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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给老公买宝马摩托车(为了做他的女朋友)

老婆给老公买宝马摩托车(为了做他的女朋友)  老旧的公交车碾压过去,车厢里不知谁说了句:“明天要降温咯,不晓得要穿什么衣服?”  轰鸣之后是极度的安静,每一只蝴蝶坠地的声音都格外清脆。  去往西山景区的桐吴大道上,只剩几辆摇摇晃晃的晚班车,在斑驳的梧桐树影里缓慢地穿梭挪动。这些“老爷车”每一次刹车、启动都能听到发动机“突突突”的喘息声。  一辆白色机车,划破夜色,疾驰而去,马达声轰鸣狂躁,似一只发疯的豹子消失在了视线里。它路过的地方,掀起一阵剧烈的短风。  头顶硕大干枯的梧桐叶,被那风卷着,徐徐坠落下来,被不甚明亮的街灯一照,成了发光的蝴蝶。

九月,南城。

  几场小雨过后,蒸腾的暑气消散殆尽。

老婆给老公买宝马摩托车(为了做他的女朋友)(1)

图片来源于网络

  晚上十点,喧嚣渐止,城市正以一种看不见的方式安静下来。

  去往西山景区的桐吴大道上,只剩几辆摇摇晃晃的晚班车,在斑驳的梧桐树影里缓慢地穿梭挪动。这些“老爷车”每一次刹车、启动都能听到发动机“突突突”的喘息声。

  一辆白色机车,划破夜色,疾驰而去,马达声轰鸣狂躁,似一只发疯的豹子消失在了视线里。它路过的地方,掀起一阵剧烈的短风。

  头顶硕大干枯的梧桐叶,被那风卷着,徐徐坠落下来,被不甚明亮的街灯一照,成了发光的蝴蝶。

  轰鸣之后是极度的安静,每一只蝴蝶坠地的声音都格外清脆。

  老旧的公交车碾压过去,车厢里不知谁说了句:“明天要降温咯,不晓得要穿什么衣服?”

  叶柔一路将车子开到了山顶。

  她拔掉钥匙,长腿从摩托上放下来,皮靴踩地,骨肉匀停的小腿在灯光里一晃而过,山风舒爽,她反手摘掉厚重的头盔,转灭了钥匙。晚风瞬间将她的发丝吹散,干净漂亮的侧脸露在了空气里。

  山中的秋意更浓,西山是南城海拔的最高点,这里可以轻而易举地俯瞰整座城市。为了方便市民们观景,市政在设置了多个观景台。

  叶柔把车子丢在路边,拾级而上,一路到了观景台的最高处。远眺而去,近处是大片漆黑的竹海,往外是城市绵延璀璨的灯火。

  灯火是遗落在人间的星星……

  她盯着那圈光亮看了许久,眼睛被光映得亮晶晶的。

  手机在皮衣口袋里响了一瞬,苏薇薇给她发来了条语音消息:“叶大小姐,生日礼物收到了?”

  “嗯,刚试过。”

  “感觉怎么样?”

  “马力十足。”

  “那就好,姐姐我这三十万血汗钱没白花。”

  叶柔弯唇:“谢了。”

  “谢什么谢?”叶柔刚听完,苏薇薇又给她发了条语音:“柔柔,你回来了,好歹发条朋友圈,我好呼朋引伴给你整生日派对,回国的第一生日就是重生。”

  “好。”叶柔笑了下,把手机收进口袋。

  山风未停,满山的竹子被卷成了漆黑汹涌的波浪,沙沙作响。头顶的月亮很细,钩子一样挂在墨蓝色的天际。脑海里划过一个嚣张而又的声音——“月亮笑了,你也笑一个。”

  叶柔因为那句没来由的话,盯着那枚月亮看了许久。半晌,她将手机举起来,对着漆黑的夜幕拍了张照。

  她并不擅摄影,虽然用的是顶配版本的手机,也只捕捉到一个模模糊糊的残影。

  指尖将那张照片放大看了看,勉强可以看到月亮尖尖的角,漂亮的眉毛蹙起一瞬又松开,算了,懒得再拍第二张了。

  她把那张图简单配上一行字,发了朋友圈——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雨,说下就下,冰凉且刺骨。

  叶柔看看手表,十点半了,是时候回去了。

  她从那观景台上下来,重新跨上摩托。昏黄的灯光穿过半镂空的皮靴,照到她右脚的脚踝上—— 一朵黑色的玫瑰映入眼帘,花枝细软,娇艳而冷郁。

  山路寂静,又是下坡,回程的车速比来的时候更快。

  雨点打在皮衣、皮裙上,啪嗒作响,叶柔伏在高速行驶的机车上,衣摆被风卷着往后掀起,如同一只鹰。

  *

  长庆街是南城著名的酒吧聚集地,白天这里冷清空寂,夜晚一到,它摇身一变,就成了纸醉金迷的代名词。

  晚上十点。

  江尧把车子丢在门口,抬腿进了一家的名为“零”的酒吧。

  他长相出众,刚一进门,就有人看见了他,音乐嘈杂,对方为了让他注意到自己,站起来,异常夸张地挥动着手臂喊:“尧哥,在这里!这里!”

  江尧嘴角勾着抹淡笑,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

  “瞅瞅,我们的主角终来了。”

  “姗姗来迟。”

  “你懂什么,这叫压轴,你见过春节联欢晚会里哪个大咖会提前出场?”

