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死后(李清照改嫁休夫)
李清照死后(李清照改嫁休夫)关于这首词,明代沈际飞在《草堂诗馀正集》中这样评价:“知否”二字,叠得可味。“绿肥红瘦”创获自妇人,大奇。据说,此词一出,便轰动了整个京师,且“当时文士莫不击节称赏,未有能道之者”。据考证,这首词作于宋哲宗元符三年(1100年)前后彼时的李清照也就十六岁左右。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家学渊博,年少初展芳华。若有幸游位于山东曲阜“三孔”之一的孔林,你会在孔林思堂之东斋的北墙南起第一方石碣上,看到如下刻字:“提点刑狱、历下李格非,崇宁元年(1102年)正月二十八日率褐、过、迥、逅、远、迈,恭拜林冢下。”历下李格非,正是李清照的父亲。李清照《上枢密韩公诗二首》诗序中称“父祖皆出韩公门下”,由此可见其父祖辈皆为“蚤有盛名,识量英伟”的学士韩琦的门下士,而李格非又出自苏轼门下,刻意于词章,诗文俱工致。李清照的母亲是状元王拱辰的孙女(一说宰相王
世人提起李清照,总会称赞她为“千古才女”“一代词宗”。不仅如此,水星上有15座以中华民族的人物名字命名的环形山,其中有一座便叫做“李清照环形山”,其余14个为伯牙环形山,蔡琰环形山,李白环形山,白居易环形山,董源环形山,姜夔环形山,梁楷环形山,关汉卿环形山,马致远环形山,赵孟頫环形山,王蒙环形山,朱耷环形山,曹沾环形山,鲁迅环形山。
毋庸置疑,这十五个人在中国历史上都是赫赫有名的重量级人物,李清照更是如此。
李清照工诗善文,更擅长词。李清照词风以婉约为主,屹然为一大宗,人称“婉约词宗”,被誉为“词国皇后”,曾“词压江南,文盖塞北”。明代杨慎曾这样评价李清照:宋人中填词,李易安亦称冠绝。
如此看来,在中国文学史上,李清照可以说是“神”一般的存在。然而,经历再婚、休夫、入狱的她,晚景凄凉,孤独地死在江南,甚至临终前连一件遮身蔽体的衣服都没有的她,缘何被“封神”?
·家学渊博,年少初展芳华。
若有幸游位于山东曲阜“三孔”之一的孔林,你会在孔林思堂之东斋的北墙南起第一方石碣上,看到如下刻字:“提点刑狱、历下李格非,崇宁元年(1102年)正月二十八日率褐、过、迥、逅、远、迈,恭拜林冢下。”
历下李格非,正是李清照的父亲。李清照《上枢密韩公诗二首》诗序中称“父祖皆出韩公门下”,由此可见其父祖辈皆为“蚤有盛名,识量英伟”的学士韩琦的门下士,而李格非又出自苏轼门下,刻意于词章,诗文俱工致。李清照的母亲是状元王拱辰的孙女(一说宰相王珪长女),很有文学修养。如此家风,加之李清照自小聪明颖悟,才华过人,以一首《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初展芳华: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关于这首词,明代沈际飞在《草堂诗馀正集》中这样评价:“知否”二字,叠得可味。“绿肥红瘦”创获自妇人,大奇。据说,此词一出,便轰动了整个京师,且“当时文士莫不击节称赏,未有能道之者”。据考证,这首词作于宋哲宗元符三年(1100年)前后彼时的李清照也就十六岁左右。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北宋文坛,若仅仅凭一首风花雪月之词便让人刮目相看,似乎有浮光掠影之嫌。后来,她又写了《浯溪中兴颂诗和张文潜》两首,令人读罢拍案叫绝。此诗纵横捭阖,借讽喻唐明皇,警示当朝统治者。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能有此番境界和见识,古往今来,不为多见。
