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教师节致敬所有老师,好老师叫人终生难忘
感恩教师节致敬所有老师,好老师叫人终生难忘英语老师叫吴文桂。高中,我的英语不好,非常自卑。农村孩子,学的都是哑巴英语,连老师都是靠注音才会读单词的。想想看,我们的英语是什么水平?但吴老师一点儿也不嫌弃我们。我永远难忘高中的两位老师。在教师节来临之际,《教育家》邀请多位名师畅谈自己的成长之路。我们推出这组教师节特稿,致敬良师,助力教师成长。今日为大家分享王开东老师的文章。(该系列文章与头条教育联合发布)
9月10日,我们将迎来第38个教师节。
青衫,书卷,漫漫子曰。
在我们的脑海里,教书先生的形象总是如此明净,儒雅里又藏着些许严厉。书院岁月,学生一声声清亮的“夫子”,一半是敬意,一半是温情。
时至今日,教师仍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特殊的职业。三尺讲台不高,他们却要站在这里,让孩子们遥看整个世界的绮丽和变化。日月潮汐,每一个晨早和夜晚,闪现在愁云和欢愉间的,总是那些既动人又恼人的稚气与童真。可曾经,他们也是这童真的一部分。那些甜美的、苦涩的、叛逆的、敏感的人生况味,在时间阡陌里交叠成光阴的絮语,也曾在“先生的布衫”上映刻下来日方长。
在教师节来临之际,《教育家》邀请多位名师畅谈自己的成长之路。我们推出这组教师节特稿,致敬良师,助力教师成长。
今日为大家分享王开东老师的文章。
(该系列文章与头条教育联合发布)
我永远难忘高中的两位老师。
英语老师叫吴文桂。高中,我的英语不好,非常自卑。农村孩子,学的都是哑巴英语,连老师都是靠注音才会读单词的。想想看,我们的英语是什么水平?但吴老师一点儿也不嫌弃我们。
有两件事,至今想起来都会流泪。
有一次,吴老师对我说:“开东,你个子高,又英俊,将来英语学好了,可以做一个翻译。多好啊!”她再三感慨。
这次普通的谈话,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霜雨雪,依然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成为我对教师情怀最初的认识。其实我只有175,长得也不帅,但老师的话仍然让我感动有加。
吴老师的家在一个木制阁楼上,临近学校的后门。那栋楼充满着神秘,每当我们从那走过,都要张望。因为吴老师的爱人是刑警队大队长,姓彭。彭大队长高大、威武、帅气,不怒自威,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
当年,无为市最大的黑社会头目黄大宝,就是被彭队长打掉的,因此我们对这栋小楼充满了好奇。
有一次,吴老师让我们给她家搬蜂窝煤,终于有幸走进了那个小楼。可惜彭大队长不在家。搬好之后,她打水,给我们洗手,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就拿糖果给我们吃,每个人的口袋都塞得满满的。
记得某一天,我一个人去吴老师家。她给我倒了一杯茶,袅袅青烟,歪歪斜斜的横过去。我喝了一点茶,非常苦涩,感觉不太适应。那个时候,我哪里喝过茶?
吴老师说:“开东,你来,我找一些杂志,你带回家去看。”我走了过去,吴老师已经钻进床底下去了。她双膝跪在水泥地上,只剩后半个身子在外面。吴老师有点胖,这个姿势很不雅,我的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一本,一本的书,从里面递了出来。“这本是好的,这本也不错,这本也带上吧。”总共有11本。
吴老师说,假期太长了,这段时间非常重要,是补救英语的好机会。那些书都是《中小学英语教学》。后来才知道,那些都是老师看的书。吴老师也许是病急乱投医。
回家之后,我每天都看,但一点也看不懂。我之所以坚持看,就是不想对老师食言。我做到了,但英语依然很烂。
因为英语没有学好,高考我受到了很大的挫败,但我从来都尊敬吴老师,对她充满感激。一直到今天,我依然认为,在英语上,我受到了最好的教育。
吴老师现在在老年大学义务兼课,那些老人们可听话了,学习的劲头非常足,她的生活非常充实。只是,好多年前,老彭病逝了。她,一直独身着。她说,这样很好,落个清净。但我想,也许她是忘不了老彭吧。
谈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说起她那么多的好,她就像小姑娘一样羞涩地笑了。要不就是迷茫地张大了眼,她已经记不起来了。
除了英语吴老师,还有一位老师让我们终生难忘。我是一个语文老师,但20多年后,我还在感慨我高中的数学老师鲁先荣,感慨他的教育。
我初中的数学是老大难问题,考取重点高中,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我对数学极为恐惧。高中第一堂课,老师告诉我们,高中数学与初中数学基本上没有关联。任何人从第一堂课开始,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都有可能成为数学王子。我如同一个被宣判死刑的人,突然间获得假释,还可以改过自新……老师开始讲集合,从生活入手,果真不难,果真很有趣。