  “那倒是……”

  已经有人把最好的座位让了出来,江尧也不谦让,坐进去,随手解了衬衫上面的纽扣,忽明忽暗的光照着他一截锁骨微微发亮,有种放浪形骸的痞意,对面桌上的小姑娘眼睛都看直了。

  “尧哥这是打哪里来的?”有人问。

  “家里。”江尧随口答完,懒懒地倚进皮质的沙发椅,长腿交叠。他生得高大,那卡座被他长腿一塞,显得有些拥挤。

  “尧哥是不是刚洗过澡?一股沐浴露味。”

  “嗯。”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不知谁笑了下,调侃道:“大宝,你尧哥家沐浴露什么味你都知道?”

  “尧哥又没女朋友,总不能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肯定是沐浴露啊……”

  “不是,尧哥你干嘛不谈女朋友?我要是长你这样,我妈抱孙子的手都得断掉。”

  江尧转了转手机,没参与这个话题,脸上的情绪淡淡的,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穿着黑白制服的酒保见来了新人,端着托盘过来倒酒。这桌上一众人都喝的是威士忌,他也给江尧倒了一杯。

  透明的杯子放到面前,被一只修长的手推了回去:“换杯气泡水,谢谢。”

  酒保有些惊讶:“您不要酒吗?”

  那个叫大宝的人替江尧答了:“不喝,不喝,赶紧换。”

  新入队的小杆子不清楚情况,问:“哥是不会喝酒,还是酒精过敏啊?”

  江尧难得插进话题里来,声音懒懒的,带着抹倦意:“喝酒误事。”

  那人挠了挠头:“这喝酒能误什么事?大不了找代驾呗。”

  江尧为什么不喝酒?

  这个问题,队里的人都好奇。之前也有人问过,但每次江尧都给人甩脸子,最后大家都默认这是个禁忌话题。

  再问下去,不太好收场,早有人转移了话题:“酒又不是好东西,车手不沾最好。”

  “对对对……”

  一帮人从WRC比赛聊到竞争车队,江尧全程兴致缺缺,眼睑耷拉着,他睫毛很长,这么垂着眼睛,给人一种他在睡觉的错觉。

  “听说老吴要走了?他可是我们队最优秀的机械师。”

  江尧从口袋里掏了包烟,敲了敲,抽出一根来,指尖拨动打火机“咔擦”一声,蓝色的火光抖动着,瞬间将他的五官照亮了——

  他皮肤很白,短发下的一双细长的眼睛,眼神清澈锐利,偏偏眼尾处挑着一缕,让他气质上平添了一缕张扬,左边眉骨上方压着一粒暗红的小痣,随着他撩起眼皮的动作,那粒小痣也微微动了下。

  烟雾腾起来,那张俊脸就笼在了烟雾里:“你听谁说的?”

  “老吴的朋友圈啊,你没看?那简直就是告别宣言。”

  江尧垂眉,一手夹烟,一手摁亮了手机,朋友圈点进去,滑了一小段,没有看到老吴的告别宣言,却看到了叶柔发的那条动态。

  他们分手五年,互不联系,这是她发的唯一一条动态,他一度以为她已经把他删了……

  江尧垂眉盯着照片里的那轮月牙看了许久,瞳仁微微闪烁着。

  苏薇薇在那条评论下面点了赞,并评论:“欢迎叶大小姐回家,明天叶柔生日,来的人找我报名戳红包。”

  江尧退出微信看了下日历,明天确实是她的生日。

  手机熄灭,他的脸重新陷在了半明半昧的阴影里,只剩下一个冰冷坚硬的轮廓,不辨喜怒。

  服务生重新为他送来了气泡水,他喊了江尧两声,见迟迟没反应,就把杯子推到了他手边。

  众人的话题还在继续——

  “老吴这一走,我们队痛失一员大将,下个赛季不知道要怎么办?”

  “那有什么关系,找新的技师呗,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行就去别的车队挖,我听说‘风暴’他们准备花大价钱从国外聘回来一个机械师,还是个大美人。”

  “女的啊?那容易,我尧哥随随便便去使个美男计,哪个女的不迷糊?”他边说话,边用胳膊捣了捣边上的江尧。

  江尧随手把手里的烟碾灭了,冷嗤一声:“什么意思?老子是拉皮.条的?”他坐的地方稍暗,这句话虽然低,但是莫名带着股压迫感。

  那人干笑两声道:“我这不是想为你搭根红线嘛……”

  江尧端起手边的玻璃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啪”地一下把水杯放放到了桌上:“不需要,蓝旗亚就是我老婆。”

  蓝旗亚是江尧赛车里最宝贝的一辆,内部结构改了又改,外观却还是保持着几年前的老样子,用现在的眼光看,早就过时了。

  江尧这么个事事都追求新潮、刺激的人,每逢大赛却只开那辆蓝旗亚。

  “尧哥,你那车都多少年了?让队里给你去国外重新搞一辆……”

  江尧睨了那人一眼,俊脸已经冷了下来:“我和你说过了,那是我老婆,你娶的老婆随便换?”

  那人张张嘴,还没说话,江尧已经提着衣服出了卡座。

  看江尧要走,大宝也立马跟着站了起来:“哥,我跟你回,蹭个车。”

  江尧不置可否,很淡地“嗯”了一声。

  大宝原名李堡是江尧的领航员,江尧副驾驶除了他还是他,但是今天他刚拉开门被江尧喊住了:“上后面坐去。”

  李堡:“心情不好?”

