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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想劫狱救男人(为避仇家我将心爱女人送出国)

女人想劫狱救男人(为避仇家我将心爱女人送出国)柳时生倒地的时候似乎看到了夜空之中闪烁着的星星,那时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是,原来他这一生到这里就结束了,而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星星啊。柳时生奔跑的时候,还时不时地回头看那些人,就这样撞到了迎面而来的祝星光。芜城每日都在上演着争抢地盘,聚众斗殴的事情,而那些人许多还未成年,或许是学生,或许已经辍学。这里是芜城,一个深陷在泥沼之中的城市,也是一座绝望的城。就连正经女孩儿也如珍奇异兽一般,屈指可数。祝星光算一个。

女人想劫狱救男人(为避仇家我将心爱女人送出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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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次次濒临生死界限,只是为了多看你一眼。哪怕你变成狰狞的恶鬼,依旧是我的璀璨星光。——柳时生

1

柳时生第一次见到祝星光是在深夜的街头。那时,柳时生的身后有几十个拿着刀棍的混混,而他身上也都是血污,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芜城每日都在上演着争抢地盘,聚众斗殴的事情,而那些人许多还未成年,或许是学生,或许已经辍学。

这里是芜城,一个深陷在泥沼之中的城市,也是一座绝望的城。就连正经女孩儿也如珍奇异兽一般,屈指可数。

祝星光算一个。

柳时生奔跑的时候,还时不时地回头看那些人,就这样撞到了迎面而来的祝星光。

柳时生倒地的时候似乎看到了夜空之中闪烁着的星星,那时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是,原来他这一生到这里就结束了,而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星星啊。

柳时生露出了惨淡的笑容,谁都不知道,那天正是他十八岁生日。

柳时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旁边坐着的人正是祝星光,校服还穿在身上,想来是在他床边陪了一宿。

瞧她睡着的模样,歪着脑袋,睫毛微微颤抖着,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她的脸上,就连细小的绒毛都可以看见。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过追杀的,但至少他逃过了一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是柳时生没想过,他的必有后福,是祝星光。

芜城的学校不多,都是三流的初高中,芜城很多人都离开了这里去其他地方打工赚钱,所以留下的只有老人和小孩。

小孩因为父母长期不在身边,加上芜城的氛围,很多都变成了地痞。

过了二十几岁,砍不动人了,打不过小年轻了,他们就会离开芜城,去其他的城市打工赚钱,成为本分的大人,结婚生子。而他们的孩子,又会走和他们一样的路。

不幸运的,可能还没有成年,就已经死在了刀棍之下,横尸街头,又或者捡回一条命,变成了残废。这是芜城的命运,也是它的悲哀。

柳时生就出生成长在这样一座城里,他的父母早亡,他自小由奶奶带大,然而年迈的老人已经难以再养活日益长大的他,而他也不甘心就这样成为芜城万千普通人中的一个。

柳时生想要在芜城生存下去,就要以芜城的生存方式继续。

他和那些人一样,争抢地盘,培植势力,或许在别人看来这不过是一群小孩子打闹一样的玩意儿,但是柳时生知道,这就是他所有的生活。

只是他没有想到,祝星光是他的意外。

“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这是他第二次见到祝星光时,祝星光对他说的话。

“我没有要你救我。”

“可是我救了你,这是事实。”

“所以你想怎么样?”柳时生不耐烦地说,声音忍不住开始往上提。

“你可不可以活久一点。”祝星光的声音忽然变得轻了下去。

这时候换成柳时生一愣,他没有想到,祝星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要离开这里了,以后就没有办法再救你了,你不要死。”祝星光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祝星光是不属于芜城的,柳时生从那一刻开始就知道了。

这是一座腐烂散发着恶臭的城池,而祝星光却丝毫都没沾染这里的腐气。

那一刻,柳时生想要靠近她,渴望她身上那种纯粹的东西,可是他又害怕接近,生怕自己的不堪会毁了这一切。

祝星光的身上,有着他想要却从未得到的东西。

“你和那些人不一样,我知道。你会变成更好的人。”祝星光继续道,“在我没要你死之前,你要好好活着。”

