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独宠二十年的女人(他为了爱情孑然一身寒光铁衣)
男神独宠二十年的女人(他为了爱情孑然一身寒光铁衣)果然,几日之后,在秦君泽外出巡防当夜,她服用的安神药中被人加了些迷药,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陆枫送出了府。她红了脸,嘴上说着“油腔滑调”,心里却不知漫出了多少欢喜,只是,欢喜之余,存了些惴惴不安。沈轻岚抵港月余,香港便开始爆发一场大规模的疟疾。“你这是怎么了?看了我整整一日。”她觉得他有些奇怪。他举起汤匙喂了她一口参汤,笑道:“夫人生的这般俏丽,为夫如何能够看尽?”
《凤栖梧桐君可知》
作者:夕雾
书桌上,那张摊开的报纸,黑色的大标题极其醒目,足以令每一个进入这房间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那一夜,沈轻岚应该是在偷印信的时候正好碰上他们进屋安放炸弹,并且听到了他们临时更改计划的对话,所以才会多此一举到酒店将他带出来的。
秦君泽抚了抚发疼的太阳穴,幸好,他们没有发现她。
窗外清风拂过,一树梨花簌簌落下,他仿佛还能看见她依偎在他身侧,抚摸着微隆的腹部,与他谈论未出世孩儿的名字。光阴里的湖,砸下一粒石子,便是久久不散的涟漪。沈轻岚抵港月余,香港便开始爆发一场大规模的疟疾。
她忍着腹部的疼痛,愣是挤出个笑容来,看着他摇了摇头,盼望已久的孩儿在她的疏忽之下化作一滩浓血离开,他未苛责她半分,反倒是日日悉心照料,可是她怎会不知,那个寒凉如水的夜,屋外隐忍压抑的哭声是这枕边人最放肆的祭奠。“你这是怎么了?看了我整整一日。”她觉得他有些奇怪。
他举起汤匙喂了她一口参汤,笑道:“夫人生的这般俏丽,为夫如何能够看尽?”
她红了脸,嘴上说着“油腔滑调”,心里却不知漫出了多少欢喜,只是,欢喜之余,存了些惴惴不安。
果然,几日之后,在秦君泽外出巡防当夜,她服用的安神药中被人加了些迷药,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陆枫送出了府。
宋明城下,她悠悠转醒,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只得到陆枫口中两个冷冰冰的字眼,“军令”。
韩冰将她抱了起来,准备放进汽车时,她伸手抓住了车门。
“告诉我,秦君泽拿我换了什么?”她的声音因为病了许久,早已沙哑。
韩冰不想说,可是雪势越来越大,她又无半分妥协的样子。终是无奈地抬头看了城门一眼,“宋明城,他用你换了这座城。”
斑驳的墙体,见证着这座兵家必争之地的历史沧桑,毫不夸张地说,得它即得长江天堑。她从小就知道,秦君泽的抱负绝不仅仅是这江南一隅之地,他要的,也许是当年的万里江山。原来,往日的山盟海誓,温柔缱绻都是一场过眼烟云,她竟也有一日会成为他交易的筹码,成为他实现至高理想的踏脚石。
紧抓着车门的纤纤细指一点点地松开,她的手渐渐垂了下去,目光涣散,若不是她的胸口还有些微起伏,韩冰几乎以为她就这样离开了。她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一切,趁人不注意时用玻璃碎片割破了手腕,逼着韩冰去通知秦君泽,她要他亲口告诉她,他不要她了。
可是,鲜血流了一地,秦君泽都没有来,倒是一张今晨的报纸从韩冰的公文包里掉了出来。
“秦韩联姻,珠联璧合,从此长江一线固若金汤。”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怎么可能放弃香闺美人来看她这下堂之妻呢!
韩冰抱着她去医院,不停地骂她傻。
她也觉得自己傻,不傻?怎么会爱上秦君泽这样的人!
梦醒了,她看见秦君泽站在飘窗下,穿了一身便装,斯文儒雅,没有半点在战场挥斥方遒的气势。
“我去叫医生。”他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知道她醒了过来,便转过身来。
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别走,我想问问你,当年,你那般对我,可有苦衷?”
房里没有开灯,她好像看见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听见半点声响。
侍从拿着军报慌张地冲了进来,秦君泽面色大变,抓起一旁的外套就要出门,却在关门之际,回头看了沈轻岚一眼,他说:“等我回来,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解释?这意思是,其中确实是有隐情的吗?
她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许多。
沈轻岚住在秦君泽安排的公馆里,衣食住行皆有人打理,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锦衣玉食,岁月无忧的日子。
收音机里每日都在播报战况,她竭力装作不在意,却在听见秦军节节败退的消息时,失态地打翻了咖啡杯,滚烫的褐色液体烫红了白皙的手臂,钻心的疼涌进心底。
手边的电话拿起又放下,她终是没有勇气打去问一问,他是否安好?只是孤独地夜夜被噩梦惊醒,然后抱膝蜷缩在床角,看着房间里他唯一的一张照片,发一整夜的呆。直到洗脸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满脸泪痕,原来那眼泪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曾经在脸上肆虐过。大门口终于响起汽车熄火的声音,她迫不及待地从楼上跑了下去,青天白日之下,陆枫臂上缠的那块白布显得异常刺眼,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陆枫身边的。
陆枫有些尴尬地别过眼,因为沈轻岚失仪了,这会儿的她,穿着吊带睡裙,光裸着白皙的脚丫,乌黑的发披散在身后,莫名地凄美。
她强装镇定地问道:“将军呢?”
