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红罂粟50：泣血红罂粟93
泣血红罂粟50：泣血红罂粟93蓦然回首。雨啊，你停停步。凸凸凹凹，凸凸凹凹。凸凹的山路啊，何时才能走到尽头？风啊，你歇歇脚。
作者：青铜月 本来那样美丽，却显得丑陋滑稽！ ——选自法国诗人波德莱尔《恶之花》
第九十三章 触目惊心
就这么苦苦地走，走一段又一段走一程又一程探索的山路。
凸凸凹凹，凸凸凹凹。
凸凹的山路啊，何时才能走到尽头？
风啊，你歇歇脚。
雨啊，你停停步。
蓦然回首。
这凸凹的山路，不正是一柄启开马头之谜的钥匙吗？!
烟雾弥漫的神雕马头岩，你头上的那枚太阳顿时放射出哲人思想的光芒。骏马扬蹄，一日千里，马头有枚太阳就不会迷途。
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儿子已经读懂了----
这马头上的太阳!
马二牛和娜娜第一次到广州赌石，就掏一百万元买了一块翡翠。拿回来，父母都很担心。不论怎样，开始切开看看吧。马二牛和娜娜都说：“切开吧。”
马奇胜用电锯将儿子赌来的石头一切两开。
众人一看：完蛋了。
马奇胜一屁股蹲到地上，两腿软得无法站起身来。这不等于两套豪宅进去了吗？
一百万元的翡翠料子切开后，炮了。里面一没种，二没色。种，还达不到糯种。色呢？只有一指宽的一条翠带。
马二牛无话可说。他心疼地吃不下饭。娜娜自认理屈，也显出无精打采的样子。
只有马玉平小孩子家无忧无虑。他拉着马奇胜的手说：“爷爷摔跤了，我帮你拉起来。你把我的玉打个镯子吧。那个大玉石头，也是我同意让买的，没事。我看见里面一闪一闪的，肯定能做出好漂亮的宝贝。”尽管马玉平很天真，但没有人理会他的话。
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怎么也无法挽回。赌石嘛，就是赌博，赌赢了一夜暴富。这回赌输了，一下就损失一百万元，那只能认命了。马奇胜想通了，不再想这事了，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和往常一样。
可李心莲怎么也想不通，气得心口疼。她撕心裂肺地哭喊道：“作孽呀，真是作孽呀。这白白扔掉一百万，一百万元，我们辛辛苦苦干三年说不定还挣不来这一百万元呢，叫你们……这败家子一下子就懂完了。我……我可怎么活呀？我不干了，我气死了。”
“妈，不就是一百万元吗？”马二牛认为母亲太过分了，便劝解道，“你消消气，这一百万元，儿子我会再挣回来的。不要气伤身体呀，气有病了划不来。”
李心莲狠狠地用眼睛瞪着儿子，瞪着娜娜说：“你，你说的轻巧，你凭什么挣？我不能再让你拿着我的血汗钱往水坑里扔。”
娜娜看这事闹大了，也很后悔。她后悔当初没有拦住马二牛去赌石。可这赌石的事，谁也没把握呀？神仙还难断寸玉呢？更何况是普通人。可这话又是回来，要是人们都不去赌石，这玉器生意可怎么做啊？想到此，她就上前去劝说婆婆：“妈，这事也怨我，是我没拦住他。我当初也表示支持，我也有责任。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就算教训吧。赌石，赌赔的人多了，总会有赌赢的时候。”
娜娜的极力劝说，反而惹来滔天大祸。李心莲实际上真的不舍得训斥儿子，就是对娜娜有怨气。她声嘶力竭地骂道：“你还有脸说？就是你这个丧门星惹的祸。你刚嫁进我们马家门，就让我们损失一百万。我就知道，要不是你纵容他马二牛，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糟蹋着血汗钱。”
马玉平不知道一百万元是什么概念，看奶奶哭得好伤心，就说出了真心话：“奶奶，这事儿不是妈妈的错。是我支持爸爸买的这块玉。没事儿，再切切看，里面会有好玉的。要不，我的黑烧饼玉赔上吧？”
李心莲不会跟孩子一般见识，但她对这个孩子一开始就看着不顺眼。大姑娘嫁过来，带着个孩子，还让他姓马？还爸爸、妈妈地喊着，成何体统？这让外人怎么看？怎么想？不知道那些不明就里的人，还在背后说出什么难听话呢？说不定就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给马家带来的灾难呢？她干生气，没办法往孩子身上撒气，只好对马二牛说：“以后，你和娜娜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把这个孩子送到娜娜的娘家去吧。这一百万先记到你们头上，以后你们慢慢补。”
马奇胜嫌难看，妻子说这种话也太难听，太绝情了，就打圆场说：“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吗？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都是一家人了，什么记到他们身上？以后齐心协力干事，不就妥了？算了，算了。以后不要再提赌石这件事了。二牛、娜娜你们也要吸取教训，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误。结了婚，都成大人了，办事得多用脑子想想，不能光凭热情。”