柳时生看着她,不知为何,他看着那双眼睛,就像是入了魔障一般,不自觉地开口,“好。”

他未曾想,这一别,就是七年。

2

柳时生再见到祝星光时,他一样还是一身血污。不同的是,那时他手里拿着一把枪,身上的衣服是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西装,而他开枪杀死了身后所有追击他的人。

他倒下的时候,想起了七年前的某一个夜晚,那夜的星辰也是这般璀璨,只是他记不清,他看到的究竟是天上的星星,还是祝星光的眼睛。

他想着,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啊,他最终还是没能做到,活得更久一点。

柳时生醒来的时候,在自己的私人公寓里,身边是他的心腹阿蛮,醒来看到阿蛮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一丝失望,不知为何。

“你总算醒了,柳时生。”

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虽然没了稚气,却依旧和回忆里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

“祝星光。”柳时生甚至不用去看她的脸,就猜到了是她。

柳时生闭上眼睛,只觉得喉头干涩,就连声音都变得异常沙哑,他强忍住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多用力,才能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七年不见,你混得不错。”祝星光刚洗完手,一边擦着手,一边坐在了他的身边,“只是没变,还是这样拼命。”

“还是要你捡回这条命。”柳时生淡淡地说道。

“你也知道。”祝星光笑了笑,“你的手下很能干,不晓得哪里听来的,说我是外科医生,硬是把我架了过来。”

“是吗?”柳时生并不看她,却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柳时生的目光顺着天花板移向祝星光,过了七年,祝星光与从前倒没有什么大变化。

只是头发烫卷了,身材凹凸有致,虽然穿着运动装,依旧能隐约看出她的玲珑曲线,脸上稚气退去,更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引得柳时生心头一跳。

“看够了没有。”祝星光面上微微泛红,有些嗔怪道。

“没有。”柳时生露出一丝笑意,“这么久没见,要好好看看。”

“这么久没见,嘴巴倒是变甜了。”祝星光浅笑道。

“长大了嘛。”柳时生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却不曾想牵拉了身上的伤口,痛得他眉头紧皱,整张脸都绷了起来。

“真是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皮囊。”祝星光立刻俯下身按住他胸口的伤,生怕他把伤口撕开了,又流血不止。

“皮囊只是皮囊而已。”柳时生看着她,说道。

祝星光此刻压在柳时生的身上,头发顺着肩膀垂下来,摩擦着柳时生的脸颊,引得他一阵酥痒。

“还疼吗?”祝星光的声音也软了下来。

“死不了,都不算什么。”

“你身上……还有很多。”祝星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肩膀上,是三年前和意大利黑手党火拼的时候被打穿的,背上两条,是和日本三合会打起来的时候,武士刀砍伤的,还有腹部……”

“别说了。”祝星光一用力,柳时生觉得伤口一疼,皱起了眉头。

“你说过的,会活很久。”

“所以我没死,这么多伤,也没能让我死。”柳时生淡淡道。

祝星光放开了他,坐在了一边,“是啊,还好没死。”

3

在这七年里,柳时生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下一秒可能就身首异处,血溅当场。

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那些被他杀死的人,或者因他而死的人整夜在他的梦里,变成纠缠不休的恶鬼,向他索命。而他却无法停下来,做一个正常的人。

每每从噩梦中惊醒,他看着一片漆黑的房间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渐渐地他不敢关灯睡觉,他大把大把地吃安眠药,喝红酒,想过很多办法,都没能睡一个安稳觉。

“星光,不要离开我。”柳时生从梦里醒来,如同一个婴儿般蜷缩在祝星光的身旁,紧锁眉头。

“又做梦了?”祝星光轻抚着他额间皱成“川”字的眉,问道。

“不要离开我。”柳时生如呓语一般重复着,将她抱得更紧。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祝星光将他的额头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说道,“好好睡吧。”

