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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岁湖北地主口述:我的父亲人称四爷

86岁湖北地主口述:我的父亲人称四爷我的父亲,他是一个胸怀大度,正义刚烈,对社会、对家庭很有责任的人。父亲以自己崇高的品德,书写了以善待人,勤俭治家的无字家训,为我的人生树立了榜样。是我全家的顶天柱、保护神。为了家,做过银匠打过铁,担着小担转过乡,种过庄稼经过商。最有幸我的孩子,佩戴过父亲情深意厚的“长命百岁”银锁和手镯等祝福物。前妻和儿子去世后,岳母认同父亲是一个大好人,就亲自为媒,为父亲续亲,得知与母亲的年龄相差悬殊,便将父亲的年龄隐瞒了许多。两边的老人都是相识的好友,相互信任,让我的父母亲结为夫妻,这是我父亲从来不愿在我跟前提起他的婚姻史。但是不写出来的日子里,眼前,一幕幕父亲的音容笑貌,又让我寝食难安。时光一日一日的过去,我已是75岁的人了,老天留给我的时间屈指可数,再不写会造成我永远的自责。矛盾复杂的心里,催促着我,强忍着悲痛,拿起笔,回忆我最敬爱的父亲。心中的父亲 永远的伤痛我的父亲,婚姻经历过不幸。算起来要比母

怀 念 父 亲(一)

作者 郭玉贤

我的父亲(大名郭志德,小名家顺,排行为四,村里人称四爷、四叔),1987年农历十月一日离世,享年80岁。父亲用毕生的心血抚养了我们,用勤劳的岁月、朴实的性格、善良的品德、忠诚的人生、勤俭的生活熏陶了我们。父亲离开我们快30年了(注:此文写于2016年),但在我的脑海里,父亲如影相随,不离不弃地跟着我。一直想写一点怀念父亲的文章,每每提笔,就肝肠寸断,流泪不止。悲痛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打湿了手中的纸,只好搁笔。

86岁湖北地主口述:我的父亲人称四爷(1)

1990年作者(前左二)与家人合影

但是不写出来的日子里,眼前,一幕幕父亲的音容笑貌,又让我寝食难安。时光一日一日的过去,我已是75岁的人了,老天留给我的时间屈指可数,再不写会造成我永远的自责。矛盾复杂的心里,催促着我,强忍着悲痛,拿起笔,回忆我最敬爱的父亲。

心中的父亲 永远的伤痛

我的父亲,婚姻经历过不幸。算起来要比母亲大17岁。长大了,我才明白,父亲曾有一个贤惠的前妻和一个几岁的儿子,皆因患病,先后死亡,也是父亲年轻时情感上的伤痛。

前妻和儿子去世后,岳母认同父亲是一个大好人,就亲自为媒,为父亲续亲,得知与母亲的年龄相差悬殊,便将父亲的年龄隐瞒了许多。两边的老人都是相识的好友,相互信任,让我的父母亲结为夫妻,这是我父亲从来不愿在我跟前提起他的婚姻史。

我的父亲,他是一个胸怀大度,正义刚烈,对社会、对家庭很有责任的人。父亲以自己崇高的品德,书写了以善待人,勤俭治家的无字家训,为我的人生树立了榜样。是我全家的顶天柱、保护神。为了家,做过银匠打过铁,担着小担转过乡,种过庄稼经过商。最有幸我的孩子,佩戴过父亲情深意厚的“长命百岁”银锁和手镯等祝福物。

他的吃苦耐劳精神是众人都佩服的。最难忘的是从我开始记事起,到父亲去世的一段生涯。

原来我的父亲在下庙街租房开办了一个粮站。经营小麦、玉米、黑豆等,供应周围群众的粮食和牲口饲料需求。家里还种着祖坟里的三亩多地,除此之外,父亲在村南靠路的地方租种了村中大户郭志红的二亩地。两块地轮换种植小麦和棉花,一边经商一边劳作。我长大了跟在父亲的身后去地里采摘棉花、拾麦子,帮助父亲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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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腊月的下庙街道 宋朝峰摄

父亲胸怀宽阔,更加热爱新社会,热爱集体,他在经营粮店的时候,准备了一些给家里盖房的柏木木料,村里实行初级合作社时,生产队盖饲养室没有木料,父亲就把准备盖房的木料廉价给了生产队,只换了一些劳动日。统购统销时,国家号召群众多卖余粮。父亲把家里所有的粮食都卖给国家,全家靠吃返销粮。在那粮食如命的日子里,我的父亲心里装的是整个国家的利益。

