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顺和黔东南哪个发展好?遵义VS安顺贵州这两座城
安顺和黔东南哪个发展好?遵义VS安顺贵州这两座城外省人认识贵州,大多从“一瓶酒、一间房和一棵树”开始。贵阳以北,遵义把守着川黔门户。贵阳西南,安顺坐镇于黔中腹地。同样作为毗邻省会的交通枢纽,这两座城市气质却截然不同——遵义历来是川黔要道,又是“黔北粮仓”,为兵家所必争;安顺则为古时的商业重镇,且山川秀丽,风光不逊江南。
▲ 安顺天星桥风景区。摄影/石耀臣
-风物君语-
除了茅台、红色文化和黄果树
遵义和安顺还有什么?
贵阳以北,遵义把守着川黔门户。
贵阳西南,安顺坐镇于黔中腹地。
同样作为毗邻省会的交通枢纽,这两座城市气质却截然不同——遵义历来是川黔要道,又是“黔北粮仓”,为兵家所必争;安顺则为古时的商业重镇,且山川秀丽,风光不逊江南。
外省人认识贵州,大多从“一瓶酒、一间房和一棵树”开始。
虽说“离了茅台镇,再无茅台酒”,然而茅台酒的名气,却一向比遵义仁怀的茅台镇要大得多;美酒之外,人们对于遵义的印象,则总是停留在被称为“转折点”的遵义会议上。
至于如同银河天降的黄果树瀑布,自徐霞客为其扬名后,天下皆知。相比之下,黄果树瀑布所在的贵州安顺,总显得温柔无言,低调含蓄。
这两座城市,本身具有鲜明的气质,堪称贵州的“英雄地”和“温柔乡”。
遵义,道通川黔粮满仓遵义能成为历史上著名的转折之城,绝不是偶然。
▲ 遵义市地形概览。制图/Paprika
首先,遵义是一座巍巍山城。分隔黔、渝的大娄山是其苍劲的侠骨。
最险要处的娄山关,所在山谷长达30千米,北通直辖市重庆,南倚省会贵阳,被史家誉为“万峰插天,中通一线”。早在红军长征之前,就在历史上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唐末,杨端率兵平定播州(今贵州遵义)时,这里已成为重要的战场,杨氏部下娄珊、梁关二人驻戍于此,时称“娄珊梁关”,后讹传为“娄山关”,是为地名之始;播州杨氏延续了7个世纪,而当平叛者变成了叛军,依托地势之利顽固反抗的末代土司杨应龙,也随着在万历年间的“平播之役”中娄山关被破,最终兵败身死,敲响了“土司制度”的丧钟。
▲ 海龙屯。摄影/杨舰
杨氏依仗的海龙屯,则是宋元之际为抵御蒙古铁骑而建的山间堡垒,当年与合州(今重庆合川区)的钓鱼城遥相呼应,意图依托山势“以步遏骑”。最终,随着蒙哥在钓鱼城意外身亡,大军迂回东进,引兵襄阳,这座要塞未及抛洒热血,便承受了国破家亡,只得潸然北望,颇有将军白发、英雄迟暮的伤感。
其次,这座黔北雄城还有流水萦绕,蜿蜒的河流是她多情的柔肠。
在西侧,“美酒河”潺潺流过,自仁怀至四川境内的泸州,一路水转舟行酒不尽;而在南边,乌江流域的湄潭与凤冈,千万亩茶田如同碧海潮生,触目皆是青苍。很难想象中国最古老的两种饮料,竟然在同一个地方风云际会,一时瑜亮。
▲ 红军三渡赤水茅台渡口,远处红色建筑为四渡赤水纪念碑。摄影/李贵云
好水最先带来的自然是美酒。遵义美酒之多,除了声名远扬的茅台,尚有董酒、习水大曲、珍酒、鸭溪窖酒等等,皆是名震一方的“酒中好汉”。
赤水河发自云南,流经滇、黔、蜀三地,四分之三的流域藏于大山,多悬岩峭壁、多险滩急流,好似一位深山隐者,道法自然,不染人间习气。因而河水清澈透底,且赤水河谷的土质软,孔隙大——天生就通了“任督二脉”!十分有利于过滤水源。兼之气候湿润,利于酿酒过程中的微生物群落的生长、富集。
