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时间很短心碎却要很长时间(常来我梦里的人)
心动时间很短心碎却要很长时间(常来我梦里的人)是她啊。他的心抽风似的乱跳。眼看来人就要倒地上,他才三两步上前扶了一把。那女人从乱糟糟的长发中猛地抬起头来,陆星游这才看清来人。大冷的天,门外女人穿得却清凉,无袖的针织连衣裙外简单罩着一件绿色外套,高跟鞋被她脱下来拿在手里,脚下踩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次性拖鞋。便利店里开着足足的暖风,门上糊着一层雾气,她在门外徘徊一会,想透过玻璃门看看有没有人在似的,接着开始当当敲门,“喂?有人吗,有……人在吗?我喝……喝醉了!”门打开的一瞬呼啸的冷风冻得路星游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就是扑面而来的酒气,他不怎么耐烦地蹙了蹙眉。
浮沉梦遇
平安夜那天下了一场雪,空气变得白茫茫的。快午夜了,便利店里还在不停地放着同一首铃儿响叮当。
路星游无聊,没什么坐相地在柜台前玩手机。
余光瞥见一个摇摇晃晃的女人踉跄着靠近便利店的玻璃门,路星游抬了抬眼皮。
大冷的天,门外女人穿得却清凉,无袖的针织连衣裙外简单罩着一件绿色外套,高跟鞋被她脱下来拿在手里,脚下踩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次性拖鞋。
便利店里开着足足的暖风,门上糊着一层雾气,她在门外徘徊一会,想透过玻璃门看看有没有人在似的,接着开始当当敲门,“喂?有人吗,有……人在吗?我喝……喝醉了!”
门打开的一瞬呼啸的冷风冻得路星游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就是扑面而来的酒气,他不怎么耐烦地蹙了蹙眉。
眼看来人就要倒地上,他才三两步上前扶了一把。那女人从乱糟糟的长发中猛地抬起头来,陆星游这才看清来人。
是她啊。他的心抽风似的乱跳。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谢谢啊,那啥……我、我喝醉啦!我奉劝你……收留我一晚,否则……否则呕——”女人突然不受控地一哕。路星游瞬间头都大了。
“我说,戴月小姐,您要不醒醒酒再来买东西?”他耐着性子,单手撑着她的手臂,身体和她隔开一小片距离。
“嗯?!”戴月突然转头看向他,警惕地胡言乱语:“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暗恋我!呜呜呜呜呜你们男的都是大傻X……”
“……”路星游把她安置到自己柜台前的椅子,倒了杯热水给她。
戴月却瘪起嘴,泛红的眼睛乖乖盯着他摇了摇头,道:“我不喝酒。”
那一瞬间路星游的心好像被人被狠狠击了一下。他舌头打结般梗了半天,最后“哦”了一声,把水杯放到一旁柜子上。
“你叫什么啊?”
“路星游”。
“路、星、游……” 她重复了一遍。
现在,戴月知道了他名字。路星游的心又是狠狠一跳。
“那你认识路星河吗?”
