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去承乾宫表白良妃(当守门太监高喊着皇上驾到时)
皇上去承乾宫表白良妃(当守门太监高喊着皇上驾到时)我不由心生一阵厌恶,一点都不想和他同处一室,但我现在必须忍,只得曲意逢迎。我从未见过他这般高兴,眼里嘴角都带着笑,可见他对这个孩子期待已久。顾成河自然没有瞧出异样,他一门心思都在云嫔身上,又怎么会发现我哪里不同。此时刚下朝,他来得这般匆忙,我不用问就知道他来所为何事。云嫔有孕的消息一大早就传遍皇宫,因是顾成河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他自然十分重视。
当守门太监高喊着皇上驾到时,我正和心上人互诉衷肠。
所幸他一身太监装扮,随即混入一堆宫人中。
殿门被推开的刹那,我俨然又是一副温良恭顺的皇后尊容。
1
顾成河自然没有瞧出异样,他一门心思都在云嫔身上,又怎么会发现我哪里不同。
此时刚下朝,他来得这般匆忙,我不用问就知道他来所为何事。
云嫔有孕的消息一大早就传遍皇宫,因是顾成河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他自然十分重视。
我从未见过他这般高兴,眼里嘴角都带着笑,可见他对这个孩子期待已久。
我不由心生一阵厌恶,一点都不想和他同处一室,但我现在必须忍,只得曲意逢迎。
我笑问:“皇上可是为云嫔而来?”
紫玉连忙奉上茶,但他一口未喝,急切道:“皇后也知道了?是啊,云嫔怀了朕的孩子,朕觉着也该晋晋她的位分,皇后觉得如何?”
我当然不会拒绝,这可是一出难得上演的好戏呢。
于是笑着说:“云嫔才入宫两个月就为皇室立下如此功劳,当真是有福气的。有她作了表率,后宫定会开枝散叶,子嗣绵延不断。不如臣妾替皇上拟个封号,就定禧字吧。”
他连连称好:“禧,礼吉也。禧字寓意吉祥如意,这个字妙!沅昭,你真是朕的解语花。”
这一次,他唤的是沅昭,不是皇后。
我又是一阵恶心,努力抑制才说:“只要皇上不觉得是臣妾擅作主张就好。”
他握住我手,“怎么会呢,朕一直觉得此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娶你为后。就算再来一百次,朕始终都是你的夫君。”
我不动声色将手抽出,佯装捂住泛红的双颊,一脸羞涩:“皇上又打趣臣妾了,这世上哪有再来的事……不过时辰不早了,皇上还是去看看禧妃吧,她这时候是最需要皇上的关怀。”
他再次感慨:“沅昭,有你真好。朕先去瞧瞧她,晚些再回来陪你。”
就在他离开的瞬间,我叫住他:“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怎么今日不在?”
他愣了愣,才答:“你说他啊,这狗奴才不知怎么生了病,一大早上吐下泻的,朕就没让他跟着。”
说罢,他匆匆忙忙走出凤仪宫,而我在他背影完全看不见后,嘴角的笑容迅速消散。
顾成河啊顾成河,你想要孩子,我就给你一个便是。
2
午膳刚过,册封禧妃的圣旨就到了朝云宫,顾成河不但晋了云氏妃位,还轻饶了她父亲贪财纳贿的重罪,只作撤官惩处。
流水般的赏赐全部涌入朝云宫,禧妃一时风光无限,在后宫出尽了风头。
就连圣宠优渥的珍妃也被比下去。
我去朝云宫时,珍妃正站在不远处的巷道里,神色幽怨地站在树荫下,望着朝云宫的方向迟迟不肯离去,仿佛只恨不得自己也能迅速怀个龙嗣。
我莫名有些想笑,放眼整个后宫,只有她是在认真宫斗,为了争夺顾成河的宠爱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巴不得立刻就将我取而代之,坐上皇后之位。
这两年,她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为了对付我可谓是费尽心思,然而到现在,她仍旧什么都不曾得到。
真真是可笑,她真以为我在乎这些吗?
