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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去选妃的故事:夜夜留宿在贵妃处的皇上

太子去选妃的故事:夜夜留宿在贵妃处的皇上红樱瞪大了眼,一脸不服地看着她,宋知晚摇摇头,像看自己不成器的妹妹:“你还是这样,入宫三年,怎么还毫无长进?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还没个底?”“红樱儿,你这就错了,”宋知晚看着红樱跳脚的模样只觉好笑,她不慌不忙地合了书,从西域特地进贡来的玻璃盘中拈起一颗紫红的葡萄对着太阳望了望,表情闲适自如,“婉贵妃不来请安,不是她不知礼数,而是皇上默许的,皇上不来也不是她拦下的——是皇上自个儿不想来,谁能去命令皇上?”红樱是她的贴身婢女,看到她这么波澜不惊只觉得焦躁,却又不敢明说,她忍了又忍,只好委婉道:“娘娘,您别吃了,葡萄性凉,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宋知晚翻过一页书,听见了她的话似笑非笑地抬头望了她一眼:“怎么,现在本宫吃个葡萄也碍了你的眼了?”“娘娘!”红樱气恼地一跺脚,“陛下都三天没来您这儿了,那个劳什子的婉贵妃也不知礼数!入宫三天都未给您请安罢了,还、还……”

太子去选妃的故事:夜夜留宿在贵妃处的皇上(1)

本故事已由作者:曜姬,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有情”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生“鱼”忧患,死“鱼”安乐,咸“鱼”快乐。

当宋知晚在六月的暑天躺在院落内的一处藤椅上吃着葡萄看着书,旁边的婢女不轻不重地用羽扇给她扇风时,已经距离宁彻宿在婉贵妃处三天了。

红樱是她的贴身婢女,看到她这么波澜不惊只觉得焦躁,却又不敢明说,她忍了又忍,只好委婉道:“娘娘,您别吃了,葡萄性凉,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宋知晚翻过一页书,听见了她的话似笑非笑地抬头望了她一眼:“怎么,现在本宫吃个葡萄也碍了你的眼了?”

“娘娘!”红樱气恼地一跺脚,“陛下都三天没来您这儿了,那个劳什子的婉贵妃也不知礼数!入宫三天都未给您请安罢了,还、还……”

“红樱儿,你这就错了,”宋知晚看着红樱跳脚的模样只觉好笑,她不慌不忙地合了书,从西域特地进贡来的玻璃盘中拈起一颗紫红的葡萄对着太阳望了望,表情闲适自如,“婉贵妃不来请安,不是她不知礼数,而是皇上默许的,皇上不来也不是她拦下的——是皇上自个儿不想来,谁能去命令皇上?”

红樱瞪大了眼,一脸不服地看着她,宋知晚摇摇头,像看自己不成器的妹妹:“你还是这样,入宫三年,怎么还毫无长进?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还没个底?”

“可、可……”红樱噘着嘴,眼里还带点天真,“可是陛下当年要娶您的时候说了,无论何时您都可以说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不需要礼数,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没想到你这小脑袋瓜子记得这么清楚,”宋知晚一把揽过红樱的脖子,用沾染了天水碧的指甲在她额心点了点,有些好笑,又有点怅然,“说说吧,还有什么话,你都一起说了吧。”

“奴婢可不说了,”红樱亲昵地贴着宋知晚吐了吐舌头,“反正娘娘做的都是对的、都有道理,女婢可不多嘴了——今晚还有葡萄酒喝吗?”

宋知晚一愣,随即又笑出了声:“有啊,小馋猫!”

