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最常用方言(陕北话中的麻文化)
陕北最常用方言(陕北话中的麻文化)首先的程序是刈麻,就是人钻进扎人火燎的“麻林林”里,拿镰刀把麻杆杆砍切倒,整摞好。“握兰勤徒结,折麻心莫展”, 麻烦就麻烦在这剥麻取皮上。因此要说到麻。中国发现、利用野生麻和种植麻的历史更早,从河姆渡遗址考古结论,距今约7000多年以前就发现有麻的双股线遗物。麻大致有苘麻、大麻子、苎麻、胡麻、亚麻、黄麻、剑麻、蕉麻等几类类,植麻多数是为取其茎皮上的纤维。《诗经·陈风·东门之枌》上说,“不续其麻,市也婆娑。”是说那会大家伙一边织着麻布、穿着麻衣,一边在大街高兴的跳弹。比如《麻衣相法》一书,据传是北宋时候一个在深山里修行的“麻衣道士”流传下来的一套相面法术,是拿人的面貌、五官、骨骼、气色、体态和手纹等来推测吉凶祸福、贵贱夭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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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鲁翰
给麻写点东西,也是自寻麻烦。
唐人孟浩然写“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时候,种植棉花还不太盛行,当时的芸芸众生解决衣着问题基本上离不得桑和麻。棉花那是从印度传过来的,到了北宋以至直到明朝这在才“绵绵不绝”起来;但是植桑养蚕,抽丝剥茧中华是最早的,据传说是黄帝的婆姨“嫘祖”发明了养蚕,春蚕吐丝,蝉联蚕绪,丝丝密密,飘逸薄妙,蚕丝织纴出来的绸绫匹缎自然非同一般,因着产量不大,成本又高,穿麻布衣和草衣的穷老百姓身上根本搭不来几根丝线。
因此要说到麻。
中国发现、利用野生麻和种植麻的历史更早,从河姆渡遗址考古结论,距今约7000多年以前就发现有麻的双股线遗物。麻大致有苘麻、大麻子、苎麻、胡麻、亚麻、黄麻、剑麻、蕉麻等几类类,植麻多数是为取其茎皮上的纤维。
《诗经·陈风·东门之枌》上说,“不续其麻,市也婆娑。”是说那会大家伙一边织着麻布、穿着麻衣,一边在大街高兴的跳弹。比如《麻衣相法》一书,据传是北宋时候一个在深山里修行的“麻衣道士”流传下来的一套相面法术,是拿人的面貌、五官、骨骼、气色、体态和手纹等来推测吉凶祸福、贵贱夭寿。
“握兰勤徒结,折麻心莫展”, 麻烦就麻烦在这剥麻取皮上。
首先的程序是刈麻,就是人钻进扎人火燎的“麻林林”里,拿镰刀把麻杆杆砍切倒,整摞好。
最“麻瘩”的是“沤麻”,一般挖个水坑或者是在小河边沤麻,将麻杆子捆好埋闷进泥水里,把麻根根固定住,上面再压圪垯大石头。沤麻主要是脱胶,麻茎和麻皮的纤维之间全是些黏黏的果胶质,为的就是让韧皮与木质部慢慢分离开来。也有干脆就撂在地里不收不割,不理不张,就靠露水和日晒随它自行腐沤。米脂话就有一句“撂得大麻地了”,意思是人和事天长日久没人理管,没人收拾。
“金鞍玉勒绮罗茵,梦寐何缘到老身。辛苦沤麻补衾铁,谁知布缕又频征。”沤麻捞麻这生活又苦又臭,没个十天半月拿不下。陕北人常拿“沤麻坑”这个词,借指“挝屈,受气,遭罪,无奈,没指望、没出息、很难摆脱的行当和环境。
然后是剥麻,将沤好的“皮骨两利”的麻翻晾干,削梢剁根,就可以剥麻了。先将麻皮从麻秆上小心剥下来,擞掉瓤屑和残皮,力求“一根头子不断”,从头剥到尾,以保证剥出的麻又细又长,便于纺线,搓绳;并用手指或者锥子梳理顺溜待用,这叫“批麻”。
“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 最后一道道才是绩麻,绩就是织,是搓麻绳和纺织成品的扫尾工序。搓麻绳也有两种,一种是用捻线陀儿捻线,一种干脆就手工搓拧,蘸了唾沫,完全在细嫩的腿皮上进行。据《延安市妇女运动志》记载,1947年到1948年一年多时间里,光边区妇女一共为前线解放军做军鞋15万双之多;任务重,时间急,因为要赶做,好些妇女腿巴上血圪淋淋,皮开肉绽,已然没有一处好肉可以再搓一根麻线了。
记得小时候母亲在我们拧扭顽皮,不听话、不听劝的时候,训斥说“你这娃娃!咋嘛搓绳绳不转?左定个甚就是个甚?!”
