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有多少个:堂堂太子妃成了贵妃
太子妃有多少个:堂堂太子妃成了贵妃——明历三年,冬月初九,贵妃沈氏不幸葬身火海。沈柔眼中泪早流尽,喃喃道:“傅子书,是我爱错了你,若有下一世,我不会为你再动一丝心。”她爱了傅子书十年,等了他十年。等到他十里红妆迎她做太子妃。等到傅子书即位,堂堂太子妃成了贵妃,而她的妹妹沈明珊却成了皇后。
大魏明历三年,冬月初九。
数支火把被扔进永宁宫。
冲天大火里。
沈柔倒在血泊中,一双眼空空地睁着。
她爱了傅子书十年,等了他十年。
等到他十里红妆迎她做太子妃。
等到傅子书即位,堂堂太子妃成了贵妃,而她的妹妹沈明珊却成了皇后。
沈柔眼中泪早流尽,喃喃道:“傅子书,是我爱错了你,若有下一世,我不会为你再动一丝心。”
——明历三年,冬月初九,贵妃沈氏不幸葬身火海。
帝大悲,守孝三年,追封明德皇后。
满朝文武无不歌颂陛下的痴情仁义。
一年后,皇后沈明珊被赐死于永宁宫。
……
沈柔再次醒来时,头疼欲裂,嗓子更是难受得忍不住咳嗽。
“娘娘,您醒了!”惊喜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沈柔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宫女红兰的脸映入眼帘。
她瞬间瞪大了双眼:“红兰!”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红兰早已为了给自己求情,被沈明珊当众活活打死了!
红兰红着眼开口:“娘娘,巫蛊之事您是绝不会做的,可陛下为什么就是不信呢?还非要让您在皇后宫里跪满三天三夜。”
沈柔顿时愣住。
巫蛊之事?那不是傅子书登基那年的事吗?
沈柔颤声问:“今日是何年何日?”
红兰惊诧:“娘娘,现在是万历元年五月初六。”
沈柔心底狠狠一抽,她这是……回到了过去?!
“参见陛下。”
外间突然传来声音。
沈柔还没回神,傅子书就已经冲了进来。
“沈柔,巫蛊之事你到底认不认识!”
沈柔看着傅子书如记忆中一般的指责。
蓦地攥紧了手,苦涩在心头蔓延。
这件事上一世她认识了。
认了之后,沈家彻底放弃了她,在宫里她也彻底孤立无援。
这一世……她不会再认!
沈柔深吸了口气,咽下情绪:“没有做的事,臣妾不会认,若跪这三天,陛下还是不信,便请派人彻查。”
傅子书面露不耐:“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沈柔起身踉跄跪下:“臣妾愿意接受东厂卫督主的调查。”
卫景朝,大魏东厂大都督,权势滔天,心狠手辣,是沈家的死敌。
现在后宫全是沈明珊的人,就连沈府也站在沈明珊那边。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卫景朝是彻查此事的最佳人选。
傅子书眸色一沉:“来人,宣卫景朝。”
“是。”
一炷香后,卫景朝到了。
飞鱼服如沉夜,朱红斗篷胜血,一张脸俊美绝伦,却透着寒气。
他声音清冷:“微臣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卫景朝,朕命你彻查五日前的巫蛊一事。”傅子书冷然道。
卫景朝眉尾微挑,旋即看向沈柔,眸色倏地一暗。
他没想到,曾经的大魏第一美人,如牡丹一般的人物,竟会变得如此的苍白憔悴。
让人,只看着便有一种想将她揉碎的感觉……
卫景朝掩下眼帘。
“臣……遵旨。”
沈柔刚松了口气。
傅子书冰冷的声音又重重砸下。
“真相没查出来之前,永宁宫的宫门就没必要开着了!”
看着傅子书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沈柔垂下眼帘,自嘲一笑。
重来一世,傅子书还是那个绝情的傅子书。
可沈柔却不愿再做那个痴情的沈柔了。
次日。
沈柔收到了一封信。
信很短,只有一句话:你妹妹是皇后,身上不得有污点,那件事你必须认下来!