2

吃过了晚膳,宋知晚就让人把她之前酿好的葡萄酒从库房里拿出了一瓶来,瓶子还是西域进贡的玻璃瓶,细颈圆肚,宋知晚命人打磨了一个桃木塞作为盖子塞在了里面,红樱拿出了两个玻璃杯放在了院子里的桌子上,屏退了多余的下人,只留下了两个从本家带来的婢女为宋知晚扇风驱蚊。

这里的白酒不同于现代高度数的白酒,加上葡萄之后酿出来的颜色也偏深,但意外的口感不错,既有水果的清甜,也有大米发酵后的香醇,宋知晚捏着酒杯,月光盛满一杯清辉,她举着满杯的月亮,饶有兴趣地念道:“葡萄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片刻后,她的表情忽然有些惆怅,红樱捧着酒杯啜饮了一口,小心翼翼地看着宋知晚。她自小和宋知晚一起长大,宋知晚待她极好,宋家家风肆意洒脱,不拘泥世俗,即使宋知晚的女红连一只鸳鸯都绣不好,宋父和宋母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宋知晚在一些奇奇怪怪层出不穷的发明和偶尔蹦出的绝妙诗句上倒是被上京的小姐少爷们追捧,只是偶尔在无人时宋知晚流露出的怅然目光令红樱暗暗心惊又心疼。

——小姐她,到底在为了什么不开心呢?

没错,这是一个只有宋知晚知道且永远无法诉之于众的秘密:她是一个来自于未来的穿越者。

只是她现在所处的朝代并非史书上所记载的,大概是某处架空的异世界,她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交通事故意外死亡,谁知道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这片时空。

她从一个小婴儿慢慢长起,被家人呵护,被兄长宠爱,这些都是她上辈子所没有的,偶尔回忆前世自己踽踽独行的那么漫长孤单的人生,只觉得恍然如梦一般。

只是那些流传千古的诗句、高热量的垃圾食品和快捷的通信设备,才能让她在夜深人静时突然忆起,她终究不属于这片时空。

可是她有了家人、朋友,甚至爱人——且走且看,随遇而安,是宋知晚一贯的人生信条。

“娘娘,”红樱看她像愣了神,于是小声地提醒她,“那后两句到底是什么啊?”

宋知晚回过了神,看着红樱好奇又谨慎的表情忍不住伸过手掐了一把圆滚滚的脸颊,轻声道:“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宋知晚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是他乡。”

红樱懵懵懂懂的,“他乡?”

宋知晚点点头,看着挂在重重宫檐之上的那一轮皎洁明亮的月亮,喃喃道:“他乡之客,但使长留兮。”

3

在宋知晚的心中,爱情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在它之上的还有温饱与工作,这辈子太过平坦顺遂的生活让宋知晚对爱情不仅产生了一点儿期望,或许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些困难,但是宋家财权皆有,倒也不会让她受了委屈,只是宋知晚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嫁进宫去。

这种感觉类似于六合彩中奖之后你兴致勃勃地去领奖,结果到了地方之后他们却告诉你“不好意思,这次的奖品不是钱,而是国家总统想见您一面”一样惊奇而不可思议。

她和宁彻相识于一场并不成功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时值宋知晚看不惯街头的恶霸欺侮卖菜翁,没想到挺身而出却被恶语相辱。

宋知晚出行很少带侍卫,因此对方看她们两个弱女子就要占些便宜,就在宋知晚即将吐出那句经典且足够唬人的“你知道我爹爹是谁吗”的时候,宁彻的手下就率先把那群人收拾了个利落。

不过在被救下之后没有典型的一见钟情,而是宋知晚本着“男女平等”以及“好好的见义勇为的机会被搅黄了”的念头,放下手里暂时充当武器的紫竹伞,又安抚地摸了摸红樱的头,权当给她吓得发颤刚刚还是要执着地挡在她面前的书面表扬,并且计划等回到家后再给这个小丫头做些好吃的。

才把头转向刚刚救了自己的这个人,语气略带不满和轻微的骄傲:“方才谢过公子了,虽然小女子也可以搞定,但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也的确是一项优良传统。”

“……”宁彻差点毫无形象的当街笑出声,这个姑娘虽然美,却算不上让人见之不忘的那种美,可她的性格又着实好玩,这种性格又让她的面容多了些灵动和狡黠,让他有一种想和她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姑娘言重了,但在下还是想问一句,如果刚刚并无人挺身而出,姑娘又该如何解决呢?”

宋知晚像看傻子一样看了面前这人一眼,心想“这人长得还挺好看,怎么说起话来有点傻呢”,“当然是告诉他我爹爹是谁了,然后让他给我和那位阿翁道歉,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宁彻忍笑忍得肚子疼,难为有人把“我背后有人”说得这么光明正大且理直气壮,虽然是为了做好事,但也难见,于是他又继续问:“若人那人不听,也不知道你爹爹是谁呢?”