路星游:“……”
“你长得像个渣男。”她突然又哭起来,“跟方杨一样的渣男呜呜呜呜呜……”
方杨是她男朋友,路星游是知道的,不过瞧她现在这架势,估计不是了,这边胡思乱想着,那边戴月顾自演起了自己跟前男友初遇的戏码。
“他明明很好来着。是个很有才情的男孩子呢。”
“哟,是吗。”路星游敷衍。
“他追我那天用钢琴为我弹了很多曲子,好像在发光。”
“嚯,真了不起。”继续敷衍。
“他惹我不开心时哄我说,你是天上最受宠的一架钢琴,我是丑人的鼻涕。”
“嗬,听起来有点耳熟。”他的手指不耐地划手机。
“呜呜呜呜呜怎么后来就厌烦了呢,连圣诞节都不想陪我过,他说,小孩子才信圣诞老人呢,可我的袜子里真的出现过礼物呜呜呜”
路星游在屏幕上乱划的指尖忽然一顿,欲言又止的功夫,戴月又顾自嘟囔着质问前男友为什么抛弃自己。
她握着自己的手机又哭又笑,拨了半天号码打不通,嘴里依然念叨着一遍遍重复拨打,“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一遍遍在充满了铃儿响叮当的空间里突兀地重复。
她又要拨打。路星游终于看不下去。
“戴月,”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机,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吐出来的话毫不留情,“他把你拉黑了。”
“……”
戴月愣了一瞬,像被恶劣的大人揭露了童话真相的小朋友,忽然大哭起来,路星游一阵心虚,手里握的手机变得发烫。
戴月晃晃悠悠站起来,双手掐腰借着酒劲发疯,“关你什么事啊,你凭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你你你!”她指着路星游的鼻子,“你也是渣男!”
说着跳过来,张牙舞爪地就要闹人。
开始时,路星游任着她闹,他喜欢她,她第一次离他这样近,就算是趁人之危,他也认了。
可戴月实在黏人,喷薄的酒气不停吐在他耳边,搞得他心猿意马,而她却浑然不觉地为别人难过,路星游顿时陷入一股难言的烦躁情绪里,忽地放下手机,一只手快准狠地反手钳住她的手腕。
他嗓音一沉:“戴月,别发疯。”
戴月瞬间瘪了嘴,她一下跌坐在他柜台前的沙发椅上,不说话了。
陆星游没来由地一阵心酸。过了半晌,他终于恍惚着开口:“戴月,你信宿命这种东西吗?”
戴月安安静静地躺在椅子上,像是终于冷静了下来,阖着眼皮哼唧一声。
细碎的雪花还在扑簌簌地落着,陆星游望着玻璃门外空茫茫的夜,开口道:“其实我早就见过你,而且第一次见你时,我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喜欢你。你知道那种仿佛被命运迎面撞个满怀的感觉吗……”
他眼前闪过支离破碎的梦境碎片。
“你相信人会爱上自己梦里的人吗?在无数场不尽相同的梦里,你和同一个人无数次纠缠在一起,像无数次地携手走过前世今生……可醒来时眼前空无一物,让人恍惚,仿佛眼前是梦,刚才的梦才是现实……”
“你肯定不信,这太玄乎了。”
“我以前也只把这些当作飘渺的梦,直到我第一次见到你,那一瞬间梦里画面在我脑子里飞速重演一遭,然后我就知道了,这就是宿命。”
“戴月,你……”声音戛然而止,陆星游怔怔看着戴月安然睡着的脸,他不知道她听见了多少,又或者……一句也没听见。
大雪封城,很久不来一个客人,只有铃儿响叮当不知疲倦地在店里一遍遍地唱。
陆星游自嘲地笑了笑,从柜子里取出一条毯子轻轻给她盖上,熟睡的女孩突然抓住他的手,咕哝了句:“能不能别放…铃儿响叮当了啊,烦死了。”
“那放什么?”
“放…爱人错过…”
陆星游极缓慢地抽出自己的手,说:“我们店圣诞节不能放别的歌。”
这句话再没了回音。
“戴月,你妈没有告诉你,撞到人要说对不起吗?”
他近乎痴迷地盯着她的脸,而戴月只是蹙眉侧了下头,接着又混沌睡去,梦境沉浮。
1相撞在街口
“什么啊,就因为这个?”关颖笑得快背过气去,“这人醋劲还挺大,咱班谁不知道刘峥只把你当哥们啊,笑死我得了。”
昨天赶着回教室上课,上楼梯路时星游就在戴月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戴月心想着他在身后,简直如芒在背,一分神差点磕到楼梯上,旁边男生好心扶了她一把。
路星游快几步赶上来,跟那男生说了句谢谢,道谢是假,宣扬主权是真。然后他焦急道:“没事吧?有崴到哪吗?”
