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教权与王权之争：奴隶的命也是命

欧洲教权与王权之争：奴隶的命也是命随着罗马共和国在意大利和地中海的扩张，越来越多的战俘被罗马人卖为奴隶，罗马共和国的奴隶数量也飞速地上涨。公元前307—前306年，战败的萨莫奈人有7000多人被卖作奴隶；公元前262年，西西里岛的阿格里根敦超过25000的居民被作为奴隶输出；公元前254年，帕诺尔姆斯又有13000人成为奴隶。像这样的例子在公元前5—前1世纪，这样的事情一直在上演，同时不稳定的局势和糟糕的治安，使得劫匪和海盗大行其道，许许多多的人被掳走变卖成奴隶。得益于奴隶制尚未成熟，罗马共和国早期的奴隶制十分温和，奴隶被残暴对待的情况相对而言较少，奴隶的儿女也不会继承奴隶这个身份。当然，这不是说奴隶就能享受到跟家庭其他成员一般的物质待遇，他们的待遇一般也就和拥有自由身份的仆役一般。古罗马关于俘获奴隶时的浮雕不过，虽然不存在大量使用奴隶的情况，奴隶还是存在于罗马早期的文明当中。当时，稍微富裕的家庭一般都会有一到两个奴隶，帮

最近，美国爆发了一场“黑命贵（Black Lives Matter）”的全国性运动了，可以说是继马丁路德金以来最大的一场黑人争取自身权益的群众性运动。黑人问题一直是美国由来已久、根深蒂固的重大社会问题，即使经过了数百年的历史，这个问题也没得到彻底的解决。实际上，早在两千年前，欧洲古代最伟大的帝国，罗马，就曾经出现过一次同样由底层阶级发起的争取权益、历时数百年的运动。

BLM运动标志

罗马奴隶制的肇始

公元前750—公元前550年的希腊大殖民期间，腓尼基人和希腊人殖民者在地中海大肆殖民，把东地中海使用奴隶的习惯和获取奴隶的方法都带到了西地中海。，而罗马人就是在这个时候从他的东方老师那里学习到有关奴隶制的知识。

刚刚学会使用奴隶的罗马人，并没有立刻就使得这项制度迅猛发展，因为当时罗马人的贫富差距十分之小，绝大多数公民都有2犹格（30市亩）的土地，哪怕是贵为执政官，也得用自己的双手去耕作他那7犹格的土地。在这种财富分配的情况下，罗马几乎没有人需要大量的奴隶，因为家里的土地靠自身的劳动力就可以耕作好了。

古罗马关于俘获奴隶时的浮雕

不过，虽然不存在大量使用奴隶的情况，奴隶还是存在于罗马早期的文明当中。当时，稍微富裕的家庭一般都会有一到两个奴隶，帮助家庭一起耕作田地，处理家庭事务，分担家庭的责任，有姿色的女奴则经常被奴隶主当做妾来对待，有些女奴甚至能升格为合法妻子。由于奴隶数量较少，家庭奴隶阶段下的奴隶和奴隶主的沟通比其他情况下的奴隶制要更多，关系也往往更融洽，而且典型的经济家庭组织，往往会非常强调家庭成员的团结，奴隶也是作为家庭的一份子参与到其中。

为了让奴隶转交时不要怕，项圈和绳索很必要

得益于奴隶制尚未成熟，罗马共和国早期的奴隶制十分温和，奴隶被残暴对待的情况相对而言较少，奴隶的儿女也不会继承奴隶这个身份。当然，这不是说奴隶就能享受到跟家庭其他成员一般的物质待遇，他们的待遇一般也就和拥有自由身份的仆役一般。

奴隶最为悲惨的时代

随着罗马共和国在意大利和地中海的扩张，越来越多的战俘被罗马人卖为奴隶，罗马共和国的奴隶数量也飞速地上涨。公元前307—前306年，战败的萨莫奈人有7000多人被卖作奴隶；公元前262年，西西里岛的阿格里根敦超过25000的居民被作为奴隶输出；公元前254年，帕诺尔姆斯又有13000人成为奴隶。像这样的例子在公元前5—前1世纪，这样的事情一直在上演，同时不稳定的局势和糟糕的治安，使得劫匪和海盗大行其道，许许多多的人被掳走变卖成奴隶。

受尽压迫决意起义的奴隶们

频繁的战争不仅带来大量的奴隶供应，也造成了对奴隶的大量需求。由于罗马的公民和意大利同盟者都是必须要服兵役，且罗马人可以租赁公有地来进行耕种，因此不用参军的奴隶越来越成为意大利劳动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如此，长年残酷的战争导致许许多多的公民命丧沙场，这些由丧命公民留下来的土地许多都被富豪兼并，大地产的形成和自由身份的劳力减少，也成为奴隶制发展的一大助力。