  江尧没说话。

  车子飞驰在寂静的马路上,冷不丁后视镜里冒出一辆白色机车,风驰电掣地超过了他的法拉利。

  李堡:“嚯,这机车小姐姐酷毙了,连你的车也超。”

  江尧低头看了下车速,已经过了110码。

  “哥,这不得和人比比?”

  江尧踩了油门,跟上去。除了胜负欲,更多的是熟悉感,那抹背影太熟悉了,刺痛了他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

  跑车的声音在路上轰鸣起来。

  叶柔发现有车在跟自己,一下将油门拧到了底,李堡扫了眼面仪表盘,140了。

  在江尧几乎追平她时,叶柔一个右转进了一处小巷,他视线盯着前面,左右脚灵活操作,法拉利在路上一个干净利落的大摆尾,瞬间漂移着进了小巷。

  无数黄叶被风卷落,万蝶陨落。

  走了不多远,看到了那辆白色机车停在路边,女孩已经下去了。

  江尧一脚把车子踩停了。

  李堡瞬间发觉不对劲:“靠,哥,这是警局。”

  李堡的话还没说完,里面就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那个骑机车的女孩,头盔已经被她摘了拿在手里,另一个穿着警服,女孩扭头往他们这里指了指:“警察同志,就是这辆车在城市道路超速行驶。”

  李堡还在犹豫要不要给经理打电话,江尧已经掀开了车门……

  ☆、2. 疾风吻玫瑰 我女朋友

  2.

  雨还在下。

  沥青路面浸了水,成了天然的镜面,橘色的街灯照进去,反射出无数轮模糊的月。

  “姑娘,是不是这个法拉利?”那名警察问。

  叶柔:“对。”

  “这事得归交管部门管,帮你打了122,交警一会儿到,我去帮你把他叫进来。”说着,他往外看了眼笑:“哟,还挺自觉,下车了。”

  叶柔抬眉看过去,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街灯昏暗,男人立在几步开外的雨幕里,白衫黑裤,地上落着一抹颀长的影子。纷飞的雨丝被街灯镀成了金色,打湿了他额间参差的碎发。

  雨水滑过他眉骨上的那粒小痣,没入敞开的领口里。他皮肤冷白,黑眸深邃,冷淡里透着些玩世不恭。

  民警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接到群众报警说你在城市道路恶意竞速,需要你配合调查。”

  “行啊。”他把手插进裤兜,懒懒地道。

  小巷里空寂安静,叶柔看着他的皮靴,踩碎了那一地月亮,一步步走过来……直到高大的影子笼过她,才彻底停下。

  脚尖抵着脚尖,叶柔鼻尖捕捉到了他身上柠檬沐浴露的清香,她下意识往身后的台阶上退了一步。只是,他太高了,她即便站在高处,也才到他的下巴。

  江尧挑了下眉,嘴角冷淡地勾着,似笑非笑地在她脸上扫了一眼:“请问,他刚刚说的报警的群众就是你吗?”

  江尧这个样子,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了。

  也是,五年了,他们彼此都变了不少。当初他们之间也不是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会忘记再正常不过。

  叶柔仰着脸,淡淡地回了句:“对,是我报的警。”

  “可以啊。”头顶的人忽然冷嗤了一声,绕开她,进了警局。

  他的腿很长,几步就到了光亮里,只留给她一个瘦削的背影。

  叶柔长长地吐了口气,跟进去。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要怎么和警察说自己不报警的事。

  江尧已经不记得她了,她执意要报警就好像是在故意提醒他自己是谁似的,她不想这样。

  对于潦草收场的恋情,相忘江湖是给彼此最后的体面。

  到了那灯火通明的警务大厅里,民警递给江尧一张单子:“姓名,身份证号,联系电话填上。”

  江尧接过去,伏在桌上,刚龙飞凤舞地写了个“江”字——

  一旁的叶柔忽然开口道:“警察同志,这中间存在点误会,天太黑了,我看错了,追我车的人不是他,是别人,我不报警了。”

  他们做民警的,什么情况都遇到过。女孩没受伤,又是自述报警,要撤销也容易。他从板夹上抽了张单子递给她:“这里签上字就可以走了。”

  江尧闻言,眉毛一瞬蹙了起来:“警官,她说我没追她的车就没追啊?你们不用找证据吗?”

  “……”那警察用一种看二百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江尧随手拉开一旁的折叠椅,仰面地坐进去,指节在桌上敲了敲,一条长腿嚣张地伸着,眉目间尽是无赖,“警官,我车有记录仪,你一看就知道了。这样吧,她要是不报警的话……我报。”

  “你报什么警?”那警察问。

  “检举自己超速啊,城市干道限速80,我开了140,你们不管?”

  “……”真的有病。

  叶柔也看不懂江尧要做什么,对于一个车手而言,驾照的分扣光就是职业生涯的结束。

  李堡刚给他们车队经理打完电话,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正好听到这位爷检举自己的言论,差点没气背吐血。

  这时执勤的交警到了。

  江尧开始一本正经地陈述自己的“犯罪经过”:“警官,我举报自己在解放西路段超速驾驶……”

  叶柔不想继续待在这里看江尧发疯,她转身询问旁边那位民警:“警察同志,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的,已经帮你办过撤销报案手续了。”

  “谢谢。”

  叶柔将手里的头盔戴上,刚走出去一步,忽然被坐在那里的江尧扣住了手腕——

  叶柔回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那里面有着不便喜怒的戏谑,“警官,她是目击证人,还不能走吧?”

