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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现当代艺术审美特征(西方艺术三万年笔记20:)

西方现当代艺术审美特征(西方艺术三万年笔记20:)这种用心和做法因此形成了一种风气,就是放弃前人的完美,努力求新求异。这就形成了后来被艺术史起名的“矫饰主义”(Mannerism),或者也可以翻译成“风格主义”。但另有一些不肯服输的艺术家,他们不愿接受艺术的发展已经到顶了这种想法,他们认定还会有其他的可能性。在他们看来,即使大师们达到了写实的完美,可完美看多了不是也叫人生厌吗,于是他们不惜牺牲前辈大师们所认定的完美,努力去挖掘前所未有的,甚至能震撼人心的场面和造型。在这之后,由于利奥十世的挥霍引发了地震般的宗教改革运动。在他之后的克莱芒七世得罪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导致其于1526年派兵洗劫了罗马,造成自古罗马帝国以来对罗马城的一次最大的破坏和掠夺。自此,罗马和意大利从世界史的主人翁宝座上跌落下来,文艺复兴光芒消失了,艺术上的一个时代结束了。在这样一个社会政‬治经济背景下,由于雕塑和绘画已达到文艺复兴开始以来的巅峰,尤其是到文艺复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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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饰主义产生的背景

艺术永远是人心的反射,有什么样的人心,就产生什么样的艺术,这是一条铁的规律。在人心之外在的任何其他要求和理性考‬量‬都很难真正成为艺术的养分,即使理性考‬量‬一度能起到作用,结出的果实也是不自然的。

从15世纪末开始,作为文艺复兴发源地的佛罗伦萨,由于不断地卷入各种政治力量的冲突中,战事不断,伤了元气,就把文艺复兴的舞台交出去由罗马接手。

当时最好的艺术家,米开朗基罗、拉斐尔都在罗马为教廷服务,拉斐尔画的最好的壁画《雅典学院》,米开朗基罗最著名的西斯廷教堂天顶画,都是在16世纪的头一个10年在罗马完成或开始动手的。

在这之后,由于利奥十世的挥霍引发了地震般的宗教改革运动。在他之后的克莱芒七世得罪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导致其于1526年派兵洗劫了罗马,造成自古罗马帝国以来对罗马城的一次最大的破坏和掠夺。自此,罗马和意大利从世界史的主人翁宝座上跌落下来,文艺复兴光芒消失了,艺术上的一个时代结束了。

在这样一个社会政‬治经济背景下,由于雕塑和绘画已达到文艺复兴开始以来的巅峰,尤其是到文艺复兴的三杰手中,绘画和雕塑都已进入了完美的境界。

面对这个局面,一部分平庸的艺术家知道自己反正是超不过前面的大师了,不妨就照他们的风格和路数去做就是了。

但另有一些不肯服输的艺术家,他们不愿接受艺术的发展已经到顶了这种想法,他们认定还会有其他的可能性。在他们看来,即使大师们达到了写实的完美,可完美看多了不是也叫人生厌吗,于是他们不惜牺牲前辈大师们所认定的完美,努力去挖掘前所未有的,甚至能震撼人心的场面和造型。

这种用心和做法因此形成了一种风气,就是放弃前人的完美,努力求新求异。这就形成了后来被艺术史起名的“矫饰主义”(Mannerism),或者也可以翻译成“风格主义”。

什么是矫饰主义?

在‬艺术史‬上,矫饰主义这个流派的作品和艺术家都不太重要,但对于理解绘画流派演化背后的逻辑而言,矫饰主义却是非常重要。矫饰主义绘画的时间段是,从文艺复兴鼎盛时期的终结开始,到巴洛克艺术的起点之前。具体说来就是从1520年拉斐尔去世,到1600年为止。

矫饰主义顾名思义就是指在这一时期出现的一批被描述为“不自然”“人为痕迹明显”或者“古怪”的绘画和雕塑。矫饰主义本质上就是对形式的过度追求,而忽略了内容。

以帕米贾尼诺的《长颈圣母》为例,就足以让人看出矫饰主义的画风。同样是圣母抱着圣婴,边上照例有天使们,圣母形象被画得美丽当然没有问题的,形体上的光影,轮廓模糊法等等一样不缺,而且可能用得更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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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米加尼诺 (长颈圣母 ,1530年)

但每个人一眼就都能看出来,他画中的圣母身体比例超长,颈部,手脚,躯干,四肢,全部都是修长修长的。而这样的拉长绝不是这位画家不知道正确比例,而只不过是有意为之,目的显然是为增加圣母的优雅秀美之感。

我们知道希腊化时期的雕塑家为了增加女性的优雅感而把1:7人体比例改为1:8。 帕米加尼诺则做得更过分,他的圣母身体比例应该达到了1:9。

帕米加尼诺这种刻意求变的用心,在构图上也是一样的, 他有意不照前辈大师那样左右对称地去安排画面上的人物,以求达到视觉上的稳定和谐;却把一群天使全挤在左边角落里,画面的右边非常空旷,只画了一根没有柱头的莫名其妙的柱子,还有一个拿着羊皮纸书卷的不知什么身份的人。

所有的这些做法的确给画面增加了某种美感和新奇,只不过他的美感太不自然了。这种竭力求新奇的表现,在这位画家的一幅自画像上反映得更加鲜明,那就是他作于1524年的《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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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米加尼诺 (自画像,1524)

