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绑架了人类怎么办?手机如何绑架了我们
手机绑架了人类怎么办?手机如何绑架了我们面对复杂的手机依赖问题,有两个值得进一步思考的视角。一,“智能手机依赖”这种说法将很多问题混淆在一起,使反思变得很混乱。也许,细分的讨论会让问题更清楚一些。二,说到爱好,意味着是我们主动用手机寻找快感,而不是手机让我们上瘾。换言之,主动依赖与被动上瘾是不同的。究竟是人主动依赖手机,还是手机制造商的各种陷阱让人上瘾呢?心理依赖导致“失乐园”效应智能手机依赖已非常普遍,这不仅是青少年的问题,而且普遍存在于各个年龄段的人群之中。仔细想想,这一现象颇为复杂。手机依赖不是恋物癖智能手机依赖,究竟是依赖什么,很难说清楚。更重要的是,手机依赖没有一个所指向的毒物可以明确戒断。因为没有明确的成瘾物,就存在正常使用手机和手机依赖的区分难题。一些人主张将智能手机依赖界定为过度使用手机,比如强迫性使用、问题性使用,这必须以具有明显的对使用者的伤害为标准。但究竟什么情况才算手机对你造成了伤害?并且,每个人出现伤害
手机在当代社会几乎无所不能,它是现代人的眼——地图导航,是随身银行——支付宝,在当下还能充当通行证——行程码、健康码。机不离手已成为普遍现象。究竟是人主动依赖手机,还是手机制造商的各种陷阱让人上瘾呢?
原文 :《手机如何绑架了我们》
作者 |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教授 刘永谋
图片 | 网络
智能手机依赖已非常普遍,这不仅是青少年的问题,而且普遍存在于各个年龄段的人群之中。仔细想想,这一现象颇为复杂。
手机依赖不是恋物癖
智能手机依赖,究竟是依赖什么,很难说清楚。更重要的是,手机依赖没有一个所指向的毒物可以明确戒断。因为没有明确的成瘾物,就存在正常使用手机和手机依赖的区分难题。一些人主张将智能手机依赖界定为过度使用手机,比如强迫性使用、问题性使用,这必须以具有明显的对使用者的伤害为标准。但究竟什么情况才算手机对你造成了伤害?并且,每个人出现伤害的情况和条件可能都不一样,比如有人每天看手机五六个小时,但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另外一些人只玩两小时手机,却造成极大困扰。
心理依赖导致“失乐园”效应
面对复杂的手机依赖问题,有两个值得进一步思考的视角。一,“智能手机依赖”这种说法将很多问题混淆在一起,使反思变得很混乱。也许,细分的讨论会让问题更清楚一些。二,说到爱好,意味着是我们主动用手机寻找快感,而不是手机让我们上瘾。换言之,主动依赖与被动上瘾是不同的。究竟是人主动依赖手机,还是手机制造商的各种陷阱让人上瘾呢?
矶村毅认为:手机依赖与意志力没有关系,依赖手机并不意味着意志力薄弱;相反,意志力太强,更可能依赖手机。他认为,手机依赖在先,控制使用手机的意志力问题在后,很多手机依赖的人在其他方面却控制力很强。我赞成他的观点。我相信行为主义对个性和习惯的解释:它们都是一些具体的、不稳定的刺激-反应模式,不存在某种统一而不变的东西。因此,特别爱吃巧克力与十年如一日地跑步,两者并不冲突,问题在于你要从这些行为中对某人进行一个自制力判断。
快感减少的过程同时意味着上瘾者的快感越来越迟钝,与之相应,日常生活中所获得的快乐也会减少,这就是矶村毅所说的“失乐园现象”,即导致某种心理损伤,而非身体损伤。这就像恋爱刺激多巴胺分泌,产生强烈快感,让人上瘾,但三个月后快感就会降低。身体依赖的实质是身体建立的某种奖赏机制。第一次吸烟通常体会不到它的美好,因此,并不是香烟让你上瘾,而是一次次尼古丁刺激多巴胺分泌,最终建立起吸烟与快感的关联,此时你就上瘾了。这种快感机制很容易建立,也很容易破坏,因此,身体戒断并不难。
困难的是身体戒断之后心理依赖的戒断。比如,喝酒容易使人入眠,但睡眠质量并不好,第二天你可能头昏脑胀,可是你往往会错误地认为喝酒才睡得着,大脑中的错误认知导致心理依赖。矶村毅认为,心理依赖的建立采用的是奖励和恐吓同时实施的“二重洗脑”,即坚信玩手机会让我减压和快乐,而不玩手机则会很无聊。实际上,手机并不能减压,而是依赖手机导致压力,并导致“失乐园效应”。
关键是如何建构自己的快乐机制
快感获取有很多种方式,你的大脑选择了手机,结果导致很多问题。因此,防止手机依赖的关键不是意志力培养,而是要“觉察”,即站在第三方的客观立场上观察自己依赖手机的行为。在心理学上,这是人类独有的元认知能力。你要清楚,我依赖手机并不是意志力薄弱,而是自己要玩;不玩手机,我并不会空虚,而是玩手机让我空虚。矶村毅认为,真相的揭露能唤醒元认知,从而戒断心理依赖,因为“依赖症不但可以避开元认知,使自己对于依赖对象产生与事实完全相反的想法,它还会自动将自己改造成‘多巴胺缺乏的人’,然后再把自己关进名为‘空虚’的监狱”。
矶村毅的分析让人想起马尔库塞对伪需要的分析。马尔库塞认为,需要分为真需要和伪需要,一些需要实际是被社会塑造出来的,并非真的需要。在吸烟问题上,矶村毅认为,“人原本对于香烟没有任何欲望,是香烟先使人产生了欲望”,即尼古丁刺激多巴胺分泌模式建立产生欲望,而不是身体有香烟需求。显然,模式建立中有社会性因素的介入,比如烟草生产商一度宣传吸烟优雅和有男子汉气质,这对于模式建立有重要的作用。对此,矶村毅认为这是错误认知的结果,而马尔库塞认为这是社会控制的结果。
失乐园假说则导向另一种戒断方法,即快感多元化和平衡。也就是说,更多的快感来源,生活中更多的乐趣,对于依赖戒断是有帮助的。这实际上也是主动选择依赖和操纵快感的办法。换言之,每个人都需要建立良好而健康的快感获得习惯,这是一种理性主义的解决问题的思路。贝克尔提出理性成瘾理论,认为商品或服务成瘾并不是非理性的,而是可以用经济理性和稳定偏好来解释的。而我关注的则是人类快感的形成机制。从快感的角度看,人就是一架离苦逐乐的“自动机”或刺激-反应装置。
有意思的是,上述两种相反的观点都指出:所谓快感,并没有固定的本性,是可以被设计和操控的。从行为主义立场看,它就是某种刺激-反应模式的建立和破坏。比如,大妈跳广场舞很开心,你却做不到;你觉得独处很宁静,而很多人喜欢热闹。
快乐没有常性。因此,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建构自己的快乐机制,按照自己的意图控制自己的快感。这大约是离苦逐乐的关键,更是离苦逐乐之所以可能的根本。
文章为社会科学报“思想工坊”融媒体原创出品,原载于社会科学报第1802期第6版,未经允许禁止转载,文中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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