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一样的人该怎么活(太宰治缺爱的人)
太宰治一样的人该怎么活(太宰治缺爱的人)太宰治,原名津岛修治。太宰治却说:“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热烈者火炉红泥,清冷者寒塘冷月。书生星夜赶科考,旧臣辞官归故里。隐士种豆南山下,侠客仗剑走天涯。
文 | 胡一一 · 十点签约作者
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中说: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古往今来,每个人对这一灵魂拷问都有自己的取舍和回答。
一样的斗转星移、日月变幻,不一样的境遇体验、领悟选择。
热烈者火炉红泥,清冷者寒塘冷月。
书生星夜赶科考,旧臣辞官归故里。
隐士种豆南山下,侠客仗剑走天涯。
太宰治却说:“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太宰治,原名津岛修治。
1909年6月,出生于日本青森县的一个富贵之家。其父是青森县首屈一指的富户。家里有十一个孩子,太宰治排行第十,上面有五个哥哥四个姐姐。
太宰治从小衣食无忧、生活富足,但这并没有让他的童年更加快乐。
恰恰相反,生活在这种家规严苛的封建贵族大家庭里,让内心敏感的太宰治,倍感孤独。
父亲和长兄在家中拥有绝对权威,幼小的他总是被忽略。
吃饭时,他坐在最末席,而父亲和长兄拥有自己专门用膳的房间。他有一次忍不住进到这个房间,便受到了责骂。
父亲给太宰治的印象是忙碌而模糊的。偶尔清晰片刻,也是威严而让人恐惧的。
因为孩子太多,太宰治并不是由母亲带大的,而是由姨母和保姆带大。所以这个内心极度缺少爱的小男孩从小就安静内敛,喜欢静静地看书。
在他的自传体小说《人间失格》里面,主人公叶藏就是他的缩影。
他这样描述童年:我对别人总是害怕地瑟瑟发抖。靠着扮演小丑来引家人发笑,甚至还在比家人更难以沟通、更可怕的男佣和女佣面前,拼命地扮演着搞笑的角色。
在家中,幼小的太宰治备感压抑,他因为不会与人沟通交流,内心格外敏感脆弱。
在外面,津岛家少爷的身份也让别的孩子对他退避三舍、敬而远之,他没有朋友。
一次镇子上来了一个马戏团,孩子们欢呼雀跃、十分好奇。便一起偷偷地来到帐篷外面偷看,结果被工作人员发现了。其他的孩子都被赶跑了,工作人员却允许太宰治进到里面去看。
太宰治并没有为此而开心,相反他被同龄的孩子们更加孤立了。
同伴的防避疏远、家人的冷漠疏离,都深深刺痛着童年的太宰治,加剧了他内心的自卑和敏感。他只能用恶搞自己、愉悦他人的逗比精神来掩盖自己的内心的脆弱彷徨。
他说:“当我笑的时候,只有我知道我在哭。”
此后在他一生的生活轨迹和文学作品中,都充斥着浓重的颓废气息和苍凉的孤独底色。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童年的经历和阴影是人在终其一生都无法消弭却总是试图去填补的情感缺口。
现代心理学之父阿德勒在《洞察人性》中说,孩子在婴幼儿阶段感受到的特别压力,必然会对其人生态度造成影响,并从根源上决定其世界观和宇宙观。
纵观太宰治的一生,自卑感和罪恶感与他如影随形,受其童年成长经历和情感体验的影响更是深重而悠远的。
也许受到童年独自阅读的影响,从中学时期开始,太宰治开始创作小说。并将芥川龙之介奉为终身的偶像,立誓要成为芥川龙之介那样的作家。
1927年,太宰治崇拜之极的偶像、号称“鬼才作家”的芥川龙之介自杀身亡。
太宰治深受打击。
十二月十日夜,太宰治采用和芥川龙之介同样的方式自杀:服用安眠药。
因为剂量不够,自杀未遂。
同所有青春期的孩子一样,迷茫与困惑伴随着青春的成长苦痛,只不过在他身上,被无限放大。
太宰治的一生,经历过五次自杀,这是第一次。
