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了四十年的诺贝尔奖获得者（切除灵魂的手术）
叛逆了四十年的诺贝尔奖获得者（切除灵魂的手术）这项技术还曾经被滥用到正常人身上，在日本仅仅因为小朋友们不听话，就被家长带去接受这个手术（维基百科：Lobotomy词条）。这个技术，甚至还获得了1949年的诺贝尔奖，学名叫做：前脑叶白质切除术（Lobotomy）。他们对这项技术如获至宝，他们骄傲的说，我们将要清空疯人院。疯子们不过是大脑坏了。脑子坏了，不如切掉。这是发生在80年前的真实历史。1940年代，预计全球有超过5万人被切除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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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来聊一个切除灵魂的故事。
80年前的外科医生们发现，大脑的前叶被切除后，疯子会立刻变成正常人。
他们对这项技术如获至宝，他们骄傲的说，我们将要清空疯人院。
疯子们不过是大脑坏了。脑子坏了，不如切掉。
这是发生在80年前的真实历史。1940年代，预计全球有超过5万人被切除了脑子。
这个技术，甚至还获得了1949年的诺贝尔奖，学名叫做：前脑叶白质切除术（Lobotomy）。
这项技术还曾经被滥用到正常人身上，在日本仅仅因为小朋友们不听话，就被家长带去接受这个手术（维基百科：Lobotomy词条）。
在诺贝尔奖的官网上，记载着这样一段话，一位妈妈说，我的女儿还在我身边，但她的灵魂已经丢失了。
接下来，我们回到80年前，一起看看当时的情况。
1942年，29岁好莱坞大美女，坐在警署里，不屑的看着警察。
昨天夜里，她竟然在战时灯火管制区公然开车狂飙，被警察拦下后，醉醺醺的她还和警察大打出手。
再一查，这是她这个月内第二次犯事儿了，两周前她刚刚因为忍受不了发型师带有嘲讽的唠叨，一拳把对方打的下巴脱臼。
在法庭上，法官宣判她的罪行后，她就像疯了一样，将墨水瓶扔到了法官的身上。一片混乱后，她被抬出了法庭，狼狈不堪的照片隔日就出现在全美各地的报纸上。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大美女真的疯了。
然后，她被确诊为“精神病人”，送入了洛杉矶的一家精神病院。
这位大美女叫做，弗朗西斯·法默。80年前，最耀眼的好莱坞巨星，也是最悲剧的昙花一现。
15年后，45岁的大美女历经坎坷，重新回到大众的视野后，我们才知道，她当初根本没疯。
那时候，母亲不断因为虚荣心而控制她，让她成为母亲的摇钱树。
她又因为公然拒绝好莱坞片商为她制定的“大腿艺术”而被嫉妒。
男友无情的抛弃了她。后来的丈夫又背叛她，把她重新推回了好莱坞的魔窟中。
这些事件组合到了一起，让法默无法承受，她没有朋友，个性耿直，忍不住彻底爆发，而她的这种任性的宣泄，又恰恰被那些嫉妒她、想要毁掉她的人所利用了。
接着，法默说出了她在精神病院里的惨痛经历。
精神病院中阴森、拥挤，关押着2700多名精神病人，管理混乱，法默在这里常常与老鼠相伴，受到非人的折磨，甚至成了男医生们玩弄、发泄的对象。
当时治疗精神病人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就是电击和胰岛素。
尤其是注射胰岛素后，不断诱发呕吐、抽搐和昏迷，医生们认为这样才能散发病人们过剩的精力。
这些酷刑让法默跪地求饶，不敢抵抗。但医生们无动于衷。
法默回忆说，在那种环境中即使是意志坚定的正常人也会被逼成疯子。
直到最后，法默感到自己真的要疯了，她只好同意，接受医院刚刚引进的手术——前脑叶白质切除。
因为，做过这种手术的人，最后都被放回家了。
在一次公开的医学演示中，法默就像一个玩偶一样躺在病床上，任凭医生将冰锥从她的眼眶中插入大脑。
法默苏醒后，她的皮肤依旧白皙、脸庞娇媚、睫毛浓密、嘴唇倔强，但她的目光中，再也没有从前的那种犀利，变得呆滞、毫无生气。
那个桀骜的灵魂已经被切除了，只剩下一朵塑料花。
这么不人道的手术为什么能在当时大行其道？这背后的故事，我们从一场考古发掘说起。
伯利恒医院2017年4月，伦敦横贯铁路（Crossrail）的施工现场，考古学家们挖出了大约3000具人类的遗骸。从这些遗骸中可以看出，他们生前都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这里不是某座古代的战场，而是欧洲最古老的精神病院——伯利恒医院的旧址。考古学家们保守估计，这里至少埋藏在2万具遗骸。
