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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识的风景(北青网错过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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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建红(法学博士)

暑假回了趟老家,重访了母校山西汾阳中学。在校园里,或在曾经度过无数个晨昏的宿舍楼前驻足;或在春天里花香四溢的丁香园里徜徉,忆念中一群梦想着彩色人生的少女,在花丛中寻找预示未来幸福的“五瓣丁香”;或在操场漫步,耳畔响起的是三十多年前陪伴我们晨跑时的《渔光曲》,至今想不明白的是,当时的学校广播站为何会每天早上在学生们跑操时播放这首曲子,因为它沧桑忧伤的曲调,与跑步的节奏实在有些不搭。二礼堂曾经是电影《泪痕》中的外景地,学校的大型活动也多在这里举行,当年主席台上同学们口头作文大赛时,那种忧国忧民、心怀天下的口吻与神态依然历历在目。

那些虽有些斑驳,却仍精巧别致不失韵味儿的小洋楼,有的用作学校行政办公楼,有的则属于语文或地理教研组办公室,那座在中学时代自己从未利用过的图书馆,更是勾起不少回忆。记忆中最深的是教学区里一排排的平房教室,早却已为多层的高高的教学楼所取代。校园的“框架”依然,只是与时俱进地增添了不少“家具”,比如名人雕塑,比如镌刻有捐赠奖学助学基金校友事迹的巨石,在漂亮的月亮门的两旁新建的回廊,小花园变身的牡丹园……曾经清清爽爽、疏疏朗朗的校园,如今多少显得有些拥挤而热闹,少年们读书做题时的场域已不复旧时模样。

故地重游,最易让人心生感触的,是这些与自己记忆中的生活有交集的地方,也即这些物理性的所在。而这所学校深厚的历史,她的故事,其实是在毕业多年后通过阅读,才逐步有所了解。笔者在此前的多篇专栏文章中曾写到过,她的前身是“铭义中学”,她与隔壁的汾阳医院都为教会所办,校园里其中的一座小洋楼,曾是前美国驻华大使恒安石的出生地,二礼堂则是当年牧师及信徒的礼拜堂。在“铭中”就读,本应是一件很早就该感到很特别的事情,我却后知后觉,不明所以,正可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了,这算是我年少时错过的一大人文风景。

事实上,人的一生中的每个阶段,都有需要集中精力应对的事情。比如上中学时的目标是考一所心仪的大学,大学毕业时的梦想是找一份儿可以当作事业来做的职业,在该结婚的年龄找一个可以终生相守的伴侣……当我们专注于每个年龄段的“主业”时,就会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其他层面的需求,使生活变得有些残缺或不完整。有时候我们会宽慰自己,错过的东西可以在以后弥补,但在时过境迁后,所谓的弥补就会失去其初始的意蕴。

相对于处于八十年代的我们来说,时代的变迁,科技和网络的发达,现在的高中生应该有更多接触外界信息的机会。然而即便学生们有心关心时事,但课业依然是他们的主业。当我在校园里走走停停,寻觅当年的旧物旧景时,穿着校服的子侄辈的学弟学妹们正三三两两地走向教学楼,而在楼旁的小黑板上,写着醒目的几个字:“距离高考还有306天!”

网上曾热传过一句“名言”:“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当走出半生的我们回到故地睹物抒情时,身心如何可能还有少年时的模样?正专注于备战明年高考的学子们,一如当年的我们,对置身其中的景致并无特别的关切,他们注定也会有错过的风景,也会有成就的事业,而在得失之间,则正好完成了我们每个人虽有缺憾但却真实的人生,因为这就是生活。

漫画/曹一

来“中国网”(CIIC_China)官方微信,回复“部位”,告诉你一个减肥小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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