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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垦总局大院的人(农垦文苑父亲的工具箱)

农垦总局大院的人(农垦文苑父亲的工具箱)老物件除了打造家具,父亲用竹子编织的工艺品也非常精美。有时下雨,他会砍回两根竹子,用篾刀在竹头的一面开个十字,放入两段树枝,用刀背一敲,竹节应声而开,一路敲到底,竹子就开成了均衡的四片,从此我就学会了一个成语——“势如破竹”。父亲再用篾刀把竹子开成大小合适的小竹片,把青绿色的竹皮剥离出来,青的叫篾、白的叫篾白。父亲经常用篾编织篱笆、粪箕、猪笼,还会编织鸡笼、簸箕、箩筐、谷插等等。小时候我和弟弟最喜欢拿着谷插去捞鱼了,因为它体积小、重量轻、做工精细,小孩子拿着没有压力,在小溪里也能灵活使用,比笨重的粪箕好太多。上世纪90年代,桂丰农场的主要产业是种植橡胶,父亲割胶的技术可以不伤树木分毫,又能恰好割到出胶线。父亲每天上午还要给工人称量胶水,含量检测、数据统计等样样精通。他打磨的胶刀非常锋利。冬天天气干燥,我指甲边缘有时起刺脱皮,把手伸进口袋都疼,那时没有指甲刀修理,父亲用胶刀轻轻一削,就能把我

我家里收藏着一只款式古朴的工具箱,长方体结构,实木制作,往上开启的箱盖用合页连接固定,开启的一边还安装了锁扣,不过从没上过锁。箱体表面的木板曾经被刨得很光滑,因为没有上漆,搁置多年,附着的灰尘把它侵蚀成了浅灰色,就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这是我父亲自己制作的工具箱,也是我小时候的百宝箱。

农垦总局大院的人(农垦文苑父亲的工具箱)(1)

父亲的工具箱

广西农垦桂丰农场九队,是我的故乡。我的童年时光是在那里度过的。

小时候,我觉得父亲是无所不能的。他是九队队长,还是一名共产党员,不仅带领职工从事生产、读书看报,自己更是精益求精做好工作,每一项生产技能在农场都是标杆。

上世纪90年代,桂丰农场的主要产业是种植橡胶,父亲割胶的技术可以不伤树木分毫,又能恰好割到出胶线。父亲每天上午还要给工人称量胶水,含量检测、数据统计等样样精通。他打磨的胶刀非常锋利。冬天天气干燥,我指甲边缘有时起刺脱皮,把手伸进口袋都疼,那时没有指甲刀修理,父亲用胶刀轻轻一削,就能把我手指上的倒刺削掉。父亲还非常自律,似乎有用不完的劲,只要不是下大雨,无论多热的夏天或者多寒冷的冬天,除了必要的午休,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山上劳作。

遇到雨天,父亲也不浪费时间,他会把工具箱搬出来,做一些木匠活。工具箱里有木工刨、木工凿、墨斗、铁锤子、老虎钳、扳手、各种螺丝刀和钉子等等。另外还有篾刀、斧头和手锯,这些长柄或锋利的器具放不进工具箱,就摆放在床底。

屋檐外的雨水淅淅沥沥,父亲在木工房里忙碌着,把木料固定在木工凳上,用墨斗线弹出直线,斧头加上手锯开边,木工刨来回游动,一片片刨花卷成了花卷,就像火锅店的肥牛。接着一根根木料就被加工了出来,再凿孔、拼接……小凳子、长凳子,甚至吃饭桌,就这样被父亲制造了出来。

除了打造家具,父亲用竹子编织的工艺品也非常精美。有时下雨,他会砍回两根竹子,用篾刀在竹头的一面开个十字,放入两段树枝,用刀背一敲,竹节应声而开,一路敲到底,竹子就开成了均衡的四片,从此我就学会了一个成语——“势如破竹”。父亲再用篾刀把竹子开成大小合适的小竹片,把青绿色的竹皮剥离出来,青的叫篾、白的叫篾白。父亲经常用篾编织篱笆、粪箕、猪笼,还会编织鸡笼、簸箕、箩筐、谷插等等。小时候我和弟弟最喜欢拿着谷插去捞鱼了,因为它体积小、重量轻、做工精细,小孩子拿着没有压力,在小溪里也能灵活使用,比笨重的粪箕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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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物件

工具箱里还有一些修补自行车轮胎的工具,撬棍、锯挫、胶水、螺丝刀形状的长铁条等等。除了补自行车轮胎,还能修鞋。一旦拖鞋、凉鞋有了破损、断裂,父亲就从其他坏到不能再穿的鞋上切一块完好的胶来,放到鞋子破损的位置;再用烧得通红的铁片烫一下,破损的地方就被粘在一起,可以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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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工具箱

大概是我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学校里有同学带来一根笛子,用它把老师刚刚教的一首歌吹了出来,这让当时极度缺乏娱乐活动的我们颇为好奇,都向这位同学请教。但当时的我没有条件买到笛子,于是就想自己制作。受到父亲补鞋子的启发,我砍来一根合适的竹子,从工具箱里找到一根圆形的撬棍铁条,用火烧红,然后对准竹子用力刺下去。不出所料,烧红的铁条能把竹子刺出圆孔,反复几次,一根笛子就做出来了。我通过自学吹笛子,度过了一段快乐的童年时光。

父亲的工具箱里还有一把尖嘴钳,这是我和弟弟最喜欢的工具,因为能用它做一些很精细的活,比如做鱼钩。当时,捉鱼是我和弟弟的一项课余活动,放学回来,如果父亲不在家,我们便经常溜出去捉鱼。不过捉鱼通常都是费时费力的,看到人家轻轻松松就能钓到大鱼,我们也眼红得很。

买不到钓具的我们就想要自己制作,父亲到场部开会带回来的一盒大头针让我们梦想成真。我们先用尖嘴钳把大头针弯曲成鱼钩状,不过大头针没有倒刺,而且太软,可能钩不住鱼,我们就把两根弯曲的大头针缠绕在一起,不仅增强了硬度,还多了一个钩,也就相当于有了倒钩了。没有鱼线,我们就捡回一些水泥袋子的封口棉线替代,大约一米多长,再绑在一根短短的树枝上,一件简易的钓具就做好了。因为棉线的长度有限,甩杆垂钓是不合适的,我们就把装好诱饵的鱼钩放到小溪的石缝里,送到鱼的家门口。也不用看守,愿者上钩,过两小时再去看。我们几乎每次都有收获,都是花星鱼或者塘角鱼。弟弟小时候不能吃花星鱼,于是都便宜了我。母亲把花星鱼拿来煮汤给我喝,塘角鱼就大家一起吃。

读初中以后,我回九队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初中、高中、大学、入伍参军、自谋职业……离家越来越远,有时一年都回不了一次家,直至母亲退休、搬家,我都没有再回过九队。九队是我童年记忆中重要的一部分,每次提笔写散文、小说,经常将其当作写作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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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丰农场职工小区

搬家以后,我住进了桂丰农场小区,生活逐渐有了改善,父亲不再手工制作家具了。随着时光的流逝,父亲的工具箱也渐渐成了老物件,被摆放在阁楼上,但是依然没有被遗忘。它就像一个百宝箱,每当家里需要更换水龙头、维修家用电器时,总能从工具箱里找到一把合适的工具,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许多便利。

来源:《中国农垦》2022年第5期

作者:张运森

作者单位:广西农垦五星农场有限公司

农垦总局大院的人(农垦文苑父亲的工具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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