陕北人使用麻多数是纳鞋、打绳、制纸和做麻包,白事上“披麻戴孝”的丧服只是很少使唤一点。
你给谁纳的一双牛鼻鼻鞋?
你的那心思我猜不出来
麻柴棍棍顶门风刮开
你有那个心思把鞋拿来
过去陕北人娃娃大小脚片子上穿的老式布鞋都叫“做鞋”,而给山上动弹的老汉们、后生们做的都是耐穿耐磨的“干炉鞋”,“遍纳鞋”,鞋底子上的“绳巴巴”纳得密密麻麻,硬圪梆梆;包括把鞋帮和鞋底缝合起来的“绱鞋”,全是麻线的事。
用“麻荋柴草”做纸的历史也是久远的说不清,成品叫草纸、毛边纸或麻纸。陕北地区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就有两个造纸厂,一个在佳县峪口,一个在米脂老城南关。米脂这个厂子执头的叫艾秉卿,立塔在1939年,以后由边区政府支持名字叫“米脂民生造纸厂”,据说政府大量的办公纸张、边区小学的课本、甚至“边币”用纸都是这两个厂子供应的。
用麻做纸这营生,照样不是那“利手事”。砍、剥、晒、泡、蒸、洗、扭、搓、喷、分、砸、叠、切、泡、创、捞、压、晒、揭、削……不过“七十二道手”,这一张白生生的纸自是铺不在人眼前。
“为农本桑麻”,“桑麻方见万枝孙”,千百年来麻跟人类一直休戚与共,不离不弃。《诗经·曹风·蜉蝣》有道:“蜉蝣掘阅,麻衣如雪。” 麻,作为“国纺源头,万年衣祖”,已然自成为了一种“麻文化”。
特别是陕北民间常以结织物、麻器具驱鬼避邪,并沿用至今。麻也逐步成为魔力无比的化身。麻以洁白、洁净、坚韧、阳刚、正气、古老而成为一种百邪不侵的圣物和神圣祥瑞的载体。
在我们米脂县西川郭家砭乡就有个叫做“麻土坪”的古老村子,上世纪八十年代发现了玄梁遗址、场峁子遗址两处,据考证均系龙山文化遗址,且在遗址里采集到饰绳纹、素面的红、白色陶片及窑穴藏的距今有6000年的“碳化小米”。
有关“麻文化”在陕北的口头语符中,更是形形色色,张口即出。
譬如,“麻石”、“麻砂”、“麻钱”,“麻溜”、“麻烦”、“麻絮”、“麻缠”、“麻利”,“耍麻瘩”、“沤麻坑”、“麻林林”、“麻汤饭”、“麻婆豆腐”,“麻糜不分”、“麻里拾翻”、“麻里是烦”、“顶针续麻”、“麻荋柴草”、“麻荋圪团”,“麻子眼儿”、“眼没麻子大”、“撇胡麻油”,“麻柴棍棍顶门——样子货”、“麻秆儿打狼——两头怕”……
“飞蓬何事及兰麻”啊。
我的好朋友、“陕西人艺”著名编剧杜小铎先生的老母亲,原是“米脂高级女子学校”的旁听生,知书识礼,年近百岁才故去。常记得她老人家说过这么一句话:“活人一世,麻烦一场”。
麻缠,麻缠,麻跟世事,麻跟生生死死的人一伙是缠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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