这样的优渥环境,使得赤水河沿岸一片区域,自古出美酒、名酒。这些美酒吸引了四方来客,成为了“酒饕”们的“杯中食粮”,也成为了遵义发展的支柱之一,助其稳坐贵州经济的“第二把交椅”。
而在山间被称为“坝子”的平地,经由流水的灌溉,成为了少有的利于农植的沃土。不仅成就了“黔北粮仓”的名头,还盛产一种颇为豪迈的作物——辣椒。
在遵义城东33公里外的虾子镇,自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当地人就醉心于辣椒的培植,更发展出了辣椒批发市场,从一个江湖小虾米,一跃成为了全国“辣界”的执牛耳者。
纵观虾子镇的江湖传奇,大致可分为三代传承——老镇内的贵三红农贸市场是90年代的“开山祖师”,而今只剩一家与辣有关的调味品店;镇北的第二代“传人”则已转变为当地的农贸市场;而如今的“掌门”选择在高速路口边的醒目位置开业,配备了专门的冷库、交易区、办公楼,甚至还有一座小型的展览馆。
这里有产自河南、山东、四川、新疆等地的辣椒,犹如闻风而来的各派豪侠;也有来自印度、韩国、缅甸的“国外高手”,特地在此集散,欲一争高下。然而,常年占据最高单价的,始终是本地特产的辣椒,可惜“虾子派”的正宗传人,或许是端着大师的架子,已然绝迹江湖——现在挂名虾子的辣椒,则多半产自周边的县镇。
安顺,是远方也是故乡安顺,无论对于远来的游客,还是本地的居民来说,都是一处足以留恋的“温柔乡”。
▲ 遵义市地形概览。制图/Paprika
地处乌江流域和北盘江流域的分水岭地带,安顺是世界上典型的喀斯特地貌集中地区,其碳酸盐岩厚度达到了沉积岩总厚度的七成以上,地表历经流水的冲刷,无论在地上还是地下,都有奇山异水,风光无限。
在黄果树主景区以西,关岭的滴水滩瀑布在高度上冠绝天下。飞瀑自关索岭层层落下,总高度达410米,为黄果树瀑布的六倍,恍如一道白练横空,披在奇峰之上,又汇入坝陵河浩荡奔流,山间更有村寨坐落,山水人家,宛如一副丹青画卷。
▲ 滴水滩瀑布。摄影/李光荣
地下的龙宫则似仙家洞府,集溶洞、瀑布、石林、漏斗、暗河等喀斯特地貌于一身,堪称喀斯特风光之集大成者。其间更多“灵药”,千余种天然中草药植物随处可寻,仿佛是仙人手笔,遗泽后世。
▲ 安顺天星洞。摄影/石耀臣
而在安顺紫云县的格凸河沿岸,自然风光和民族风情达成了共生。这里有溶洞中万燕归巢的奇景,有记录沧桑变化的古河道遗迹,有穿越数百米岩层的天生竖井;而大河边的苗族人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沿河安居,传承的“跳花节”依然热闹非凡,《亚鲁王》的歌声则在群山之间回响不绝……
▲ 苗族的“跳花节”。摄影/苪逸夫 供图/帅学剑
这些风景使得安顺成为外乡人心上的“远方”,在当地人的眼里,这座小城却是他们司空见惯的“故乡”。
这种故乡的感觉,首先体现在无数游子眷恋的安顺小吃上。
▲ 小锅凉粉。摄影/李立洪
安顺建城于明朝,是古代滇黔通道的要塞之地,昔人称其为“滇之喉,黔之腹,蜀粤之唇齿”。这样的地理位置,使得安顺成为贵州的重要商埠,经济的兴盛也带来了饮食文化的繁荣。所谓“安顺的吃喝,贵阳的穿着”,在安顺,走遍这座城最好的方式只有一种:吃过去。
