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进城的真实故事(一个农民工进城打)
农民工进城的真实故事(一个农民工进城打)我身上的脏怪就怪在冲床这东西浑身上下油孔太多,你早上上班时加点油进去,它润滑一番转动起来之后,就毫不吝啬地把污油洒向人间。经过我们这些工作人员究其原因综合分析研究得出结论,阻挡油污的办法只有一条:不加油进去!看你洒什么!于是本车间出现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抵触加油运动。老板又给我增加了一条挖工厂墙脚罪。一段时间老板得到可靠情报时巡视车间,看到这一个个他的摇钱树的冲床转动时铁屑飞飞吱吱作响,就心疼得直咂舌摇头,立即把我召到我的座椅前,避头盖脸地严厉批评:你要吃饭,冲床岂能不加油?简直扯蛋!再要捣蛋!让你滚蛋!别想从我这领走一个蛋蛋(工资)。我非常虚心地接受了批评教肓,心想,只要不是罚款,要我做啥都行。便花五天时间买了十几本书,寻名言找警句写了极其深刻的书面检讨,进行了严厉的自我批评。检讨中结合老板的重要讲话指示精神,深入浅出地阐述了冲床加油和吃饭的辩证关系 认识到不给冲床加油的严重后果,表示坚决拥
老赵今年四十三岁,国家从前经常说4050人的工作难安排,意思是女的四十,男人五十岁。其实农民工进城打工时光要倒退十年,要是没有什么特殊手艺的话,女的一般上三十岁到工厂里面找工作就有些麻烦,老板都喜欢年纪漂亮的呀,她们干活不仅心灵手巧,更重要的是现在社会上有些人都以某公司招了更多的美女来判断其实力呢,要都是些老太婆老板领导要觉得脸上无光;而男的四十那也是基本上一些打工之门就向他关闭了。除非一些高危职业和别人不想做的事,老赵自从辞了那管理食堂的工作后就碰上了麻烦——找工作难。
在面临着无着无落的时候,老赵当时找了一项打冲床活。打冲床,针对我们这些从远方而来的打工者来说,是隶属于最下三烂的职业,有的人甚至于谈冲床色变——一不小心工作中就会被它咬去一大截指头。然而,这么危险的活儿,照样有不少的人在干,尤其是那些文化程度不高,没啥技术,又没有门路之人,被同是打冲床的同乡带了过去,老赵就是光荣地当上了冲床工。老赵所在的工厂是一个五金配件厂,专业生产那种冷冲压的小五金,里面大大小小的冲床上百个,什么三百吨二百吨一百吨五吨三吨,大小不一高低有措的冲床一字排开,由于老板省钱,尽是做些简单一模具,于是冲压一些小五金配件都要工人用手伸进模具里去操作,这样的危险系数就大大提高,为此,老赵刚来时看到这个厂的门口贴了一块牌子:本厂长年招收普工。他有些纳闷,这厂的生产这么好发展这么快?还要长年招工?他一做这才明白,每天都看到车间里工人被冲床打掉手指头,血淋淋的事实使老赵有些毛骨悚然,但他毕竟上了年纪明白自己的社会地位,只配做这种事,指头诚可贵,家庭价更高,若能挣到钱,两者皆可抛。想想这事比种田还是要好一点,即使天不下雨天不刮风天上有太阳也照样有收成,不会象种田一样靠天吃饭又是虫灾又是人祸,考虑毕竟还是能混碗饭吃,就毅然决定干起了冲床工。
当然,老赵是上了年纪的人,做事有些谨慎,他打冲床几个月后,值得欣慰和骄傲的是他说的十个指头伸出来依然象刚出门时完好无损,不过,由于伸进冲床后撤离得快一点,导致右手两指头有些变形,且指甲的长势尤为缓慢,这倒也省事,不要花太多的时间来修理它,照样长不出妨碍生产的玩意儿。在打冲床期间,为了怕父母妻儿在家里担心在外头会造成缺胳膊少指头成为残废的残酷景象回家的局面,就打电话回家说,自己是在外面操作机器或者说是搞模具,父母妻子听了之后十分高兴,认为自己的儿子自己的丈夫是大有出息,日后一定能财源广进。老赵认为自己打冲床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积累了一整套打冲床的乐趣,那回为了纪念自己打冲床半年没有出现重大伤手指事件,从而成为全厂最元老的员工,为些老板发了一百元奖金给他,老赵高兴之余特意请客我吃饭,数落起打冲床的许多无限乐趣,言谈之中充满了对打冲床这一职业的无限眷恋之情:
打冲床有三大劣势,即操作时会压掉手指头,危险;开动咚咚作响,噪音大;机器天天要加油,脏。但在我打冲床的岁月里,也认为是乐趣多多,首先是只要思想集中,以认真的态度去对付,还有工作方法得体,不要违规操作,也不怎么很危险,比如上班之前检查下冲床的脚踏或手拉开关,离合器,一旦发现有故障隐患就立即停机来修理,脑海里面时时刻刻绷紧安全这根弦,切忌用手进模具里面去拿产品或者打扫污渍之类,工作时不能打瞌睡或闲谈思想开小差,就能保证无虞。
