的全球合作网络;打造国际合作教育样板区,高水平建设国际联合学院,优化以我为主、中西融合的合作办学模式,成为中外合作办学的典范。

另一方面,让创新助力治理能力现代化,按照现代化要求理顺内外办学关系,形成与世界一流大学相匹配的治理架构。在校院关系上,坚持校办院、院办学的理念,推进简政放权,确保院系承接好各类办学自主权,形成自我发展、自我管理和自我约束的格局。在能力升级上,提升数智治理能力,丰富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治理场景,构建即时感知、主动服务、高效运行、智能监管的智慧治理高级形态。在资源拓展上,坚持开源节流,打造一流的“泛浙大”资源体系和后勤服务保障体系,与政府、头部企业等建立更加紧密的新型合作关系。如学校不断完善以大学章程为统领的制度体系,构建核心功能群、战略协同群、开放合作群联动发展的特色办学体系,持续深化教育体系、学术组织、人事制度、行政服务等重点环节的改革,实施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推进“一院一策”“最多跑一次”改革等,进一步激发了基层组织和师生的活力。同时不断完善支撑保障体系,“十三五”期间财务总收入增幅近28%,捐赠到款收入增幅超150%,基金会净资产总规模增幅超140%,强化了一流事业的资源保障。

03

构筑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创新型大学支撑创新型国家建设的战略功能

随着创新型大学的涌现,大学的使命和责任正从适应社会变革转向引领社会变革。通过培养创新创造型人才、开展创新性科研活动、参与高水平成果转化等,创新型大学成为贯通科技、产业、社会创新体系的枢纽,在提升国家创新能力和推动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建设一批中国特色、世界一流创新型大学,是我国构建新发展格局、实现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构筑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创新型国家和世界科技强国的关键举措。

指出,“国家实验室、国家科研机构、高水平研究型大学、科技领军企业都是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要自觉履行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使命担当”[3]。作为高水平研究型大学的新形态,创新型大学是科技第一生产力、人才第一资源、创新第一动力紧密结合的典型,具有学科、人才、国际化等显著优势,能够以“国家队”的主动作为成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的主力军,为我国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进入创新型国家前列提供战略支撑。

(一)创新型大学服务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的独特优势

创新型大学在对接科研创新与应用转化、联动高等教育与全球创新、贯通国际合作与国内合作等方面具有其他创新主体所不具有的独特优势,既要成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内在的重要组成部分,也要成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外在的重要联结纽带[4]。

第一,从主体功能看,创新型大学具有引领性创新与创造性转化相结合的形态,可以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的体系化能力提供全面保障。不同于一般性的科研院所、企业等通常仅专注于前端的科学研究或后端的技术应用,创新型大学致力于提高创新链整体效能,不仅在自身层面构建交叉会聚的学科生态、引领创新的科研体系、服务产业的创新平台等,而且通过与校外力量的创新联动,进一步打通基础研究、应用研究、成果转化等创新环节,实现引领性创新与创造性转化的有机融合。如创新型大学可以在做强办学体系的基础上,多层面地参与基础学科研究中心、国家实验室、集成攻关大平台等建设,协同其他创新主体合力打造新的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在体系化能力建设方面发挥专长、补足短板。

第二,从动力结构看,创新型大学具有创新与育人相联动的特征,可以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的集群化优势提供整体支撑。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大学,创新型大学形成了人才驱动创新、创新驱动教育的“双驱动”模式,建立了育人和创新紧密联动的新结构。通过学科和人才队伍衔接协同,创新型大学可以形成智力密集、学科会聚、创新聚焦等集群化优势,进而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提供全方位支撑。如创新型大学不仅可以发挥人才集聚效应,引进国家急需的顶尖科技人才,组建高水平创新团队,为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打造全球人才蓄水池,而且可以通过整合育人资源和创新要素,培养造就以高水平研究生为代表的创新生力军,引导他们在参与“长周期”基础研究、“卡脖子”技术攻关中作出原创性贡献。

第三,从生态系统看,创新型大学具有服务社会与全球开放相贯通的使命,可以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的网络化布局提供战略支点。不同于政府直接组建的科研平台或企业设立的研发机构等,创新型大学具有非营利性、非行政化的特征,更加便利地外联全球战略合作伙伴,内接国家区域重大需求,面向全球前沿、国家战略与区域目标参与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探索适应全球创新与国家发展的现代化科技治理体系,通过构建成果转化网络、社会服务网络、国际合作网络、校友联络网络等外部网络,推动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网络化布局的优化调整。如创新型大学可以依托互联互通、共生共享的网络生态,主动参与国际大科学计划与大科学工程,积极将国际一流的创新资源引入到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中,进而以高水平国际科技合作提升国内大循环的效率和水平。