宋知晚大大方方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我有的是机会报复他们。”

宁彻:“……”

宁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晚,等宁彻回了宫,还有些止不住笑,在御书房等他商量政事的太傅见了有些疑惑:“陛下,不过是微服私访了一趟,有那么好玩儿?”

“太傅,您不知道,”宁彻说,“我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姑娘。”

太傅笑了笑:“如此,陛下也的确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

“是啊,如果身边有这样有趣的姑娘相伴,”宁彻早就吩咐手下的人去查了宋知晚的身份,此刻他撑着下巴盯着布满奏折的书桌笑吟吟道,“想必在宫中带着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相对的,在宁彻刻意的偶遇下,宋知晚也明显发现两人偶遇的次数有些多,时间一长,两人还会相约一起去郊外踏青,在七夕那天,宋知晚和宁彻站在一条布满各色花灯的小河旁,身后是熙熙攘攘的庙会,月凉如水,灯亮如星,是一个很适合告白的时候。

宁彻的长相清俊风流,是姑娘们很青睐的那种招桃花的脸,皮肤也白,说话风趣又不轻佻,但意外地又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因此宋知晚也并不排斥他,甚至从第一眼见他时就觉得宁彻的长相是她很喜欢的那种。

宋知晚当然也并不丑陋,她是被宋家宠着长大的,也没干过什么活计,说是肤如凝脂也没错,她的父母亲也是才貌双全的一对璧人,除却宁彻,其他对她示好的公子也不是没有,因此经过宋知晚再三琢磨,还是觉得宁彻这个人是对她有些意思没错。

作为一个思想开放的现代人兼母胎单身,宋知晚也是很想尝试一下恋爱的感觉,因此就在宁彻约她七夕去看灯会的这天,她也暗自下了决定:“她要告白。”

她要脱单。

4

宋知晚打了个直球。

因为古代并没有“男朋友”的说法,因此宋知晚只是道:“我喜欢你,那么你愿意以成亲为前提,继续同我交往下去吗?”

宁彻猝不及防听了这么一出,当即就愣住了,宋知晚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出声以为他不愿,又好心地补充了那么一句:“如果你不愿,直接拒绝也可以,我完全尊重你的想法。”

“……我愿意!”宁彻当即就回过了神,“我方才是在想你我成亲时聘礼该准备些什么。”

宋知晚听了宁彻的话“哈哈”了两声,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却又因为他同意了而显得有些雀跃,她一向是放得开的人,因此眨了眨那双明亮的眸子,凑过去纯情又甜蜜地与宁彻接了个轻轻的吻。

宁彻当晚回去就开始准备成亲所需的东西,同时他又找到了太傅,问他自己该如何对她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

太傅是看着宁彻长大的,看着宁彻难得的少年姿态不仅有些欣慰:“陛下若是真心喜欢那姑娘,不如下次见面就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九五之尊的喜爱,哪个姑娘不会心动呢?”

“太傅,您不懂,她不是一般的姑娘,”宁彻说,“她的脑子里总有许多奇思妙想,可她的诗又极为出色,她还会唱许多奇奇怪怪又很好听的歌,还有一些有趣的发明……她说喜欢我,就肯定不在意我的身份和财富,而是单纯地喜欢我这个人,所以我才担心,她会因为我的欺骗而生气。”

“按照陛下的说辞,那还真是位有趣的姑娘,”太傅捋了捋胡子,好奇道,“那到底是哪位姑娘?陛下又准备给她什么位子?”