第二章
沈柔看着那信,心里最后一丝希冀彻底消散。
前世,沈家便是一直拿她当棋子,如今又想故技重施。
沈柔苍白着脸将信在烛上点燃,很快便只剩下一滩灰烬。
她坐在殿内,等待傅子书的到来。
此前,红兰打听到,卫景朝已经将‘巫蛊真相’的折子递到了御书房。
半个时辰后,傅子书的身影终于出现。
沈柔上前行礼:“参见陛下。”
还未起身,便听傅子书冷冷开口。
“巫蛊一事,到此为止。”
沈柔的心骤然下沉,缓缓抬头问道:“为什么?”
傅子书黑眸深邃,神色冰冷。
“因为珊儿是皇后。”
沈柔脸色一白,心如针刺。
每一次,无论沈明珊做了什么,傅子书都会毫不犹豫地偏袒于她。
从前世,到今生。
沈柔嘴角泛起苦涩,喃喃道:“可我才应该是皇后……”
傅子书眸色倏地一沉,冷笑:“连这样一件小事都做不到,你也配做皇后?”
沈柔促然怔住,如坠冰窟。
傅子书随即转身要走,语调更加冷漠:
“朕不希望在宫中听见有任何对珊儿不利的话。”
这警告,让沈柔僵在原地。
一阵冷风吹过,带走她身上的最后一丝温度。
……
傅子书走后不久,红兰从殿外走进来。
“娘娘,有人送来一个盒子。”
沈柔从沉郁中回神,伸手接过盒子打开。
竟是一只做工精巧、红的刺眼的珊瑚钗!
这质地,怕是皇帝的库房里也找不出这么好的东西。
沈柔眉头紧蹙:“谁送来的?”
“盒子就放在门口,周围也没有人。”
沈柔惊疑不定,沉默半晌,将东西又递给红兰:“丢了。”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沈柔抬头望去。
大太监苏云生走了进来:“贵妃娘娘,陛下有请。”
沈柔起身,只听苏云生又说:“还请娘娘带上《惊波舞》舞衣。”
沈柔内心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带舞衣做什么?”
苏云生冷冷回:“此乃陛下吩咐。”
御花园。
沈柔看着并排而坐的沈明珊和傅子书,心中五味杂陈。
她掩下眼帘,躬身行礼:“臣妾参加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傅子书淡淡开口:“珊儿心情不好,想要看你跳《惊波舞》解闷。”
沈柔登时身形一僵,便听沈明珊轻柔开口。
“陛下,姐姐膝盖有伤,要不还是算了吧?”
傅子书面色一沉:“让皇后开心,是她一个嫔妃的本分。”
沈柔突然怔住。
傅子书总有千百种方法来伤害她。
她强忍住心中情绪,转头看向傅子书:“臣妾遵旨。”
说完,沈柔便不再看两人,转身去换舞衣。
等沈柔换好舞衣走出,一袭红衣水袖明亮动人。
她缓缓走上圆鼓,立即便有数名宫人上前将鼓举起离地。
傅子书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蓦的想起沈柔第一次跳这支舞的样子。
那时,沈柔脸上满是羞怯、倾慕,一举一动皆是令人心醉。
可此刻沈柔浑身都透着冷意,和昔日完全不一样。
傅子书不禁皱了皱眉,心中莫名浮起烦躁。
这时,乐声促然响起。
鼓上,沈柔忍痛起舞,衣袂飘飘,好似飞仙入世。
感受着傅子书投来的目光,她内心空洞一片。
这支舞,本意表达的是女子对心爱男子的倾慕,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爱意。
可如今,却成为心爱之人取悦其他女子之物……
流云往事一幕幕从脑海划过,搓揉一颗早就残破的真心。
腿上的痛意愈发明显,旋转起跳之际,沈柔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猛地从鼓上摔了下去!
“砰——!”