在这些因素的推动下，大农庄使用奴隶越来越成为意大利常见的土地经营模式，大规模的奴隶使用开始成为常态。据估计，公元前1世纪意大利的800万人口当中，至少有200万人是奴隶身份。

奴隶数量的激增必然导致奴隶群体的待遇下降。进入到大规模使用奴隶阶段的罗马，不再像家庭奴隶制阶段时期一样对这些低等的劳力惺惺作态，而是开始竭尽所能地去从奴隶身上去榨取利益。

奴隶住的地方往往好不到哪里去

在罗马共和国后期，罗马国家把管教惩罚奴隶的权力交予奴隶主，使他们可以鞭打、监禁奴隶，就算施以极刑，罗马政府也不会做出任何干涉。在那个时期，几乎不存在奴隶主体贴地对待奴隶的案例，绝大多数奴隶主，在对待奴隶时只考虑过经济上的利弊，从来没考虑过他们作为人的需要，在老加图的论述中这点体现得尤为明显。

在老加图的《农业志》中，他说道，奴隶应该被毫不留情地驱使干活，不能有丝毫倦怠，奴隶生了病的话食物就要减少，上了年纪的奴隶应该和年老的牲畜以及用坏了的工具一并卖掉。节假日是不存在的，留给奴隶休息的日子也应当尽量减少，就比如罗马人休假娱乐的宗教节日，奴隶也应该继续干活，而不需要忙地里的麦子的时候，奴隶也要去处理葡萄藤或者编织藤框或者堆肥。被逼成这样的奴隶，能得到的也只是每天的食物和每两年发放的单衣、披风和木屐。

老加图，坚毅严肃，对奴隶十分严酷

老加图的论述代表了那个时期大多数奴隶主对待奴隶的态度和看法，可以说这段时期是罗马奴隶制最为罪恶的时期。恶劣的对待和数量的激增，以及奴隶来源多为战士和军人，再加上大农庄经济这种集中了大量奴隶的方式，最终使得起义一个接一个地爆发了。

吹起抗争的号角

罗马奴隶主残暴的对待，迫使沦为奴隶的人们站起来进行抗争。公元前198年，迦太基人质的侍从们发动起义，当地的许多奴隶见状也参与进来，希望能通过起义来摆脱悲惨的奴隶生活。公元前196年，埃特鲁利亚地区爆发了更加严重的奴隶起义，罗马裁判官用了一整支军团才镇压住了这次起义。

奴隶起义和罗马本地公民的排外思想，促使了已经成为公民的获释奴和仍旧是奴隶身份的群体生存环境进一步恶化。公元177年，罗马公民迫使地方长官宣誓，释放奴隶的目的不只是要把前奴隶变成公民，公元168年，一项激进的法案将剥夺所有具有前奴隶身份的公民的投票权，虽然该法律没有通过，但所有的前奴隶，无论是以前还是将来的前奴隶，都要被限制在一个单独的投票部落里面。

美剧中的斯巴达克斯

罗马人限制了奴隶期盼获释未来的同时，又加重了对反抗奴隶的惩罚，将所有闹事的奴隶全部钉上十字架折磨致死，这进一步激化了奴隶群体与罗马人的矛盾。

公元前135，一场规模浩大的起义在西西里的恩那城爆发了。起初只有400人的部队，三天就发展成6000人，并很快引起了连锁反应，导致了西西里共有四个地区都有奴隶发动起义，最终起义军的人数达到了7万之数。公元前134年和133年，罗马派去镇压起义的军队被连续击败，起义的声势越来越浩大。然而，这次起义最终还是被战无不胜的罗马军团在公元前132年给残酷镇压下去，后来于前104年又爆发了一场人数达3万的奴隶起义，转战西西里各地，只是独木难支，依旧以失败告终。大规模的奴隶起义，加深了罗马人的恐惧，尽管他们更加残酷地对待起义者，更严格地对待奴隶，但起义的情况还是没有变。

斯巴达克斯军与罗马人的交战

公元前73年，一场规模最大，威力最强，影响最深的奴隶起义爆发了，其领导者就是赫赫有名的斯巴达克斯。这场位于坎佩尼亚的大起义极其严重地威胁了罗马共和国首都的安全，以至于罗马人立刻派出了共和国的第三把手，裁判官，去镇压叛乱。然而两名分别带着3000人和2000人的裁判官都被斯巴达克斯击败，后来的执政官李图拉斯也被打得落荒而逃。整个罗马城弥漫着恐慌的气氛，直接剥夺了两位没能击败奴隶军的执政官的指挥权，让克拉苏担任全军指挥官，统率四万人的军队前去镇压起义，这才最终平定了这次起义。