  交警点了下头。

  叶柔只好暂时留下。

  交警登记了江尧的信息:“喝酒了吗?”

  江尧语气懒懒的:“没有,女朋友不让,戒了。”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叶柔没有什过多情绪变化,江尧这样的人,应该不会缺女朋友。

  交警往他手里递进个酒精探测仪:“吹一口。”

  江尧依言,低头,长长地吹了口气。

  交警拿过去看了看:“没有喝酒,为什么开快车?”

  江尧随手点了支烟,叼在唇边,抬眉看了眼叶柔,故意拖着音说:“不为什么啊,就是看到了漂亮的姑娘心里痒痒,想追,一不小心开快了。”

  烟雾腾起来,他的俊脸沉浸其中,眉眼间的神色顽劣又坏。眼前江尧忽然和记忆里乖张肆意的少年,重叠起来,万千心绪涌上来,又酸又涩……

  那交警扭头看了眼叶柔,确定江尧口中所说的漂亮姑娘就是她。

  边上民警忽然开口道:“尾随是违法的,不知道?”

  “知道,”江尧吐了口烟,表情依旧轻佻:“那要是我有证据表明她是我女朋友,是不是就不算尾随了?”

  女朋友?

  民警、交警、李堡齐刷刷愣住了。

  叶柔不知道江尧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不想和他过多纠缠:“我不认识你。”

  江尧看着她,玩味弯着唇,“你确定?”

  叶柔捏紧了指尖:“对。”

  江尧收了笑意,站起来:“警官,我有证据可以证明她撒了谎。”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指尖在上面快速点过几下,将屏幕调转过来。

  叶柔瞳仁微颤,顿时哽住了。

  屏幕里是一张他们从前的合影——照片中叶柔靠在江尧怀里羞涩而清纯,江尧搂着她的腰,背后是波澜壮阔大海和腾起的海鸥,阳光灿烂,他们脸上都是笑。

  那天,他们第一次接了吻。

  她不知道,江尧为什么要留着这些老照片。记忆的少年,从来不是个会念旧的人,他喜欢新鲜的事物,喜欢冒险,喜欢刺激,喜欢与众不同。

  “要是这些还不够,还有别的……”江尧指尖在屏幕上滑过,作势又要划另一张照片——

  叶柔打断他:“够了,我们认识。”

  “哦,现在记起来了。”江尧声音很低,嘴角痞痞地勾着,却不像真的在笑。

  他们两是什么关系,倒也并不影响交警开罚单,他联系同事调取了解放路段的监控:“扣六分,罚款一千。”

  李堡听到扣六分时,略微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全扣,不然他们经理明天肯定会捏爆他的头。

  *

  从警局出去,先前淅淅沥沥的小雨竟然转作了倾盆大雨,电闪雷鸣,狂风乱卷,警局门口的几株灌木都被吹得弯了腰。

  气温骤降,李堡“嘶”了口气,插着腰站在那门廊下吐槽:“哇靠,这秋天的雨也这么猛烈啊?我还以为秋天向来就是温温和和的呢,秋高气爽、天高云淡,语文书里不是这么背的吗……”

  江尧抱臂看雨,没有说话。向来温和,并不代表内心就没有暴风骤雨的力量。

  他就见亲眼识过……

  一旁的叶柔“咔哒”扣上头盔,径直到了摩托车旁。

  江尧目光一滞,快步跟她进了雨幕:“柔柔……”

  叶柔顿了步子,转身过来看向他。

  江尧站在那台阶上,暴雨如注,雨珠爬满了他的脸颊。白色的LED灯映进漆黑的眼睛里,那其中的玩味忽然不见了,看上去竟有几分专注的深情。

  从前,炙热的鱼水之欢后,她常常喜欢吻他的眼睛,因为那时候,他眼里的锋芒会退去,深情又温柔,和现在有几分莫名地相似……

  “我送你回去。”他说。

  叶柔看了眼他停在不远处的跑车,轻笑出声:“还是不用了。法拉利f8的底盘低,暴雨天气最好不要开出门,进气口非常容易进水,修起来会非常麻烦。当然啦,如果你钱多人傻的话,当我没说。”

  说完,她长腿跨上摩托,身子压低,油门拧到底,“轰轰轰”地消失在了暴雨里。

  江尧盯着她消失的地方看了许久,他的柔柔回来了,但是还是不要他……

  李堡从那长廊里下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哥,咱回去吧,这天冻死了。”

  *

  到了车里,李堡拿着纸巾擦脸上的水,“嚯,刚刚这小姐姐真酷啊。”

  江尧神色淡淡的:“嗯。”

  记忆里的叶柔总是温温吞吞的,说句话就脸红,很乖很乖……

  “我刚刚还以为,你故意扣分、罚款是什么新的搭讪方法,谁知道她是你前女友。这姑娘真飒,好奇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江尧手一抖,车子开进了个水坑,法拉利“刺”的一声熄火了。

  “卧槽!尧哥,这可是平地,柏油马路,连个弯都没有,你把车整熄火了。”

  江尧:“下车,进气口进水了。”

  “不会吧?”

