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你是女人（恰恰因为你是女人）
只因为你是女人（恰恰因为你是女人）好啦，“吹嘘”芭蕾之前，必须要提一嘴梵克雅宝。三十岁往后，这个品牌就一直躺在我的Wishlist里，倒不是因为它适合30 的我，恰恰相反，相较于其他同档位的高级珠宝，Van Cleef & Arpels 从来都奉行一套远离潮流的、还原物之本意的低调审美体系。慕尼黑芭蕾舞团的首席玛丽亚·施琳吉娜和弗拉基米尔·席克拉洛夫，「罗密欧与朱丽叶」阳台双人舞（摄影：王小京©国家大剧院）市面上没有人对“GALA”做出过精准释义，而中文翻译「国际明星芭蕾精品荟萃」在我看来也太老老实实一板一眼了点儿，降低了它真实的精彩度。事实上GALA不仅限于描绘芭蕾舞艺术，也被拿来命名不同领域中最顶级的事物的荟萃。后来我特别去采访了一手促成这场顶级芭蕾表演的国家大剧院舞蹈艺术总监、前中央芭蕾舞团团长赵汝蘅老师（她讲得太精彩，我后面也截取了部分问答），她觉得至今还是没找到最优美的中文来翻这个词，实际上GALA应该亮
我爱艺术，或者说，我特别爱标榜自己热爱艺术。而我喜欢的艺术形式，排名绝对分先后：绘画、建筑、舞蹈。对绘画长的这把草，我确定，是中野京子给种下的。
中野京子小姐写过一套四本的成名作，取名「胆小别看画」，初衷就是用轻松诙谐的笔触为我们这些艺术门外汉指点名画背后暗藏的玄机，划出鉴赏重点，帮助大众精神迅速致富、走上一秒变大师这条捷径。其中有一章，她解析了印象派画家德加的名作「舞台上的芭蕾舞女」（L’étoile ou danseuse sur scène）。上个月，我翻箱倒柜再找出来读，为的就是去欣赏梵克雅宝携手国家大剧院共同呈献的一场芭蕾GALA前备上点儿观看指南。结果，这场芭蕾表演意外地成为了我心目中的2016年年度最佳。
The Star. by Edgar Degas.
不光是我，哪怕大家对芭蕾的认识连入门都算不上，知道的词汇也仅限于“tutu裙”这样的，但在现场，演出结束后，彼此间对这场高水准表演表达敬意的方式是类似的：那女的转了80多个圈咋还站得住！？
市面上没有人对“GALA”做出过精准释义，而中文翻译「国际明星芭蕾精品荟萃」在我看来也太老老实实一板一眼了点儿，降低了它真实的精彩度。事实上GALA不仅限于描绘芭蕾舞艺术，也被拿来命名不同领域中最顶级的事物的荟萃。后来我特别去采访了一手促成这场顶级芭蕾表演的国家大剧院舞蹈艺术总监、前中央芭蕾舞团团长赵汝蘅老师（她讲得太精彩，我后面也截取了部分问答），她觉得至今还是没找到最优美的中文来翻这个词，实际上GALA应该亮相于一系列演出季的开场或收官，“是一种，星光熠熠的斗舞”。
莫斯科大剧院的首席叶甫根尼娅·奥布拉索娃；旧金山芭蕾舞团的首席芭蕾舞演员谭元元。（摄影：王小京©国家大剧院）
我个人觉得它的意义已经超越了互相竞赛和炫技，而最终落脚到更加美好的目的上：让越来越多的像我一样的普通人被芭蕾艺术感染到。你可能不能确切说出它好在哪儿，但你就是真实地被打动了。在国外，最长的一场GALA可以从晚上六点半持续到十一点， 全世界最知名芭蕾舞团最顶级的演员悉数亮相，那种惊心动魄，哪怕仅仅是亲眼目睹过一次，都可以未来拿出来在任何一个高大上的场合里郑重地吹嘘一番。
慕尼黑芭蕾舞团的首席玛丽亚·施琳吉娜和弗拉基米尔·席克拉洛夫，「罗密欧与朱丽叶」阳台双人舞（摄影：王小京©国家大剧院）
好啦，“吹嘘”芭蕾之前，必须要提一嘴梵克雅宝。三十岁往后，这个品牌就一直躺在我的Wishlist里，倒不是因为它适合30 的我，恰恰相反，相较于其他同档位的高级珠宝，Van Cleef & Arpels 从来都奉行一套远离潮流的、还原物之本意的低调审美体系。
前者的格调让它的推崇者们因为价值观投契而被吸引，而后者物之本意，我所指向的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像梵克雅宝那样，不求珍贵宝石在一件作品上的堆砌，而纯粹从物尽其用的艺术原则上，把最恰当的宝石投掷到最适合它的位置，哪怕它不是最贵的。