简直是愚蠢至极。
她看见我,自然是阴阳怪气:“皇后娘娘还是别去的好,您这肚子两年都没动静,去了岂不是要被笑话!”
紫玉立刻接过话茬,讥讽道:“我家娘娘肚子的确没动静,但珍妃您呢?日日侍寝不还是个下不了蛋的鸡!”
“好你个贱婢,你竟敢骂本宫是——”
珍妃气得扬手就要给她一耳光,却被我立刻握住。我使的力气很大,握得她手腕都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盯着她眸子,一字一句道:“本宫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说罢,放开她的手扬长而去。
来到朝云宫,禧妃的脸上堆满了笑意,双手轻抚着小腹,无时无刻不在我面前显摆炫耀。
我只当看不见,让紫玉呈上从小库房里挑选的几样珍宝首饰,然后叮嘱她要安心养胎,并免去她每日晨昏定省的规矩。
禧妃乐得答应,还说:“皇后娘娘放心,太医说了,臣妾这胎的脉象像是男胎,所以臣妾一定会万分小心的。”
可谁能想到,只是过了一个月,朝云宫就传来噩耗,说是禧妃喜脉没了。
我听及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抿了口茶,好戏这就来了。
我慢悠悠地赶去朝云宫,甫一进入就看见顾成河站在最前面,龙颜震怒,一旁宫人大气都不敢出。除了地上跪着的几个太医,就连本该养胎的禧妃也颤颤跪着,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我忙对她说:“你怎么能跪着?身子这样虚弱,你该赶紧去床上歇养。”
然而她哭得更厉害了,身子都快抖成筛糠,脸色惨白如灰,总觉着下一瞬就快晕死过去。
我轻声问顾成河:“皇上,到底是怎么了?胎儿怎么样了?”
他重重哼了一声,面上怒意只增不减,目光里的怒火如同一头嗜血的猛兽,恨不得要将禧妃生吞活剥。
他盯着禧妃狂吼:“胎儿?朕倒是希望她能怀个胎儿!你去问这个毒妇!问问她究竟干了什么蠢事!她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就连朕都敢诓骗!”
我一时听不明白,不由看向地上的禧妃,她此时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对着我就是磕头求饶:“皇后娘娘饶命啊,臣妾罪该万死,臣妾知道错了,皇后娘娘饶命啊!”
“臣妾不该谎称怀孕,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的爹犯了死罪,臣妾只是想救救他,这才编造了谎话,臣妾只是想尽孝啊! ”
我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妃嫔请喜脉都是要几个太医全部定论,难道所有太医都被买通了?”
太医令徐海赶忙回答:“宫外有些黑市会售卖假孕药,许多青楼女子常用此药欺骗客人,以此嫁进高门。此药虽不能让女子瞬间怀孕,却能影响女子的情绪,产生恶心呕吐停葵水等症状,致使脉象看起来如盘走珠。全因微臣们医术不精,这才每日都诊错脉象。”
“但此药效果只能维持一个月,到期喜脉会自动消失,所以青楼女子都会在到期时故意制造小产症状,让人信以为真。所幸禧妃只知可以假孕却不清楚喜脉消失,今日照例让太医请喜脉,这才败露真相。 ”
我当即对着禧妃怒喝:“真是胆大包天!你可知皇上有多期待这个孩子,你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去蒙骗皇上的感情,真是罪不可恕!”
禧妃仍要解释,然而顾成河根本不想再听:“住嘴!把这个毒妇扔进蛇窟!”
很快侍卫将她拖出去,众人也都退下去,整个大殿只剩下我和顾成河。
他一脸颓然之色,望着我喃喃道:“皇后,朕不过是想要个孩子,为何就这么难呢!自从咱们的孩子没了,后宫就再无所出,难道朕命里绝子吗!”