伯利恒医院创办于中世纪，可能在1440年代，就成为了一家专门致力于治疗精神病的医院。
500多年来，无数的精神病死在了这所医院中，这并不是要说明医生们多么不人道，多么变态，只能说明，在没有科学之前，千百万年来，全世界各地的宗教祭司们就曾试图用各种驱魔仪式来拯救这些疯人的灵魂，但都收效甚微。即使现代科学启蒙以后，人类对精神病也是束手无策。
于是，医生们只能别无选择的用各种束缚工具将这些疯人关押起来，然后用暴力让他们屈服，服从。如果放任他们在社会上游荡，只会伤害更多人。
包括弗洛伊德和荣格，他们的初衷，也是试图从心理科学的角度来寻找治疗这些精神病人的方法。结果，病人没有治好多少，却开启了现代心理学的大门。
1940年以前，精神疾病，就好像压死现代科学的一大魔王，面对这个魔王科学家们的精神分析、心理治疗、各种药物，甚至还不如神学家们的符水、鸦片和弥撒管用。
这简直是现代科学的一大耻辱。
可想而知，如果有一天，哪位医生站出来高喊，他破解了精神病的秘密，他能治愈精神病，可想而知，颁给他10个诺贝尔奖，也不为过。
果然，1935年，这个人出现了。
安东尼奥·莫尼兹1935年，一位叫做安东尼奥·莫尼兹的葡萄牙神经外科医生正在伦敦参加一场学术讨论会，当时的莫尼兹已经是江湖地位颇高的学术元老。交流会上，来自世界各地的医生们正在展示自己的研究和创新。
莫尼兹淡淡的看着大家的“表演”，突然，有两位来自耶鲁大学的神经学家让他眼前一亮。他们演示了一种方法，可以将两只黑猩猩的前脑叶与其他脑区的神经分开，结果这两只暴躁的黑猩猩立刻变得温顺。这个研究成果并不算惊人，几十年前就有人做过类似的实验，证明了大脑区块与行为的一些关系。但莫尼兹突然迸发了灵感，他立刻回到葡萄牙，着手准备一项实验。他说服了一位重度精神病人的家属，他和助手小心的在病人颅骨上剧开一个口子，然后在通过这个小口像颅内注射乙醇，并控制这些乙醇只杀死前脑叶那一片的神经细胞。
手术后，病人的精神疾病症状果然有所减轻，接着，莫尼兹又做了20例这种手术，各种精神病的病症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而且，病人并没有留下太过严重的后遗症。
于是，莫尼兹凭借着他的江湖地位，高声一呼，科学界终于找到了攻克精神病的方法，很快各国学界都开始为莫尼兹发明的“前脑叶白质切除术”证明，背书，并获得医学认可。
各国医生们也都感叹，这个发明真的是太伟大了，原来只需要这么一个小小的手术，就能让那些狂暴的疯人变得像宠物一样温顺。
又经过了14年的论证后，学界普遍认为，接受过手术的病人，在后来产生了一些后遗症，诸如：反应迟钝、性格变化、目光呆滞等等，但与被治疗的各种狂暴精神病相比，这些副作用都是可以被容忍的。于是，1949年，学界授予了莫尼兹最高荣誉——诺贝尔奖。
关于这个诺贝尔奖的来历，背后还有一个美国人“功不可没”，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冰锥
1945年的某一天，美国·华盛顿特区。
一位丈夫带着妻子来到诊所就诊。丈夫说他的妻子经常会因为抑郁症发作而变得狂暴，四处求医也不见好转。诊所的主治医生说，街对面有家咖啡馆，放轻松，你到那儿喝个咖啡，一小时后回来，我还给你一个正常的妻子。
医生先是将妻子电击麻痹，让她进入无意识状态。
再将一根钢针插入她的眼眶中，再用锤子敲打这根钢针，让钢针从眼眶进入到大脑中，接着，徒手转动钢针，捣毁前脑叶的神经。
这个手术非常简单，短短一小时，就能让一个狂暴的病人变成一个乖乖听话的正常人。
这位医生叫做，沃尔特·弗里曼，这种手术就是弗里曼改进的“经眶前脑叶白质切除术”。
弗里曼是个擅长营销的人，他给这种自己改良的手术方法取了一个酷炫的名字——冰锥疗法（ice-pick lobotomy）。
弗里曼还提出，要用冰锥疗法，永久废除所有疯人院。
因为，冰锥疗法，简单快捷，不需要高难度的开颅手术，甚至不需要严格的消毒措施，当时的疯人院中只需要把那些对付狂暴病人的工具稍加改造就能变成一个临时的手术台。
弗里曼在自己的诊所中向医生和媒体们介绍着他的理念和器具，病床上躺着一位抑郁症患者。今天，弗里曼就要向大众展示，这项手术是多么的高效和便宜，只需要每人25美元，疯人院就能变成养老院。
当时的美国刚刚战胜了法西斯，所有人都情绪高涨，人们也就激进的接受了弗里曼的冰锥疗法。弗里曼带着自己那一箱子简陋的工具，高喊着“人人学得会，废除疯人院”的口号，开始在全国各地巡演、推广自己的手术。
再加上媒体的添油加醋和利益驱使，这项本来是为了救治严重精神病患者的最后手段，被渲染成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小手术，弗里曼甚至开始鼓吹“精神病要扼杀在萌芽状态”，成千上万的人就这样没有经过检查就被绑上了手术台。