·琴瑟和鸣,和词与金石研究两不误
任何时代的婚姻,都讲究门当户对,即便是在相对开明的北宋时期也不能免俗。李清照在北宋词坛声名鹊起,自然会是许多年轻男子思慕的对象。在众多倾慕者之中,有一个人便是赵明诚。
虽然父亲是风头正盛的当朝宰相赵挺之,但赵明诚与那些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的纨绔子弟不同,他喜爱诗文和金石字画的收藏,可以说和李清照是志同道合之人。
婚后,赵明诚又一段独自远游的经历,在此期间,李清照将留守的孤寂和怅惘,都付诸于词句之中,比如《一剪梅》中的“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木兰花令》中的“为君欲去更凭栏,人意不如山色好”,更有《醉花阴·重阳》中的“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相传当年李清照将这首《醉花阴》寄与赵明诚时,赵明诚大为赞赏,虽自叹不如,但仍旧想与李清照一决高下,便闭门谢客,废寝忘食三日之久,一连写了五十阙,其中夹杂着李清照的词。他颇为得意,将自己所写的五十首词拿给好友陆德夫看。陆德夫把玩再三说,只有“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三句最好,而这三句正是李清照的词句。
除了有共同的文学爱好,他们还共同致力金石研究。屏居青州的十年,也是赵明诚仕途失意的十年。但这十年,李清照与赵明诚比肩致力于金石古籍研究。他们校勘并整理金石字画,录写成书,“凡见于金石刻者二千卷,皆是正伪谬,去取褒贬,上足以合圣人之道,下足以订史氏之失者,皆载之,可谓多矣”。
这十年,为了更好地研究金石字画,他们节衣缩食,“食去重肉,衣去重采,首无明珠、翠羽之饰”。他们也曾为了收集金石字画,典当衣物;也曾因买不起二十万钱的《牡丹图》,相向怅恨数日;亦曾因买到了心仪的字画,半夜披衣聚首把玩,直至天亮。
很多事,都是如此,因为热爱,所以痴狂;因为热爱,所以“甘心老是乡矣”。只是不幸的是,靖康之变,虽然赵明诚借回江宁奔丧之际转移了十五车文物,但留在青州的十几屋文物,都在大火中焚烧殆尽。
着实令人痛惜。
·遇人不淑,乱世再嫁驵侩之下才
纵观李清照的一生,可谓是半生繁花,半生风雨。所谓“唇亡齿寒”,乱世中人,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凡百姓,都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更为不幸的是,建炎三年(1129年),赵明诚染疾撒手人寰。悲痛之中的李清照,仓皇携无数不多的文物出逃,颠沛流离中,文物惨遭盗窃,几尽散失殆尽。
丧夫、亡国、丢失文物,身如不系之舟,心似槁死之木。绝境之中的李清照抓住了张汝舟这根救命稻草,毅然再嫁。然而张汝舟品行低劣,巧舌如簧,表里不一,贪婪狡诈。娶李清照不是因为倾慕她的文学才华,而是为了谋财——他早已对李清照的文物垂涎已久。然而,当他发现李清照的文物所剩无几时,便露出了丑恶的嘴脸,辱骂、殴打,甚至动了杀机。无奈之下的李清照为了摆脱牲畜不如的张汝舟,不惜铤而走险——状告张汝舟,与之对簿公堂,哪怕把牢底坐穿,也要离婚。
好在,翰林学士綦崇礼从中斡旋,李清照在牢狱之中只待了九天。至此,她和张汝舟仅仅维系了一百多天的婚姻才画上句号。
虽然今天的我们,由衷赞许李清照的做法,觉得她状告无耻丈夫,毫无商量地“休夫”之举大快人心,但在封建社会,即便是相对开明的宋朝,她的这番作为也为世俗所不能容忍。出狱之后的李清照,虽然获得了人身自由,但却遭到了当时以及后世许多封建卫道士的唾骂。
