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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尔斯台词(玛尔希阿斯的呐喊)

玛尔斯台词(玛尔希阿斯的呐喊)无疑,我对玛尔希阿斯神话的与审美救赎相关的学术解读也是基于这个隐喻的维度的。于我,为了获得阿波罗的“心爱桂冠”,即成为一个真正审美的人,必须经历玛尔希阿斯的痛苦。诚如一位诗人所说:“通往完美的方式就是这条路(The way to perfection is by this road)。”的确,在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那里,当他们讲述这个神话时,都是从这个隐喻的维度出发的。只是在罗马人奥维德在《变形记》里讲述玛尔希阿斯神话时,这个隐喻的维度已经隐而不现了,而我们大多数人关于玛尔希阿斯神话是建立在这个奥维德版本上的。堤香这幅《剥皮的玛尔希阿斯》画作的观看,让我想起上述奥维德在《变形记》里的如斯描述。问题是,仅仅是一个连人都真正算不上的一个萨堤尔的傲慢必须受到惩罚吗?不,如果那样,这是一个虽有教喻意义,但却会让我们感到残忍的故事,就像苏珊·桑塔格在她的《关于他人的痛苦》书中所说的那样。事实上,于我,

题记:历史作为永久灾难之地,我们唯有反抗、挑战,虽然命定失败,但有可能促成那些既定的秩序的自我毁灭,就像那个拾到雅典娜所发明但又抛弃的长笛(aulos),去挑战音乐之神阿波罗,失败后被阿波罗剥皮的萨堤尔(satyr),他绝望的呐喊,最终还是打破了天神里拉琴的琴弦。

在我的古希腊神话、悲剧与诗的写作计划中,当然包括玛尔希阿斯神话。我对玛尔希阿斯神话的关注,当然不是一个连人可能都算不上的萨堤尔的傲慢必须受到惩罚的故事,而是因为于我,这是一个审美救赎的故事,——要成为一个审美的人,必须经历玛尔希阿斯剥皮的痛苦,剥离掉那些象征着丑陋、低级、感性、狂热的东西。如一位诗人所说:“通往完美的方式就是这条路(The way to perfection is by this road)。”但我这篇文字的主题,却大概是玛尔希阿斯神话的第三种隐喻。而且,这篇文字中的素材,隐含着我的“批判的产业哲学”的意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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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尔斯台词(玛尔希阿斯的呐喊)(1)

Flaying of Marsyas Titian 1576

浑身成了一整片伤,血到处流着,神经暴露在外,血管闪动着,却没有皮肤包着,肠子在搏动,肝肺历历可数。

堤香这幅《剥皮的玛尔希阿斯》画作的观看,让我想起上述奥维德在《变形记》里的如斯描述。

问题是,仅仅是一个连人都真正算不上的一个萨堤尔的傲慢必须受到惩罚吗?不,如果那样,这是一个虽有教喻意义,但却会让我们感到残忍的故事,就像苏珊·桑塔格在她的《关于他人的痛苦》书中所说的那样。

事实上,于我,玛尔希阿斯神话的真正的隐喻是,Quid me mihi detrahis?(你为什么要把我从自己的躯壳剥离出来?)。皮肤也是束缚性的屏障,它隐藏并遮蔽了内在自我。从皮肤中剥离,就是让内在自我澄明显现。请注意在这个神话中,玛尔希阿斯是一位萨堤尔,即他有着具有象征意味(丑陋、低级、感性、狂热)的羊的身体躯壳。不仅如此,他拾到的长笛所表征的音乐也只是尘世性的,无法与阿波罗的天地音乐相比拟,不然雅典娜不会丢弃。

的确,在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那里,当他们讲述这个神话时,都是从这个隐喻的维度出发的。只是在罗马人奥维德在《变形记》里讲述玛尔希阿斯神话时,这个隐喻的维度已经隐而不现了,而我们大多数人关于玛尔希阿斯神话是建立在这个奥维德版本上的。

无疑,我对玛尔希阿斯神话的与审美救赎相关的学术解读也是基于这个隐喻的维度的。于我,为了获得阿波罗的“心爱桂冠”,即成为一个真正审美的人,必须经历玛尔希阿斯的痛苦。诚如一位诗人所说:“通往完美的方式就是这条路(The way to perfection is by this road)。”

2,

玛尔斯台词(玛尔希阿斯的呐喊)(2)

抽烟的样子很帅呵,尽管我不抽

但最近在我的阅读中,看到一份论述德国剧作家海纳·米勒(Heiner Müller)(及与本雅明、帕索里尼的关系)的资料,这份资料于我提供了玛尔希阿斯神话的第三个隐喻的维度。这份资料的摘要如下(我不知道是否译得准确,不过你也可以略过这段不看):