娜娜唯唯诺诺地说：“是，我记住了。”她向马二牛使眼色，意思是快给父母道歉。
马二牛不服气，站着没吭声。
不想，马玉平竟然莫名其妙地大哭起来：“你们大人不论理，尽冤枉好人。那里面有好玉。不信你们再切开看看？这块石头是我和爸爸决定要买的。”
马玉平不着边际的话倒是提醒了马二牛。他突然想起老乡们讲的那个发生在彭冲的赌石的故事，不到最后时刻，就决不能放弃。说不定真的会时来运转，也不是没有可能。赌石本身就是很神奇的呀。
马二牛鼓足勇气说：“爸、妈，不如这样吧，反正料子已经切开了，就再切切看。”
是啊，再切切看。马奇胜并没有抱什么幻想，只是觉得这块料子不至于一文不值。没切开时，也感觉有四五分把握的呀？他让徒弟们推上电闸，再切开看看。
接下来又是惊心动魄的场面。第二次切开的料子依旧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靠近外皮的一个地方有些水润，玉质渐渐细密一些，并且透出隐约的绿色。也许，进一步切割会更好。
料子切开后，就比较明朗了。马奇胜仔细观察着、分析着，脸上露出的希望的曙色。根据他的经验，遇到这种情况，不敢说可能会有奇迹出现，至少或许能挽回不少损失呢。料子的块头有这么大，最起码能打一些镯子出来。他吩咐徒弟说：“再切割的时候要顺着色脉，如果有绿色出现，把那些绿色切割到镯子面上。”
第三次切割开始了，大家屏住呼吸。娜娜在内心祈祷着：“玉神保佑，绿色出现。”
绿色终于出现了，像捉迷藏一样，虽然是淡淡的绿，总算让人的心减轻了沉重的承载。
所有在场的人都缓过来一口气。尤其是马二牛，他攥紧了拳头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砸了两下，自言自语地说：“不放弃是对的。不到最后的时刻，绝对不能放弃!爸，再切切看。说不定翠色会更多呢？”
果然，那些淡淡的绿色线条在横切面上变成了片状，大片的翠色出现了，那翠色绿得又浓又清爽。
起死回生了。这简直就像天方夜谭!娜娜做梦也没想到刚刚飞走的一百万元，竟然鸟儿般又飞回来了。
马奇胜忍不住内心的激奋，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娃子们有福气呀，这下赔不了了。你妈也能吃进去饭了。当家的，该咱们马家不破财呀!看看，赌赢了。财神爷保佑了。快去做好吃的吧，犒劳犒劳这三位大功臣。年轻人，以后我们不再操你们的心了，你们自己闯吧。”
李心莲当然是喜不自禁，赚钱不赚钱倒是次要的，关键是不赔就行。她很后悔刚才说的那些冒失话。这会儿，她灰溜溜地去厨房做饭了。
功劳最大的是谁呢？马二牛和娜娜都说，是马玉平。他虽然是个小孩子，他虽然不懂事，但他的心态要比大人平和得多。这真是奇怪了？每次到了关键时刻，这个孩子总是有特殊的举动。
马二牛和娜娜回想着：第一次，当马二牛在赌石现场报了一百万元的竞拍价格后，马玉平就跟着叫嚷一百万元拿下。第二次，当这块料子被切开，没有出现任何翠色，几乎令人绝望的时候，又是这个孩子说，里面有好东西，他看到一闪一闪的。第三次，当将要放弃时，又是他大哭说，不信再切开看看。哎呀啊，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次赌石的成功并不是全靠运气的。马二牛已经在心中做过反思。当初，在赌石现场，之所以马二牛能果断地报价一百万元，那也是有根据的，不是贸然行事的。他那时的想法是，既然那么多有赌石经验的人能将价格递到七十多万、八十多万，甚至九十二万元，那也是经过慎重在慎重的观察、分析后才作出的决定。自己多出八万元，这八万元对于那九十二万元来说，可以忽略不计。正是出于这种考虑，他才下决心拿下这块原料的。
娜娜也有同感，既然参加赌石了，十万八万也是赌，一百万元也是赌，人家还有赌一千万、上亿的。光害怕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呀？机会和风险同在嘛。不过，她不愿说得太直白。万一炮了，你浑身是嘴也说不赢。
既然大块的料子都切开了，就把马玉平那块“黑烧饼”也切开吧。这二百元买的料子几乎是零风险。大家都从恐怖中解脱出来了，马玉平更是得意忘形。按照镯子的尺寸切割，“黑烧饼”显灵了。
作者简介：窦跃生，高级记者，南阳日报社原专职编委，南阳市老干部大学写作课老师，多年来在新华社、《人民文学》《人民日报》《星星诗刊》《萌芽》《青年作家》《散文选刊》等报刊发表作品5000多篇，１００多次获得国家级和省级作品奖，有作品集《青铜月》。曾荣获“河南省优秀新闻工作者”称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