吃尽人生苦 难有呻吟声

1956年国家实行工商业改造,他的粮店停办了。父亲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农田耕作上。农业合作化后,按劳取酬,按每个家庭的劳动日,分粮分钱、分财物。我家的孩子多,母亲在家照管孩子,很少能下地劳动,顶多是挣点捡棉籽的工分,全家靠父亲一个人的劳动日,年底决算分红,我们家经常是透支户。这样的现状给父亲造成极大的压力,他是一个有责任担当的人,为了全家人的生活,父亲在生产队总是选择最苦最累而别人不愿干的活。

他多次被村上选做生产队的牲口饲养员。喂养着生产队里十几条牲口。不分昼夜地给牲口添草,加料,为牲口的垫圈、出圈,常常忙得顾不得回家吃饭,都是由我或母亲把饭送到饲养室。在他当饲养员期间,由于精心喂养,生产队的牲口个个膘肥体壮,曾受到过大队和公社的表扬。当饲养员工分并不多,白天黑夜共十几分工,好处是天天都有。但是父亲执着,忠诚于他的本职工作,在他担任饲养员期间,饲养员的岗位,是村干部最放心的岗位。

还有一种苦力活是打土坯(也叫打胡基)。那个时候的生产队,每年夏天都要搞墙土三换,就是生产队为了解决土地的农家肥,把群众旧房子的土墙,拆了打碎撒在地里当肥料,再用新土坯给群众把墙做好、以旧换新的胡基用量很大,都是靠人工用土打成。打胡基是一件很费气力又有技巧的苦力劳动,很少有人愿意干。打胡基的工具是一块20厘米厚、60厘米长、40厘米宽左右的青石板做垫石,一个手握木把下有60多斤重的礅柱,还有铁铣、模子等,每页胡基要用三铣土、脚踩六下、柱子墩十二下(人称三铣、六脚、十二墩),才能从模子里取出胡基,再一页一页摞起来。一页胡基,少说有十斤重。打胡基、摞胡基也是非常讲究的,打不好,摞不好都会造成倒塌,从而前功尽弃。人常说“会打不会摞不如在家坐”。摞好的胡基500页算一架,生产队按架记工,很重要的是,除记工外,每架可以补助壹斤粮。这壹斤粮在那个年代,可以算是我全家人的重要口粮补助。

这份既有技巧又是苦力的重活,因为太累太重,再强壮的身体,都会累得精疲力尽。父亲为了抚养儿女,几乎每年把生产队以旧换新的胡基承包下来。

86岁湖北地主口述:我的父亲人称四爷(3)

打胡基 自网络

打胡基最好时间是三伏天。不管天气多么炎热,父亲总是早晨扛着石礅柱,用长把铁铣挑着一个笼,笼里放些炕灰和木模子下地干活。他在地里先把土挖松,再稳好垫石和模子,每一页胡基都要先从竹笼里抓一把炕灰撒在模子里、再填三铣土、双脚成八字形在虚土上跳跃踩六下,再用石柱墩十二下,十分认真,只怕胡基掉角缺边,他打的每页胡基,完美无缺。打好后拆开模子,取出胡基再一页一页摞好。父亲每天都打500页以上,笨重的体力活,父亲经常累得筋疲力尽。每天等他从地里回来的时候,累得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坐在凳子上像瘫了一样,又饥又渴,满脸愁容喘着粗气。我们一家人看着他非常的心疼。

父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时,稍有不顺心的事,他就会发脾气,砸东西,发泄郁闷。这种现象常有发生,实际上是父亲太累太累的无奈发泄。我们知道父亲,理解父亲,谁也不吭气,都为他的无奈,他的苦楚,他的烦闷,即深表理解。

但他从来不喊不叫,也不吵不骂。父亲从来没有开口骂过母亲,更没有动手打过母亲。为了多挣工分,养育儿女,他真的是在拼命。这时候的父亲已是50多岁的人,几乎没有看到过他的欢笑,只有满面的劳苦愁容。

回想起我们当时的家,三间庄子,三间厦房,人口最多时七口人睡在一个土炕上。几个孩子和母亲各三个人一头打对睡,父亲在炕顶头横着睡了好几年。母亲比父亲小十几岁,父亲总是护着她,用无声的语言默默地爱着她。几个孩子不懂得关心体贴父亲,唯一的儿子是他的开心果,又常常害病,让他担惊受怕,操心不尽。只能说父亲是靠着一种泰山压顶不弯腰的顽强精神,一种坚强的责任感支撑着我们这个苦难的家,再苦再累,拼死拼活,也要承担起自己应负的家庭责任。

原文来源:作者供稿《流年光影》

原文作者:郭玉贤

整理编辑:华州文史荟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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