“是户部尚书家的嫡女,”提到宋知晚,宁彻的脸上便带了点少年人思慕恋人的微笑,才令人恍然记起,龙椅上的不仅是一位杀伐果断的帝王,还是一位刚刚过了及冠的少年,“我准备……让她当我的皇后。”

太傅听到这个决定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却又在看到宁彻脸上的笑意时闭上了嘴,转而和他商议起该如何对宋知晚解释他的身份,但一老一少思论良久,还是未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而在宋知晚看来,宁彻自从她告白完就失去了消息,去他告诉她的宅子里寻人,却又被告知主人有事外出,若不是两人未有婚约,宋知晚还以为他准备逃婚了。

可是就在她一无所得地回到宋府的时候,却被告知有人来提亲——宋知晚一怔,接着就提起裙摆往里跑,没想到进了内宅,却看到院子里的人齐齐跪了一地,只剩下她找了好几天的人就在中间站着,见她跑过来,似是心有感应般缓缓转过身,对她露出了一抹笑。

5

宋知晚这才知道她要嫁的人是当朝皇帝。

宋父和宋母还搞不清情况,宋家大哥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了出来,反倒是宋知晚最快地接受了这个设定,面对着宁彻淡定中又带着一丝心虚的微笑,她只是道:“陛下的心意臣女领了,只不过婚姻大事还需要同父母多加定夺,还望陛下恕罪。”

虽然宋知晚说的是恕罪,但是宁彻还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他干脆利落地说了告辞,又免了宋家人跪礼,带着几个随身的侍卫告辞了,临行前还不忘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对宋知晚讨好地笑笑——宋知晚眯起了眼睛,回了一个皮笑肉不笑。

宁彻落荒而逃。

宁彻走了之后宋知晚就被围了起来,先是说了她和宁彻的相识过程,又被问了她的真实想法——比起成为皇亲国戚,家人们更关心她是怎么想的,以及她会不会受委屈。

“我也不知道啊,”宋知晚笑得无辜又洒脱,“进宫当个妃子是我没想到的,但是喜欢他也是真的……不过可以试一试也是真的,就怕和皇帝结婚以后不好和离。”

“……”宋父被她这番还没成亲就想着好不好和离的话差点弄掉下巴,思索了半天也知道该不该劝、又该劝什么,还是宋母发现了宋知晚话里的漏洞,她斟酌着提示宋知晚:“晚晚啊,你是不是不知道……陛下说要迎娶你,不是让你去当妃的,而是让你……去当皇后的?”

“……什么?”

“所以你就这么嫁给我了?”成亲当晚,宁彻问她为什么会同意进宫时,宋知晚就把当天的情景绘声绘色地重演了一遍,“就因为没想到我想让你当我的皇后?”

“嗯,而且……”宋知晚诚实地点点头,语气有些奇怪,“我也的确没想到,你会这么看重我?所以我才觉得嫁给你或许也不错。”

“只是这个?”宁彻问她,“就没有别的理由了?”

“有啊,比如能吃的更多好吃的,看更多失传的孤本,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看着宁彻的脸色越来越差,宋知晚才笑眯眯地补上,“主要是我还怕再也遇不上能够互相喜欢的人了,我才十分郑重又期待地决定嫁给你的!”

“那你之前都在犹豫什么?”宁彻又问,“其实你一开始并不想入宫的,对吗?”

“对啊,”宋知晚叹了一口气,“宫里礼节多,人多,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而且……”宋知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将这句话说出口,而是道:“我本来还想当个翱翔天际的海东青,没想到一朝心动嫁进了宫只能当个金丝雀——谁让我舍不得你。”

“无论何时你都可以说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不需要礼数,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听完她的话,宁彻愣了一下,随即一把把她抱进了怀里,郑重其事地把在宋父和宋母面前的许诺,对着她又讲了一遍。

宋知晚乖巧地靠在他的怀里,垂下眼睛,因此宁彻看不清她眼波流转下的担忧,只能听见一句带着笑的:“好。”

6

前朝后宫其实看起来互不干涉,但它又是相通的。

为了控制前朝,后宫里也不得不经常进来一些新的妃子,虽然宋知晚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每次也总是忍不住想叹口气。

宁彻再三和她保证他并不喜欢那些女人,也并不会去她们哪里留宿,但事情也总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比如宁彻喝醉了,比如他们吵架了,比如……