柳时生睡了过去,这么多年来,他的失眠只有祝星光在时,才会消失不见。

他早已不是芜城那个无名的小混混,自他六年前被元朗带回三文社开始,他就陷入了更黑暗的深渊。

他跟芜城的那些小混混不一样,他天生是一个阴谋家。他晓得用最少的成本谋取最大的利益。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运筹帷幄,早已经被人看在眼里。

那天,他刚从自己家里出来,就被人带上了车。他没有选择,只好在这条道上越走越远。那个人就是元朗,也就是他现在的义父,楼海帮的老大。

楼海帮是让整个黑道都闻风丧胆的存在。楼海帮是黑帮的龙头老大,他们经手的生意,包括了国际上的人口买卖、毒品交易等等。只要有钱赚,他们什么都做。

而柳时生,在六年后成为了楼海帮的二当家,管着楼海帮里所有的洗黑钱生意。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元朗时的情景。

元朗看着不像是那种黑帮老大,穿得异常斯文,西装革履,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种上流社会的感觉,和芜城那些混混根本不是一类人。

“你一定很奇怪,我居然是楼海帮的大哥。看着倒像是个斯文败类。”元朗浅笑,转着手上的戒指。

柳时生没有说话,他坐在元朗的面前,虽然元朗脸上挂着笑,但是却让柳时生感受到一股窒息般的压迫感,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黑帮大哥。

“你很有头脑,假以时日应该会变成一个狠角色。”元朗的视线从柳时生的脸上移开,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个世界,最后还是掌握在钱的手里,你觉得呢?”

“您说的很对。”柳时生看着他,回答道。

“有兴趣加入到这个金钱的游戏里吗?”元朗微微一挑眉,看着是笑意,却透着冰冷的杀气。

“乐意之至。”柳时生没有拒绝的能力,这根本就不是询问他的意见,只是给他一个面子而已。

“很好,很好。”

那以后,柳时生脱胎换骨,早已不是那个芜城的无名混混。

一开始的那三年,柳时生的生活根本就不叫生活,白日里他是优等大学里的高材生,学习各种金融管理,财务会计的课程。到了夜晚,他就在楼海帮的训练基地里被授以格斗、擒拿、枪击等杀人技。

他一天能够睡觉的时间,最多只有五个小时。

从第三年起,元朗开始带着他出席各种交易,也会让楼海帮里的几个元老带他接触帮会里最深层的交易内容。

直到这时候,柳时生才知道,从前的自己不过是如同孩童玩耍,这才是世界真正的黑暗。

第四年起,他已经成为了元朗的左膀右臂,帮会里所有的黑钱,都经过他的手,由黑变白。

不是没有人起疑、追查,警方也多次想要找到他们洗黑钱的证据,以此来破灭楼海帮这个黑色帝国,然而正如元朗看中柳时生的理由那般,他的确做得无懈可击。

不是没有证据,只是所有的证据,都藏在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而已。那是他生存下去的资本,也是楼海帮最大的机密。

警方也做过很多事,想要从他这里破出一个缺口。然而,柳时生一点也不像是一个黑帮的二当家,私生活干净得就像是一张白纸。

就连元朗都惊叹,这么多年来,柳时生一点弱点都没有。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缺口,他的弱点,就是祝星光。

这些年里,他不是没有想起过这个女人,他疯狂地想要找到她,看看她现在的模样,可他不能,也不敢。

他生怕别人发现了他的弱点,也生怕因此害了祝星光。

然而他们的轨迹,还是交叠在了一起。

4

“你身边最近出现了一个女人。”元朗坐在柳时生面前的时候,饶有兴趣。

“是。”

“逢场作戏,还是?”

柳时生不敢回答这个问题。这是一个无论他怎么回答都会错的问题。

“时生,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最看重你什么吗?”