我举个例子，很多高级珠宝品牌用到绿色的时候，都会选祖母绿完成点睛一笔，梵克雅宝当然也会用，但它还敢用锰铝榴石/缟玛瑙/红碧玺/尖晶石。为啥对选材极为苛刻的她们在那么多昂贵的宝石中会还会不放弃对这些还没贵去天上的宝石的使用？很简单，因为这些宝石的颜色和形态符合她们描绘一件产品的感觉，简单说，恰如其分的低调有时候比张牙舞爪的唬人更重要。
一颗看起来让人心情瞬间变好的大颗锰铝榴石（6.4克拉）成为以「火鸟」为灵感创作的这枚胸针的最暖点睛之笔；黑天鹅舞动起来的裙摆则以黑色尖晶石搭配圆形/梨形及玫瑰式切割钻石
这种心态，如果拟人化，就是没受过欺负的富人家小女儿。就好像山本耀司在「做衣服」一书中曾经提及的一位大家都喜欢的富家公子，“因为从小没受过歧视，所以也不懂得如何去歧视别人”。别人做一样东西/买一样东西可能为了展示“人无我有”的潜台词，但她不需要啊，因为没穷过，所以也不用向外界证明什么，只为自己漂亮和开心就够了。
这是物力和心力能达到的差别。听起来一步之遥，做起来云泥之别。
Humming Bird帽针（1925年）、Feuille Mystérieuse胸针（2006年）
曾问过几个消费梵克雅宝高级珠宝的朋友（事实上我感觉消费高珠的人是同一波儿人，各个品牌的都买）世家吸引她们的地方是什么，除了“漂亮”之外，她们用到的最多的两个词是“灵动”和“纯真”，这恰恰正是我最推崇它的地方。将静态的花朵可以做成下一秒就要盛开的形态、捕捉到蝴蝶在某一瞬间飞翔的神态，因此而赋予静态的珠宝以生命的活力，这是梵克雅宝不同于其他品牌的特征。
从上到下：Spirit of Beauty Fairy 胸针（1944年）、格蕾丝王妃私人藏品Lion Ebouriffé胸针（1962年）、Winking Cat别针（1954年）
而它的纯真和趣味更加是儿童式的，仔细看那些转圈圈的芭蕾舞伶、竖着一根根毛的小狮子、银色屁股的小兔子和眼睛一睁一闭的小猫，又有哪个展现的不是小仙女小公举们的真善美？哪怕是反派，她们所捕捉到的，也永远是反派人物身上美好、积极、纯真的那面。这，是流淌在世家血液中的DNA.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转回来再说梵克雅宝的招牌芭蕾舞小人儿，毕竟，几乎从世家诞生起这个形象就如影随形，那么我猜更多高级珠宝买家会把它当做最值得收入囊中的第一选择。
为什么以芭蕾名伶为灵感创作？梵克雅宝官方曾声称是因为Louis Arpels与侄子Claude一直钟情于这种艺术形式，但如果我们再追问一句为什么他们独独喜爱这种舞蹈艺术而非其他呢？我猜究其本质是因为芭蕾不但出身宫廷，更是彼时高雅优美的代名词。
1581年，法国宫廷中的芭蕾舞表演
芭蕾起源于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宫廷，由宫廷舞蹈改编而成，大多数时间当庆祝开场用，跟着就是大规模的社交舞蹈了。差不多那个时候起，芭蕾就拥有了自己的剧情——舞蹈围绕着人们喜闻乐见的故事展开。
太阳王路易十四时期的芭蕾
再往后，意大利大名鼎鼎的美第奇家族的女儿凯瑟琳·德·美第奇嫁给了亨利二世，不但成为法国皇后，更是当时法国贵妇们心中的时尚Icon。她不但将芭蕾引入法国，而且特别喜欢把神话故事改编成芭蕾，再邀请贵族女伴们一同欣赏。有这么个大V做靠山，可见芭蕾在法国的起点着实不低啊。
19世纪的，浪漫主义芭蕾成为主流
之后，经历了太阳王路易十四在欧洲范围的大力传播、俄罗斯将其最终发扬光大。但真正让芭蕾走入平民百姓家的，就是我开头提到的印象派画家德加。他钟爱芭蕾题材并且不按牌理出牌，在他画中所呈现的，绝大多数并非芭蕾舞舞者在舞台上的优雅姿态，而是她们夜以继日的练功场景。之所以可以选材偏门，归根结底是因为他家境好，不愁吃喝，艺术造诣又高，凭着自己的闲情逸致画画喜欢的就可以了。
芭蕾舞者是德加创作的一大灵感源泉，在美妙姿态的背后更是画家本人对社会的犀利观察和解读