是,我从前也有过一次孕,只是意外小产了,在那次之后,不管如何调理身子,太医都说我很难再有孕。
他忽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道歉:“对不起,是朕不该说的,无端又惹你伤心。你别担忧,朕会寻遍天下良医也要治好你,咱们会有孩子的。”
我压根就不想听他继续说,连忙假意抚慰:“皇上万不该这么想,皇上正年轻,未来的子孙福还在后头。不过后宫人数太少了,总是那几个旧人,臣妾觉着要不扩充后宫,子嗣自然就充盈了。”
他思忖片刻,点头道:“朕就知道还是皇后最有办法。”
然而他不曾看见,我嘴角扬起的一抹笑意。
3
八月初旬,顾成河下圣旨举行选秀大殿,经过一段时日,最后的殿选来临,该由我和顾成河一道甄选,是以尤为隆重。
兴许是没有出挑的秀女,他的兴致始终都是恹恹的,倒是我相中了几个世家千金,模样标志,性子讨喜,全都留了牌子。
原以为此次选秀就这样收场,直到最后几个秀女站成一排,顾成河的眼睛终于一亮,甚至有点喜出望外。
我跟随他视线望过去,这下一看,当真不怪他如此激动,最中间的秀女的确是惊艳无比。
她不但美,还很媚。
她的穿着并不华丽,却让人一眼就瞧过去。她肌肤胜雪,唇如花瓣,鼻梁娇俏高挺,一双美目含了几分娇艳和迷离,眼角一颗美人痣更显媚靥楚楚。
她腰身盈盈一握,一袭水雾绿烟罗软纱百褶裙衬得她体态修长,前凸后翘,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她上前跪下,绽放笑容,那笑意仿若是盛放到极致璀璨绚烂的烟火,美得让人沉醉,当真是真媚骨倾城。
她不用开口,就已经勾去人的三魂七魄。
她声音泠泠动听,开口后更把人迷得神魂颠倒:“臣女沈如黛参见皇上皇后。”
顾成河的眼睛都看痴了,竟一时忘了说话。
的确,放眼整个后宫,没有谁的容貌能胜过沈如黛。就连一向自诩美貌的珍妃在她面前,也都黯然失色,毫无可比性。
李公公一连轻唤好几声,顾成河才回过神来。他问:“皇上,您的意思是?”
顾成河立刻大声宣布:“沈氏女如黛,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姿雅悦,深慰朕心。着即册封为正六品贵人,封号为俪,赐居长乐宫。”
俪字封号特殊,有夫妇之意,可见其偏爱和唯一。
古往今来,多少妃嫔使出浑身解数想不曾得到俪字,珍妃就是其中之一,偏偏她就得到了。
更何况,还未侍寝就得封号,沈如黛是头一个。
我不由偏头看向顾成河,他的眼里早就没有别人,炙热的目光毫不掩饰其内心欲望,恨不能即刻就将美人拥入怀中。
看来,我挑中的人确实不错嘛。
我再看向珍妃,她是刘丞相的独女,顾成河登基后纳她为妃,这两年她几乎是占尽宠爱,现在出现俪贵人,自然视为眼中钉。
她脸色难看至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俪贵人,阴阳怪气地道:“颜如天上月,人间黛色绝。臣妾恭喜皇上得了位举世无双的美人儿!”
俪贵人巧笑嫣然:“嫔妾多谢珍妃娘娘谬赞,嫔妾定会尽心服侍皇上,早日为皇上诞下皇嗣。”
气得珍妃僵在那里,再无话可言。
我只静静看着,心里是说不出的惬意,想必这个后宫今后可有的热闹了。
当夜,鸾凤春恩车就载着沈如黛去往顾成河的寝宫,听紫玉说,勤政殿是专门布置过的,里面贴满了大红的喜字,粗壮的红烛流了一整夜,照得如同白昼明亮,直到第二天才渐渐熄灭。
尚衣局还专门送去喜服,这是寻常夫妇成亲时的礼仪,看样子,他是想与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他仿佛是要昭告所有人,他对她是如何如何喜欢,她在他心里又是多么不同。
晋封的圣旨大清早就送去长乐宫,不过一个晚上,沈如黛就从俪贵人变成俪嫔,位份连升三阶,实乃前所未有的事。
作为新入宫的妃嫔,俪嫔一大早来凤仪宫请安,不过一个晚上,她的眼神态度就截然不同,仗着顾成河的宠爱,处处高人一等。
我悉心叮嘱她几句,她虽应着,言语却漫不经心。临了很不耐烦,娇滴滴地道:“皇后娘娘,嫔妾记住了,时候也不早了,皇上等会下朝就要去找嫔妾,嫔妾这就告退了。”
我故意惊叹道:“看来皇上的确是对俪嫔与众不同,时时刻刻都想看到你呢!你定要早日怀个龙嗣才是!”
