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教育制度简介(芬兰老人和少年的汉语情缘)
芬兰教育制度简介(芬兰老人和少年的汉语情缘)安妮基希望有更多的人学习汉语,了解中国。在她的鼓励下,几位老人表达了想学汉语的想法,以便日后能组团到中国游览名胜古迹,了解中国文化。的确,安妮基从未忘记中国。每逢中国传统节日,她都会邀请我和妻子到她家欢度佳节。有一年春节,她特意约了几位老姐妹和我们共度了一个“中芬合璧”的大年初一——吃的是饺子配芬兰菜。按照中国的传统习俗,她在正对门的墙壁中央贴了一个倒写的“福”字,“福”字下是一棵布满彩灯的圣诞树。席间,她当翻译,大家互相祝福,谈笑风生,好不愉快!安妮基的第二故乡我们到芬兰的第二天,接到一位女士的电话,她用流利且带着湖南口音的普通话说:“我是安妮基·西必来,欢迎你们来芬兰工作。中国是我的第二故乡,以后有困难找我……”安妮基年轻时是一名妇产科护士。1939年,她从芬兰出发,虽然路上困难重重,但经过3个月的颠簸,最终抵达中国,并前往湖南湘雅医院。她在当时艰苦的环境中坚持了8年多才回到久别的祖国
来源: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版
1985年4月30日,王希增(左)与夫人在芬兰合影。
1986年6月7日,芬兰学生在王希增家学习中文。
上世纪80年代,我在芬兰赫尔辛基大学执教逾两年。其间,除了教中文专业的在读生,我还结交了几位校外朋友,他们中有年逾花甲的老人,也有不同行业的在职人员,还有聪明好学的青少年。有时,他们邀请我和妻子到家里做客、度周末;有时,他们来我们的住处交谈,练习汉语,加深对中国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及秀美山川的了解,以便日后到中国旅游、学习。他们之中有一位曾在中国生活过的古稀老人,她念念不忘第二故乡——中国。还有一位聪明好学的少年,为了实现自己成为汉学家的理想,刻苦学习汉语。
安妮基的第二故乡
我们到芬兰的第二天,接到一位女士的电话,她用流利且带着湖南口音的普通话说:“我是安妮基·西必来,欢迎你们来芬兰工作。中国是我的第二故乡,以后有困难找我……”
安妮基年轻时是一名妇产科护士。1939年,她从芬兰出发,虽然路上困难重重,但经过3个月的颠簸,最终抵达中国,并前往湖南湘雅医院。她在当时艰苦的环境中坚持了8年多才回到久别的祖国,与亲人团聚。“没有中国朋友的关照与帮助,就没有我的今天!中国是我永世不忘的第二故乡!”安妮基说。
的确,安妮基从未忘记中国。每逢中国传统节日,她都会邀请我和妻子到她家欢度佳节。有一年春节,她特意约了几位老姐妹和我们共度了一个“中芬合璧”的大年初一——吃的是饺子配芬兰菜。按照中国的传统习俗,她在正对门的墙壁中央贴了一个倒写的“福”字,“福”字下是一棵布满彩灯的圣诞树。席间,她当翻译,大家互相祝福,谈笑风生,好不愉快!
安妮基希望有更多的人学习汉语,了解中国。在她的鼓励下,几位老人表达了想学汉语的想法,以便日后能组团到中国游览名胜古迹,了解中国文化。
老人们的行动力很强,春节过后,便组了一个班,找了一间幽静的屋子做教室。在一个大雪纷飞的下午,这个班的汉语课正式开始了。每周三下午,我和妻子轮流给她们上课。老人们学习非常努力,刻苦认真,有时会兴奋地说:“学好汉语,走遍中国。”
让安妮基欣慰的是,年逾古稀的她后来几次组团到中国旅游,还回到工作和生活过8年的湘雅医院看了看。中国变化之大、发展之快令她激动万分!
