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 车(公羊壮得可以拉车)
公羊 车(公羊壮得可以拉车)说话间,我已稳妥妥骑在了骚虎身上。我们到黄河边的一块草地去。公羊骚虎静静地啃草,山根大大和我就在一旁的沙滩上,肚皮朝天晒太阳。“去吧,晌午回来吃韭菜坨子。”山根大大手执鞭子,腰间别着根烟袋杆,身后跟着那只牛犊似的公羊一一骚虎。“山根,溜羊啊?”见山根大大出门,奶奶就招呼说。“是嘞,二婶子,让毛皮跟上吧!”山根大大把鞭子往腰间一插,走过来抱我。
我小时候,寄居在乡下的奶奶家。
奶奶家的村庄在黄河滩边,是鲁西平原的一个偏远小村。和奶奶隔对门邻居的,是山根大大。
已经记不清山根大大的具体装束了,好像他总是一条羊肚子毛巾、一件粗布坎肩儿。太阳把他的脸、胸膛晒成古铜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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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根大大手执鞭子,腰间别着根烟袋杆,身后跟着那只牛犊似的公羊一一骚虎。
“山根,溜羊啊?”见山根大大出门,奶奶就招呼说。
“是嘞,二婶子,让毛皮跟上吧!”山根大大把鞭子往腰间一插,走过来抱我。
“去吧,晌午回来吃韭菜坨子。”
说话间,我已稳妥妥骑在了骚虎身上。我们到黄河边的一块草地去。公羊骚虎静静地啃草,山根大大和我就在一旁的沙滩上,肚皮朝天晒太阳。
“大大,羊儿会跑丢吗?”
“不会不会,骚虎可懂事啦,和毛皮一个样儿。” 山根大大拔一根青草,往我脸上蹭,痒得我哇哇乱叫。
“毛皮,你家在哪儿呀?”
“在黄河那边。”
“那边啥地方呀?”
“很远很远的城市里。”
“错喽错喽,这儿才是你的家,不信呀,回去问问你老子,问他根儿在哪里?”
“不,就在大城市,那儿有妈妈,有妈妈的地方才是家。”
山根大大就怔住了,好大一会儿,才喃喃地说:“是嘞,有娘的地方才是家呐。”
“大大,你去过大城市吗?”
“大城市?”山根大大摇摇头,拧开酒壶呷了一口。
山根大大便不再言语,枕着手臂望云儿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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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骚虎成了山根大大的命根儿,他走到哪里,骚虎就跟到哪里。
一天,我见山根大大给骚虎一边刷毛,一边说话。就问:“大大,骚虎能听懂你的话吗?”
“能啊!”山根大大眼睛一亮,“这家伙通人性呢!”
见我不懂,他就讲起公羊骚虎的传奇来:“前两年呀,黄河那边出了个小贼。不知怎的,小贼听说了咱骚虎肥壮得能拉车,就起了歹心。
“一天夜里,那小贼摇船过来,偷偷摸进羊圈。当时咱喝了点酒,睡得正香,一点儿察觉也没有。
“那贼小子解开缰绳,就往外拉。你猜怎么着?骚虎看透了贼的德行,横竖坠着不动。
“那小贼也是急了,扑过来搬它的羊角,不料骚虎‘腾’地一头撞去,把个小贼撞了个四蹄子朝天。哈哈哈哈……”
山根大大呷了口酒,接着说:“那小贼子一看,哈,河这沿儿的畜生都这么厉害,那人还了得?爬起来抱头鼠窜。以后呀,就再也不敢到这边偷东西了。”
“噢一一大骚虎真厉害,真厉害!”我拍着手蹦了起来。
这时,山根大大满面红光。
立秋时节,爸爸把我和奶奶一块接到城市里。与山根大大和公羊骚虎分别时,我哭成了小泪人儿。
从此我再没机会回到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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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老家的一位远房亲戚到城里打工,顺便来看望奶奶,我便向他打听山根大大和骚虎的消息。
“那个大骚虎呀?早死了。”亲戚说,“也记不清是哪一年了,反正有一回山根叔进城回来时,喝了点酒,躺在车上睡着了。那骚虎也是老了,爬大堤时,躲闪不及,给一辆汽车撞了,当场就死了。”
“山根呢?”奶奶急切切地问。
“也该山根叔命硬,被掀到了一旁,落了残疾。”
霎时,我的眼睛充满了泪水。
■文/改编自《黄河水呀几道道弯》(翌平 主编 张晓楠 著 河北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
■图片除图书封面外均为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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