1930年,太宰治进入东京帝国大学法文科就读。因为当年芥川龙之介也曾在这里读书。
太宰治在读书期间,并没有勤于学业,相反经常逃课,生活也很颓废。
有个段子是说考试的时候,老师问太宰治只要能说出一位老师的名字,就算他过关。可是他一个也不知道。
1935年,朋友为纪念芥川龙之介,成立了“芥川奖”。
今天的“芥川奖”已经成为日本作家的最高荣誉。但在当年成立之初,根本无人问津。
但是太宰治对这个奖项却十分在意、志在必得。他是为了向自己的偶像致敬,证明自己。
只可惜阴差阳错,连续3届太宰治都与“芥川奖”失之交臂。
第一届芥川奖,太宰治的小说《道化之华》和《逆行》入围,但是却没有获奖。因为评委川端康成提出了反对意见:作者的生活太过乌烟瘴气。
第二届芥川奖,因受到政治事件影响,没有获奖者。
第三届芥川奖,太宰治的作品根本就连入围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评选条件做了修改,前两届的候选人不得进入候选名单。
越想得到的,越得不到;越想留住的,越会失去。
被太宰治奉为偶像的芥川龙之介,太宰治孜孜以求想离他更近一些,想成为他那样的作家,却一直没有得到这个奖项。
此事让太宰治耿耿于怀、甚至万念俱灰。
这期间,太宰治因患盲肠炎住院治疗,服用大量镇痛剂导致药物中毒,身体也每况愈下。
作家坂口安吾说:很长一段时间,吗啡成了他的日常膳食。
1937年,太宰治又一次自杀,这次是跑去山上上吊,结果绳子断了,自杀未遂。
内心敏感的人,即便很受伤,也不会在外在表现出来。从小压抑的太宰治已经习惯将一切藏在心里,只能自我痛苦、自我折磨罢了。
关于伤痛,我们都了解的太少。每次都把它小心翼翼珍藏,唯恐被人偷窥了去。却任由它在心中狞笑着将你割裂开来,却并不知道,如何与它把酒言欢、握手言和。
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伤疤之所以会痛,是因为我们热衷于抚摸和回味。”
太宰治在日本被推崇为“天才作家”, 1939年凭借《女生徒》获得第四届北村透谷奖。
太宰治在短短十五年的写作生涯中创作了三十多篇小说,有《阴火》、《虚构的彷徨》、《灯笼》、《奔跑吧,梅勒斯》、《维庸之妻》、《斜阳》等脍炙人口的作品。
其中《斜阳》和《人间失格》艺术成就为最高,被誉为日本战后文学的金字塔级作品。
深厚的艺术造诣和成就并没有让太宰治内心的压抑和痛苦得到缓解。只不过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他的作品中不再仅仅是颓废和叛逆,开始剖析更加深刻的思想解放,奠定其无赖派文学的基调。
当时文坛的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都对太宰治评价很差。三岛由纪夫甚至直言不讳:太宰治“气弱”,人也很讨厌了。
在一次文学聚会上,三岛对太宰治很不礼貌地表示:我很不喜欢你的作品。
太宰治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恶语相向,而是付诸一笑:既然你来了,你还是喜欢我的吧。
有意思的是,多年以后,那么不喜欢太宰治的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却与太宰治站在了一起,并列成为日本战后文学的三大巅峰人物。
在太宰治生命的后期,因为长期混乱无序的生活方式和精神的自我折磨,太宰治的身体已经是破败不堪。
尤其是1948年在创作《人间失格》的时候,他经常吐血,每天都要一边打吊针,一边写作。他用大量的烟酒、吗啡麻痹自己,近乎疯狂地创作。
他在小说里写道:我更像一个丑陋的怪物,虽然很想普普通通地活着像个人,但社会却一直将我视作怪物。唯有尽力自持,方不致癫狂。
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