“没”,戴月摆了摆手,心里是开心的,她还以为两人冷战了三天的关系能就此破冰,哪知道对方丢下一句“以后上楼梯小心点”就走了。
“太可恶了,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理人。”戴月气恼道,他们从街头遇见,一见钟情,表白到现在在一起一个多月了,他居然还会吃她哥们的飞醋。
“乐死我了。”关颖拍着桌子笑了会,忽然自怜自艾起来:“啧,吃醋也是因为他喜欢你嘛,年轻人的爱情呐,就是这样富有激情,又别扭反复。唉,为什么我就没遇见命中注定的爱情呢,谁来拯救我无处安放的青春……”
路星游这人别扭,别扭在哪呢,他心里不痛快也不跟人说,他醋别人和戴月打闹但又不好意思说明白,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奇怪的局面:
他们维持着热恋时的习惯,结伴放学、结伴吃饭,但谁也拉不下面子低头,给对方递台阶道歉。
他们像以前那样,并排走在校园的主大道上,中间却隔着一小段距离;路星游给戴月分析数学题型,一个正经讲一个正经听,但就是弥漫着一点别扭的气氛;
课桌上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热牛奶也彰显着这段感情依旧坚定,可偶尔课间偶遇时不怎么自然的对视却在告诉戴月,路星游还在闹情绪呢。
深冬的夜里,人们大多赶着回家去,大街上少有行人,悄无声息,只有高中学子还在挑灯上晚自习。黑板上还写着下午上课时学的《关雎》那首词。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戴月看着看着,思绪就飘远了,想起来高一时候路星游开玩笑似的跟她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戴月,星游好逑。”
戴月想着这个笑出声。算了,就服一下软好了。就一下。
她从一旁的练习本里欻欻写起字,落笔后从整页上撕下来,刚折好,就听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下雪了!”
她抬头往窗外看去,鹅毛大雪在路灯下交舞着变换,把空气织成白茫茫一片,这是今年的初雪,她犹自惊喜着,忽然听到耳畔敲窗户的声音,节奏声在窸窸窣窣的班里依旧明晰。
戴月回头,看到路星游惯来冷酷的脸。
他别扭地对她牵了牵嘴角,做了个口型说:“出来一下”。
班里顿时一阵起哄声,戴月脸热得很,把纸条揣兜里就跑出教室。
自习时间楼道里没什么人,他们飞速下楼梯,戴月边走边开始解释:“路星游,全世界都知道刘峥只把我哥们,我们是纯友谊关系,他有女朋友,我也有你。”
“我知道。”
“那天王浩路过扶了我一把……”
“我知道。”
“那你还别扭什么嘛,幼稚鬼。”
他下楼的步子顿了顿,说了句什么,立刻散到了冷清的空气里。
戴月乐颠颠几步追上去,揽过他的胳膊,歪头去看他:“说什么呢?”
路星游捏了捏她的手指,飞快道:“喜欢你呗。”
戴月嘴角扬起,“下楼来做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想在雪里散步吗?”
她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正开心着,他又递过来一个小蛋糕盒子,立面是巧克力。
她不开心时最爱吃巧克力。
到了楼道口,狭管效应下,冷风变得更彻骨,路星河帮戴月把校服拉链拉到顶,直到看不到她的脖子了,牵起她的手迈进漫漫大雪里。
这条小路荒无人烟,他们走得不快,从一个路灯漫无目的地走到下一个路灯,这样反复。纷扬的雪花点缀到各自的衣服上,戴月突然想起一句现代人诌的诗来:“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她心潮激荡,偏头去看路星游,发现路星游也在看她。
路星游说:“我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因为别的女生而困扰的。”
戴月知道他是在说吃醋这件事,她笑笑说:“好。我也不会让你困扰,前提是你不乱吃飞醋。”
“那得看是什么程度……”路星游别扭道,接着又问她:“你冷吗?”不等她回答,便握着她的手伸进了她的棉服口袋。
“这样暖和些。”
他忽地一顿,抽出手来,看了一眼手里的纸条,挑眉:“这是什么?”
