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原创诗:红尘有田园之九
艾草原创诗:红尘有田园之九更有甚者,会把这治病救人的宝贝当做杂草,时时不忘予以剿灭,偶而出现的小区园丁便是这样一个人。这些“您”的反应几乎都是相同的,他们笑眯眯地,耐心地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向我摆摆手,很礼貌地向我道别,只剩一个失落的我讪讪地立在无言的艾草旁。艾草是个温顺的女子,它从没想过要挤兑谁,好在,阳光雨露很公平,只要是大地上的子民,它对谁都毫不吝啬。冬青还是原来的冬青,不见长高,更不见长多,但我的艾草,勤勉地吸收了阳光雨露的馈赠,竟蹭蹭蹭地往上长,往四围发,不久,就是繁盛的一片,铺满了冬青树的脚下,并且探出身来,把那茁壮的茎叶伸向了蔚蓝的天空。端午到了,我割了一茬,不久,它又长出一茬,蓬蓬勃勃,周而复始。我非常骄傲,如若发现有人在我的艾草前驻足,我便自豪地向他隆重介绍:“这是艾草,一种草药,可以去湿,散寒,我们老家的人如果觉得自己湿重,就会向我父母讨要回家煎茶喝,一喝,就湿去寒散,整个人就轻松舒爽了。您,要吗
把艾草从父母屋前的橘子树下起起的那一刹,我仿佛看见一个古时装束的的年轻女子,挎着一个焦黄颜色的竹篾篮子,秋风中,别了爹娘,迈着细碎的脚步,任天蓝色的裙裾随风飘起,落寞地远走落日尽头的他乡。
对艾草,从此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怜惜。
我把它种在楼下那溜冬青树的的边上,这儿的土质有点硬,而且还杂有不少的碎石子。但城市就是一个钢筋水泥的世界,能有一方泥土已属不易,远道而来的艾草就在此处安下了简陋的家。
冬青树是种非常团结的灌木,一排的干,一排的枝叶,齐斩斩的携手伫立着,仿佛告诉天地,我们,是这儿的主人,谁也别想挤兑我。
艾草是个温顺的女子,它从没想过要挤兑谁,好在,阳光雨露很公平,只要是大地上的子民,它对谁都毫不吝啬。
冬青还是原来的冬青,不见长高,更不见长多,但我的艾草,勤勉地吸收了阳光雨露的馈赠,竟蹭蹭蹭地往上长,往四围发,不久,就是繁盛的一片,铺满了冬青树的脚下,并且探出身来,把那茁壮的茎叶伸向了蔚蓝的天空。
端午到了,我割了一茬,不久,它又长出一茬,蓬蓬勃勃,周而复始。我非常骄傲,如若发现有人在我的艾草前驻足,我便自豪地向他隆重介绍:“这是艾草,一种草药,可以去湿,散寒,我们老家的人如果觉得自己湿重,就会向我父母讨要回家煎茶喝,一喝,就湿去寒散,整个人就轻松舒爽了。您,要吗?”
这些“您”的反应几乎都是相同的,他们笑眯眯地,耐心地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向我摆摆手,很礼貌地向我道别,只剩一个失落的我讪讪地立在无言的艾草旁。
更有甚者,会把这治病救人的宝贝当做杂草,时时不忘予以剿灭,偶而出现的小区园丁便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自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楼顶土地,一个美好的念头便油然而生:我要迎接我可爱的艾草登楼入室,让它从此拥有自己的家园,堂堂正正、安安心心地在自己的土地上生长繁衍,不再寄人篱下,遭受风尘和冷漠。
可是,楼顶的土地只有这么多,这个想种,那个也想种,怎么办呢?
最后,经过郑重考虑,我们把楼顶葡萄架靠背椅后的那一块土地划给了艾草。
这块地,刘儿本打算用来种草的,他想把这长椅后面的土地打理成一块袖珍草坪。但草坪上的草该用哪一种呢?刘儿说,你想想。
我就想,种公园里通常可见的草坪草吧,短短的,绿绿的,坐上去刺刺的,但它适合成片成片的,那才是个坪,否则,巴掌大一块,形不成应有的气候呢。
种葱兰吧,黄的蕊,六瓣花,那可是我高中时代母校屋檐下的花呢,那么朴实,又那么高洁,想起它,似乎就闻到了几十年前六月雨的气息。下课了,我们站在廊上,看操场和边上的水杉都蒙在潇潇的夏雨里,一注注或一滴滴的雨水从高高的檐上落下,不间断地浇到长在檐下的葱兰上,可葱兰叶子依旧青,花蕊依旧黄,那花瓣,蝉翼似的,变得愈发透明起来。
可是,到哪儿弄葱兰种子呢?
于是,机缘巧合,这里,就成了艾草的家。
洋洋夏天喜欢吹空调、吃西瓜,所以,一有机会,我就抓住她说:“洋洋,来,用艾叶泡泡脚,可以去湿气。”
一来二去,洋洋也渐渐有了去湿的意识,有空回家,会主动问我:“麻麻,要不要艾叶泡脚呀?”
但家里的另一个依旧不以为然。他声称,他只相信医院,相信医生,相信科学。在他的意识里,艾草只是草,不属于医院,不属于医生,不属于科学。
一有头疼脑热,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上医院,然后提一大袋西医特有的大的小的长的圆的或胶囊或药丸回家。
我的第一反应却是:“这么多药,吃下去没事吗?”