儿童游乐园的读书声
春夏交替,从5月中旬到8月中旬,学校放假,职工轮休。安妮基邀请我和妻子到北极圈内观光。回程路上,她告诉我,外地朋友的一个孩子想跟我们学汉语,但未敲定时间。
回到住处两天后,一个夏日的清晨,我到海滨公园,沿着弯弯曲曲的堤岸,漫步欣赏优美的海岸风光。忽然,伴着远处的鸟鸣,背后的儿童游乐园里隐隐传来中文读书声。我循着声音走进游乐园,原来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捧着一本汉语书,正在聚精会神地朗读,旁边还放着一本《袖珍汉英词典》。
“早上好!姑娘。”我走上前去打招呼。
“早安,先生!您是赫尔辛基大学的汉语老师吧?”她站起身望着我说。
“是的。你是……”
“我是李素兰——十八子的李,素雅的素,芬兰的兰。我是您未来的学生。”停顿片刻,她又客气地补充说:“我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儿冒昧?”
“哪里,哪里!欢迎你学汉语。学汉语的人越多,越能促进我们两国人民的相互了解,增进友谊!你的中文名字很美,汉语也说得不错,你是在……”我未敢贸然说出自己关于她在哪里学过汉语的猜测。
“我是在美国学的汉语。”她向我讲述了自己学汉语的故事。
3年前,李素兰跟父母到美国旅游,偶然遇见一名在美国留学的中国女孩。不同国度的两个姑娘虽然萍水相逢,却谈得投机。中国姑娘非常热情,向她介绍了中国的文化、历史、艺术、名胜古迹,还教了她一些简单的汉语句子和汉字。可那位中国留学生当时在另一座城市学习,几天后,两人匆匆告别。临别,中国姑娘送给李素兰一件精美的中国工艺品,还给她起了一个美丽的中文名字——李素兰。
悠久的中国历史、灿烂的中国文化、优美的中国风光,都吸引着李素兰,中国姑娘的善良热情更让她感到温暖。于是,李素兰决定学习汉语。几经周折,她打听到,在他们当时旅游的城市,有一所学校教汉语,她便请父母答应她学汉语。父母只好改变旅游计划,送她到学校的汉语短期班学了1个月。
“就是当时时间太短了,学得太少了。”回忆起当时的学习经历,小姑娘颇感遗憾。
“我希望成为一名汉学家”
“我的家乡没有教汉语的学校,也没有人懂汉语,我只能在家念这两本汉语书,写汉字,就是没有老师指导,不知道念得对不对。”李素兰笑笑说,“就在前几天,我妈妈的朋友安妮基让我来跟您学汉语。”
原来,几天前安妮基说的要学汉语的孩子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我邀请她暑假后到大学来上汉语课。
“老师,那可不行。”听我说完,小姑娘有点儿急了,“我家在离赫尔辛基二三百公里的一个小村子,而且我在上中学,没办法每天到大学上课。但我现在住在赫尔辛基亲戚家,想利用假期,请您教我汉语。不过时间太短,我只能在这里停留11天,回到家乡后还要短期工作一段时间。我计划每天上午学两小时汉语,您方便吗?”她的计划早已做好,把时间安排得很紧。
我点头表示同意,并称赞她勤奋好学。当时已有朋友定好计划,邀我们到外地旅游,但为了不打乱李素兰的计划,我决定改变自己的旅游计划。
“太好了!”得到我的同意,小姑娘高兴地笑了。
我们走出儿童游乐园,绕着人工岛上的林荫路,边走边谈。
“刚才的谈话,就算你的入学考试,成绩不错,可以得满分。”我半开玩笑地说,然后跟她一起制订了学习计划。每天早上8点,准时开始学习。我教完课文,再帮她练习汉语口语,教她写汉字。每当中间休息时,她总是说:“我和中国老师说话的机会太难得了,应该抓紧时间。”
李素兰刻苦学、认真练,把我讲的内容都详细地记在本子上,还要求多留作业。后来,她不但每天把学习时间延长1小时,还决定暂不去打工,多学半个月汉语。
她对语言、文学、艺术都很感兴趣,会讲英语、俄语等,又坚持学习汉语、西班牙语。我说,祝她能够实现成为语言学家的梦想,可她却说:“我不想当语言学家,我希望成为一名汉学家。”
“中国的历史悠久,是一座文化艺术宝库。但在芬兰,真正了解中国文化的人却寥寥无几,我想让更多的人了解中国。”李素兰坚定地说。
(本文配图均由作者提供)
(王希增,生于1939年。1962年,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1965年到北京语言学院工作,后被借调到北京大学留学生办公室教授汉语。1969年底,回到北京语言学院汉语学院二系教授高级汉语,直至退休。其间,到巴基斯坦、罗马尼亚、芬兰、英国和泰国的大学任教近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