有些事情,有了一就会有二,有了二就会有三,就会有千千万万,宋知晚并不怀疑宁彻对她的真心,但在他是某人的相公或父亲之前,他还是天下的帝王。

不过像宁彻这样在某位新入宫的妃子待了许多天的,还真的是第一次,也难怪红樱着急。

听说新入宫的婉贵妃是朝中大将军的亲妹妹,人长得娇憨可爱,宋知晚曾经见过她的画像,只是那时候宁彻还信誓旦旦地说他只是为了制衡前朝,不然才不会娶这样一看就不聪明的女人进宫。

宋知晚哼笑了一声,不聪明,在这个宫里,或许不聪明才是好的。

“红樱儿,我先回房了,”宋知晚把酒杯放在唇边,“今日不必为我更衣,你喝完酒,早些回去睡。”

夜渐深了,今晚宁彻想必也不会过来了,宋知晚喝尽了杯中酒,起身回了房间。

没想到第二天,新来的婉贵妃就来了她的寝殿,说是来请安。

宋知晚没有穿见后妃时的凤袍,而是简简单单地穿了件素白的夏衫,长发也是松松地挽了个髻,配了个白玉簪,面目清冷平淡,整个人看上去遗世独立,新来的婉贵妃则打扮得花枝招展,恨不得把皇帝赐她的所有东西都挂在身上。

“请皇后娘娘安,”她娇滴滴地行了个礼,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得意,“妾身前两日有些不适,跟陛下说了,陛下就免了妾的请安礼,还望娘娘不要恼怒陛下体贴妾身的一番苦心。”

“……”宋知晚深吸了一口气,才控制住自己想吐的冲动,“陛下免你的请安礼是陛下的事,本宫也不敢妄自揣测圣意,本宫恼或不恼也是本宫自己的事,岂是你能揣测的?”

总之一句话:干你屁事。

果然,底下半跪着的人儿脸色瞬间变了,眼前变得不甘又怨毒,宋知晚看得好笑,摆摆手就让她走了。

等人走干净了,红樱忍不住道:“这也太过分了!竟然跑到您这里来耀武扬威,陛下怎么会让这种人进宫……”

“慎言!”宋知晚眉心一皱,语气略带严厉地打断红樱的话,“昨天告诫你的话都忘记了?若是再不长记性,我可就要把你送回宋家了!”

“小姐!”红樱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眼眶瞬间红了,“您是不要红樱了吗!?”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宋知晚紧绷的脸色松了一松,再开口时语气便和缓了很多:“红樱儿,我没有不要你,只是……我和你讲的话,你一定要听,知不知道?”

红樱含着泪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从婉贵妃进宫后这宫中再不是她曾经以为的宫中,宋知晚也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她唯一明确的是,宁彻一定有事瞒着她。

7

宋知晚从来不会主动去找宁彻,多半是宁彻每次一下朝就会来宋知晚的宫中。

而自从邵婉进宫,宁彻已有半月未找过她,而邵婉从那天起便开始日日来找她请安,并且还会想尽办法地明示暗示陛下对她有多么多么好。

可笑到有些愚蠢。

也许是宋知晚的不理不睬助长了邵婉的信心,这天来请安时,邵婉竟然盯着宋知晚头上的簪子,故作天真道:“陛下昨日赐给妾一件孔雀形状的簪子呢,妾瞧着和皇后娘娘用的差不多,不知道娘娘能不能让妾看一看——”

“知道是‘差不多’就莫要再言了,”宋知晚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碗,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野鸡还和孔雀有三分像,本宫既然还掌着这凤印,那就依旧是皇后,岂能容你在这放肆!”

说完,宋知晚不再管底下人忽变的脸色,转头对着明显露出笑容来的红樱道:“既然她不懂礼数,就让本宫来管教管教她,去,把李嬷嬷找来,盯着她行满两个时辰的礼再放她回去,免得以后宫里都是这种礼数不全闲话还不少的后妃。”

红樱笑意满满地走了,宋知晚盯着邵婉怨毒的目光对她露出了一个居高临下的微笑。

待用过午膳后,宋知晚依旧在院子里吃着水果看着书,红樱在她耳边不停地碎碎念:“娘娘,我听人说这个邵婉从咱这回去后就开始大哭大闹,砸了宫里不少东西,还去找了陛下,让陛下给她做主,啧!”