元朗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自顾自地开始说:“你不像那些老头子,总有这样那样的烂摊子要我去收拾,要么好色,要么贪财。只有你不一样,你一直以来都没有弱点,对于警方来说,这样的人最头疼,但对我来说,你最安全。”

柳时生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是时生,一个女人而已,何必这么执着?”元朗看着他,眼里已经是陡然升起的杀意。

“她救过我的命,她不一样。”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有一个适合她的课程。是叫祝星光吧?”元朗语气平淡,但却不容拒绝。

柳时生的双手握得很紧,都可以看到森白的骨节,最后却依旧松开了双手。

“多谢大哥。”

“兄弟之间,无须多言。”元朗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柳时生离开帮会以后,没有直接回公寓。

虽然他知道,祝星光此刻一定和平时一样,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最近一段时间,她似乎很喜欢下厨,虽然做出来的东西也只有柳时生咽得下去。

柳时生一直觉得,能和祝星光在一起,是上天对他的恩赐。是这么多年的黑夜里,唯一的光亮。

然而柳时生无力改变的,便是他属于黑夜,而祝星光,却是格格不入的光明。

柳时生在车里坐了很久,抽了许多的烟。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麻痹他了,他只想让自己安然接受这个无比痛苦的安排而已。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祝星光开口。这些日子,祝星光从未过问他在做什么,大约也猜得出来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夜里,他总是带着一身伤回来,没有事情的时候又可以放大假带着她到处去玩。只是有一点,他从不让她碰他书房里的电脑,那是他的禁忌。

柳时生知道,终有一天,他们会分开,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去美国进修几年,我一有空就会过去找你。”柳时生一边吃着碗里的饭菜,一边装作平静地说道。

祝星光手一抖,差点打翻手里的碗,怔怔地看着他,然而柳时生不敢抬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眸。过了许久,祝星光重新拿起了筷子。

“我知道了。”她垂下眼帘,依旧是什么都不问。

“对不起,星光。”柳时生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怕自己忍不住,会落下眼泪来。

“你只要记住,不要死。”祝星光浅笑,显得有些落寞。

“好。”柳时生答应道。

只是柳时生没有想到,送走祝星光以后,不过短短三个月,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失去联络以后,他立即买了机票直飞祝星光的住所,却被告知这里从未有过一个叫祝星光的女人。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5

方恒是在一家高级会所里找到柳时生的。

他完全不能相信,眼前这个眼眶青黑,眼睛通红,布满血丝,胡子拉渣,衣服上满是酒渍的男人,会是楼海帮呼风唤雨无坚不摧的柳时生。

“谁会想到,楼海帮的二当家,竟然是这么狼狈的样子。”方恒坐在他的对面,略带讽刺。

“你是谁?”柳时生抬头看着他,眼神里透着警惕。

“你在这里醉生梦死,一点都不关心祝星光在哪儿吗?”

“星光?你知道星光在哪里?”听到祝星光的名字,柳时生立即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紧紧抓住方恒的肩膀,几近癫狂。

“你想知道她在哪里,就要和我们合作。”方恒浅笑道。

“警方?”柳时生松开他,紧皱眉头,恢复了理智。

“你难道真的以为,元朗会放过祝星光吗?”

“你什么意思?”柳时生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鸷。

“你应该调查过,加利福尼亚那里根本没有一个叫祝星光的女人住过,可是她和你联系了三个月都没有异常,你难道不感到奇怪吗?”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和你们警方合作?”

“柳时生,你难道想一直在楼海帮里做元朗的副手,帮他洗黑钱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和自己的女人在一起吗?”方恒靠近他,“只要你转做污点证人,帮助警方,警方可以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柳时生冷笑道。

“作为警方的诚意,我会告诉你,你的祝星光在哪里。”

柳时生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

“最近意大利黑手党和俄罗斯的军火商都碰到了不小的冲击,而东南亚的毒枭却很猖獗,就是因为台北的几个小社团忽然被合并了,而他们的掌舵人,就叫做祝星光,现在是国际上最大的贩毒集团。”