提及龙嗣,珍妃可坐不住了,于是脱口而出:“真是个狐媚子!沈家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下贱放浪的妖女!”
俪嫔不怒反笑,声音苏媚入骨:“是啊,嫔妾是狐媚子,但狐媚子好啊,只有美人才能比作狐媚子,嫔妾最爱听别人夸赞了。倒是珍妃娘娘你这张脸,别人都看不下去吧!”
珍妃气得脸都青了,俪嫔却大笑着离开了。
我望着珍妃愤愤的模样,心里笑得前仰后合,然而面上却还是神色如常。
珍妃似乎瞧出我在嘲笑,冷声道:“皇后娘娘是觉得臣妾很可笑?那您看好了,她俪嫔今日如何得意,那她后面就会哭得有多惨!”
是吗?
那你还真能高估自己啊!
4
夜幕降临,劳累了一天的我实在是疲乏得很,紫玉命宫人在寝殿内备了汤池,我舒舒服服地躺在里面闭目养神。
珍妃在我面前吹嘘了一上午才离开,无非是说她才是顾成河心中最重要的人,至于俪嫔,不过是图个新鲜,等过一段时日,她仍旧是后宫第一人。
她向来和我不对付,在俪嫔那里被羞辱,自然要在我身上找弥补,以此来彰显她的地位。
我一惯擅长贤后的角色,她要说就让她说个够好了。
午后,我又在忙碌过几日将要举办的中秋宴,晚膳前才堪堪将四司八局的任务吩咐下去,以确保宴会不出差错。
紫玉心疼极了,站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给我的太阳穴轻轻按揉。
我霎时觉得无比舒服,静静地享受着她的按摩。然而过一会儿,她的手离开了,我方要开口询问,一双温热的大手突然蒙住我的双眼,熟悉的气息将我迅速包围。
我知道,是他来了。
他永远是最好的良药,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在我心底弥漫开来,瞬间治愈我一整天的不悦和疲倦,全身心都充斥着幸福和安宁。
我贪婪地嗅着属于他的味道,良久才问:“你就不怕别人发现夜闯皇后寝宫?”