戴月眉眼弯弯,说:“情书。”
路星游心下暗喜,拆开来看:“什么啊,这算哪门子情书。”
那张纸条上就写了三个字“路星游”。
“因为最甜的情书就是你的名字啊。”
路星游愣了愣,下一秒突然愉悦地笑了出来,一把将人揽到怀里。
“哎!抱着的那俩!高几的!晚自习不学习楼底下干什么呢!”
手电筒的光亮从头顶闪来闪去,路星游抬手把戴月的校服帽子扣到她脑袋上,笑得飞扬又恣意。
他说:“跑!”
然后牵过她的手,拔足狂奔。
残风暴雪都甩在身后,只有他们紧紧握住彼此,浪漫出逃。
2走过,路过
路星游没想到在这里再碰见戴月。要求定做戒指的丁先生是戴月现在的男友。戴月挽着丁旸的手臂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心口堵着千言万语,最后全都咽了下去。
戴月乍见到他显然也很惊讶,但,不过片刻便恢复正常,和丁旸讨论起戒指样式,询问定做价格。路星游很想让自己看起来更专业,但当他面对言笑晏晏的两人时,他的视线紧紧粘在她的身上,笑不出来
“我个人是希望对戒上能有月亮的元素,不过也要看月月的意见,你觉得呢,月月。”
丁旸握住戴月的手,偏头问她。从一进门,丁旸就注意到这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身为雄性的直觉让他下意识宣誓主权。
路星游这才收回视线,他侧头看了眼张旸,没什么所谓地点点头,然后又随他看向一旁的戴月,做出好整以暇的样子:“戴小姐觉得呢?”
“你们这里可不可以添加指定的图案之类?”戴月开口道,声调不高不低。
“当然。”波澜不惊。
“希望您能在戒指内侧刻上‘D、Y’两个字母,这刚好是我跟丁旸的名字首字母。当然你也可以雕刻得更有设计感一些。”
路星游微笑着,做出犹疑的神色:“有些大众。恐怕,难以免俗。”
拐着弯说她品味不好,戴月笑了笑,继续不动声色:“自然比不上您品味高雅,我俗人一个,就爱俗的东西。”
“是吗?俗……”他好像在仔细咂摸这个字的味道,尾音落下后嗤笑一声,“既然戴小姐说自己爱俗的东西,那应该也会喜欢一些珠光宝气的项链吧?”
他的眼神掠过她光洁的脖颈,然后看向一旁的项链柜台,径自拿出一条项链来交给她欣赏。
戴月接过来,只瞥了一眼心潮就剧烈翻滚起来。她猛地放下手里的项链。
“既然喜欢,怎么能放下了呢?”他脸上的讥讽再不掩饰。
戴月急速整理了一下情绪,露出一个得体的笑来:“也没什么吧。可能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毕竟,会有更优秀漂亮的人来配。”
她暗自打着机锋。
“我觉得,设计师每一件亲手设计的作品的主人,都有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我倒觉得这项链跟你很配。”
路星游右手拎起那条工艺稍显稚嫩、制作周期最长也是最用心的、自己设计的第一个作品,恍然失笑道:“既然没人觉得配,那确实也没什么存在必要了。”
说着,抬手。
“路星游!”戴月在他说完的一瞬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下意识要去拦。
路星游只顿了一瞬,讥诮地笑笑,接着信手一丢,是一个单手投篮的动作,如果扔的不是象征着他们过去的东西,那这个动作大概会很帅气。
不远处的垃圾桶传来一声金属掉落的清脆声响。
“设计师就是很喜欢瞬间淘汰一些自己不再喜欢的作品。没事,你们继续。”路星游无所谓地笑了笑:“戒指内侧雕刻D、Y两个字母,戒身加入月亮元素,还有别的要求吗?”