“你啧什么啧,”宋知晚慢悠悠地翻过一页书,“她想找就找,本宫拦着她了?”

“娘娘!”红樱有些着急,“奴婢是怕她胡言乱语抹黑您……您看她天天穿得花枝招展的,活像老爷养的那个碎嘴的鹦鹉,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胡说!”

“噗,”宋知晚没忍住喷了一口水出来,“爹爹要是知道你说他那只宝贝鹦鹉,非得罚你去扫院子不成!”

“我倒乐意老爷罚我去扫院子……”红樱噘嘴,“小姐,宫里一点也不好了……我们回家吧,我知道你不开心……”

“哪有这么好走?”宋知晚摸了摸红樱的头,“莫慌,只要有我在,没人敢欺负我们红樱儿的。”

“谁要欺负我们红樱儿?”有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红樱一惊,瞬间站直了,宋知晚也慢慢地从藤椅上站起来,等宁彻走进院子里,宋知晚才对他一弯腰:“臣妾请陛下安。”

“晚晚……”宁彻一怔,赶紧冲上去扶住宋知晚,“朕不是说过你可以不用行礼吗?”

“妾想过了,礼数不可废,”宋知晚抬起冷冰冰的一张脸,“陛下不也正是为此而来的吗?”

“朕还以为你不会生气,”宁彻无奈地叹了口气,“晚晚,你别气,朕……朕就是想来看看你。”

“故人旧面,”宋知晚往后退了一步,松开了宁彻扶住她胳膊的手,“哪里还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是……唉,”宁彻站在原地左右为难,他看了一眼宋知晚的脸色,小心试探道:“你是因为婉贵妃的事生了朕的气了吧。”

宋知晚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妾不敢。”

“你……”宁彻的表情有些复杂,似是蕴满了愧疚和不安,但是片刻后,他却平静道,“婉贵妃年纪还小,难免骄纵,若是有不尊敬的地方,你多容忍一些,就当是看在……朕的面子上,可好?”

此话一出,宋知晚的表情立马变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宁彻,宁彻也在看着她,两人相对而望,良久,宋知晚又是规规矩矩地一福身:“臣妾遵旨。恭送陛下。”

8

事情是怎样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宋知晚也有些疑惑,但是她却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因为打败大多数感情的,并非各种突如其来的磨难与挫折,轰轰烈烈之下必定是浓情似蜜,反而是归于平淡后的各种鸡毛蒜皮才会消磨情谊——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忠贞不渝的爱情大多始于年轻而忠于死亡。

婉贵妃圣宠日盛,就连洒扫的宫人都在揣测这凤印是不是要易主,红樱急得整日都吃不好饭,只是宋知晚依旧吃吃喝喝,像是什么都不在意。

“娘娘,您怎么还这么淡定,”红樱把宋知晚小几上的水晶盘放在了自己怀里不让她拿,“您就别和陛下赌气了!白白给了别人可乘之机,您要不去先去找陛下说几句话……”

“红樱儿,”宋知晚被红樱吵得看不下去书,只好坐起来一手撑着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看你是许久没回家,想让老爷罚你扫院子了是吧?”

“您要是乐意带奴婢回去,”红樱不满道,“奴婢扫茅房都乐意!”

“……”宋知晚有些无奈,她看着红樱着急又委屈的脸,不由得有些心软,“你慌什么?陛下不来这里,我是短你吃喝了,还是缺你衣裳了?”

“我才不是担心这些!”红樱鼓着脸,“我、我是担心您啊小姐!”

宋知晚不语,红樱继续道:“您是不知道这个婉贵妃,她命人把御花园里您最喜欢的蔷薇都给铲了!还求着陛下给她种满牡丹——呸,我看她和狗尾巴花就挺配的!她还把内务府里最新的面料提前拿走了,您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宋知晚打了个哈欠:“什么?”

“她竟然说‘反正陛下天天在我这里’,”红樱气得脸都红了,“反正您也见不着,没什么穿新衣的必要!气死奴婢了!”

“这话倒也不错,”宋知晚慢悠悠地总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扶我去睡觉吧,这天儿越来越热了,最适合打盹。”

红樱在她身后急得直跺脚:“娘娘!”