沈柔登时只觉全身骨头如碎了一般。
“娘娘!”红兰惊呼道,急忙冲到沈柔身边。
“太医!快传太医!”
沈柔咬着牙撑全力想要站起,却发现根本站不起来。
忽的,耳边传来了傅子书冷漠的声音。
“扫兴。”
第三章
两个字,如冰碾。
碾碎沈柔最后一丝奢望。
她难以控制的红了眼,强忍住疼痛开口。
“陛下既然觉得臣妾扫兴,那请问臣妾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傅子书眉眼一片不悦,不耐地摆了摆手。
沈柔在红兰的搀扶下,艰难的离开了御花园。
沈明珊眼含得意,正要说话,却听傅子书突然开口。
“让太医令去永宁宫。”
她的笑一瞬凝结,随即乖顺道:“是,陛下。”
永宁宫。
过了很久,才来了个医女。
医女查看沈柔腿伤后说道:“娘娘的腿……以后恐怕是不能再跳舞了。”
沈柔面无表情,声音冷冽如冰。
“师父说过,舞是要跳给心爱男子看的,以后,我也确实不用再跳了。”
送走医女,沈柔突然开口:“搬个火盆来。”
红兰面露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火盆搬来后,沈柔直接将换下的舞衣丢进盆里。
红兰瞬时惊讶的看向沈柔,只见沈柔面无表情,冷漠看着舞衣一点点被火吞噬殆尽。
沈柔攥着手,心中情绪涌动。
前世种种,辟如浮烟。
重活一世,她不想再任人宰割。
次日。
沈柔仍是不能下床走动。
用过早膳,红兰突然推着一个木轮椅走了进来,神色有些惊惶。
“娘娘,又有人在门口放东西,这到底是会是谁放的?”
沈柔心下一凛,她也不知道谁会放这些。
心中蓦然闪过几丝慌乱,沈柔沉声开口:“也丢了。”
……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傅子书再也没来过。
宫中一切照旧,而沈柔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
以前她还会伤心,可如今那颗心早就冷了,不会有任何波动。
永宁宫内的梅花渐渐结了青梅,挂在枝头鲜艳欲滴。
这日,沈柔正靠坐在榻上看书,外面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她揉了揉眼睛,放下书:“红兰,什么时辰了。”
“刚过酉时。”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沈柔顿时一惊,抬眼望去,神色蓦的一变。
只见卫景朝一袭沉黑锦袍立在她面前,不知站了多久。
卫景朝看着慌了一瞬便冷静下来的沈柔,嘴角敛着笑。
“看来是我吓到贵妃娘娘了。”
沈柔心中升起警惕:“不知都督来此,有何贵干?”
卫景朝从袖中掏出一个四角纸包,薄唇轻启。
“我的人发现有人每日在娘娘的食盒里放红花,娘娘想知道是谁吗?”
沈柔一怔,蓦的攥紧了手。
她深吸了口气,哑声开口:“是皇后吗?”
卫景朝挑眉:“是,也算不是。”
“什么意思?”
“下药的是皇后的人,但药是陛下默许的。”
卫景朝紧盯着沈柔,看见她眼中痛意一闪而逝,随即变得平静。
沈柔敛下眸中情绪:“多谢卫都督告诉本宫,本宫日后会留意的。”
一语毕,竟就对此事不再过问的样子。
顿时,卫景朝眼中升起浓浓兴味。
眼前的沈柔真的变得不一样了,从前那个爱皇帝爱到盲目的女人,怎会一夕之间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沈柔心中警惕未松,看向卫景朝:“卫都督虽然也是太监,但后宫和东厂毕竟不一样,只怕不便久留。”
这是在赶他走?
卫景朝心中莫名不爽,嘴角笑意变冷。
“臣告辞。”
走前,卫景朝将一块令牌放到沈柔身前。
“娘娘日后若有事,随时可以拿着这个令牌来找我。”
拿着令牌,沈柔心口直跳。
卫景朝做这一切,目的到底为何?