  “给老吴打给电话。”

  “老吴带老婆出国旅游去了,你这可能得寄回原厂弄。”

  ☆、3. 疾风吻玫瑰 “要亲一口再开始吗?”……

  3.

  暴雨未歇,狂风未止,白色的机车一路飞驰而去,沿途溅起无数水花。

  十几分钟后,叶柔到了城西的别墅区。

  身上都是水,她边往门廊里走,边将潮湿的外套脱下来,里面的运动背心还是干的,皮筋一解,被冷雨浇湿的长发落下来,遮住了纤细白净的蝴蝶骨。

  她点了灯,将屋子里的暖气打开。

  手机震动了下,她表哥贺亭川发来条消息:“柔柔,舅舅,已经知道你回国的事了,我那儿你可能住不长。”

  叶柔吐了一口,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当初她不顾家人的反对,放弃练习多年的大提琴,去德国学了机械,她爸叶朗一生气和她断了父女关系。

  叶朗下了死命令,家里的人一律不许接济她。贺家虽然是南城首富,但赚钱的生意都是和叶家做的,所以,贺亭川也不好明着忤逆她爸。

  这里住不长,就只能找别的地方住了。找别的地方住就得交房租、赚钱,养活自己。

  她给苏薇薇发了条消息:“薇薇,你前两天和我说的那个车队,怎么样了?”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消息进来,她抱着衣服去了浴室。

  贺亭川这个人尤其追求生活品质和细节,浴室里有一面超级大的镜子。叶柔揭掉半湿漉的背心,对着镜子照了照。一周没健身,马甲线还在,这大概是她回国到现在唯一高兴的事了。

  洗完澡出来,她一把推开了朝北的玻璃。

  冷风夹着雨卷进来,瞬间将氤氲的水汽驱散了个干净。

  雨势比刚刚小了些,却还没有停,雨点“滴滴答答”地敲打在窗棱上,四野空旷,世界万籁俱寂,极远的路上有车子飞驰而去,她忽然就想到了江尧——

  第一次遇见他的那天,也下着小雨。

  她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冬天的早晨,气温骤降,寒风刺骨,路上的人碰到的人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

  高三期末考,她前一天温书晚了,起床有点迟,没吃早饭径直出了门。

  等她一路狂奔到学校,肚子饿得咕咕叫。

  一高中斜对面,有个卖烤饼的摊子,平常生意特别好,那天下雨又考试,竟然没人排队。

  从小,叶朗对她的管教就极为严苛,叶柔几乎从没外食过。那天不知道是太饿了还是好奇,她在那卖烤饼的摊子前停了下来。

  “买烤饼?”

  “对,买一个。”

  “可能要等一会儿,行吗?”

  “行。”叶柔付了钱,站在炉子边上等。

  那老板做饼的速度非常快,炉子里贴了有十几张,暖融的热气从炉子里腾上来,化成了一阵阵白雾,香气弥漫。

  炉子里的饼好了,那老板拿着铁钳一个个将它们夹出来,放在一旁的铁盘里:“自己装吧。”

  叶柔从旁边扯了个袋子,翻过来,刚伸过去,还没碰到,手腕忽然被人捏住了,与此同时头顶响起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喂,同学,后面排队,这饼可不是你的。”

  叶柔侧眉对上一双漆黑微亮的眼睛,少年不过十七八岁,高出她一大截,很瘦。零下七八度的天气,短袖配短裤,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天上飘着小雨,他懒得打伞,橘红色的短发一根根立在头上,笼着一层薄薄的雾,整个人看起来又帅又痞。

  他把她的手拎离饼摊后,一抖手里的袋子,端过那金属盘子,一股脑儿将那刚出炉的饼倒了进去。

  叶柔皱了下眉,她以为这么多饼里面,至少应该要有她的一块。

  那老板适时解释:“姑娘,确实是他先来的。”

  叶柔看看时间,决定再等下一炉。

  只是,下一炉,江尧又复制了一遍前面的操作,依旧一块也没有给她留。

  叶柔:“你到底买了多少?”

  江尧勾着那饼在手上晃啊晃,语气有点欠扁:“不多,也就四十块。”

  也就……四十块?叶柔有点无语。

  “你吃得完?”

  “吃不完,大家吃呗……”

  叶柔看了眼他手里的袋子,那里面顶多十几张饼,也就是说她还要再等好久,她又看了下手表,要来不及了。

  “老板,我不要了。”说完,她转身要走——

  却被忽的被人后面拽住了书包,少年的声音里带了缕嚣张的笑意:“不买了?”

  “明天再买。”

  “明天买,今天不饿?”

  叶柔没说话,他不知什么时候用袋子套了一个单独的饼,送到了她面前:“喏,先给你一个。”

  叶柔的视线在他修长的指节上停了一瞬,很快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走出去一段路,听到身后有人在说话,她也不知怎么的,一直在捕捉他们的声音。

  “江尧,难得看到你愿意让人加塞啊?认识的?”

  “不认识。”少年的声音里带了些冷淡。

  “我还以为你看到人姑娘好看,心生爱怜……”

  江尧踢了他一脚:“有病?”

  叶柔已经穿过马路到了学校门口,主干道上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他们后面再也听不到了。

  这时,铃声毫无预兆地响起,叶柔加快了步子,一路往教学楼狂奔。

  江尧咬了口饼,看着远处狂奔的背影,笑了下:“是挺好看,还很乖。”

  “你刚看她了?”