如果这样下去也就算了,等宋知晚消耗完她和宁彻之间本来就不多的感情她就会提出和离,然后带着红樱继续回到宋家该吃吃该喝喝,说不定还会遇到一个更值得爱的人——“如果”。

直到那天红樱去御膳房给宋知晚拿午后吃的糕点,本来这事儿不该红樱去,但偏偏那日往常去御膳房的婢女被宋知晚派去干了别的事,正好红樱想去多探听一下宫里的事,就自告奋勇去了御膳房。

结果回来时糕点是带回来了,脸上却也带了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看到宋知晚,红樱还遮遮掩掩地不肯说到底是谁干的,宋知晚憋着怒气:“是婉贵妃,是吗?”

“娘娘,我没事,”红樱的表情有些惊慌,“就是一巴掌,敷点冰块就好了。”

“到底怎么回事?抬起头来!”宋知晚深吸一口气,捏住红樱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脸上的指纹,又命人赶紧去端点冰块来,“你要是还不说,就回府里扫茅房去吧!”

“娘娘……”红樱瘪着嘴,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扑到了她的怀里,鼻涕眼泪抹得到处都是,“呜呜呜呜,她们欺人太甚!”

9

等到宁彻再次来到她宫中的时候,宋知晚正在不紧不慢地喝茶。

这次宁彻还没说话,宋知晚就率先笑吟吟地问道:“你的新贵妃脸上的巴掌印好看吗?一左一右,对不对称?”

“……晚晚,”这是邵婉进宫以后宁彻第二次来找她,一进这个院子,宁彻不禁放松了下来,但是宋知晚的话又让他哭笑不得,“婉贵妃的大宫女打了红樱,你把那个大宫女打回来便是了,何必还亲手打了婉贵妃两巴掌?”

“因为妾更喜欢从源头解决问题,”宋知晚伸出手,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自己长长的指甲,半分眼光没有分给宁彻,“红樱儿和妾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整个皇宫中她也只听我的命令,婉贵妃命人打了她,就是打了我……算了,妾也不和陛下讲这些没用的了。”

宋知晚抬起头,终于肯把目光分给宁彻一些,她仔细地盯着面前这个俊朗依旧的男人,眷恋又惆怅。

面前这个人曾经是他的恋人、夫君,同时又是这一个封建制度之下最高的统领人,她曾以为她会尽可能地学着大度宽容,去当一个合格的皇后,只要他们之间还有尊重与爱——却没想到这种感情消耗得是如此迅速。

现在说出分开也许会有一些痛和不舍,但是如果让心刺长久地埋下去,等到不得不拔出来的那一天,也许后果比现在更难以让人承受。

宁彻看着宋知晚的目光,心中隐隐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因此当宋知晚平静而冷淡问他可不可以给自己一张“和离书”的时候,宁彻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若是陛下觉得和离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好,”宋知晚眨眨眼,面无表情道,“休书妾也不介意的。”

到底是对谁的名声不好?宁彻简直有些无语,但是下一刻,他就立马大声否定道:“休什么休!你做梦!”

“我看是你做梦!”宋知晚也怒了,“宁彻,你最好给我清醒一点!”

“爷就是不清醒了!”宁彻一甩手,推开宫门就跑了,留下宋知晚和侍立在外的宫人面面相觑,“怎样!”

结果第二天,不仅后宫,连满朝文武都知道了当朝陛下和皇后像个市井小儿一样吵了一架。

10

宁彻很头痛。

他其实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帝王,并且在臣子面前很有威信。

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到了宋知晚这边,他就会变得极度不清醒。

太傅劝他:“陛下,实在不行您就把实话和皇后说了吧!”

“说什么说?”宁彻恶狠狠地拧断了手里的毛笔,“朕难道会怕她吗?!”

太傅险些笑出声——

您不怕倒是别三更天就把臣从家中叫起来,和他一起商议该怎么让皇后消气啊!

“要么您就实话实话说您对婉贵妃没有情意,只是他哥哥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您才不得不借婉贵妃提供一下假消息来迷惑他哥哥……”

“不可以!”宁彻面色凝重地打断了太傅的话,“当初也是迫不得已才走的这个下下策……借邵婉的嘴向她哥哥提供假军情,这让朕怎么对皇后说得出口!”