那些年,凡是鲁老师执教的学生,没有一个人不沉迷数学,没有一个人不被数学的美征服,也没有一个人数学不好。
鲁老师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概念,每一个概念都从生活入手,带我们弄明白概念的本源。对于定理,其他老师让学生背下来,只有他一定要带着我们重新经历定理的证明全过程,乐此不疲。他指导我们订阅《数学研究》,上面没有题目,都是一些数理研究。当时这个杂志都是老师或者教授们看的,他居然带着我们中学生去看。他告诉我们,一切数学都是运用数学的定理或者模型去解决问题,懂得了定理的内在奥秘,获得的将是数学思想。
课堂上,他让我们先看书,慢慢读,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他就在班级里慢慢踱步,若有所思的样子。每节课,他只讲三个题目,全部一笔一画抄写在黑板上,他的粉笔字是一绝。抄写好,他也不讲解,让我们先做,他还是慢慢踱步巡视。第一个小题,一定是帮我们认识概念,全班同学至少90%的人一会工夫就做出来了。他一看差不多了,偶尔说一两句话,也不讲题。这一两句话,我们全部竖起耳朵听,比金子还金贵。
然后,他让我们做第二题。我们惊讶地发现,第一题虽然简单,但如果没有第一题做铺垫,第二题就没有方向。按照第一题的路径,第二题很快也就会做了。一般来说,这道题,全班大概有60%的同学会做。他仍然在踱步,巡视,偶尔会和同学交流,不管你懂不懂,他和你说的话,不超过三句。或者让你看看那一页,或者让你看看某一题,他从不给我们具体的方法,更不给我们讲题。
但只要我们听了他的提醒,总会豁然开朗。最后到了第三题,也就是所谓的压轴题,一般不超过20%的学生会做出来。他还是在踱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大衣,风度翩翩。大家都在冥思苦想,谁都想成为班级第一个做出来的人,或者是第一个想出思路的人,这简直就是无冕之王,不要太幸福。
老师问,有同学有思路了吗?于是,一个,一个,举手了。举手的人,目光巡视班级,踌躇为之四顾,老师还是等待,直到将近20%的同学都举手的时候,他才开始讲解,还是寥寥几句话,但他一点拨,总是精妙无比,绝大多数同学恍然大悟。他也绝不多说,总是讲到最精彩之处,戛然而止。
每天晚上,我们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整理老师的数学笔记。有人整理最后一道题,我是整理三道题。那个笔记是我高中阶段生命的瑰宝。每次考试之前,我都会复习一遍。他让我找到数学的自信,也找到做学生的自信,我还是很慢的,几乎从来没有成为先做出第三题的那一位。
我们班有个姓汪的同学。第一天课堂上,老师最后的问题是两个包含数字都不相同的集合,他们的交集是什么。我们很多人的回答都是空集,汪同学的回答是含有一个空集子集的集合。我们都佩服极了。三年后,汪同学成为我们县高考预选考试的状元,后又成为高考状元,一个人连续两次状元这是极为罕见的。
那年高考,数学难极了,分数低得吓人。我做不出大题目,但我就把小题做得尽善尽美。我心里想,我一定要对得起老师的教导,不能太丢脸。最后成绩好像是99分,居然是一个重点中学全校数学第二名。当我做了高中老师之后,我把笔记给我第一届的学生传阅,最终被某个学生藏匿了,终不知后事如何。我是一个语文老师,因为失去了中学的数学笔记,居然失魂落魄了很久。
好教育的魅力就在于此。
20多年后,有一次我和海明校长聊课堂,非常兴奋,有知音之感。他所有的教学都建立在本源的基础之上,比如执教力学,“力”这个概念已经泛滥了,反而导致力被遮蔽。如何去蔽?他总是不急着介入概念,而是带着学生天马行空,寻找宇宙间各种各样的力,一步步引出力,深入力的肌理,探究力的奥秘,从而破译有关力的规律和公理……
我们达成了很多共识。老师是慢的,学生可能就是快的;老师是笨的,学生可能就是聪明的;老师是碎片化的,学生可能就是系统的……如果老师帮学生建构了一个精美绝伦的系统,对学生而言,那只是别人的房子,他连租客都不是。学生只有把这些零散的碎片的东西,整合到自己的知识结构中去,打破自己的认知,使自己先失衡,然后重新梳理整合达成新的动态平衡,这才是真正的学习。
这正是鲁老师当年教给我的。
吴文桂、鲁先荣,他们不仅教书育人,而且善教善育。这样的老师堪称先生,这样的课堂堪称大课,这样的教育称得上是好教育,好教育让人一辈子念念不忘!
#致敬好老师#
(该系列文章与头条教育联合发布)
— END —
来源 |本文系光明社教育家原创
作者 | 王开东 苏州市教育质量监测中心党支部书记、主任
编辑 | 邓晓婷
设计 | 朱强
统筹 | 周彩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