  江尧:“废话,老子眼睛又没瞎,当然看了。”

  语文考试结束,前后的女生扎堆挤在一起聊天——

  “江尧昨天和人打球,一对三赢了。”

  江尧?叶柔确定就是早上遇到那个男生,仿佛是因为这个名字,她又多听了几句——

  “打球算什么,他开车才是真帅。”

  “对对对,我看过视频,一路过去,油门焊死。”

  叶柔好奇:“他有驾照?”

  那女生白了她一眼:“驾照当然有,我听说,上个月他还在香港拿了个锦标赛的冠军,不过他爸挺反对他玩车的……”

  铃声响了,女生们的话题终止,教室又重新变成了安静的考场。

  那天之后,她每天都能在各种女生嘴里听到“江尧”两个字。

  她只匆匆地见过他一面,却又好像认识了许久……

  寒假的某天,她在网上检索“江尧”,找到一段他在香港锦标赛的视频集锦——

  蓝天白云,万人空巷,柏油赛道上车子先后发车,江尧的车在后面,几个弯道过后,他已经和第一名所差不远了。最后一个弯道,又窄又长又急,评论员说所有的车子到了这里都会减速,不然80%会翻车。

  保险起见,第一名降了速。紧跟其后的江尧,则恰恰相反,他非但不减速,还将油门轰到了底……轮胎在地上高速摩擦,引擎声震耳欲聋,车子越过终点线后,冲出赛道,一个摆尾“砰”地撞上了观赛区巨型围栏,观众席的惊叫出声。

  几秒钟后,少年从撞瘪的车子里爬出来,迎风摘掉了头盔,霎时间无数呐喊声为他响起,他嚣张地朝对着他的摄像机比了个大拇指。

  视频戛然而止,叶柔的心跳却好像掉进了那场比赛里,出不来了。

  *

  手机铃声在外面响了起来,叶柔思绪回归,拿了条毛巾,将湿漉漉的头发裹住,出了浴室。

  苏薇薇的声音又甜又软:“柔柔,你怎么才接人家电话呀?”

  叶柔笑:“洗澡去了。”

  苏薇薇:“车队的事,我已经帮你问好了,明天就可以去。”

  叶柔:“工资怎么样?”

  苏薇薇:“他们对你的简历很满意,但可能需要看下你的水平再定。”

  叶柔:“也行。”

  苏薇薇叹了口气:“不明白你一个好好的富二代白富美不当,跑去修什么车,风吹日晒的,多累啊。回去和你爸撒个娇,服个软,他还真舍得把你往外丢?”

  叶柔笑:“富二代没自由。”

  苏薇薇:“自由有什么用?填不饱肚子还受罪。”

  叶柔:“薇薇,你去听过大漠晚上的风声吗?”

  苏薇薇:“都是风,能和我们这里有啥区别?”

  叶柔:“可能就是……听过一次就终身难忘吧。”

  苏薇薇手机进了电话,她忽然调转了话题:“不和你说了,月老娘娘来电话了。”

  叶柔:“又是催婚?”

  苏薇薇:“何止!那根本就是逼婚,我最近相亲都要相吐了。”

  叶柔挂了电话,手机跳进一条短信通知,是某个赛车游戏发来的系统消息:“您的好友JY上线啦,快来和他一起来赛车吧。”

  这个游戏她早卸载了,可能是因为手机号一直没变,账号没注销,系统才给她发了推送消息。

  她记得,当时游戏的好友栏里就只有江尧一个人。

  所以这个JY只能是他。

  几秒钟后,她又收到一条系统通知:“您的好友JY邀请您加入比赛。”

  这条通知后面还有一个网址链接,叶柔不小心点了进去,手机已经替她完成了自动下载……叶柔立刻点了返回,但是贺亭川家的网速实在太快。

  软件下载结束后,自动登录进去,与此同时,系统里忽然跳出江尧那慵懒带笑的声音:“老婆来了,欢迎老婆,要亲一口再开始吗?”

  ☆、4. 疾风吻玫瑰 “想要你,可以吗?”

  4.

  叶柔被江尧的这句“骚言骚语”惊得半天没缓过来。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这其实只是一句系统录音,只要她不点屏幕上的开始按钮,这句话就会一直循环播报。

  这声音的确是江尧,却不是现在的江尧,而是五年前……

  热恋时期,叶柔几乎天天缠着江尧玩这款赛车游戏,她喜欢沙漠背景的赛道,喜欢嗡嗡作响的引擎声,喜欢车子飞驰而过的风声,喜欢关于他的一切。

  只不过,她是个游戏渣渣,玩了几关就碰到了瓶颈关卡。

  沙发另一头的江尧轻轻松松地玩到最高级,丢了手机,拽拽地倚在沙发里吐槽:“啧,什么破游戏,一点难度都没有。”

  说完,他够头过来要看她的手机——

  叶柔迅速摁灭了屏幕,心虚地把手机压到了短裙下面。

  江尧见她这样,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他欺身体靠过来,指尖勾着她耳畔的一缕碎发在手指上绕着:“玩到哪了?给我看看。”

  叶柔:“快通关了!”

  女孩撒谎的时候,耳朵和眼睛都会微微发红,像只毛茸茸的粉兔子。

  江尧没忍住,凑近衔住了她的耳朵:“说说看,撒谎要怎么惩罚?”