而在他后一时期的梵克雅宝，也将珠宝创作瞄准了芭蕾这个题材。我翻了翻各大拍卖公司近年的拍卖纪录，四五十年代的芭蕾舞伶胸针，非常具象化，塑造的大多是芭蕾舞者在舞蹈中的瞬间仪态。而那些搭配了黄金、钻石、祖母绿、红宝石甚至珊瑚的作品，先不论它们通通以翻了几番的成交价在拍卖会上定锤，哪怕仅仅身为普通买家，也可以想象得到它们上身后对于日常服装锦上添花般的煽动性。
Ballerina黄金胸针（1944年），梵克雅宝典藏
Ballerina黄金铂金胸针（1952年），梵克雅宝典藏
Ballerina黄金胸针（1947年），梵克雅宝典藏
Spanish Ballerina黄金铂金胸针（1941年），梵克雅宝典藏
她们甚至不甘心只做做珠宝，还与同样对宝石饱含热情的著名编舞大师巴兰钦互相启发，共同成就了芭蕾舞剧「珠宝」（Jewels)：第一幕以祖母绿歌颂法国；第二幕是纽约和新世界，以充满活力的红宝石描绘；最后一幕则通过钻石致敬古老的欧洲和俄罗斯帝国。这就是我前面所说的品牌眼界，当大家都争着玩儿大宝石、试图用镶嵌做逼真的动植物形象时，梵克雅宝可能想试着把莎士比亚的故事具象化或者通过珠宝解读世界。
George Balanchine曾与梵克雅宝携手创作了一部三幕的芭蕾舞剧「Jewels」
相较于四五十年代的芭蕾舞小人儿，今年梵克雅宝交付到市场上的高级珠宝又在思路上一再打开，整个系列，25件作品，灵感全部来自于「天鹅湖」、「胡桃夹子」等6部教科书级别的芭蕾舞剧。但让人头顶喷烟花般的惊喜是她们不单从芭蕾舞者的姿态获得启发，还围绕着服饰、舞美甚至人物性格大做文章。
当然很多品牌也会宣称自己当季的设计来源于某个童话故事或者一些极其偏门的冷知识啦，然而结果往往在阐释过程中把观众绕得云里雾里，最后面面相觑“这也行？”。但梵克雅宝的这一系列却非常直白易懂，比如她们从俯视的角
度抓住了tutu裙旋转的画面、或者用年轻的宝石呼应同样年轻的角色。哪怕观众因缺乏对芭蕾的认知而偶尔出现“无法get”的困惑，稍作阐释，也都秒懂。
Tutu Mystérieux戒指，灵感正是tutu蓬蓬裙俯视的形状
Bosquet enchanté耳环则与喷泉在夕阳西下的景致优雅呼应
这样的设计让我想到赵老师对芭蕾的评价，她说，GALA让我意识到“芭蕾艺术”这四个字是可以拆分开来看的，你可以把“芭蕾”当成技术的展示，炫技。但我感觉当一个演员炫技到没技可炫的地步，她可能就走上了一个艺术的巅峰。
谁说珠宝创作不是如此呢？
艺术大师吴冠中也讲过相仿的“笔墨等于零”，真正的艺术作品是看不到技巧的，反而带有一点原始的稚拙。
↓艺术到底是什么，我跟赵老师聊了三个小时，她太能聊了，我收获太多，不想浪费掉这些问答，请看。
一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赵老师合影时还破例夸我：你身材条件挺不错的。我高兴之余也有迷茫：我60公斤啊老师！大概觉得我体格儿适合托举男搭档吧。
50年代最富魅力的女性之一Empress Soraya也是梵克雅宝的巨型拥趸
上面四张图则是我查阅梵克雅宝资料时撞见的让人头顶喷烟花般震撼的珍贵影像，不放不行：风华绝代的好莱坞女星Grace Kelly在1956年与摩纳哥公国雷尼尔王子喜结连理，佩戴的订婚珍珠件正来自梵克雅宝；而几乎在同时代的伊朗，苏瑞亚皇后只用一对铂金镶钻耳环就可以轻松地达成极致优雅。试问哪一个视“恰到好处”为最高穿衣戴物准则的女性不会被这种从容的力量所折服呢？
其实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交到那些高级买家手里的终极问题是：你到底是打心眼里欣赏梵克雅宝的这种艺术处理？还是仅仅把它们当做彰显财力和身份的利器？如果答案是前者，那么恭喜你，你很可能已经击败了98%的买家，成为珠宝消费路上的高阶选手。如果答案是后者，那么至少你要装着自己在为前者买单，如此一来，你买到的，就似乎超越了珠宝本身，而是它的整套艺术渊源了呢。
而作为一个买不起其中任何一件的贫穷女孩，我除了把这篇文章当做一场大型的羞耻play外，更捂住胸口、以王小波老师的甜蜜情话向珠宝和芭蕾艺术喊话表白：
不管我本人多么平庸，我总觉得对你的爱很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