能够写出震撼心灵的文字的人,其内心必然是经历过千回百转、甚至涅槃重塑的情感磨砺的。
千古文章事,得失寸心知。
人如其文,见字如面。
自古才子多风流。
太宰治一生为人所关注和热议的,除了他璀璨的艺术成就,便是他丰富多元的男女感情、两性关系。
太宰治先后有两段婚姻。在婚姻生活之外,他眠花卧柳、情人众多,但众多的红袖添香并没有抚平他内心的伤痛。
太宰治在东京帝国大学读书期间,结识了酒吧的女招待田部目津,对方成为他的第一个情人。彼时双方都有各自的迷茫困顿,二人相约一起自杀。
在《人间失格》中,太宰治真实地记录了这次自杀事件:主人公叶藏和女招待常子相约一起跳进了镰仓的大海。
结局也一模一样:女招待死了,太宰治获救了。
从此以后,太宰治内心的罪恶感愈加沉重,日夜折磨着他。为了缓解这种痛苦,太宰治以这次事件为原型创作了小说《道化之华》。
1931年,太宰治与相识几年的艺伎小山初代结婚。这桩婚姻遭到了太宰治长兄的激烈反对。最后,反对无效的长兄决定将令家族蒙羞的太宰治除名,不再是津岛家族的一份子。
被除名的太宰治失去了经济来源,生活陷入困顿。
可是这段婚姻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小山初代就出轨了。
感觉备受伤害和背叛的太宰治要求小山初代和自己一起赴死。二人一起吃安眠药自杀,同样是剂量不够,自杀未遂。
二人分手。
1939年,太宰治在老师的撮合之下,与出身大家闺秀的石原美智子结婚。石原真心仰慕太宰治的才华,让太宰治受伤的心重新体会到了片刻温暖和宁静。
他说道:“第一次认真将写作当成志愿而不是遗书,想好好活下去才写小说。”
只可惜好景不长,1941年,太宰治与刚刚离婚的太田静子开启了一段婚外情。静子为太宰治生下一个女儿太田治子。
正如他在《斜阳》中所写:“对我而言,幸福感这种东西,就像沉在悲哀河底中隐隐发光的砂金一样。”
之后不久,太宰治的读者兼粉丝山崎富荣因对其小说的狂热迷恋,成为他的最后一任情人。
内心极度缺少爱,却又完全不懂拒绝的太宰治一次次地伤害了深爱他的女人。
他在《人间失格》中写道:“我所有的不幸,恰恰在于我缺乏拒绝的能力。因为我害怕一旦拒绝别人,便会在彼此心里留下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1948年6月13日,在《人间失格》发表当月,他与山崎富荣一起相拥投入“玉川上水”,双双自尽。
他最后的遗言是:不要绝望,就此告辞。
明明那么苦闷压抑,却无以言说。
明明那么热爱生活,却心负罪恶。
明明充满爱和希望,却一直被冷漠与绝望裹挟,终至毁灭。
太宰治的一生,矛盾纠结、错综复杂。
出身豪门、家世显赫,却被逐出家门,一生艰难困顿;
才华横溢、成就斐然,却主动赴死、寻求心灵解脱;
红袖添香、情人众多,却苦闷彷徨、饱受折磨无法释怀。
他用肉体的沉沦堕落去成全灵魂的自由解脱。唯一所想,便是对这个世界充满歉意。其实,何尝不是对心中的自己充满歉意。
昨天,朋友送了一枝百合给我。小心翼翼地拿回家,修剪蓄水后插入花瓶之内。
今早醒来,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暗香浮动、沁人心脾。昨天还羞涩不已的花苞已经层叠开来,尽现妖娆之态、傲人之姿。
这个世界如此博大浩淼,有昙花只一现,亦有松柏青万年。大到女娲补天之石,小到佛祖镜前尘埃,都独一无二地来过、爱过、痛过、哭过、经历过、失去过。
不必心存愧疚,更无须道歉。
无论是对这个世界,还是对世界中渺小的自己,不必抱歉。
正如太宰治所说:“终此一生,我依然相信,在绝望的彼岸,一定充满了希望。”
作者 | 胡一一,向往文字方寸之间的温暖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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