“你说什么?”柳时生不可思议地说道。

“你可以看看,这是关于花甲的所有资料。花甲,就是祝星光的帮会。”方恒放下一叠资料,然后离开了。

柳时生过了好久,才拿起那叠资料,缓缓翻开。

三天后,方恒就接到了柳时生的电话。

“我答应你们,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柳时生的声音显得略微疲惫。

“你说。”

“我帮你们剿灭花甲帮和楼海帮,祝星光给我。”

“可以。”

“后面我不会再和你联系,你只要等着看就行。”说完,柳时生就挂了电话。

方恒不知道柳时生会有什么办法,但他确实很期待,柳时生有什么办法,可以剿灭这样两个在国际上举足轻重的黑帮团伙。

按照他手头上的资料,对柳时生的了解,他不是池中之物,只是可惜,走错了道。

柳时生躺在公寓的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几天他暗自查了方恒给他的资料,方恒没有说错,不管是长相,还是其他的,那个女人就是祝星光,他的星光。可是,却又不是他的星光,和那个单纯的祝星光简直是天壤之别。

一个杀伐决断的女人,一个真正的贩毒集团的幕后黑手,面对人命可以毫不犹豫地开枪,杀人不眨眼。那怎么会是他的星光呢?

可现实就是,那就是祝星光。

6

三月初六,晴。

柳时生一早就站在镜子面前,好好地收拾了自己,西装革履。就连手上,都戴上了那块不常戴的手表。

那是几年前,帮他挡住子弹的手表。后来他想办法找人换了表面,这只表成了他的幸运物,虽然已经没有办法走了,却一直收藏着。

时间一到,柳时生就走出公寓,开车去往帮会聚集的地方。

今天是一年一次的帮会大会,也是改选大哥的时候。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这不过是一次走走形式的场面活而已,但柳时生知道,对他而言,今天是命运性的一天。

柳时生到了包间的时候,几个元老都已经在了,元朗也刚来。

“都到了吧。”元朗看了一眼柳时生,笑吟吟地说道。

柳时生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柳时生知道,这次的聚会,元朗有意让柳时生接手几个叔伯手上的生意,除了他现在的洗黑钱,还有最为赚钱的贩毒。而这个贩毒集团,就是花甲。这便是他的计划。

“这次我主要是想让时生接手帮里的毒品生意,灰叔也老是和我说,年纪大了想要颐养天年,正好时生这两年和东南亚的毒枭也打过交道……”元朗还没说完,就有人反驳了。

“时生才几岁,压得住那帮毒枭吗?还是让人以为,楼海帮没人了?”

“就是,就算阿灰要退休,那也应该让我们几个人里来接手。”

几个叔伯开始争论了起来,只有柳时生站在元朗身后,面无表情。

“时生,你看,叔伯们都不太乐意的样子。”元朗笑着说道。

柳时生点了点头,随即上前一步,直接掏出腰间的配枪,“砰”一声,刚才第一个反对的叶叔。

“还有哪个叔伯觉得,我没办法压得住东南亚那帮毒枭?”柳时生站在死去的叶叔背后,笑着问道。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惊得缓不过神来,却没人敢说话,只见一个叔伯正要说什么,却被柳时生一个眼神吓得缩了回去。

“既然没有人有意见,那么灰叔手上的生意,就交给时生了。”元朗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散会以后,柳时生跟在元朗身后一言不发。倒是元朗,心情似乎不错。

“最近那帮老头越发猖狂了,你做得很好。”元朗一边说,一边走,“最近南美那边的生意似乎都被人截胡了,东南亚这边就把价格抬上去了,你有空查一查,是谁截了我们的生意。能合作最好,不能的话……”

元朗回过头,看着柳时生,顿了顿。

“我知道该怎么做。”柳时生回答道。

“你做事我向来放心。”元朗笑了笑,离开了。

柳时生离开了帮会,直接拨通了阿蛮的电话。

“给我订去香港的机票,和花甲的约见就定在最近几天。”

“是。”

挂了电话,柳时生踩在油门上的力道忍不住加大了。他终于要见到星光了,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模样,都是他的星光。

