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老城故事(鲁西北德州记忆)
德州老城故事(鲁西北德州记忆)使用牛车,虽生产力低下,但也有几分难以想象的悠闲。老牛也识途,累了,自可在车厢里微闭双眼,任牛漫步。车摇摇晃晃,人上下起伏,不辨东西南北中,如饮酒欲醉,似梦在仙府。乏了,自可回身视后,看车轮响过,尘土轻扬,留痕印土,两条永不相交的车印,框住梅花瓣样的四个牛蹄印,或近或远,在大地上写着素描。用木棍把车的前辕支起,牛就随着主人的口令声倒进车辕内,八字木一搭,辅助绳索一系,牛车就绪。主人坐在前车辕后,不时呼出口令:“da”,前行也;“shao”,后退也;“wao” 外划圈也;“yi” 内划圈也。牛车随着牛的身体吱吱晃晃前行。牛低哞,人大喊,中间好像还必须要夹杂一些皮鞭声。运肥、运种子,拉粪、拉粮食,日复一日,牛车在家与庄稼地之间循环。但是世间的事就是这么怪,牛拼了命在黄土地上劳作,到现在已经被历史淘汰,只剩下被人宰割的肉食牛,而狗呢,倒是杂种不断,花样翻新,享受着比人还要好的人间生活。套牛车,实
上世纪八十年代,鲁西北农村,乡间地头,多的是羊肠小路,走亲访友,步行者居多。 甚或春冬之际,原野一片,麦苗细绿,在庄稼地里走个近路,也是常事,只不过泥土满鞋,和脚里汗水一混,也有点难言之苦。
那时,家家户户都有一头牛,有驴的也有,有的还有骡马。牛车还是主流,也许牛相对来说脾气温顺,叫声低沉,不舍力气干活,是农民性格的写照吧。
牛车怕是流行了四五千年了吧!而训牛是坐牛车的前提。先要给成年牛的鼻子穿上半圈的铁环。现在想来,也是一件有些残忍的事。五六个人把牛赶到狭小的囚笼中,用绳系好牛的四肢。把在柴火中烧好的小指精的大红铁棍硬生生地插到牛鼻子里,那滋滋的烫肉声,伴着牛撕心裂肺的低叫声持续良久。
牛鼻子穿好后,牛也就驯服了一半,年轻的牛就成了一辈子要在黄土地上劳作的奴隶。其实当年,何止牛,多少青年才俊因为生在农村都抱憾终生,被历史的巨大车轮淹没。牛,有时还不如一条狗,狗因为会看家,会讨人喜欢,偶尔还能抓一只耗子,向人显摆一下,即使脖子上套上什么链子,也非常金贵,不用受炮烙之刑,即使马戏团的狗能拉车,也是形式主义,没有什么实用价值。
但是世间的事就是这么怪,牛拼了命在黄土地上劳作,到现在已经被历史淘汰,只剩下被人宰割的肉食牛,而狗呢,倒是杂种不断,花样翻新,享受着比人还要好的人间生活。
套牛车,实在是一件繁杂的事,先要到老树上找到八字型的大腿精的木叉,至少是榆木,槐树枣树为佳,去皮打磨后,在两端各斜穿一个大拇指粗的眼,如何穿眼?还是用铁棍烧红去烙穿,烙木头,总归是比烙牛鼻子仁道一些。青烟飘渺,有点打造兵器的味道,多少有点欣赏的意思。八字型木背端再烫点凹槽,牛的刑具就制作好了。
八字木要卡到牛的颈椎上,是牛用力的最大处,木头眼穿上三米多长的油绳,挂到木车上。剩余的都是一些辅助措施:八字木下系一绳,曰小肚;牛背上搭上绳索,下垫一破布,曰鞍子;牛肚下系粗绳,曰大肚。总之,要把八字木牢牢地绑到牛身上。
用木棍把车的前辕支起,牛就随着主人的口令声倒进车辕内,八字木一搭,辅助绳索一系,牛车就绪。主人坐在前车辕后,不时呼出口令:“da”,前行也;“shao”,后退也;“wao” 外划圈也;“yi” 内划圈也。牛车随着牛的身体吱吱晃晃前行。牛低哞,人大喊,中间好像还必须要夹杂一些皮鞭声。运肥、运种子,拉粪、拉粮食,日复一日,牛车在家与庄稼地之间循环。
使用牛车,虽生产力低下,但也有几分难以想象的悠闲。老牛也识途,累了,自可在车厢里微闭双眼,任牛漫步。车摇摇晃晃,人上下起伏,不辨东西南北中,如饮酒欲醉,似梦在仙府。乏了,自可回身视后,看车轮响过,尘土轻扬,留痕印土,两条永不相交的车印,框住梅花瓣样的四个牛蹄印,或近或远,在大地上写着素描。
庄稼棵有时会划过你的后脑,就像大人的手。抬头视天,成群麻雀呼呼疾飞,飞蛾蝗虫也在空中舞,低头看地,偶有野兔急窜,老鼠长虫也会偷偷凑个热闹。烦了,自可与老牛玩耍一番,老牛的尾巴实在是不太雅观吧!虽然驱牛虻,可是打在主人的脸上也是有些疼,再加上那牛尾上还有老牛的牛粪呢。索性抓住牛尾巴,把牛尾尖上的长毛分开,系在车的前辕上。当然了,自已的牛自己要心疼,牛虻来时,还是要用长鞭子帮着驱赶,牛儿也摇头晃脑,用两支大长耳朵配合着主人。
老牛慢车的时代远去了,消逝了,可以拽牛尾巴的日子也找不到了,只有在作家的记忆里,还能暂时给他留一点空间。城市渐起,科技发展,急促的生活节奏让人忘记了思考。坐在汽车里,看到的是满眼的汽车,坐在高铁上,感触的是箭弦之地已是天地般的变化,时间和空间在高科技时代被压缩的喘不过去来。
老牛车,在我记忆的风中,不时飘来淡淡的快乐和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