这个在上一世玩弄权势,最后被人刺杀,死于非命的男人,究竟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
半个时辰后,苏云生突然来了。
沈柔问:“公公来是?”
“陛下今夜传娘娘侍寝。”
第四章
正乾殿。
沈柔进去的时候,傅子书已经坐在了床边。
她走到傅子书身前缓缓跪下,声音透着一股清淡的冷意。
“参加陛下。”
傅子书看着沈柔 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过来。”
沈柔身形未动:“臣妾今日身子不适,怕是不能侍奉陛下。”
傅子书眸色蓦的一沉,语调也不由加重。
“不过是冷落了你一段日子,你就要给朕摆脸色?”
沈柔低着头,长睫掩住了她眼底的情绪:“臣妾不敢。”
傅子书眉眼冷了几分:“既然不敢,就不要摆出这副欲擒故纵的样子!”
沈柔尚未反应过来,人便被拉起,一把压下。
头顶响起傅子书的声音。
“身为贵妃,侍寝是你的本分,明白吗?”
衣带被狠狠拉开,沈柔再维持不住冷静。
她浑身紧绷,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苏云生的声音。
“陛下,皇后娘娘突然身体不适,想请您过去。”
傅子书动作一顿,立刻松了力道起身。
看着傅子书离开的背影,沈柔第一次感到庆幸。
庆幸沈明珊这个用了无数次的招式,仍是那么有用。
日子走到六月十五,沈明珊的生辰。
后宫张灯结彩,竟比节日还要热闹。
生辰宴上,沈柔全程都十分沉默。
傅子书看她如此‘乖顺’,心中不免舒服了几分。
“嘭——!”
一束束焰火骤然升入空中绽放,瞬间照亮了这个夜空。
席间一片惊呼。
沈柔抬眼看了一瞬,蓦然想到了从前。
和傅子书大婚后的第一年生辰,他同样给她放了满城的焰火。
彼时,傅子书还向她承诺:“往后每年生辰,都陪你这样过。”
想及此,沈柔嘴角蓦然扯出点苦涩的笑意,往日承诺如那焰火一般转瞬即逝,只有自己把它当了真……
沈柔垂下了眼,默默起身离开。
次日,后宫又回到了一片肃静。
沈柔一个人出了永宁宫,没让任何人跟着。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后宫位置最高的望玉楼。
站在楼内望着远处,沈柔心底一片空寂。
今天是她的生辰,可却没有一个人记得……
“此处虽高,但也是看不见宫墙之外的。”
一道清冽男声突然响起。
沈柔一怔,从声线认出是卫景朝。
她神色未变,喃喃开口:“宫墙外面……是怎样的?”
她自小在沈府长大,整日学习琴棋书画,几乎没出去过。
而从沈府到王府,再到皇宫,于她而言,不过是换了个一个又一个笼子。
卫景朝紧盯着沈柔脸上神情,沉声开口。
“宫墙外面到处都是危险,尤其是对于贵妃娘娘这样的绝色来说。”
冷淡一句话,叫沈柔猝然清醒。
她转头移开视线,开口道:“本宫不过是随意走到此处,现在要回去了。”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娘娘,您有东西掉了。”卫景朝叫住沈柔。
沈柔下意识脚步一顿,回身看去。
岂料视线被一袭黑羽披风占据,鼻尖也嗅到一丝沉木香。
沈柔吓了一跳,她从没有和第二个男子如此亲近过,即便卫景朝是个太监。
她蓦的攥紧了手,促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簪进发间。
卫景朝嘴角噙笑,后退一步:“娘娘现在可以走了。”
沈柔猛地回神,神色有些慌乱。
匆忙丢下一句“多谢”,便疾步离开了望玉楼。
回到永宁宫,沈柔心神仍没有定下来。
“娘娘,您头上的珊瑚钗……”红兰盯着沈柔头上某处,一脸惊讶。
沈柔进屋凑到镜子前一看,登时心中一紧。