他很想知道,这半年,星光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贩毒集团的一把手,他有无数问题想要问她。

“你一定要等我,星光。”柳时生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夜色渐浓,这个世界又要换一副面孔了。

7

再次见到祝星光的时候,柳时生很想扑上去紧紧抱住她。可是看着祝星光的眼睛,他迟疑了。

那不是他的星光,他确定。

“幸会。”祝星光坐在他的面前,浓妆艳抹,姿态妖娆,哪里是那个纯洁无暇的医生祝星光。

“花甲的当家,果然让人出乎意料。”柳时生淡淡道。

“彼此彼此,也没想到楼海帮会有这么年轻的二当家。”

“我们有在哪里见过吗?”柳时生问道。

“我在意大利生活了二十年,怎么,二当家还在意大利做过生意吗?”

柳时生的眸子暗了下去,那不是他的星光。

可是,明明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名字也是一样。怎么会是两个人呢?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不知道当家的,还有没有兄弟姐妹?”

祝星光看着柳时生,目光深邃,继而浅笑道:“怎么?二当家觉得我应该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玩笑而已。”柳时生不再说什么,但是他已经隐隐猜到了。

离开了酒店,他立即就让阿蛮着手调查祝星光的父亲,或许从她的身上查不到什么,但是她父亲的蛛丝马迹,大约是能查到。她是不是有一个孪生姐妹,那才是他要找的星光。

柳时生调查了很久,却什么都没有查到,反而引起了祝星光的注意。

“二当家这样调查我,是为了合作吗?”祝星光的脸色隐隐有怒气,看得出来她已经知道了柳时生在背后调查她。

“当然,知己知彼。”柳时生强装镇静,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哦?那二当家一直调查我有没有孪生姐妹又是为什么?”

柳时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二当家既然喜欢这副皮囊,何苦绕那么多路呢?”祝星光笑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可是很中意我呢。”

柳时生没有办法推开她,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纵然他知道,眼前这个妩媚的女人不是他所爱的星光,却还是沉浸在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上,无法转移自己的视线。

“星光……是你吗?星光……”柳时生微微出神。

“是我,当然是我。”祝星光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将柳时生仅剩的理智都抽离了身体。

柳时生捧住祝星光的脸,吻了上去。

柳时生醒来的时候,祝星光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他一度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

直到接起电话,阿蛮告诉他,元朗今天一早,死在了他自己的家里。

“你说什么?!”柳时生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注意安全,那个祝星光不简单。”阿蛮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挂了。

柳时生房间的反窃听警报响了,所以他立即掐断了电话,但是还是晚了。

祝星光出现在他的房门口,身上只挂着一件真丝的睡袍,里面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而她的手里正拿着窃听器。

“我帮你除了这么大的麻烦,你应该怎么谢谢我呢?”祝星光笑着说。

“你究竟想怎么样?”柳时生看着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元朗这个人就是太贪心,什么都想握在手里。和他这样的人合作,就是与虎谋皮,想来你也不知道,他有另一路的人马就在这儿候着,倘若你最后没能杀了我,死的就是你我两人。”

祝星光看着他,笑容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断,“不如你我联手,现在南非和东南亚的毒品交易都握在我手上,而你天生就是洗黑钱的人,楼海帮和花甲,不觉得是很好的合作吗?”

“你的意思是,要我把楼海帮所有的毒品生意都给你?”柳时生挑眉。

“我们可以三七开,我七你三,绝对不会比你现在赚得少。”

“五五。”

“不行。三七。”

“那就没得谈了。”

“四六。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成交。”

随着祝星光走近,脸孔渐渐放大,柳时生看着她,眼前这个女人的脸又和记忆里的星光交叠在了一起,让他有些恍惚。

祝星光浅笑,直接坐在了柳时生的腿上。真丝睡袍下的长腿一下子就露了出来,在柳时生的腰间软软地蹭着,而她的手指则在他的胸口不经意地滑动着,睫毛微颤,呼出的气抚过他的脖颈,十分酥痒。

“那我们继续,昨天没做完的事……”

8

只是祝星光终究是太天真,楼海帮的老大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被她除掉呢。

柳时生和祝星光刚下飞机,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而人群之中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元朗。

“时生,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我最相信的人。”元朗摸着手上的戒指,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怎么可能……”祝星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失态。

“我怎么没死是吧?”元朗抬头看着祝星光,眼里已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浓浓的杀意,“你以为,我身边的人都是这么容易被买通的吗?”

