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诺什身材(睡不着朱丽叶)
比诺什身材(睡不着朱丽叶)《你觉得我是谁》是朱丽叶·比诺什的独角戏,她一个人在不同的身份和结局中蹁跹。《你觉得我是谁》海报《你觉得我是谁》剧照克莱尔激烈的爱欲,风中火苗般的思春之情,对青春的深深向往和怨恨,与银幕前观众的认知存在着隔阂——55岁的比诺什仍然那么美,怎会不幸老房子着火,把自己置于不体面的脆弱处境?而且,火苗源自网络上随随便便的聊天调情,肤浅又不符合她的身份。影片中的克莱尔有双重身份——法语文学教师、离异有两个儿子的克莱尔,以及年轻貌美、从事时尚行业的克拉拉。她与阿列克斯的恋情则有三个结局:1、阿列克斯殉情而死;2、她被疾驶的汽车撞死;3、阿列克斯结婚生子,把她淡忘。
编者按:如果你“不想睡”或者“睡不着”,欢迎继续阅读。这里或许有个文艺片,这里或许有个惊悚片。不知道你会闷到睡着,还是吓得更睡不着。
注意:本文有严重剧透
对我们的“常识”来说,朱丽叶·比诺什主演的电影《你觉得我是谁》(Celle que vous croyez)有许多令人不解之处。
她饰演的五十岁大学文学教师克莱尔虽已青春不再,但仍美过绝大多数人。这样一位上了年纪的美人,歇斯底里地先后爱上两位年轻人,用侄女年轻的面庞冒充“眼皮沉重、面色苍白”的自己,和30岁的摄影师阿列克斯(弗朗索瓦·西维尔饰)在网上谈起未曾谋面的炽热恋爱。
《你觉得我是谁》剧照
克莱尔激烈的爱欲,风中火苗般的思春之情,对青春的深深向往和怨恨,与银幕前观众的认知存在着隔阂——55岁的比诺什仍然那么美,怎会不幸老房子着火,把自己置于不体面的脆弱处境?而且,火苗源自网络上随随便便的聊天调情,肤浅又不符合她的身份。
影片中的克莱尔有双重身份——法语文学教师、离异有两个儿子的克莱尔,以及年轻貌美、从事时尚行业的克拉拉。她与阿列克斯的恋情则有三个结局:1、阿列克斯殉情而死;2、她被疾驶的汽车撞死;3、阿列克斯结婚生子,把她淡忘。
《你觉得我是谁》海报
《你觉得我是谁》是朱丽叶·比诺什的独角戏,她一个人在不同的身份和结局中蹁跹。
比诺什饰演的克莱尔中年孤独。身边尽管围绕着恋人、心理医生、前夫、儿子们和学生,她与周围的一切其实是隔绝的。就像影片中屡次出现克莱尔讲课的场景,她一个人站在光线聚集的下沉舞台,学生们则隐没在阶梯教室的阴影中,仿佛古代剧场的观众,冷眼旁观舞台中央的她怎样念独白、忘词、分神、思绪翩飞、扮演自己或另一个角色。
《你觉得我是谁》剧照
卡莱尔与阿列克斯的三个结局中,第一个是虚构的,为了惩罚她的欺骗行为。第二个结局亦是虚构,虚构者是她本人。她把这段恋情写成小说,但更改了故事的走向,以自己在故事高潮时的突然死亡作为结局。
第三个才是真正的结局,阿列克斯放下了克拉拉(克莱尔),结了婚,当了爸爸。克莱尔却还滑稽地沉浸在阿列克斯为她(克拉拉)殉情的惨痛幻觉中。这个结局是巨浪退去后,垃圾遍地的惆怅与难堪,也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一个。
影片结尾,克莱尔和她的心理医生凯瑟琳(妮可·加西亚饰)在绿树环绕的池塘边见面。她似乎释然,告诉医生,我在写另一部小说了,并意识到“一切可能真的变得很美妙,凡事都不止一种结局”。
《你觉得我是谁》剧照
但最后的一幕告诉观众,克莱尔并没有释然,一切也没有变得美妙。她根本不打算像人所向往的那样获得解脱,宁愿继续接受地狱之火的炙烤。
《你觉得我是谁》剧照
饰演克莱尔的朱丽叶·比诺什五十五岁了。她的面孔本身就是这个角色的最佳脚注。
克莱尔最初登场时素颜,和前任恋人在一起时嘴唇苍白。后来渐渐有了色彩,原来日常擦的是豆沙色唇膏(上课、见心理医生)。与阿列克斯确认相爱时她容光焕发,戴着耳机站在两排超市货架间。大光圈下背景淡去,克莱尔的唇色呈现亮晶晶的玫瑰粉色。
《你觉得我是谁》剧照
大部分时候克莱尔都戴着粗黑框眼镜,嘴唇便是她面部的视觉焦点,唇色随着她的心境变化而改变。线条清晰秀美的嘴唇仍显得年轻,像峡谷落日最后停留的地方,传递它的主人对自己爱恨交织的心情。
透过心理医生的视角,我们近距离观看比诺什念出的大段大段独白。这张脸千变万化,一时语含嘲讽,一时面容悲戚。年轻时比诺什的甜美样貌偶尔地浮现,更多时候青春锁在僵硬的法令纹和松弛的眼袋下。只有当她摘下黑框眼镜时,依然明亮的双眼中才闪烁跳动的火焰。
《你觉得我是谁》剧照
《你觉得我是谁》讲了一场注定失败的斗争,一场年老的克莱尔与年轻克莱尔,青春与衰老,时间与时间的战争。
第二个她自己书写的结局中,克莱尔以克拉拉的名义给阿列克斯发了一条消息,约他见面。此时克拉拉已凭自己的本来面目与阿列克斯相爱,但她仍然痛苦地看见阿列克斯收到消息后面色骤变,匆匆离开咖啡馆。
现实中,卡莱尔到火车站接阿列克斯。她站在阿列克斯面前凝视着他,对方浑然不觉,眼睛焦急地搜寻不存在“克拉拉”的年轻身影。卡莱尔的面容凝固成石像,似乎一碰就会风化成粉末。
《你觉得我是谁》剧照
这场战争不可能赢,因为克莱尔不爱自己现在的这副容貌,也坚信“不可能会有人爱我这种女人”。
“哪种女人?”心理医生问她。
“眼皮沉重,脸色苍白。”
她既不可能青春倒流,也否定自己拥有的这具身体。恋慕年轻的身体是人类(又何止是人类)蚀刻在基因里的密码,“更爱你饱受摧残的面容”大部分时候只是一个美好而不切实际的愿望,一种对年老和时间的祝福而已。
就算多几个结局,克莱尔也必输无疑,因为她病态,因为她不爱自己。不爱自己者不可能真正得到别人的爱。
旁观者都能轻轻松松明白的道理,克莱尔却拒绝接受。她挑衅地问心理医生:“我想让别人欣赏我,喜欢我,你难道不是这样吗?”
欣赏和喜欢有好多种,可她偏偏想要注定被时间剥夺的青春美,想掰开时间的手,要回它已经收回的礼物。是这样痴顽和愚钝,令人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