时光滚滚,岁月如流,让我们忘记那些中伤和谩骂,只记住朱彧的这句话吧——天独厚其才而吝其遇,惜哉。
一切际遇,都源于遇见。好的遇见是一段良辰锦时,坏的遇见是一段凄风苦雨。上天给了李清照绝世之才,却偏偏不再赐予她良缘。
·物是人非,国家不幸诗家幸
噩梦之后,李清照并未就此消沉,诗词创作的热情更趋高涨。颠沛流离之中,她常常心系中原故土,无论是《菩萨蛮》中的“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还是《蝶恋花》中的“空梦长安,认取长安道”,都流露出她对失陷了的北方的深切怀恋。
不仅如此,她还把创作的热情投到了国家大事上。这对一个被国恨、家仇压得险些匍匐在地上的柔弱女性来说,着实不容易。
绍兴三年(1133年)五月,朝廷派同签书枢密院事韩肖胄和工部尚书胡松年出使金朝。李清照作诗为二公送行。诗中有“欲将血泪寄山河,去洒东山一抔土”之句,表达了反击侵略、收复失地的强烈愿望,充满了关念故国的情怀。
绍兴四年(1134年),李清照完成了《金石录后序》《打马图经》并《序》,以及《打马赋》的写作。借谈论博弈之事,暗讽南宋统治者不识良才、 不思抗金的庸碌无能,寄寓对收复失地的愿望。又写下《题八咏楼》诗,悲宋室之不振,慨江山之难守,其“江山留与后人愁”之句,堪称千古绝唱。
绍兴十三年(1143年)前后,李清照将赵明诚遗作《金石录》校勘整理,表进于朝。
绍兴二十五年(1155年),李清照在极度孤苦、凄凉中,悄然辞世,享年至少73岁。据说,死时衣不蔽体。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梳理李清照的人生经历,过乌江不容忽视;解读她的作品,《夏日绝句》不容小觑。
建炎三年(1129年),赵明诚罢守江宁,弃城而逃,与李清照“具舟上芜湖”。舟过乌江楚霸王自刎处,李清照有感而作《夏日绝句》:
生当作人杰 ,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这首诗可谓是“起笔落处,端正凝重,力透人胸臆,直指人脊骨”。
与其说这首诗借项羽的典故鞭挞南宋当权派的无耻行径,不如说就是李清照一生的写照:她活着以一支生花妙笔,写尽闺中之情,写尽相思之意,亦有充满丈夫英伟之气,充满励志精神的佳作。即便晚年流落,仍心中有山河,可谓是昭昭朗朗,高山仰止。
她的词则被称为“漱玉词”“易安词”,在群花争艳的宋代词苑中,独树一帜,自名一家,人称“易安体”。不仅如此,李清照在早年还写过一篇《词论》,提出词“别是一家”的说法,是宋代的重要词论。明末清初韵学家沈谦在《填词杂说》将李清照与李后主并提说:“男中李后主,女中李易安,极是当行本色。”
回望苍茫历史,每个朝代都不乏女中豪杰。而唯有李清照的名字,即便是穿越千年,依旧响彻云霄。或许,她吸引我们的不仅仅是词作,还有骨子里的率真、豪气,还有对家国的关念。
她的词品和人品,俱佳。诚如木心先生对她的评价:她的平生就是艺术品。
在所有对李清照的评价中,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句。在木心先生的眼中,李清照不仅仅是一个女人,不仅仅是一个女词人,而俨然是一种文化的代言。
自明朝以来,中国出现了山东章丘纪念馆、山东青州纪念馆、山东济南纪念堂、浙江金华纪念堂四处“李清照纪念馆(堂)”和多处“藕神祠”。另外,李清照曾被尊为藕花神,供奉于济南大明湖畔的藕神祠。自清代起,济南人民就将李清照封为藕神以祭祀。
·结语
八年前,我曾于初夏之时到过趵突泉公园中济南李清照纪念堂。阳光之下,泉水汩汩而流,伫立岸边,我似乎听见船桨划水的声音: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