“可是……”

“可明明是我杀了他全家,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还把他留在我的身边折磨他是吗?”元朗轻笑道,“啊,你果然和你父亲一样愚蠢。”

“你……”祝星光的脸色变得煞白。

“时生,我给你一个机会,亲手杀了她,你依旧是我的左膀右臂,如果你选择她,那么今日就是你们俩的死期。”说完,他丢过一把枪。

柳时生捡起枪,看着元朗张似笑非笑的脸,转身就给身边的祝星光一枪。

只是那把枪里,是没有子弹的。祝星光震惊地看着柳时生,表情变得越来越扭曲。

“果然是柳时生,我一直没有看错你。”元朗轻笑。

“大哥,花甲的所有账目都已经发回给你了,和花甲长期交易的几个头目此刻应该已经葬身火海,换成我们的接头人上位。”柳时生皱了皱眉,看着手里的枪,却从容不迫地说出这样的话。

“干得不错。”元朗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原本还估计这个女人的样子,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柳时生没有说话,元朗得意地走到了祝星光的面前,微微弯腰看着她,“你真的以为就凭你,可以赢我?”

“她当然不行。”柳时生忽然开口,从身边一个手下手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过一把枪,对着元朗的心脏就是一枪。

元朗显然没有想到柳时生会在他身后开枪,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柳时生看着他,脸上平静得一点表情都没有。

“只有我可以。”这是柳时生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祝星光说她杀了元朗,要和他合作开始,柳时生就料到这是元朗为了试探他的忠诚而演的一出戏。所以他按照元朗所希望的样子,做出一副所有的事都在他掌握之中,包括拿起那把没有子弹的枪,对着祝星光按下扳机。

这么多年和军火打交道,他怎么会掂不出来,手里的枪没有子弹。

只是他也知道,在祝星光眼里,他就是一个没有情感只有权力的男人罢了。

“我今天才算真正的认识你,柳时生。”祝星光从这场变故中镇静下来,冷冷地看着他,忽然笑出了声。

“你应该庆幸,因为你有一张和她一样的脸,才会活到今天。”柳时生看着她,冷语道。

“你都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祝星光脸色一变。

“你以为你做的手脚我会查不出来吗?你父亲有一对双胞胎女儿,都叫做祝星光。姐姐自小跟在父亲身边,在意大利生活,十六岁起就接手了父亲的毒品生意,在黑道上占有一席之地。”

“妹妹自小跟了母亲,在国内长大。你妒忌你的父亲为了保护你的妹妹,所以选择和她分别。所以你千方百计地找到了她,取代了她,成为了她。可是,你永远都不会是她!”

“你敢说,你从来都没有对我动过心吗?柳时生!”祝星光向前走,步步逼近,“那么在金三角的那段日子,在你眼里都算什么?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是这个杀人如麻,不择手段的花甲当家!”

“你住嘴!”像是被戳中了痛脚,柳时生也失态地大喊道。

“柳时生,你爱的,从始至终,都不是你以为的祝星光。”她凄惨地一笑,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他刚想说什么,祝星光已经拔出了枪,对着他就是一枪。

他倒地的时候,只看着她决绝的背影。他永远不会忘记她的眼睛,那是黑夜中唯一的亮光,一瞬间,他一闪而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9

柳时生没有死,那一枪打偏了,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要他死。

只是那以后,柳时生再也没有见过任何叫做祝星光的女子,就连长得像的都没有。

他变成了楼海帮的大哥,却变得更加阴郁,直到方恒找到他,他已经变得不人不鬼。

“你不是说,可以一举歼灭整个楼海帮吗?”