太傅:“?”

太傅又道:“那实在不行,您就说这几日您其实都未宿在婉贵妃处,而是藏在御书房还与臣下商议废除后宫的事情……”

“不行!”宁彻又道,“朕还想这事儿过去给皇后一个惊喜,太傅还有别的办法吗?”

现在的年轻人搞个对象怎么这么费劲?太傅忍无可忍,怒道:“老臣实在没有办法了,还是陛下另请高明吧!”

宁彻:“……”

宁彻苦恼地瘫在龙椅上喃喃自语:“朕到底该怎么办呢……”

“皇上对着妾演戏的时候倒是好演技,”窗户猛地被人推开,宁彻一怔,腰侧的剑还未拔出来,就在看到来人的面容时讪讪地放开了,“怎么说出实情就这么难呢?”

“晚晚,你……”宁彻有些无措地看着倚在窗沿上的宋知晚,表情有些难得的窘迫,“你怎么来了?”

“臣妾原本是不想来的,”宋知晚笑吟吟地托腮看着他,“谁让陛下总是大半夜的打扰太傅他老人家的清梦,这不,他老人家把状都告到我这儿来了。”

宁彻咬牙:“你来多久了?”

“不久,”宋知晚打了个哈欠,“也就从您折断了那根毛笔开始吧。”

宁彻:“……”

宋知晚看着宁彻瞪大的双眸有些好笑,她问:“陛下干嘛这副样子?您也没说错吧,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怕自己的皇后呢,是吧?”

“晚晚,”宁彻咽了咽口水,想了想,谨慎地开口道,“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可不可以?我保证这事儿很快就过去,我也知道你之前都在担心什么,但我、我……”

宁彻顿了顿:“我们不会分开,你永远都会是我的皇后、唯一的妻子,你……你别总想着离开我,可以吗?”

“宁彻,”宋知晚的眼有些红,她的语气是少有的郑重,宁彻一听就忍不住坐直了身体:“你说。”

“如果不是太傅给我递了口信,现在和离书我都写好了,明天一早你就能看见,”宋知晚说,“我们本是夫妻,是在列祖列宗面前拜过天地,说过同进同退的夫妻,你若是有了什么意外,我第一个给你殉葬,你若是亡国,我便给你殉国,你死,我必不会独活……我们明明都说好的,可是你却欺我瞒我,让我伤心委屈,宁彻,你算什么男人!”

宁彻听着宋知晚情深义重的一番话本也是红了眼眶,可是听到了最后,他又心虚了起来,即使宋知晚这一席指责胆大包天也无言以对,眼看宋知晚气恼转身要走,他又赶紧推开门追了出去:“晚晚,晚晚,朕错了,是朕错了,你别走……”

宋知晚红着眼生着气,转身抚开宁彻要揽住自己的手,气道:“陛下怎么会有错呢?是妾错了!”

“晚晚,我不该骗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

“妾不敢,陛下折煞妾了!”

“好晚晚,乖晚晚,心肝儿,原谅我吧……”

“……别那么喊我!”

“我错了。”

“哼。”

“我爱你。”

“我也是。”

11

宁帝在位共五十余年,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免赋税,轻徭役,创新土地法,其皇后则创新了一系列耕织工具,使百姓生产更为便利迅速,一时间,百姓安乐富足,国力鼎盛,海外臣服。

其后知晚性情贤淑聪慧,与宁帝少年夫妻,一世相伴,两人曾在婚后协力解决了意图谋反的跋扈将军,夺回军权,一改前朝重武轻文的局面,开创了“诗赋绝唱”。

同时,宁帝废除后宫选妃制,只留皇后一人,帝后两人鹣鲽情深,恩爱一生,育有一子一女,太子性格沉稳,年少监国,长公主天真娇憨,在及笄之年嫁给本朝大理寺卿,恩爱不移。

夜夜留宿在贵妃处的皇上,在商量“废后宫,只留皇后一人”。

史称“长宁之治”。(作品名:《宫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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