这位很漂亮的美少年,的确是画家本人,但这幅画像显得非常奇异的是置于前面的一只放大的手。

当然,因为镜面有凹凸,会让放在近处的物件放大,这是不稀奇的,但稀奇的是,这位画家竟愿意去画那样反常的变形。这放在文艺复兴时期,是画家竭力躲避的反常的变形,在帕米加尼诺这里却反而成了其很起劲描绘的对象。

矫饰主义的特点

那么,判断一幅画是不是矫饰主义,有没有一个确定的标准呢?一个简单易行的方法就是以文艺复兴顶峰时期好艺术的标准为标准,把‬背离了这一标准的绘画就看‬作是矫饰主义的绘画。

问题是,文艺复兴顶峰时期的好艺术有标准吗?有!概括起来有这么两条:

首先,是线条优先于色彩,要准确要清晰,因为柏拉图的理念是让美可测量。

其次,人物的情感也好,画面的色彩也好,都要含蓄节制;人物的造型也要以恬静为美,不能是充满动感的。

拉斐尔画的圣母像,就是标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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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粉红圣母 ,1506-1507)

问题是米开朗基罗呢?他的西斯廷天顶画,全是凹造型,充满了动感,而这是不是矫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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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开朗基罗(西斯廷天顶画创世纪 ,1508-1512)

对照矫饰主义的代表人物蓬托尔莫的《基督下十字架》,无论人物造型和用色都不能不说是,这是一幅向米开朗基罗的致敬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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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托尔莫 (基督下十字架 ,1526-1528)

正因如此达尼埃尔·阿拉斯等新一代艺术史学者,对矫饰主义做出了新的解释,认为矫饰主义其实就是米开朗基罗的绘画。

为什么米开朗基罗的绘画就是矫饰的呢?因为米开朗基罗的画里充满了扭曲的造型、艳俗的色彩、煞有介事的情绪,这些都是矫饰主义的特点。

米开朗基罗只喜欢雕塑不喜欢画画。如果一定要他画,那他就只画人体,还一定要各种凹造型。这幅《圣家族》,是米开朗基罗唯一一幅画在木板上的油画。圣母就是一个肌肉发达的女汉子,还摆了一个难度极高的凹造型。可以说,这幅画包含了矫饰主义的一切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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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开朗基罗(圣家族 ,1505-1508)

而且米开朗基罗一直都对于正确的人体比例毫不在意。他说:“透视要用眼睛去看,而不是用尺子去量”。为了追求形式上的美感,他完全不在乎对人体做出各种变形。比如这幅《圣家族》,正常人的右手臂完全做不出这个动作。

他的雕塑也是如此,有人测量过他的《圣母怜子》,他的圣母如果站起来的话,身高会达到18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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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开朗基罗(圣母怜子 ,1498-1499)

那么,米开朗基罗绘画中描绘的发达的肌肉是不是矫饰的特点之一呢?这个并不是。比如帕米贾尼诺的《长颈圣母》,圣母的女性特征被极力表现,妩媚至极的手指和突出的性征,代替了一身发达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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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夸张、凹造型和不平衡构图等等特点,却仍然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为了表现动感和不平衡,基督都快从圣母怀里掉下来了。

矫饰主义的后果

对形式的过于强调,不可避免的后果就是主题的模糊和含混。

来自米开朗基罗的影响,连拉斐尔本人也未能幸免。在完成了文艺复兴运动的代表作《雅典学院》的四年后,拉斐尔又画了《波尔哥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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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波尔哥火灾 ,1514年)

这幅画的情节是一个叫波尔哥的村子发生了火灾,教皇利奥四世画了个十字,火就神奇地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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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画面,这紧张的气氛和雕塑一样的裸体,如果不署名的话,谁会认为这是拉斐尔画的呢?为了给那些动感十足的人物腾地方,本来应站C位的教皇,退到画面深处几乎看不见的小塔楼里去了。

而布龙吉诺的《爱情的寓意》则干脆不知所云。我们只知道主角是维纳斯,他的儿子丘比特从小孩子已成长为一个具备了性别意识的青葱少年,他抚弄着妈妈的乳房,让整个画面呈现出强烈的情色意味。后面那些人物,米开朗基罗式的老人、蛇身人面手拿着一个蜂巢的女孩、傻笑的婴儿,扯着头发的老妇……都不知所云,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营造不平衡的构图,而不是赋予画面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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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龙吉诺(爱情的寓意 ,1540-1545)

矫饰主义绘画是拒斥意义的,甚至是拒斥叙事逻辑的。比如蓬托尔莫的《基督下十字架》,根本没有十字架,他甚至连个梯子都懒得画。那上面几个人都是怎么爬上去的呢?对于矫饰主义画家来说,这是个蠢问题。这几个人必须爬上去,因为这样才具备形式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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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我们在巴洛克艺术中,也能看到凹造型,看到强烈的情感。但是巴洛克是以这些为手段来为被强化的主题服务。而矫饰主义绘画却干脆拒斥主题。这是二者最根本的不同。

从矫饰主义绘画其实就是米开朗基罗的绘画这个角度看,米开朗基罗的《末日审判》,就是一幅矫饰主义的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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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开朗基罗(末日审判 ,1536-1541)

如果我们把文艺复兴的标准答案理解为拉斐尔的话,矫饰主义绘画,是从米开朗基罗画西斯廷天顶画时就开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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