  叶柔僵在那里没动,他的指尖沿着她的背一点点抚下去,暧昧而缓慢,一直碰到了她的短裙……她太乖了,脖子脸颊全部变成了粉红色,指尖因为紧张微微攥紧,眼里隐隐有无辜的雾气。

  其实,她只要凶他一句,他就会停手,但是她没有。

  “手机给我看看。”

  “不要。”她依旧坚持,声音低低的。

  江尧轻笑一声,指尖往下,碰到了她洁白的腿,触感柔软,女孩脸上已经红得快要滴血了,那一刻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乱跳。

  江尧的指尖太烫了,叶柔悄悄往边上让开一点,他忽然调转方向,将她压在腿下的手机拿了出来的。

  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过——

  见她还停在最初始的关卡里,他“噗嗤”一声笑了:“柔柔,你这水平也太菜了。”

  叶柔要夺他手里的手机,忽然被他举高了:“我替你玩。”

  “不要,自己通关才有意思。”说完她仿佛是怕他不高兴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你可以教我。”

  江尧哼了哼,把手机还给她,懒洋洋地在边上指导。

  然后,他就看到叶柔在赛道上一遍又一遍启动、翻车、启动、翻车……

  俊眉拧了一瞬,他的耐心耗完了。

  他往后靠了靠,一把将她提过来,放到腿上坐住,双臂从身后环过她的肩膀,下巴懒懒地架在她肩膀上,手探上来,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指尖:“我帮你。”

  “……好。”

  客厅里格外安静,只剩赛车通关后的“咣咣咣”的庆祝声。

  “通关了呢。”他在她后脖颈里笑。

  “嗯……”

  “柔柔,没有奖励吗?”少年的嗓音喑哑,带着莫名的蛊惑。

  “什么奖励?”

  “想要你,可以吗?”

  叶柔没说话,他的吻落在了她柔软的脖颈里,指尖碰到了她的短裙,微微发痒,她起身要走,却被他从身后按住了腰。

  他缓缓将她转了过来,嘴唇摩挲过她的耳廓:“是不敢,还是不想?”

  叶柔看进他晶亮的眼睛里,心脏怦怦直跳。

  江尧笑了下:“正式赛车前,裁判员都会倒计时,3 2 1……”

  最后一个数字落音,他将她按坐在腿上,吻住了她的唇:“引擎声响了,停不下来了哦。”

  灯灭了,世界成了湛蓝的海底。

  月光从水里摇曳到了他的眼睛里,溺水之人,无法呼吸,也无法逃离,只剩波光粼粼的水面,随风晃动。

  那天之后,江尧就开始恬不知耻地喊她老婆。

  这条语音应该是他在那之后不久录进去的,只不过,他们分手得太仓促,她根本没机会听到。

  时间好像忽然在某个罅隙里,骤然连接上了……

  然而,这种连接根本毫无意义。

  叶柔点开他的头像,将他从那游戏的通讯录里删除了。

  *

  大雨未停,江尧还和李堡两人还被困在车上。窗外雨水潺潺,车内光线昏暗,夜静得出奇。

  江尧将车座摇下去,仰面躺着,手背遮住眼睛,脑海里全部都是叶柔那张柔软干净的脸。她很白,早晨的阳光如果照在她脸上,会看到上面柔软的绒毛,身上总是香香的软软的。

  除了分手那天,她露出了尖锐的一面,他才知道她也是有锋芒的……

  李堡没他这么淡定,咋咋呼呼地嚷着:“哥,这救援车来得好慢啊,我们不会要在这儿过夜吧?我们孤男寡男,传出去对我名声很不好啊……”

  江尧随手抓了个东西朝他丢过去:“别吵。”

  李堡愤愤地消了音。

  过了一会儿,江尧的手机在黑暗里响了一声。

  李堡立刻来了精神:“哥,是不是救援车到了?”

  江尧闻言把手机点开,并不是什么救援队,而是他常玩的一款赛车游戏。

  他记得叶柔从前也喜欢这个游戏,他几次换手机,这个游戏一直会被重新下载。

  分手以后,她就再也没上过线。

  好友栏打开,往下拉,她的头像依旧暗着,是一只粉色的小兔子。

  远处照进来一束灯光,李堡猛地一下拍了江尧大腿:“哈哈,哥,救援车来了。”

  江尧指尖一滑,碰到了头像旁边的“邀请”按钮。

  过了大概有十几秒钟,系统“叮”地响了一声:“恭喜!您的好友YR已经加入比赛,系统将为您发放五十个金币。”

  江尧眉头跳了下,他瞬间坐起来,快速找到底下那个对话框,点开来,给她发了条消息:“柔柔?”

  接着对话框里就跳出来一行红字——“对不起,您已被对方删除,不能发送任何消息。”

  江尧找到她的名字那里,重新点了添加好友。

  十几秒后,系统再次提示:“对方已拒绝了您的好友请求。”

  他又加,叶柔又拒……

  几次之后,她把他拉黑了,他连申请通知都发不了了。

  一拳砸在软棉花上大概就是这么个感觉,他觉得莫名烦躁。当初喜欢他时,死心塌地,一转身说不喜欢他就不喜欢他,断得干干净净。

  救援车上下来了人,黑色的法拉利被拖了上去。

  那人问:“你这车比较贵,给保险公司打电话没?我们送到哪里修?”