只见她头上簪着的,正是那日她让红兰丢掉的那只珊瑚钗。
第五章
沈柔猛地将珊瑚钗一把抓下来,珊瑚钗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刺痛手掌。
她脸色变了又变,却想不透卫景朝到底要干什么。
将珊瑚钗压进妆奁最底层。
她转身看向红兰,叮嘱道:“这件事对谁也不要说起。”
红兰迷茫应道:“是。”
晚上。
沈柔正在榻上看书,一名太监突然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娘娘。”
“主子请娘娘到望玉楼。”
傅子书又想做什么?沈柔顿时心下一凛。
她抿了抿唇,说道:“请公公带路。”
可等到了望玉楼,才发现楼上一个人都没有。
沈柔警惕地转身看向太监。
太监笑着伸手指向楼外:“主子以此景,贺娘娘生辰。”
沈柔顺着方向望去。
只见沉沉夜空促然升起一束束焰火,随即遥遥传来“嘭嘭”的几声。
此情此景,恍如昨日。
沈柔眸色一怔。
转身回看,却发现那太监早已不知去向。
焰火整整放了半个时辰,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上了街观赏焰火。
焰火结束,沈柔已经猜到了这焰火是谁放的。
想及此,她心里蓦然涌起一种别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
次日,傅子书在御书房召见沈柔。
沈柔见过礼,傅子书淡淡开口:“过来替朕揉揉。”
沈柔一怔。
从前在东宫,傅子书每次被政务所累,自己便会替他揉一揉缓解放松。
傅子书瞧沈柔未动,眉眼一蹙:“贵妃?”
沈柔回过神:“是。”
她走到傅子书身后,抬手覆上太阳穴,轻轻揉了起来。
“珊儿怀孕了,但太医说胎儿有些不稳。”
傅子书突然开口,声音里透着担心。
沈柔动作未停,心里却是翻腾不停。
上一世沈明珊从未怀孕,这一次怎么会怀孕?
沉默片刻,沈柔缓缓开口:“恭喜陛下。
话出口,她本以为自己会伤心难过,却发现内心一片平静。
被伤的太多,她大概真的对傅子书死心了……
话音落地,沈柔覆在太阳穴上的手突然被傅子书攥住。
傅子书将人扯到身侧,冷冷问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
沈柔不明所以:“皇后怀孕是喜事,若来日生下嫡子,更是江山之幸,臣妾为陛下贺。”
傅子书看着沈柔眉眼中的平静,周身气息瞬间冷了下去。
他随即冷声道:“太医说若有至亲之人愿意抄写经书,孩子就会得到保佑,朕看贵妃能担此任。”
沈柔一愣,随即回道:“臣妾遵旨。”
瞧着沈柔如此平淡神情,傅子书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沈柔走后,他更是将桌上奏折猛地砸在地上。
皇室佛堂。
沈柔跪坐在案桌前抄写佛经。
自那日御书房后,她已经连抄了半月。
最近几天,沈柔每抄一会儿就要揉一揉刺痛的腿。
“吱呀——”
门突然被人推开。
有人从身后走近,携一丝沉木香淡淡开口:
“娘娘若还想要这双腿,最好是起来休息会儿。”
沈柔兀的攥住了笔,故作镇定回:“我奉命在此抄经,自是不敢懈怠。”
身后人没再开口。
她的心莫名有些乱,盯着身前的宣纸不知道自己在抄些什么。
正抄着,手上突然覆上一只手。
她心中一惊,却发现卫景朝只是抽走了她手中的笔。
卫景朝在沈柔身侧坐下,移过沈柔身前宣纸,沉声道。
“娘娘身子尊贵,臣想傅氏祖先也不会忍心看到娘娘如此。”
沈柔盯着卫景朝的动作,突然发现卫景朝的字迹和自己的竟然一模一样!
沈柔骤然抬头,倏地发现她和卫景朝靠的很近。
她猛地一退,羞恼道:“卫景朝,你到底要做什么?”
卫景朝停下笔,语气轻松:“娘娘这么紧张做什么?傅氏列祖列宗都在这里看着,臣能做什么?”