裹卷是安顺经典的冷食小吃,行走在夜宵摊边,随处可见。入口先是粉皮爽口的凉,继而是样样爽脆的馅料:酸萝卜、绿豆芽、酥黄豆,搭配上酱料,甜辣中带有一点酸,唇齿之间尽是轻松快意。
▲ 裹卷。摄影/李刚惠云
来自镇宁的油炸鸡蛋糕,看起来颇像贵州版的“三明治”——先将大米、黄豆涨发,与米饭、粉丝末一同捣磨成浆,冷却成型后填入馅料,再用浆封口入锅炸。炸出来的鸡蛋糕脆壳金黄,内瓤雪白,吃之前还得淋上贵州饮食的精髓——折耳根与辣酱。
▲ 油炸鸡蛋糕。摄影/李立洪
据说安顺人不喜大菜,一溜的街头小吃,锁住行色匆匆的现代人,把日子放慢、拉长。驻足街上,与街头做粉的婆婆、炸鸡蛋糕的大爷说几句话,谁家办婚宴、哪户起高楼,一清二楚。闲谈之间,故乡的情味蔓延开来。
▲ 安顺夜景。摄影/张律堂
而另一种时间维度上的乡情,则来自对过往故土的追忆。
在群山之间,大大小小的屯堡里,建筑多以石头垒砌而成,依稀带有当年那场“大移民”的痕迹——明洪武十四年(1381),朱元璋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调北征南”之战,由黔入滇,平定云南,历时不过月余。
据《大明会典》所载,战后30万征南大军,有20万人听命驻守贵州,永镇西南,作为“滇黔锁钥”的安顺正是重中之重。征人中,已有妻室的,举家来此完聚;尚未娶亲的,则由朝廷“包办婚姻”。从此,无数的屯堡连缀成为帝国的边陲。
▲ 菲利普·法丹带来的、被制作为明信片的安顺老照片之一。照片中是旧时的安顺东街,估计正逢赶场日,街上摊棚遍布。供图/杜应国
▲ 安顺市西秀区旧州镇今时风貌。摄影/尹刚
至今,整个贵州几乎只有安顺,还保存着这份历史的印痕——在九溪,东南下游的大堡人诉说着600多年前,祖先随着“论功第一”的明将傅友德驻扎于此的往事;在天龙屯堡,嬢嬢张忠秀在茶驿一边给旅人递茶,一边讲解写满家国情怀的屯堡头饰;在儒林路,作为洪武年间往事的见证者,文庙是安顺文脉的起点,大成殿前那对透雕龙柱,至今仍是镇城之宝。
▲ 文庙。摄影/李立洪
而气壮山河的安顺地戏,则像是屯堡人在天地之间发出对先祖的沛然敬意——“金鼓喧阗,一唱众合”的弋阳腔响遏行云,是明军从江南带来的“精神行囊”;粗犷而神圣的地戏面具,入乡随俗,显然带有傩戏的宗教色彩;只重武打动作、不言儿女情长的内容,则时刻昭示着这是铁血军人的后裔。
▲ 安顺人正在看地戏。摄影/李贵云
茶乡双壁的兴与衰贵州是茶乡。
作为完美贴合“高海拔、低纬度、多云雾、寡日照”条件的“标杆式”茶区,这片土地上保留了一个茶叶发展史的完整序列。且产出的茶叶品类良多,茶产业带遍布全省。其中,安顺的茶业代表了贵州茶在历史上的“高光时刻”;而遵义湄潭的茶业,则标志着近现代以来黔茶的振兴之路。
▲ 贵州省茶产业带。制图/Paprika
在安顺,明代的“调北征南”曾留下众多善于制茶的江淮移民。士兵们铸剑为犁,转事农务,在田间地头种下一垄垄的“地埂茶”,又凭借从江南带来的小锅制茶技术,使得茶叶品质大幅提高,一度成为了部族土司的进贡品之一,尤以平坝的“毛尖”、“雀舌”最为知名。
在当年的屯堡,饮茶之风盛行。行走在村间道口,随处可见茶棚林立,当地人将本地所产的小黄姜与古树茶茶叶一同熬煮,用大碗盛出,以慰南来北往的士兵、商客。
▲ 天龙屯堡,嬢嬢张忠秀在给客人倒大碗茶。摄影/张律堂