有点奇怪吧?不是问这么多药,吃下去有没有用,而是问,这么多药,吃下去有没有事,可见我对西医有着怎样不可理喻的不信任。
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早有着根深蒂固的中医情结?
而这情结,又是什么时候种下的呢?
也许,是那时候。我打喷嚏、流鼻涕、头疼发热发晕了,妈妈煮了葱白、姜片水让我热热地喝下,还在一块长条形的红布上密密地排了大蒜的瓣绑到我的额头上。很神奇,不久我的热度退下了,感冒的症状也慢慢地消失了。
也许,是那时候。我拉肚子了,妈妈把我近期所有可能吃过的,包括米饭,麦子、馒头干、鸡精皮等等东西一股脑儿地放到铁锅里炒,炒得焦得冒烟了,用火钳从灶膛里夹出一块火,把锅里的东西点着了,烧成灰,然后倒进几勺水,烧出一碗黑乎乎的“消食炭茶”让我一口气喝下。不久,肚子“咕咕咕”地叫了,似乎有什么在肚子里从这头跑到那头地来回穿梭。很神奇,肚子就通了,不再痛和滞涨难受了,我的拉肚子病竟然就好啦。
也许,是那时候。我的腿根生了一个很大的疖,肿得老高,开始时很痛。妈妈每天去几里外的山坳溪坑里拔一种叫做鱼腥草的草药,捣烂了敷在我的大馒头一样的疖上。不久,硬邦邦的疖被鱼腥草软化成了一滩脓水,所有的毒素被吸得干干净净。我没打针没吃药没手术,敷药期间,不痒也不痛,除了不会走路,几乎没有遭受任何痛苦,二十天后完全康复。
还有,湿重了吃艾茶,喉咙发炎了吃金锁匙、野菊花、牛虱茶,火烫了敷狗牙齿(草),防伤口发炎敷蛤蟆衣(草),伤口化脓敷呼脓白(草)等等等等。已过四十多年,可我依旧记得这些草药的模样,这些草药的用场。当然,这些草药的名字都是跟着爸爸说的,我并不清楚在书上它们的真正大名叫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我对它们的由衷喜爱和感激,在那物质贫困,医疗落后的岁月里,是它们一路护佑着我平安走到今天。
近年,不受任何广告影响,只纯粹出自内心地看完一部电视剧的情况已经不多见了,但《女医明妃传》我却自始至终看得津津有味。很大原因便是因为剧中的中药元素,那种浸润了药香的情节让我深深迷恋,欲罢不能。
我的朋友大多兴趣广泛,爱好高雅,这个学古琴,那个学书画,还有喜欢古玩、摄影、旅游、唱歌、跳舞等等的,唯有我,几乎是个实心圆柱体,什么兴趣爱好都没有,连全民皆能的扑克麻将也不会。随着年龄增大,心下不免惶恐:将来咋办?
没想到,突然有一天,我竟然脑洞大开:学医呀!你不是对草药挺有感觉吗?何不学学中医呢?
一想,对呀,可以学学中医呀,不必强求学到多么高深,只要能够为自己,为家人,为朋友起些正作用也是好的呀!
至少,有点小病小痛可以自己解决,不至于什么都非得跑医院,把本来就挤的医院弄得更挤。
把这决定兴冲冲地跟朋友说,朋友们听得兴高采烈,没一个不赞同的。
把这决定在自家三人群里喋喋不休了好一会,竟然根本没人理。
其实,刘儿会有什么反应我早已料到:他肯定会阻挠的!
果不其然,刘儿说:“你不要学这么高深的东西,真的,学点养生,种种菜就好。”
“像你这样性格的人,学中医会误导你的,到时别人劝你会听不进去,想想都有点怕。”
然后,洋洋也冒了出来,附和道:“对的。我早上看到也是这个反应。”
我老实告诉他们:“我觉得我挺厉害的,我竟然猜到了爸爸的反应。只是没想到竟没得到洋洋的支持。”
刘儿提醒我:“这说明什么问题?”
洋洋说:“哈哈,因为我觉得你到时会各种乱信东西。”
说这话时,刘儿在海南出差,洋洋在上海读书,而我,已义无反顾地迈进了书店。
“我买来《本草纲目》了!”我通报。
刘儿又现身了:“真的不要看了,中医是好的,但也不排除有误区,到时你会分不清的。你要听我们的想法。”
洋洋附和:“对啊!”
这两人,还真是井底之蛙,我想,我有必要对他们进行教育:“你们要有胸怀,几千年的精华!”
刘儿立马说:“你想想,几千年的精华,你这个年纪怎么学得会?而且,你的眼睛也会成问题。”
洋洋很快跟进:“爸爸学中医我倒是不担心。妈妈吧,到时走火入魔,就像遁入邪教的人,那就完蛋了。哈哈哈!”
我气得狠狠关了手机:“这两蛙,什么逻辑!”
只是受了这样的打击,我满腔热情买来的《本草纲目》只能暂且搁置。
希望,不远的将来,我能恢复元气,真正地投入到学习中医的行列,做一个稍微懂医的人。起码,我学得会艾灸,让我楼顶菜园里的艾草能有足够的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