沈柔下意识看向佛堂前供着的层层牌位。
不知为何,从指尖窜起一层麻意,直接绯红了耳尖。
她攥紧指尖,正想拂袖离去,就见卫景朝抬眼看向自己,眼中清楚倒映出她的无措。
他说:“又或者,微臣的想法,娘娘真的不清楚吗?”
第六章
沈柔目光直直撞进卫景朝深邃冷沉的眸色里。
她攥紧了手,匆忙挪开视线。
卫景朝眸光一暗,沉声道:“臣送娘娘回去。”
沈柔下意识拒绝:“不用了。”
说完,便起身朝外走去。
回去路上,沈柔还是能察觉到身后一直都有人跟着。
不近不远,如同一只蛰伏的兽。
她忍不住心中一颤。
次日。
沈柔的书桌上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摞抄好的经书。
红兰心疼的说:“娘娘,您抄这么多真是受苦……”
沈柔蓦然有些羞窘,开口打断了红兰的话。
“不必多言,将这些送到御书房去。”
这些经书,根本不是她抄完的。
送去经书半个时辰后。
苏云生突然来了。
恭敬说道:“陛下见了娘娘抄写的经书,特意命奴才将岭南新进贡的荔枝送来。”
说罢,便有太监将一大筐荔枝提上前。
沈柔眉心微动,缓缓敛下眼眸:“臣妾谢恩。”
苏云生走后,沈柔便让红兰将荔枝收了起来。
若是前世,面对傅子书突如其来的好,她会重新变得死心塌地。
可现在,她的内心并无太多波动。
对如今的她来说,傅子书的好或坏都已经没有意义。
薄幸之人,不值得挂在心上。
但不知为何,明明已经放下,可沈柔仍觉得有一股莫名的难受堵在胸口,挥之不去。
……
这厢,苏云生回到正乾殿,弯着身子向傅子书回禀。
“陛下,贵妃娘娘看见荔枝好像并不开心,神情也很冷淡。”
说完,苏云生眼角上扬偷看傅子书神色。
只见傅子书眉眼一蹙,周身气息立刻冷了下去。
半晌,傅子书都没有说话。
又过了许久,苏云生佝着腰,试探开口:“陛下,今日还没翻牌子,不知今日……”
“去贵妃那。”
说完,傅子书将手中奏折一撂,打断了苏云生的话。
说完,又加重语调补充了一句:“现在就去!”
永宁宫寝殿内。
沈柔从浴房走出,除了里衣外,身上只套了件长衫。
刚进内殿,耳边忽然想起一道声音。
“娘娘用的香,倒是雅致。”
沈柔看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卫景朝,整颗心忽而提了起来。
她心底一颤,面上又羞又窘,紧攥衣角的手更是泄露了她的不安和恼怒。
“卫都督深夜滞留后宫,就不怕陛下知道吗?”
卫景朝嘴角浮起笑意:“陛下有了皇后,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贵妃这儿?”
此话戳心,沈柔瞬间面色一冷,回道:“我是陛下的人,就算陛下不来,我也会等他。”
闻言,卫景朝神色倏地一变,莫名的烦躁上涌。
他沉了沉眉眼,冷讽道:“娘娘对陛下,还真是情深义重。”
沈柔唇一颤。
这时,红兰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娘娘,陛下来了。”
沈柔心下一慌,立即上前推着卫景朝朝后门走去。
卫景朝却是负手一背,被推着走了两步停住。
他眉眼微挑,问道:“娘娘是怕陛下发现我们的关系吗?”
沈柔下意识想,我们什么关系?
可话还没出口,外面就响起了宫人参拜行礼的声音:“参见陛下。”
沈柔下意识松开推着卫景朝的手。
手刚收回,便听“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傅子书抬步走了进来。
第七章
傅子书看着屋内二人,眉眼倏地一寒。
他目光落在卫景朝身上,声音冷沉:“你为何在此处?”