他在我耳边低低笑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突然很想看他现在的表情,是不是像往常那样的一脸正经,大笑道:“陆玉辞啊陆玉辞,没想到你个一身好风骨的君子也有不正经的时候。”
可他就是不肯让我回头,只道:“昭昭,别闹。”
我才不依,拼命想挣脱他的手回头看,然而下一瞬,他温热的呼吸已酥酥麻麻地扬在我的右肩,随即落下一个吻。
他说:“昭昭,你知道的,在别人眼里我是无趣,不苟言笑,但只有在你这里,我才是最完整最真实的我,完完全全属于你一个人的我。”
他的话热烈而深情,瞬间将我的心搅得缱绻而温柔。
在不断升腾缥缈的水雾中,我将他一把拽下,所有埋藏在心底不能言说的情爱都慢慢融化。
5
中秋夜,整座皇宫张灯结彩,一排排火红的六角宫灯挂在树梢上,如同无数明亮晶莹的星子点缀成一条璀璨夺目的绚烂银河。
此时的太极殿内,丝竹弦乐齐奏,舞姬轻歌曼舞,君臣觥筹交错,宴席上一派盛况空前的热闹之景。
俪嫔今晚更为绝色,精致的妆容百媚千娇,一双丹凤眼妖冶妩媚,朱红色的唇娇艳诱人,一颦一笑都能勾得人如痴如醉。
她是同顾成河一道来的,两人站在一起,可谓是江山美人,盛世旷主。
她又是天生的美人在骨又在皮,只需一抹柔媚眼神,一句娇声细语,一个柔软腰肢,一张倾城笑颜,就让顾成河将她捧在手掌心。
但凡是得了新鲜玩意儿,吃的玩的用的,他都是第一时间送去。每日下了朝,也是第一时间赶去长乐宫。
无上的宠爱致使俪嫔性子也越发骄纵,更加目中无人,珍妃对她也更加嫉恨。
这时,宫女为顾成河呈上一道蟠龙菜。蟠龙菜形如金龙翘首盘尾,栩栩如生。它是由猪肉、青鱼和鸡蛋搅散而制,色香味绝佳,是只有当今天子才能吃的菜肴。别人吃不到,更是吃不得。
俪嫔始终直勾勾地盯着,面露好奇,娇声娇气道:“陛下,嫔妾还从未见过如此别致的菜,也不知是何滋味?”
众人全部凝神屏息,毕竟是帝王之菜,他这人惯是专横霸道,帝王权力没人能挑衅,大家都以为他会拒绝的。
怎料他笑着颔首,“那你尝尝便是了。”
所有人都无比震惊,珍妃的面容都快扭成一团。
我倒是神色如常,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我看向俪嫔,她眼里都是满足得意,将方才吃的片皮烤鸭推到一旁,十指妖娆地用筷子夹了块蟠龙菜放进嘴里,然而还没嚼两下就猛地吐出来。
在场气氛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乐师停下乐器,舞姬也止了脚步。
这是当众在打天子的脸面。
果然,顾成河脸色难看至极,只是当着所有人,他不好发怒。
俪嫔显然也注意到了,神色变得惊恐,连忙就要解释,却被珍妃率先抢过话。
珍妃忿然作色:“俪嫔,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皇上一向对你宠爱有加,所有人都瞧在眼里,你怎么能如此辜负皇上的真心!”
俪嫔急了,花容失色,眼泪都流下来:“嫔妾没有,那是因为这道菜太辣了,嫔妾吃不来!”
珍妃又讥讽:“谁不知道陛下不吃辣,所以蟠龙菜里用的是菜椒点缀,根本没有辣味,你简直是满口胡话!”
她说得不错,顾成河不喜辣,所以御厨善用菜椒或甜椒加入菜里,增添香味。
俪嫔仍在坚持:“可是……真的很辣啊!”
在场众人已在窃窃私语,无非都在议论俪嫔这样做的缘由,她不过一个小小妃嫔,在后宫出尽风头皆因皇上的宠爱,一旦失去宠爱,她什么都不会有。所以她为何要如此忤逆皇上,这根本就让人想不通。
顾成河的脸色已在震怒边缘,我最清楚他的脾气,曾经有个郝美人便是不小心触怒龙鳞,顾成河当众将她杖毙而死,更何况现在的俪嫔是在拂他的脸面。
显然,这时候就该我出场了,我用一贯公正端和的语气道:“俪嫔对皇上一片真心,依臣妾看,她断然不会说谎,倒不如皇上也尝尝,兴许真有误会。”
他思忖片刻,在所有人注视下也夹了块放到嘴里。然而神色如常,一点都没有吃辣而产生的不适。
珍妃忙问:“皇上,到底辣不辣?”
他摇摇头,一脸不置信地问俪嫔:“朕问你一句,这到底是为什么!”
俪嫔早已跪下,哭得鬓发凌乱,脂粉残妆,苦楚戚戚道:“陛下,嫔妾没有撒谎,您一定要相信嫔妾啊!”
顾成河再也兜不住脸色,重重甩袖,厉声大喝:“来人,将俪嫔打入冷宫,朕再也不想看见她!”