  江尧点了支烟,头也没抬:“不修了,直接拉去报废。”

  李堡被他的话整不会了:“不是……哥,你这车四百多万买的,才开了不到一个月,这……就送去报废啊?”

  江尧看了他一眼:“你要的话,给你。”

  李堡:“我养不起。”也修不起,甚至连保险费都交不起。开玩笑,这车掉一个零件几万块,也就江尧这种钱多得没地方撒的人才高兴买回来玩。

  江尧吐了口烟:“丢我家车库去,回头再找人修。”

  李堡:“也是,走保险公司走,你明年的保险费得翻倍,还是哥会过日子。”

  *

  次日一早,叶柔按照苏薇薇发来的地址去了“风暴”车队。

  面试的过程很顺利,叶柔检修了几辆车,其中一辆车没问题,一辆车变速箱故障,还有一辆车发动机爆缸了。

  发动机爆缸一般意味着报废,但她还是花了不少时间在上面,从车上下来时,手上尽是漆黑的机油。

  “风暴”车队在她之前已经查看过她的简历——叶柔,26岁,本科就读了国内某知名音乐学院,硕士毕业于德国亚琛工业大学,还没毕业就被著名的红牛车队聘去了。

  那经理上下打量着她:“红牛车队这么厉害,你怎么想着要回国发展的?”

  叶柔笑得坦然:“中国人总得回家。”

  “我刚刚看你修了一辆不可能修好的车,在正式比赛里,有严格的时间限制,资源只能给值得的车。”

  “我只想帮助每一个车手,顺利跑完全程。”

  “可是你修完它也不一定跑完全程。”

  叶柔:“那就等它坏了再修一次。”

  那经理朝她伸了手:“车队经费有限,可能不能浪费那么多钱在情怀上,但我还是欣赏你的专业与认真,欢迎加入‘风暴’。”

  叶柔没有伸手回握:“抱歉,我手上有点脏。”

  *

  江尧一整晚都睡得不好,到车队已经十点半了。

  刚坐下来,李堡就举着手机,大喊朝他走来:“啊啊啊!哥,你快来看‘风暴’新来的机械师。”

  江尧记得他们之前在聚餐时讨论过,“风暴”来了个美女机械师。

  他对美女不感兴趣,眼皮都没抬一下。

  “哥,你真不看?”李堡急得直跳脚。

  一旁的同事笑:“大宝,你让江尧看女人,还不如让他看车。”

  李堡舔了舔唇,解释:“不是,这个女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多条腿?”那人笑。

  李堡一咬牙:“这是尧哥的前女友。”

  话一出口,江尧立刻把手机从他手里抽走了。

  李堡:“哥,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姑娘,我怎么感觉她是特意回来虐你似的?昨天送警局,今天去敌队……”

  话没说完,江尧忽然提着钥匙出门去了。

  “哥,去哪儿?”

  “找虐。”

  ☆、5. 疾风吻玫瑰 “人我要了。”

  5.

  李堡追着江尧到了院子里。

  虽然入了秋,气温也降了许多,太阳底下还是晒人。

  江尧今天换了辆白色的悍马,线条硬朗,糙汉类型的车,几个大轮子一滚,底盘高到爬不上去。

  李堡憋着笑,这一看就是被昨天f7进水的事气狠了。这车别说暴雨天,大半个南城淹水,它也不一定淹得到。

  江尧跳上车,转响引擎。

  李堡跳上了副驾驶,麻溜地扣好安全带,手在座椅上拍了拍:“哥,这车扛造!”

  江尧:“后面去,以后副驾驶除了比赛,只能我女朋友坐。”

  李堡:“什么女朋友?”

  江尧:“昨天你见过。”

  “那明明是前女友,”李堡边慢吞吞地解安全带,边小声嘟囔:“这里面的区别可大了呢,比如你可以光明正大地亲女朋友,就不能亲前女友……”

  江尧皱眉催促道:“快点。”

  李堡终于下去了,驾驶室的车门刚关上,江尧就一脚油门把车踩了出去。

  李堡反应过来,江尧已经把车开到大门口,没一点要减速的意思。

  他扯着嗓门在那大喊:“哥,我还没上车呢!你把我给忘了。”

  江尧根本不理他,油门轰得老响。

  他跟江尧玩了这么多年车,江尧什么脾气秉性,他还是很清楚的,这是生气了。而且他敢肯定,江尧生气就是因为那句“前女友就不能亲。”

  李堡回来找自己的车钥匙,众人打趣:“大宝,你哥不要你了啊?”

  李堡:“我哥年轻,好色。”

  那人笑:“江尧好色?鬼他么才信,他进我们队四年多,我都没看他有过女人,出个品牌活动,哪个女模特要是敢靠近点,保准被他骂。”

  李堡冷哼:“早晚你自己得喊自己鬼。”在这之前,江尧就是再闹脾气,也没把他丢下车过,嘤嘤嘤,好委屈,幸好他今天有骑电瓶车过来。

  江尧一路驱车到了“风暴。”

  门卫大爷见陌生的车子来,不让进:“小伙子,给里面打个电话。”

  江尧:“没有电话。”

  “那进不了。”说完,那大爷冷冰冰地关上了窗户。

  江尧啧了下嘴,把车子熄了火,停在大门口,一顿喇叭狂摁。

  这么过了两三分钟,门卫处关上的窗户,又打开了,他想找江尧讲话,却见他把车窗闭得紧紧的,敲了玻璃也不理人。

如侵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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