(二)创新型大学服务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的关键方向

面对建设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的重大任务,创新型大学需要勇担使命、走在前列,既要充分发挥“学科—人才—科研”一体化的内在优势,在坚持内涵发展中率先成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也要全力做好人才供给、体系对接、改革赋能等外部输出,以开放合作的实际行动,进一步提升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的能级。面向未来,创新型大学服务好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其关键是肩负好创新“国家队”的责任担当,在拔尖筑峰、做强体系、交叉会聚、创新迭代和数字治理等关键方向持续发力,集聚优质资源要素,推进更多关键突破。

第一,坚持拔尖筑峰,以顶天立地的创新参与重大科技任务攻关。创新型大学需要坚持以“高精尖缺”为导向,在服务国家重大战略中提升创新能力,加快涌现创新领跑的“定海神针”。一方面,加快推进从有到优的攀峰,以全球最高标准开展科学研究和技术攻关,产出更多具有世界竞争力、国家认可度的标志性成果,如围绕乡村振兴、智慧社会、健康中国、文化强国、生态文明等战略急需建设重大创新基地,助力国家打好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另一方面,大力支持从无到有的筑峰,以敢为人先的探索精神,突破既有惯性束缚,克服已有路径依赖,充分发挥基础研究对科技创新的源头供给和引领作用,产出更多“从0到1”的原创性成果,如深度参与基础学科研究中心建设,率先落实“基础研究十年行动”。

第二,坚持做强体系,以优质生态的营造促成创新能级的提升。创新型大学需要将优化体系作为一项关键性工程,加快形成一流发展的学科体系、人尽其才的人才体系和开放协同的科研体系等。一方面,优化自身办学体系,从功能、空间等维度,构建“学科建设 人才培养”“科学研究 产业创新”“科学研究 人才培养”等不同组织形式,探索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新组织结构,如瞄准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需要,建立健全科教协同、产教融合的研究生培养机制。另一方面,积极参与国家创新体系的优化调整,在承接国家重大平台建设任务时,通盘考虑人才引育、经费保障、空间支持、政策体系设计等事宜,推进科技资源的流动共享与效益发挥,如为国家重点实验室体系重组提供创新型大学的解决方案。

第三,坚持交叉会聚,面向前沿科技领域推进学科融合创新。创新型大学需要积极促进学科发展方式转型,以学科重组产生前沿性领域与引领性方向,构建群峰竞秀、会聚融合的学科生态。一方面,推动大信息、大生命、大物质、大生态等学科群建立多向联动、相互促进的循环关系,不断优化既有学科群,持续催生新的学科或学科方向,如加大“AI 物质”“AI 生命”“计算 AI”等学科会聚力度,为未来学科方向的形成探索新的方法论与解决途径。另一方面,颠覆学科固有的“领地”意识,及时校准联动学科交叉融合方向与国家战略需求,将学科资源精准锁定在创新前沿,如面向人工智能、量子信息、集成电路、生命健康、脑科学、生物育种、空天科技、深地深海等前沿领域,聚力开展具有重大引领作用的跨学科、大协同创新。

第四,坚持创新迭代,在引领变革中驱动国家创新体系的整体跃迁。创新型大学需要进一步发挥科技创新的核心驱动作用,同时推进多方位、多链条、多组合创新,让制度创新、文化创新等共同助力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一方面,率先推动科学研究、技术攻关、应用转化等范式转型,在“四个面向”中开展新型校地、校企合作,如积极参与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布局和区域性创新高地建设,打造一批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创新引擎。另一方面,加强学术诚信和科技伦理建设,建立健全防止学术不端行为的预警机制,引导各类人才开展更有灵魂、更加卓越的创新,如实施科学家精神弘扬工程,进一步营造崇尚创新、奉献家国的科研氛围。

第五,坚持数字治理,以体制机制创新激发科研创新活力。创新型大学需要对科技管理的体制机制、组织架构、方式流程、手段工具等进行全方位数字化转型,进一步促进国家科技治理体系完善。一方面,加快科研管理方式的数字化赋能,以数字化、智能化撬动科技评价机制、人才激励机制等各方面改革,推动重点领域项目、基地、人才、资金一体化配置,如构建一站式全流程线上科研空间,有效促进科研团队线上协同,形成共建共享的科研生态。另一方面,促成国家实验室、国家重点实验室、国家重大科技基础设施等高能级平台之间链接成网,建立更加完善的数据开放、信息联通、成果共享机制,以汇聚与分布式创新更好地满足异质性、多元化的经济社会发展需求,如加快推进开放数据中心、人工智能融合平台等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建设。

04 结束语:引领未来的创新型大学

21世纪的创新型大学作为现代研究型大学的新形态,将致力于培养和汇聚引领未来的拔尖创新人才,以卓越创新支撑创新型国家建设和创新型经济发展,应对第四次工业革命带来的全新挑战。在新发展阶段的使命愿景引领下,浙江大学将围绕更加卓越的创新型大学定位,积极拥抱当今世界和科教领域的深刻变革,系统重塑学科生态、学术组织、教育教学模式、成果转化路径、开放合作网络、学校治理体系等,提升支撑发展、引领未来的全面创新能力,成为持续推动国家现代化和人类文明进步的战略性力量。

来源: 科教发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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