侍卫们一呼而上,眼看俪嫔就要被带走,这时候我身后的紫玉突然开口。
她面朝顾成河道:“禀皇上,娘娘为了让此次宫宴不出纰漏,特地让宫人们小心陪侍,但方才彩香告诉奴婢,她曾看见珍妃的宫女将什么东西掺在俪嫔蘸烤鸭的糖碟中,奴婢想这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而我又假装不经意地指着糖碟,那里面有一颗微小的粉粒,明显不是白糖。
我连忙问:“这是什么?”一旁的宫女皱眉,表示不知。
顾成河身后的李公公走过来,他是御前总管,最受顾成河信任。他将粉粒放进嘴,随即就说:“陛下,这是碱粉!”
御膳房的太监大惊:“怎么会是碱粉?碱粉本身涩苦,若吃了后再吃含椒类的菜,嘴里就会觉得非常辣。”
众人无不震惊,原来是这样。一定是有人偷偷将碱粉掺在糖碟中,俪嫔蘸烤鸭时,碱粉的涩被甜味盖住,只是舌尖仍留有碱粉,在吃蟠龙菜后才会辣得受不住。
俪嫔这下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陛下,就是这样,嫔妾是被陷害的!”
顾成河终于明白她的委屈,亲自将她扶起身,扬言彻查此事。李公公很快回来,有御膳房的宫女正往宫门逃,宫女被抓回来,指出主谋正是珍妃。
珍妃吓得要辩解,顾成河却先开口:“珍妃品行不端,德不配位,从今日起废黜妃位,降为婕妤!”
有人降就有人升,顾成河似欲弥补俪嫔,当下就晋她为俪贵姬。
俪贵姬显然受了很大的惊吓,顾成河再不想继续待下去,抱着她就回了长乐宫。
“娘娘,珍妃这一次可算是栽了个大跟头,任她怎么猜都不会猜到咱们头上。”紫玉最见不惯珍妃这两年耀武扬威,此时最是开心。
“不过,奴婢不明白,”她看着顾成河的方向生出狐疑,“皇上对俪贵姬这般宠爱,方才又为何不肯相信她呢?”
我笑了笑:“相不相信不是看说出来的,而是要看心。有些人啊,一辈子都只相信自己,别人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呢!”
6
隔日大清早,俪贵姬就来凤仪宫求见,我以为她是来谢我救命之恩,不曾想却是威胁。
她早已没了昨晚的害怕,目光中皆是冷漠和敌对。
她说:“皇后娘娘看起来是在帮助嫔妾,可谁又能说您不是在帮自己呢?”
我笑了:“这话怎么讲?本宫听不明白。”
她冷哼一声:“嫔妾入宫后就听闻您和珍婕妤关系不睦,她盯着您的位子可不是一天两天,而您也早就想除之而后快,难道不是吗?”
我又笑:“是,本宫的确利用你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除去她对后位的威胁,但你也要知道,若没本宫帮忙,现在的你早就在冷宫了此残生!”
可她并不领情:“嫔妾自入宫就明白一个道理,这里根本没有互惠互助,只有生死输赢。您昨晚是帮了嫔妾,可谁能保证嫔妾会不会是您下一个目标呢?嫔妾要是连这点都想不明白,还怎么再继续待在后宫!”
她盯着我的眸冷笑:“毕竟……有谁愿意自己的夫君被别的女人霸占呢?您说是不是!”
我收起笑意,轻轻抿了口茶:“所以,你也要选择珍婕妤的路?”