海纳·米勒在罗马的一次国际会议上提出了一个有关他自己与本雅明和帕索里尼(Pier Paolo Pasolini)相关的工作的一个解读关键。他将“产业(即我们通常译成的工业)与未来之间的决斗”定义为“玛尔希阿斯的呐喊”。剧作家用神话作为他的戏剧的隐喻语言。米勒将历史视为永久灾难的版本,是通过来源于本雅明那里的忧郁天使的形象表达出来的。神话和历史不应被认为是相互对立的,而应是简单地被视为是必须组装在一起的材料。以一种悲剧的方式,历史时间和主观时间在死亡的时刻重聚在一起,并发出一个信号,虽然现在被剥夺了所有的希望,但其中亵渎的讽刺成为警告信号,即那种最后绝望的“玛尔希阿斯的呐喊”的力量。

根据这份资料,穆勒和本雅明、帕索里尼都可以通过一条非常奇怪的路径追溯到一个星座。作者没说这个星座的名字,但研究本雅明的人都知道这是土星。土星气质,是西方文化的一个隐喻。苏珊·桑塔格曾这样描述过本雅明:

他是法国人所谓的抑郁寡欢的人。青年时代,他表现出的特征似乎就是“深刻的悲伤”(舒勒姆语)。他视自己为忧郁症,但对现代心理学的标签嗤之以鼻,而代之以占星术的一个标签:“我是在土星照临下来到这个世界——土星运行最慢,是一颗充满迂回曲折、耽搁停滞的行星……”。

的确,以土星来表征的忧郁是本雅明这样的人的特征。尽管他们工作的艺术领域和使用的艺术语言是非常不同的,但他们都会有对历史的悲观观念,对进步信仰的批判,和对现代性的怀疑态度,等等。这让我想起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为什么所有在哲学、政治、诗歌或艺术领域的杰出人士都是忧郁的?为什么这些人得了由黑胆汁引起的疾病?

有点走题,回到米勒。根据这份资料,米勒曾经在一次关于后现代性的讨论中,这样将戏剧和文学的优秀文本的产生与发达产业社会(即我们译成工业社会)的退化联系起来:

好的文本总是在黑暗的环境中发展,没有流血就没有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产业和未来之间的决斗决不是由那些人们可以舒适地坐着听的歌曲来庆祝的。它的音乐是玛尔希阿斯的呐喊,打破了剥他皮的天神的里拉琴的琴弦。

因此,按照米勒的说法,现时代的艺术是面对产业的退化和污染时玛尔希阿斯的绝望的呐喊,是艺术家在其表达可能性的极端限制下的呐喊。

根据这份资料,玛尔希阿斯神话对描述米勒,及本雅明、帕索里尼非常有用,他们发明了新的艺术语言,他们蔑视艺术作品的神圣性,并在挑战既定秩序时强调了现代性的自我毁灭性。然而,他们努力改变局势,反对历史的持续灾难的企图,注定要失败。

很显然,米勒将“产业与未来之间的决斗”定义为“玛尔希阿斯的呐喊”的观点,除了有助于我们更深地理解那些像本雅明一样的人的思想的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玛尔希阿斯神话的一个新的隐喻维度,即那种反抗、挑战,虽然命定失败,但有可能促成那些既定的秩序的自我毁灭的悲剧精神。当然,在这个维度上,玛尔希阿斯神话的版本会强调,阿波罗后来对自己剥玛尔希阿斯皮的行为感到后悔,将他的里拉琴砸碎,并将玛尔希阿斯变成了一条河。

3,

玛尔斯台词(玛尔希阿斯的呐喊)(3)

保罗·克利的《新天使》

最后这一段文字,我愿借此介绍一下历史的天使的概念。这对于我们进一步了解“产业与未来之间的决斗”是有意义的。

历史的天使的形象,在本雅明《历史哲学论纲》第九条中是这样描述的:

我的双翅已振作欲飞

我的心却徘徊不前

如果我再不决断

我的好运将一去不回

——盖哈尔德·舒勒姆

保罗·克利的《新天使》画的是一个天使看上去正要由他入神注视的事物离去。他凝视着前方,他的嘴微张,他的翅膀张开了。人们就是这样描绘历史天使的。他的脸朝着过去。在我们认为是一连串事件的地方,他看到的是一场单一的灾难。这场灾难堆积着尸骸,将它们抛弃在他的面前。天使想停下来唤醒死者,把破碎的世界修补完整。可是从天堂吹来了一阵风暴,它猛烈地吹击着天使的翅膀,以至他再也无法把它们收拢。这风暴无可抗拒地把天使刮向他背对着的未来,而他面前的残垣断壁却越堆越高,直逼天际。这场风暴就是我们所称的进步。

受到本雅明的影响,在米勒的《任务——一次革命的回忆》中,历史的天使是这样的:

我是绝望的天使。我的双手能够让人狂喜、困惑、遗忘、喜悦和痛苦。我的语言就是沉默,我的歌唱就是呐喊。在我翅膀的阴影下,隐藏着恐怖。我的希望是最后的呼吸,我的希望是第一次屠杀。我是一把刀子,死人用它撬开棺材盖。我就是未来的他。我的飞翔是反抗,我的天堂就是明天的深渊。

以米勒的一段话结束本篇文字:

文学的主要功能是人类学的:也就是说,它研究以了解这个“动物人(animal-man)”是如何形成的,如何运作的。很明显,这台机器存在一个缺陷,一个制造错误:艺术的任务之一就是发现这个缺陷。

这切合我的技术时代的审美救赎纲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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