空气突然凝滞下来。戴月还在盯着他身后的垃圾桶发愣。
“月月”,还是丁旸先打破沉默。
他不是愚钝的人,自然能听出二人打了一番机锋,只是他不明白两个人具体发生过什么而已。或许他们需要空间交流。
丁旸最大的优点是不钻牛角尖,于是他很善解人意地说:“我去对面买束花。”
空气再次沉默。
“戴小姐新人换旧人倒是挺快。”路星游也不装了,大剌剌坐到柜台后的椅子里,冰冷的目光毫不客气地看向来人。
戴月很不能理解他这样盛气凌人的态度,她两手撑在柜台上,尽力维持着体面,出口也不客气:“自然比不上路先生打算得早。旧人还没走,新人就迫不及待来了。”
“我有什么新人?我怎么只看见戴小姐毫无理由甩了旧人转头挽上新人手臂了呢?”
“哈,”戴月直接气笑了,“路星游,当初说不会让我因为别的女人困扰的是你,后来和别的女人挑首饰的也是你,你现在来指责我正常恋爱?”
“我什么时候和别的女人挑……”路星游一顿,“你说的是一个栗色波浪卷发的女人吗?”
戴月不语,默认。
“那是我发小,当时她老公也在的,但他去别的柜台取求婚戒指了。戴月,”路星游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命运弄人的疲惫情绪。
原来,居然是这么一件小事导致他们当初分开,他觉得很讽刺:“你就不想想,我一个设计师,怎么会去别人的柜台挑首饰?”
戴月忽然感到十分无力。为什么不肯听他解释呢。
好像是当时恰逢两人情绪都不对头,本来就在冷战,谁也拉不下面子找对方,她自己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却又问不出口。
一番挣扎犹豫过后,她对他们这种谁也不肯低头的相处模式忽然感到疲惫不堪,她留下了路星游设计生涯里第一条亲手为她设计的项链,然后挥手告别,再见说得匆忙又意味不明,最后徒增怨怼,到底都意难平。
回忆戛然而止。
戴月维持着成年人最后的体面说了句再见,路星游点头,说后会有期。
他们都一副好像已经释怀了的样子。
店门口,戴月接过丁旸递过来的花道了句谢,她对他总是这么客气。丁旸欲言又止,回头隔着玻璃门看了一眼陆星游,他正盯着角落的垃圾桶发呆。
丁旸无奈地苦笑一声,转头望着戴月,轻道:“要吃巧克力吗……戴月。”
戴月强撑着蓄在眼眶的泪瞬间流了下来。
她释然地笑笑,说:“好啊。”
3回头,转头
“什么玩意?”关颖大叫起来,“就这么分手了?丁旸还真是大度。”
戴月点头。
丁旸说戴月的心不在他这,继续下去谁也不会快乐,戴月很内疚,丁旸只是耸了耸肩,说:“我跟你之前那么多年朋友,还不知道你吗?”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故作轻松。
关颖摇头:“路星游恨不得吃全天下人的醋,丁旸就啥也不在乎,你这俩前任绝了。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我要追路星游。我们已经蹉跎了那么久,不会再让彼此错过。”
陆星游的店外,戴月好好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推门而入。
路星游从一堆打磨设备中抬眸望过来,看清来人后,居然有种久违的安然的感觉,但他心里别扭,一时不语,接着强迫着自己埋头做自己的事。
“你好,我想……定做一条项链?”
路星游头也不抬,冷冷吐出两个字:“要求。”
“没什么,一条简单的素链坠上一弯星星排成的月牙就行。没那么精细,但饱含着爱意。”
路星游手下一顿。
戴月无措地盯着他手中正在打磨的一个戒指:“这样的项链,还能做吗?”