她摇摇头:“嫔妾可不是她,她什么都没有,就敢在后宫争输赢。而嫔妾,只要拥有陛下的心就够了。”
她还道:“经历昨晚的事让嫔妾更加坚定,要想在后宫生存下去就要站得更高,握住的权力更多,所以嫔妾也想尝试一下成为皇后的感觉。”
又添一句:“皇后娘娘,嫔妾可等不及了呢。”
我直视她凌厉的目光,不禁莞尔:“好啊,本宫拭目以待。”
我在心里无奈地摇摇头,嗬,当真是和珍妃一样愚蠢,真以为就凭她还能抢我的位子,左右不过是我挑中的一颗棋子,只有我才能决定她的生死。
她离开后,我便去了珍婕妤的揽月阁,她已不是妃,自然不能再住一宫主殿,如今搬到狭小简朴的配阁里,这对从前过惯骄奢日子的她,怎么看都是一种折磨。
看见我来,她甚至不曾行礼,警惕地问:“皇后娘娘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要来看嫔妾的笑话!”
我没回答,径自从她身旁走过,堪堪入座后一脸居高凌傲地望着她:“是啊,难不成本宫还要来恭喜你?”
她没想打我会回答这样快,脸色青红交加,愤怒之至,将那些宫规礼仪全部抛之脑后。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就是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从中作梗,那个狐媚子早就在冷宫等死了,我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她话音刚落,两个太监就从外面进来,将她的手架住,紫玉直接一耳光扇在她脸上。
珍婕妤双目瞪得浑圆,正欲破口大骂,紫玉又是一耳光,大声道:“珍婕妤连该有的礼数都忘了吗?见到皇后娘娘第一礼数不合,第二态度嚣张,第三不用敬语,以上行为皆属以下犯上,按宫规处置应掌掴三十下!”
珍婕妤又惊又怕,然而紫玉并不理会,又打了她八耳光,打得她脸颊通红,嘴角也流出鲜血。
她痛得连声求饶,眼泪鼻涕一大把,哪里还有宫妃的样子。“皇后娘娘,别打了,嫔妾错了,嫔妾再也不敢了!”
紫玉还欲继续打,却被我叫停。
我拨弄手上的镂金菱花护甲,漫不经心道:“也罢,这次就先饶了你。但你给本宫记着,你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婕妤,你真当自己还是从前的珍妃么!”
我轻押了口茶,“对了,你真以为御膳房那个宫女是害怕才逃跑?你也不想想,御膳房宫人那么多,碰过糖碟的也有不下五六个,没有证据根本找不出凶手,那个宫女何必多此一举?”
珍婕妤愣住,紧紧盯着我的眸。
我笑:“那是因为本宫早就在各处安排好人,你只要一有动作他们就会跟着,所以你让那宫女放碱粉的事自然一清二楚。本宫只需等着好戏开场,然后在关键时候指出糖碟有异,最后再威胁那个宫女,她若不往宫门跑,她全家都得死。”
此时,她已不再害怕,也不再顾忌是否再被打,只咬牙切齿地瞪着我:“原来是你!我就说明明是早就挑选好的宫女,怎么突然就心虚害怕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捣鬼!”
我踱步到她跟前,抬手捏住她下颚,逼着她的目光与我对视,“这两年,本宫无时无刻不恨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刘婵,你跟本宫之间只能活一个!你最终会死在本宫手上!”
然而她一点都不惶恐,反而大声笑起来:“你还真是痴人做梦,我刘婵可不会轻易死,别看我现在只是婕妤,但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去的,皇上曾经说过,你这个位子迟早都会是我的!那个沈如黛算什么东西,真以为皇上对她一片真心?笑话!”
她眯起眼睛看我:“苏沅昭,你此生就是个笑话,真以为皇上当年娶你是喜欢你?别做梦了,你皇后的位子就快坐到头了!皇上真正喜欢的人是我,我和皇上之间的关系,你根本就不明白,而你只是一个工具,还是最愚蠢的工具,你永远争不过我,只有我才是最有资格陪他一生一世的人!”
我嘴角笑着,不动声色地扬扬眉:“本宫看你是真蠢啊,不过也好,本宫这就祝你心想事成,早日成为皇上唯一的女人!”
她愣了愣:“苏沅昭,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说话。
她急了:“苏沅昭,你又有什么坏心思!从今天起, 我会盯紧你,你最好别让我抓住任何把柄,否则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也不甘示弱:“好啊,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