卫景朝神色平静,回禀道:“贵妃娘娘腿伤复发,微臣来给娘娘送药。”
傅子书蹙眉,朝沈柔双腿望去。
“娘娘腿上很重,几乎不能行走,只怕什么也做不了。”
卫景朝忽然补充道,意有所指。
什么做不了,自然也包括侍寝。
傅子书眉眼闪动了一下,盯着卫景朝的眼神里多了几丝凛厉的审视。
半晌后,傅子书负手看向卫景朝,言语间带着一丝警告。
“以后无诏,不要再过来。”
卫景朝垂眸:“是。”
卫景朝离开后,傅子书盯着沈柔,眉眼间的怒气毫不遮掩。
“卫景朝怎么知道你腿伤的?朕来之前你们在做什么!”
听着傅子书话外所指,沈柔神色一怔,心底蓦然生出几分心虚。
她攥了攥手,平静开口道:“他不过一个太监,又能做什么?”
“陛下,皇后娘娘派人来了。”苏云生突然在门外说道。
傅子书眸色一沉,不耐道:“朕今日宿在永宁宫,哪里也不去。”
沈柔登时心中一紧。
她知道,要想在宫里生存,皇帝的宠爱是必不可少的。
可现在,沈柔却莫名的无法忍受傅子书的亲近。
蓦的,沈柔眸色一闪,想到了卫景朝之前说过的腿伤。
她攥了攥手,脸上浮起几抹痛意。
“陛下,臣妾双腿疼痛难忍……”
话还未完,傅子书开口打断了她:“朕不做什么,明日让太医来看看。”
沈柔一愣,眼里闪过几丝不明情绪。
半晌后,她是和傅子书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可即便如此,也不过是同床异梦而已。
次日。
傅子书很早便起床上朝去了。
临走前下令,让沈柔用完早膳后去御书房侍候笔墨。
沈柔到时,傅子书正在处理奏折。
她上前行礼:“参见陛下。”
“给贵妃案前赐座。”傅子书放下手中奏折,看向沈柔,“给朕磨墨。”
这是曾经在东宫时,还是太子妃的她经常为他做的事。
沈柔眸色轻闪,心口升起一抹说不清的感觉。
不过一瞬,沈柔压下情绪,上前坐下,拿起墨块轻轻磨着。
时间一点点走过,苏云生突然走进,打断室内静谧:“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沈柔动作一顿,神思从回忆脱离。
沈明珊很快便走了进来,在看见傅子书身侧坐着的沈柔时,眸中促然闪过几抹狠意。
她拿过宫人手中的食盒走到傅子书身侧:
“陛下,臣妾准备了您最爱吃的橘粉糕,您快尝尝。”
傅子书接过糕点,顺手将沈明珊拉到身侧坐下。
沈柔在旁边看着,只觉五味杂陈。
不想看二人亲密,沈柔默默退出了御书房。
在殿外不知站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沈明珊咬牙切齿的声音。
“姐姐真是好手段。”
沈柔眉眼轻蹙:“皇后多虑了。”
沈明珊眼神变得阴狠:“多虑?”
说着,她一把抓住沈柔的手,身子突然朝地上倒去,沈柔想要用力拉回已是来不及。
“啊——!”沈明珊大声叫道。
傅子书闻声跑出,当看见躺在地上的沈明珊时,顿时怒不可遏。
“沈柔,你好大胆子!”
沈柔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被傅子书冷厉打断。
“给朕跪在这里,天黑之前,不许起来!”
说完,他一把将沈明珊打横抱起,转身离开。
沈柔跪在廊下,身侧时不时有宫人穿行而过。
腿上的寒意浸透骨髓,宫人投来的奚落目光更是如细针一般扎进心里。
沈柔双眼发红,她明明已经接受一切,可真的被伤害,还是会觉得委屈、难过。
曾经全心全意爱着傅子书,可傅子书非得把她的心磨碎,一点都不剩……
沈柔垂着脑袋,眼泪瞬间涌出。
她也不想哭,可眼泪就是忍不住的啪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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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沈柔 卫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