戴月说的正是那天被他丢进垃圾桶的,那条项链名字叫“星戴月”,是他专门为她费时两个月设计亲手打磨的作品,也是他设计生涯的处女作品。
最后她却把那条项链退了回来。
“哈”,路星游极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以为,灵感是能走回头路的吗?戴月,你太自以为是了吧?”他突然抬眸嘲讽地看向她:“怎么?失恋了?所以就来找老情人叙旧,看还有没有可能吃回头草?”
……不欢而散。
戴月甫一转身,路星游就懊恼地闭上眼。想自己话是不是说得过分了,明明在期待她继续搭腔,自己却总是矜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劲儿。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追出去的时候,戴月忽然手捧着一束花又回来了。路星游起势要追的脚默默收回来。
戴月径自走到他面前,把手里的花塞到他怀里,歪头做了个“请”的眼神,随后走出店门。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连续五天如此。
到第六天戴月又捧着一束新鲜的郁金香进店时,路星游终于耐不住性子:“戴月,你要做什么?”
“哟,肯说话啦?”她先促狭地笑了笑,接着理所当然道:“不明显吗?追你啊。”
路星游轻轻哼了一声。
“戴月,哪有你这么追人的啊?”
每天拿一束花来,不说送谁,直接就往人怀里塞,然后坐到一边看着他做工,也不说话,就盯着他做事,看得路星游心猿意马,脑子里的灵感、构图通通歪成戴月托下巴盯着他看的样子。
“我呗。”戴月说着,熟稔地找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微微笑着又准备看他做工。
路星游也不阻止,习惯地打开电脑开始看设计图。
“哎星游哇!”店内进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潮老太太:“阿姨似来拿桑次做的手镯的噢。”
路星游笑着招呼来人:“哎,做好了,我给您取来。”
“哎好的噢好的噢!”老太太热情得很,余光悄悄打量柜台后没见过的姑娘。
“仄个姑娘哪里人呐?瞧着面生噢。哦!星游哇,阿姨桑次给你介绍的小李,记得不啦!她说一直在追你噢,你觉得有没有阔能啦?”
戴月手下一顿,笑容瞬间僵住。
路星游下意识去看她,手里把盒子递给那个老太太:“哎呀您就别操心这个了,刘叔叔送您的戒指想好怎么处理啦?”
“嗐!侬这小孩子不听话噢!”
……
那老太太前脚刚走,戴月转头收拾起包就要走。
路星游早知她要借题发挥,先她一步把她拦住了,哭笑不得道:“急什么?我又没答应她,连她模样都还没记住。”
“怎么,您还真打算认识认识?结个婚,再生个娃?”戴月觉得自己语气酸溜溜的。
路星游失笑,他拉过戴月的手一把带进怀里,接着从口袋里取出那条,这几天在戴月眼皮子底下做出来的项链。
他紧紧箍着她的腰,伏在她耳边委屈道:“我认识别人做什么?活了二十七年,不至于自己的心还看不清……”
“戴月,嫁给我吧。我们不要再错过了……”那条项链上串着一枚戒指,早三年前就做好了,可世事难料,谁知道他们居然会分手呢。
……
4《爱人错过》
走过,路过,没遇过
回头,转头,还是错
你我不曾感受过 相撞在街口
……
耳畔的音乐声逐渐清晰,戴月头痛欲裂,嘴里哼了一声,挣扎着睁开眼,视线扫过一排排货架还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睡眼朦胧,似是刚刚醒来的男人。
戴月瞳孔一震,睡意顿时去了大半,一种荒唐又惊奇的情绪狠狠裹挟住了她。她恍惚地盯着那个男人,不知道自己身在现实还是依旧在做梦。
戴月清楚地记得眼前这个男人。他是……她刚刚梦里和自己纠缠了十几年的爱人。
她缓缓从软椅子上直起身来,犹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醒了?”男人从一旁的矮沙发上起身,他看起来也有些恍惚,似是还在反应,最后从柜子上取下几个小时前放在那的杯子,倒了一半凉水,又添了一半热水,摸着温度刚好后,把杯子递给了她。
“清醒了就好。”他垂眸瞥了一眼她身上盖的毯子:“不知道的以为我女朋友在这借宿呢。”
戴月揉着太阳穴。
“记着自己家哪吗?”男人开口。
“年华里。”她开始观察四周,看到自己躺的软椅旁边系着一只崭新的圣诞袜。戴月从袜子里拿出了一盒巧克力,她想起来了,今天圣诞节。
戴月捶了捶脑袋,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恍然意识到自己是因为工作失意加上前男友跑来刺激她,导致她喝醉了酒,然后……她好像跑来人家便利店这发了一通疯。
“我……睡了有多久?”