而安顺地处乌江流域和珠江流域的分水岭一带,“旱码头”的地理优势使得这里的商业早早兴起,至明清时期,已是“商业之盛,甲于全省”。南来北往的商人带动了当地的经济,也形成了喝茶的风气。于是安顺人挑担而出,走街串寨,售卖茶叶,由此逐渐打出了“茶乡”的名头。
▲ 贵州安顺岩腊高山茶。摄影/廖莉文
可同样是地理位置,也曾使得安顺错失了一次良机。据茶界泰斗张天福老先生所言,1939年,国民政府中央农业实验所西迁至贵州,在选址时最终落在两个地方:一是今天遵义的湄潭县,另一个则是安顺的西秀区。两者环境条件不相上下,最终却因湄潭地近陪都重庆,而使得安顺与此“天赐良机”失之交臂。
而在遵义的湄潭县,剧情则截然不同。
▲ 遵义湄潭永兴茶场。摄影/李贵云
湄潭在大娄山南麓、乌江北岸,正处于北纬27度的产茶黄金带。得天独厚的环境和山峦阻隔的地理,使得这里的茶叶如同幽居深谷的“南方佳人”。1939年,中央农业实验所的到来,民国中央(湄潭)实验茶场正式挂牌成立,让原本“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好茶惊艳现世。
▲ 遵义湄潭永兴茶场。摄影/刘继章
一年后,浙大西迁至此,又向这片茶乡净土吹去了一股强劲的学术之风,不仅带来了西子湖畔龙井茶的制作工艺,更是与茶场联合创办了“贵州省湄潭实用职业学校”,培养了一批茶界的技术骨干,燃起中国茶业的复兴之光。
▲ 浙江大学老照片。供图/浙江大学档案馆
当时的中国,战事胶着,东部沿海出口港全部被封锁,国家重要的外汇来源茶叶出口锐减。中央实验茶场响应号召,在第一任场长刘淦芝的主持下成功研制出“湄红”、“湄绿”,经由“西南国际通道”史迪威公路出口换汇,以资军备,也开创了贵州制作工夫红茶和炒青绿茶的历史。
▲ 浙江大学现址为贵州工厂出口基地。摄影/学文映像
在贵州茶业振兴的今天,湄潭的茶园面积已逾60万亩,一跃成为了中国第二县,在各茶区内建有大大小小的茶青交易市场35个,使得大量茶青能在半小时之内进入市场。2018年,湄潭茶叶总产量达6.77万吨,产值达48.2亿,涉及农户8.8万,茶类企业近六百家,由脱贫产业逐渐成为致富之道。
▲ 湄潭翠芽和遵义红。摄影/学文映像
更有作为贵州“三绿一红”中的“湄潭翠芽”和“遵义红”享誉大江南北,频获国家级乃至世界级名茶金奖。脱胎于“龙井”制艺而推陈出新的“湄潭翠芽”,作为区域公用品牌,其品牌价值已突破百亿;“遵义红”则成为了党的十九大和2018年全国两会用茶。这一红一碧交相辉映,俨然已照亮了黔茶出山的康庄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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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叶吟啸
图片编辑丨袁千禧
地图编辑丨Paprika
本文部分图片与文字节选改编自《地道风物·贵州》
参考资料
《一个人的安顺》戴明贤
《风物中国志·贵安》
《风物中国志·汇川》
欲回顾更多“探源贵州茶”的精彩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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