奴隶起义的最终结局往往都是被钉上十字架

奴隶制的转变与“奴命贵”思潮

在经历过那么多次的奴隶起义后，罗马人也不得不开始反思他们对待奴隶的方式是否出了问题。瓦罗在公元前一世纪书写的《论农业》中，建议让奴隶过上家庭生活，并应当在奴隶工作做得好的时候给予奖赏，比如给予食物、免除部分劳动或允许他们拥有自己的牲畜。尽管瓦罗依旧认为奴隶是一种工具，但已经比一百年前的老加图更加人道了，在老加图提倡给奴隶戴上镣铐的时候，瓦罗则禁止奴隶看守任意对奴隶用暴力去进行惩罚，也从来没提到过镣铐一事。

不仅是瓦罗，能佐证社会态度转变的古代作家还有一位著名人物，西塞罗。西塞罗曾为奴隶的不幸和权利的缺乏而感到深深地同情，也赞美过奴隶们的优秀品质，其中，他与一名叫做提罗的奴隶私交甚好，在文学事业上共同合作。西塞罗的朋友在这方面观点与西塞罗一致，而在奥古斯都统治时期，屋大维甚至因为一名贵族要把一位打碎了名贵陶器的奴隶喂鱼，亲自在这名贵族面前将他的所有珍藏品一一打碎。

尽管奴隶制变温和了，合理地打骂奴隶的权利还是保留了

这些态度并非只是显贵们装出来的，后三头公布的公敌宣告名单里，就有8名得益于主人而获取大量财富的前奴隶。西塞罗的兄弟昆图斯在任小亚细亚总督之时，甚至让他的奴隶斯塔提乌斯提出建议并查收小亚细亚的事务。

到了帝国时期，奴隶制改善的进程得到进一步发展。相比于共和末期局限于显贵圈子里的对奴隶的友善态度，帝国时期的这种把奴隶看作人的思想已经扩散到社会的每一个阶级，这个转变与当时流行的人人平等思潮相联系，而这个思潮的诞生，又与罗马帝国的繁盛与和平密切相关。

在哈德良时期，罗马城居民曾经在公开集会上高声诉说他们的请求，希望皇帝能将一名很受欢迎的奴隶赛车手解除奴隶身份。尽管哈德良拒绝了这个要求，但他的理由是基于罗马宪法，大意为，这个奴隶赛车手并不是属于他的奴隶，他不能释放一个属于别人的奴隶，也不能强迫他的主人去释放他，民众对他作出这样的请求是不合适的。

罗马皇帝哈德良的青铜像

不过，这不能说明哈德良持敌视奴隶的态度，因为同样是他，禁止了对奴隶使用监禁的惩罚手段，还禁止了将男奴卖给角斗场，女奴卖给妓院的行为，而且不再允许奴隶主自己杀死奴隶，还流放了一个无缘无故虐待自己奴隶的妇人。其他很多皇帝也做出了有利于奴隶的立法活动，如克劳狄将奴隶主杀害生病或残疾的奴隶这种行为规定于谋杀罪，图密善则禁止奴隶主将奴隶阉割卖作宦官。

人人平等的思潮深刻地影响着人们对奴隶的看法，塞内加、老普林尼等一众著名罗马人士，都明确了表达了人人平等，应该善待奴隶的这个思想。民众们对此观点更是认同，曾屡次迫使皇帝释放剧场上表演的奴隶，以至于皇帝不得不立法反对这种行为。

公元61年甚至爆发了一场罗马人的大骚动，其原因就是罗马政府决定将一个被奴隶杀害的奴隶主的所有奴隶都处以极刑，而这次大规模的骚动最终迫使罗马官方动用军队才平息。这场骚动与现正如火如荼的“Black Lives Matter”运动都是源自于民众对政府官方处理奴隶和黑人的不满，金鹰与白头鹰在相距近两千年的时间点发生这么相似的事，不得不承认，美国是新罗马，有其理论基础。

BLM通俗点的翻译就是黑命贵

结语

在历经起义、平等思潮之后，罗马帝国的奴隶终于争取到了许多权益，他们可以有自己的财产，有自己的家庭，有可以参与节日和娱乐活动的权利，最终也有很大获取自由的希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奴隶以及所有认可人权的罗马人共同创造的结果，尽管奴隶制仍然没有被废除，但如果罗马帝国继续繁荣昌盛下去，奴隶更加美好的未来并不会太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