男人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凌晨两点了:“两三个小时吧。”然后自言自语般开了个玩笑:“怎么?看你这恍惚样子,梦见前世今生了不成?”
路星游语气藏不住地失落,以为又是自己单方面做了一场关于她的梦,关于这个玩笑,他没想过她会回答,也没等她回答。
“那我送你回家吧。”
“我们从前见过吗?”
他和她的话音同时在这一方小空间响起,路星游拿外套的手一下僵住,他怔怔地看向戴月。
戴月看着手里的巧克力出神,片刻后抬眸看他,她的心还混沌着,情绪还没从梦中和眼前人的情爱纠缠中抽离,但她的身体却被一股剧烈的冲动驱使着,眼里像迸着一簇烈火。
她异常认真地看着他说:“我说,我在梦中见过你,我们刚才在我的梦里走过了一生……你信吗?”
路星河愣了一瞬接着失笑,他且喜且畏地喟叹一声,像怕惊扰了眼前镜花水月般的好梦,片刻后才异常认真地看着她:“我说,那样的一生,我已经和你走过无数次了。你信吗?”
“……”
“走吧,送你回家。”
出店门后,北风呼啸而来吹得戴月直打寒噤。路星游丢了条毯子给她,然后去锁店门。店里没关灯,还在循环播放着那首她醒来时听到的《爱人错过》。
“你不是说老板只让你放铃儿响叮当吗?”她想起来自己发酒疯时让他不要放铃儿响叮当。
“老板?我就是老板。”
路星游走过来,偏头瞧了她一眼,不怎么温柔地把她的外套帽子扣到了她脑袋上。
戴月一愣。
梦境仿佛跟眼前重合,下一秒他就要带着她在雪中奔逃。她轻轻笑了笑,说:
“喂,你不会是什么魑魅之类的吧?专门来吸我这种小姑娘的精气。”
路星河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哈了一声,扬眉道:“恶人先告状?我还没说你是精魅,你倒先赖上我了?我被你困扰那么多年,你却今天才认识我。”
戴月笑笑:“命里注定倾盖如故的缘分,还怕晚吗?”
常来我梦里的人,如今在我怀里,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爱情。
“行,倾盖如故。”路星游按了下手里的钥匙,不远处的树下响起电动车解除锁定的吱呦声。
戴月迟疑:“……你拿这车送我回去?”
“不坐?不坐自己走回去。”
戴月十分果断地坐上后座。
“你可以抓着我衣服。”雪已经停了,但路面还是湿滑。
她昂了一声应下,手指紧紧抓住他的棉服,“路星游,你叫路星游,对吧?路星游,你信不信……宿命这种东西?分明是第一次见,却仿佛前世曾相见,瞬间像被命运撞个满怀。”
“我信。”
电车缓慢行进,路星游的回答吹散在朔朔冷风里,路灯和烟火次第向后,便利店的歌声越来越远,逐渐模糊。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走过,路过,没遇过
回头,转头,还是错
你我不曾感受过
相撞在街口
……
(原标题:《梦遇:爱人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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