不幸
时间来到1946年7月8日，不幸也降临在了弗里曼自己身上。
他们一家人徒步郊游时，儿子不小心跌入河中，然后又被瀑布卷进去，坠崖身亡。
弗里曼的妻子也因此患上了抑郁症。
痛苦最难耐时，妻子恳求弗里曼用冰锥帮她解除痛苦，但弗里曼究没有为妻子实施手术。
也许，在他内心的深处，他也知道，这根冰锥带走的不是痛苦，而是灵魂。
但是，这根冰锥为弗里曼带来了荣誉和财富，让他成为了世界瞩目的神经外科学家。
弗里曼没有从此踩下刹车，而是在切除灵魂的道路上继续狂奔。他将自己4000多个成功病例，提交给诺贝尔奖评委会，从而帮自己的导师——莫尼兹在1949年获得了诺贝尔奖。这样，弗里曼的冰锥术也就有了更加强大的学术背书。弗里曼也成为了美国精神病学委员会的主席（American Board of Psychiatry and Neurolgy）。
根据《华尔街日报》在2014年的报道，在冰锥术最疯狂的时期，美国政府甚至对一批退伍军人集体实施了手术，因为，他们被认为在战争中受到了精神创伤，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都留下了后遗症。
甚至是美国总统肯尼迪的亲妹妹，罗斯玛丽·肯尼迪在当时也接受过这个手术。原因，是她患有先天性的智力障碍，肯尼迪家族打算用冰锥术改善她的智力问题，但手术后，她却完全丧失了自理能力，终生在痴呆和瘫痪中度过。
在弗里曼的诊所中，他让一个个患者家属去街对面的咖啡馆喝个咖啡，一小时后，他就能“修”好一个患者，这些患者中有狂躁的疯子，有抑郁的妻子，但也有仅仅因为调皮就被妈妈带来诊所的小男孩……
今天，弗里曼的墓碑上有一个显眼的窟窿，就像是被冰锥凿透的一样。
冰锥术如今已经被全球各国政府禁止，因为1950年代，出现了一种比冰锥术更加简单、高效的疗法，我们继续看。
禁止1951年，法国药厂的一种新药正在巴黎的一家野战医院中测试。这是一种麻醉剂，药厂认为它是迄今为止最有效的镇静剂，它能够降低人体体温，让人进入一种类似冬眠的状态。随后，野战医院肯定了这种新药的药效，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冬眠灵。同时，野战医院也观察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使用过冬眠灵的患者，似乎能更好的摆脱战争造成的精神创伤。
随后，两位神经科的医生大胆的以身试药，确认药效以后，他们给一位狂躁症患者使用了这种药物，奇迹出现了，三周后，患者竟然达到了出院的标准。
接着，这种新药在巴黎的精神病院进行临床测试，那些狂躁、抑郁的病人服药后，竟然能和正常人一样，1951年，还没有等试验结果发表，美国的一家小药厂敏锐的嗅到了商机，立刻将这个药物引进美国。他们要用这种药物来击败冰锥术，当时的宣传海报中，一只大眼睛，立刻让这个药物深入人心，在全美大获成功。
这个药物正是至今依旧使用的精神病特效药——氯丙嗪。这家美国药厂正是——葛兰素史克。
到了1964年，全球有5000万人使用了这个药物，葛兰素史克也成为了制药业的全球巨无霸。从那时起，欧美也掀起了“精神病人不住院”的活动。
最终，弗雷曼的口号“永久废除疯人院”，没有被冰锥术完成，而是被偶然发现的氯丙嗪实现了。
其实早在1944年，就有学者批判冰锥术，说它，非常的残忍、不人道。
冰锥术最疯狂的时候，各国学者的反对声也没有停止过，越来越多的医生们觉得，我们不能用这种野蛮的方法入侵大脑这个未知的领域，虽然在程序上，这个手术合规合理，但从情感上出发，他们还是集体倡导禁止这种残忍的手术。1950年，前苏联第一个禁止了这种手术。
后来，随着氯丙嗪的出现和普及，各国也纷纷立法禁止了这个手术。
近20年以来，不断有声音呼吁撤销1949年颁发给莫尼兹的诺贝尔奖，但诺贝尔奖官方依旧态度鲜明的拒绝撤销。
如果从科学的角度出发，这个故事中还有一个尴尬我们至今没有解决，那就是，为什么氯丙嗪具有治疗精神病的效果？科学家们似乎还不太清楚。同样，对于我们这颗大脑，科学家也不太清楚它究竟如何运转，意识来自哪里？梦境来自哪里？灵魂又来自哪里？
也许，氯丙嗪的出现不是一个偶然，而是有个大人，看到无知的小孩突然捡到了一把刀，然后开始用刀割自己的灵魂玩儿。大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扔给小孩一瓶氯丙嗪。
没准儿哪天，这个小孩儿还会捡到一瓶攻克癌症的特效药，然后，他也会觉得，自己为放疗付出的代价是多么惨痛。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