陆枫将军帽檐压得很低,以致于沈轻岚看不见他的眼睛。
“夫人,这是将军让我转交给您的。”
信笺与日记本,均是斑斑血迹。
她颤颤巍巍地翻开了日记本。
“三月一日,军中混入敌方间谍,未查明。三月七日,岚儿外出看戏不慎摔倒滑胎。三月十日,韩冰到访。三月十五日,岚儿离府……七月一日,率兵八万攻打韩冰所驻庆云城,是夜,韩府大火,岚儿殁。”日记相隔六年,最终停在了她放火烧府的当日。
“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将军要我向您解释一些事情,可能很残忍,但是希望您能撑住。”
她任性地捂住了耳朵,大声叫道:“我不要听你的,我要他亲口向我解释。”
“夫人。”陆枫喊得极其无奈。
沈轻岚一口气没提上来,身子软了下去,侍从连忙将她扶上了楼。
床上的她气若游丝,可是陆枫还是要将那些往事一一地告诉她。
“夫人,当年您的流产不是意外,而是奉系间谍蓄意为之。将军怕您再出事,便和韩冰私下立了个协议,用庆云城换您平安。秦韩联姻,换宋明城,都是为了给世人制造一场名正言顺的假象。几年后攻打庆云城,是因为韩冰要撕毁协议,他说他无法再对您以礼相待了。韩冰兵败身亡,您一把火烧了韩府,令所有人都以为您葬身火海,将军绝望地站在火光冲天的府门前,无能为力地看着那火苗迅速吞噬一切。千军万马在他身后,他却以统帅之尊跪倒在那具戴有秦家祖传玉戒的焦尸前,落了泪。”陆枫终于把几个月前想在尼姑庵外说的话全都吐了出来。沈轻岚近乎奔溃地从床上撑起绵软的身子,猩红着眼,歇斯底里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雄霸江南的秦军主帅,流淌着皇家血脉的前清格格,好不容易推翻的王朝,怎能束手旁观它再起高楼?”
原来,竟是为了那早已虚无缥缈的身份。
“几年前,《申报》给将军作了一次专访,专访结尾提了个与战事无关的问题。我记得,将军是这样回答的:如果有必要,我会把最珍爱的人放在离我最远的地方,只愿她平安顺遂,一世安好。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是情话,只知道,当时那个采访的女记者听后红了眼眶。”
轻垂的眼眸,滚落一滴滴珠泪,打在展开的信纸上。
吾妻轻岚:
青梅之诺,此生已晚,来生必践。幽幽河畔,青青绿草,寻常人家,粗茶淡饭,一世白头。
夫君泽绝笔。
陆枫从公馆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卫兵。两人坐进了防弹车里,那卫兵坐在副驾驶座上。
“事情,说清楚了吗?”
“说了,夫人伤心欲绝,几度昏厥。”
“会好的,时间会冲淡一切。”他在安慰自己,只有天知道,他刚刚看见沈轻岚晕倒的时候,差点就忍不住走下车去。
“将军,请恕陆枫冒犯,我觉得您的做法过分了。”
秦君泽垂下眼眸,没有反驳,他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天边那一道金色的光芒。
清晨的光照进车窗,他的左脸依旧俊美无俦,可右脸从眉骨到嘴角,有一道细长的暗红色结痂。战役虽败,但他本可以全身而退的,却为了拿回那张被风吹走的她的照片,被流弹碎片残忍地吻了一口。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靠在车座上,对司机说:“走吧!回江南。”
过了好一会儿,车子都没有动,他有些生气,正准备发脾气,却在车内的后视镜里看见了一双饱含清泪的美目。
“陆枫”。秦君泽大声喝道,转过头来,他才看见陆枫早已脱下军帽,将配枪捧在手上。
陆枫硬着头皮回了一句:“违背军令,其罪当诛。”
他气急,骂了一句“滚”。
不过一晃神的工夫,车厢里又只剩下了两人。每一次轻微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却谁也没有开口。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沈轻岚一把推开了车门,她低声对身后的人说道:“秦君泽,从现在开始,我默数十声,你若下车,前尘往事,我便不再执着。你若不下,你我今生往世,再无半点纠葛。”
她决绝地转身离去,怀表上的指针一点一点地打在秦君泽的心头,放在车把上的那只手满是汗水。
沈轻岚数到十的时候,身后还是没有一丝动静,泪水一点一点湿润了她的眼眶,他真的,不要她了。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车门开了。
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拥入了怀中,蕴含着无数种情绪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她动情地回应着他这些年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思念。
她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诧异与别扭的目光中,庄重而又虔诚地吻上了他的那道疤,她想让他知道,即使他已不再完美,可是,她依旧爱他的全部。
幸好,青梅一诺,谁也不曾相忘。
也许,凤凰真的栖在了梧桐树上,谁又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