“你不也说,可以帮我找到祝星光吗?”柳时生冷笑一声回答。

“那不是你的祝星光吗?”方恒反问道。

“当然不是!”柳时生咆哮着把手里的酒瓶朝着他丢过去,“我的星光是最善良的女人,她是一个医生,治病救人,你却说她是修罗恶鬼,杀人如麻!”

说到这里,柳时生掩面痛哭。

“你真的这么以为?”方恒看着他,一时之间竟有些同情眼前这个男人,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楼海帮柳时生,竟像一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过了许久,方恒叹了口气说道:“你自始自终都不了解祝星光这个女人。”

说完,方恒丢下一大叠的资料,离开了柳时生的住所。柳时生恍惚着拆开了那个资料袋,那上面是一张照片,里面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

祝星光的确是双生姐妹。姐姐自小跟在父亲身边,妹妹则和母亲生活在大陆。

直到她十六岁那天,她的父亲因为黑帮斗争死去,姐姐找到她,告诉她关于父亲的一切。她才知道,自己不仅有父亲,还有一个姐姐。

“父亲自你一出生就把你和母亲送走,甚至把我们的名字都取成一样,是为了保全你们。我曾怨恨过他,为何当初没有选择保全我,然而如今我却庆幸,他没有把我也一并送走。”

“这些年来他花了不少精力阻止那些人找到你们,如今他死了,便由我来做。你只管做你的好学生祝星光,那些腥风血雨,与你无关。”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姐姐时,姐姐对她说的话。

她再一次见到姐姐时,她已经躺在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里,成了植物人。

姐姐的手下告诉她,在一次毒品交易中,楼海帮的人插手,两方人火拼时她姐姐受了伤,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时候,祝星光只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自私,自己的姐姐在挣扎求生,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而自己呢,却享受着平和安稳的生活。

她今天的一切,究竟是父亲和姐姐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换来的。

也是那一日,她决定抛弃原来祝星光的身份,代替她的姐姐,成为花甲的当家祝星光。

再次遇到柳时生,她是诧异的。她从前只知道,柳时生在黑道上帮人做洗黑钱的生意,却未曾想到,他是楼海帮的二当家。是害死她父亲,让她姐姐变成植物人的楼海帮的二当家。

但是很快,她的内心又因为这个男人发生了变化。她知道,柳时生在寻找她,当时她不告而别,音信全无,柳时生发了疯一样寻找她。

哪怕现在在他面前的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花甲当家祝星光,他的眼里依旧是藏不住的爱。

她已经没有办法变回那个一无所知单纯善良的祝星光了,她私心以为,柳时生爱她,便不会在意她是什么身份,他爱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的身份。

每每他们在一起翻云覆雨时,她听到柳时生一遍又一遍温柔地唤着:“星光,星光。”

她的内心再也坚强不起来,她只想紧紧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说:“我在,时生。”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柳时生从未爱过这个花甲当家祝星光,他也从未发现,一直以来她都只是她。

最后,柳时生的枪口对着她,他扣动了扳机。虽然没有子弹,但是她的心也在那一刻死了。

她有那么多想要告诉他的事情,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以为他会懂,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柳时生疯了一样寻找祝星光,却再也没能找到她。

她或许没有他那么聪明,会算计,但是找一个藏身之所,还是可以的。

10

“老板娘,听说你又在招人啦?”穿着服务生衣服扎着马尾的女生问道。

“嗯,最近生意好了,人手不够。”被称作老板娘的女子浅笑道,玩弄着自己的头发。

就在这时,大门的风铃响了。

“有客人来了。”女子推了推身边的女孩子说道,“还不快去。”

“是是是。”

女子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男人,脸色一僵。而那男子同样看到了她,一脸震惊。

今日的阳光很好,照在招牌上,“时·光”两个字显得熠熠生辉。(原题:《时光》,作者:东杉君。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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