至于打冲床的噪声方面,只要花上几十元钱买个袖珍收音机,耳机一盖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干冲床活了。这样在车间里面任你冲床声若雷霆,我依旧胜似闲庭散步,悠然自得了。不过那时霸道的老板偏不让你在工作中拿他的奉禄扮你的酷,你很舒服的话就造就了他的不舒服,还冠冕堂皇地说这样会使思想分散,注意力不集中,容易出事,是这了你的安全着想,还张贴出告示明文禁止,谁听这玩意儿,每人每天罚款50元,于是,谁也不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拿两天的辛苦费去换取这瞬间的快乐。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让我明的听我就暗中来听,搞起了地下工作,首先是两个月不理头发,把头发蓄得老长以致遮住两个耳朵,然后把原先架在头顶的两个大耳机盖改成一根头发丝天小的线串着小耳塞,收录机则装在衣服口袋内,线从衣领往耳朵方向伸张,为了防止老板发现导致罚款,在衣领和脖子交接处露出线的地方,贴上一块创可贴用以伪装,这样便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地可以欣赏美妙绝纶的旋律了。
然而,俗话说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原因是我把此妙法告诉了好友阿锋,并再三叮咛他切莫告诉任何人,谁知不几日下来,全车间的人脖子上都清一色地如法炮制好像受了伤,精明的老板便诧异了,在车间转了一圈之后,就发现了这一问题,并断定我就是罪魁祸首,因为出歪点子好像成了我的专利,那天老板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室关切地问,我看出好像近一个月以来你的耳根后都受了伤,八成是生了啥暗疮什么的,伸手揭下我的创可贴便一下子露馅,这次使我的五十元做了爱和奉献。
往后不让听歌的一段岁月里,我感觉到生命中失去了阳光,青春中没有了爱情般的枯燥无味,有时就以咚咚的冲床声来做拍子唱些歌曲。老板一般情况不会来车间巡视,只是在办公室里听冲床的声音来判断工人是否在偷懒,我们有时就联合起来不把产品放进模具去,用空打冲床来进行报复,老板对此也无可奈何,后来这件事有溜须者报告了老板,也许是他认为这样做的确有些过分或者什么的,有时他会适当放宽政策,就是当我们打那不用手指放入的产品时,人他会在小黑板上写通知说,今日能听!看到老板那歪歪斜斜的字体,我们会象得了大赦般地雀跃,打冲床能听歌的日子过得真快且有味!
要说起打冲床脏,那的确是不假,我当初那套工作服要是脱下来彻底清洗的话,至少也能荡下两斤污机油。当然,我自己洗衣服一向是见水便干净也有一定的关联。说实话,外出打工的人时间久了离开妻子,也总想找一个相好的异性来打发这漫长的岁月,毕竟是人啊。那天看到个报道说有些搞出租摩托车的人也在外面包了二奶,于是也动了这个心思,经过千难万险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有了个目标,放假时花了点钱请她吃喝几顿,有一次,那位对我有那么点意思快水到渠成的女同乡,没有事先征得我的同意的情况下,竟然来到了厂里探望我,来不及换衣服的我被她看见了,她问我是否在井下挖煤,我从前对她吹嘘的工作是操作机器系统的师傅之类的谎言,在这身油污秽冲鼻中不言自破,招致她扭头一走和我拜了拜,她那“咯噔咯噔”的高跟鞋仿佛踩在我的心上,我看着自己这身黑油油的衣服,和那街头的疯子又有什么区别呢?那一个爱干净的女人会和这般的人厮混在一起。我苦笑着摇摇头,倘若再坚持打几年的冲床,恐怕在外打工想释放一下的愿望要永远化为泡影。
我身上的脏怪就怪在冲床这东西浑身上下油孔太多,你早上上班时加点油进去,它润滑一番转动起来之后,就毫不吝啬地把污油洒向人间。经过我们这些工作人员究其原因综合分析研究得出结论,阻挡油污的办法只有一条:不加油进去!看你洒什么!于是本车间出现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抵触加油运动。老板又给我增加了一条挖工厂墙脚罪。一段时间老板得到可靠情报时巡视车间,看到这一个个他的摇钱树的冲床转动时铁屑飞飞吱吱作响,就心疼得直咂舌摇头,立即把我召到我的座椅前,避头盖脸地严厉批评:你要吃饭,冲床岂能不加油?简直扯蛋!再要捣蛋!让你滚蛋!别想从我这领走一个蛋蛋(工资)。我非常虚心地接受了批评教肓,心想,只要不是罚款,要我做啥都行。便花五天时间买了十几本书,寻名言找警句写了极其深刻的书面检讨,进行了严厉的自我批评。检讨中结合老板的重要讲话指示精神,深入浅出地阐述了冲床加油和吃饭的辩证关系 认识到不给冲床加油的严重后果,表示坚决拥护老板的英明决策,要日日加油,班班加油,时时加油,老板看了我的五千言检讨之后,觉得写得到位,就开恩没有进行经济处罚。为了防止我们再度掀起抗拒加油运动,老板就别出心裁地雇用来一名专职加油员,一丝不苟地定时加油,这下我们可就惨了,一个班做下来,活象从污垢中拖了出来一般,和非洲人简直根本没有了区别,为了抵御污油侵蚀身子的一些部位,害得大家上班时索性抛弃了工作服,穿上骑自行车的雨衣来抵御油雨。
说实话,打冲床千不好万不好,但我那时干上了一段时间以后,自己唯一没有受大伤的得到了老板的认可,竟然爱上了这一职业,倘若碰上请假回家或者说停工什么的,有好几天没有听到这熟悉的冲床声,心里还真的不舒服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