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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安嫩江湾的传说(吉林大安嫩江湾有鹤归来)

大安嫩江湾的传说(吉林大安嫩江湾有鹤归来)鹤归来,它落脚于嫩江湾的深处。也缘于它与看鹤人所处之地有沼泽相隔,苇草相遮掩,这便使人们无法近距离看它。即便绕道可再近些,那也是举步维艰的啊,横在你面前的有柳条通、芦苇荡,脚下还有缠腿的拉拉秧、深深的泥潭……一重重的,哪一重都让你相看咫尺,相望却天涯。由此,来这儿看鹤,必是先闻鹤鸣,再循声相望。看见了即是幅全景——蓝天之下,或是它从天而降的飘逸,或是腾空飞起的挺拔,或是翩翩起舞的那般洒脱……那年,从北京来了几位湿地专家,他们对这里的植物、动物、水系、土壤、地形和地貌做了一番细致的考察后,便伸出了大拇指:“这儿太神奇了!它汇集了河流湿地、湖泊湿地、泥炭沼泽湿地、牛轭湖湿地、人工湿地……诸多类型湿地共存于此,其典型性,在东北湿地群里实不多见”。说完,便回望它的从前——碧水泱泱、飞鸟如云、芳草连天、锦鳞会集、动物成群……一个美丽和谐的生态系统,绝对是植物的王国、鱼的世界、鸟的天堂、行走动物的家园

作者: 周云戈

大安嫩江湾的传说(吉林大安嫩江湾有鹤归来)(1)

听说有鹤归来,心里喜不自胜,更何况它落脚嫩江湾。眼见为实,绝对是真。那以后,与它是年年相遇,来去已是3年……

嫩江湾看鹤,须是先闻其声的。冥冥之中,仿佛与古人有了某些契合。

《诗》云:“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又云:“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于野”“于天”,皆是随了嫩江湾的这般地缘。这“野”与“天”呢?又无不蕴含一个“远”字。这前者空旷辽远;后者呢,那是既遥远,又高远,似乎有如天外的意思。“九皋”是什么?《诗》注有三,其一便是“曲折深远的沼泽”。真的,每每至此,便让我感觉那诗、那鹤,好像与嫩江湾的前世今生都有些关联。不是么?这里原是“松嫩平原古大湖”的腹地,“古大湖”隐没之后,嫩江、松花江、洮儿河方从中解列出来。从那以后,渔乡大安乃至白城这方水土,便是河网纵横、湖泊密布、沼泽遍地的大泽之乡。于此,又谁能说它不是那“九皋”——“曲折深远的沼泽”呢?

若是,想必那首吟诵了千年的《鹤鸣》,也许就是诗人亲临此地时的一个即兴吟唱。

鹤,让我由“九皋”,联想到了沼泽,也联想到了嫩江湾——远古的,还有今天的……

按湿地公约划分,沼泽——湿地家族中的重要成员。嫩江湾是湿地,是国家湿地公园。凭它是个怎样的沼泽,我感觉嫩江湾都可将它收入其中的。也缘于此,嫩江湾于我心里,一直以来就是个湿地之总。这“总”,即是它湿地之首的地位;另一方面,便是汇纳诸多种类湿地的意谓,体现它的格局。

那年,从北京来了几位湿地专家,他们对这里的植物、动物、水系、土壤、地形和地貌做了一番细致的考察后,便伸出了大拇指:“这儿太神奇了!它汇集了河流湿地、湖泊湿地、泥炭沼泽湿地、牛轭湖湿地、人工湿地……诸多类型湿地共存于此,其典型性,在东北湿地群里实不多见”。说完,便回望它的从前——碧水泱泱、飞鸟如云、芳草连天、锦鳞会集、动物成群……一个美丽和谐的生态系统,绝对是植物的王国、鱼的世界、鸟的天堂、行走动物的家园。正是这些,便构成了嫩江湾的生态气象。它无时不示人以生机、神秘、朦胧和苍茫……于春夏、于秋冬,四季皆然。

鹤归来,它落脚于嫩江湾的深处。也缘于它与看鹤人所处之地有沼泽相隔,苇草相遮掩,这便使人们无法近距离看它。即便绕道可再近些,那也是举步维艰的啊,横在你面前的有柳条通、芦苇荡,脚下还有缠腿的拉拉秧、深深的泥潭……一重重的,哪一重都让你相看咫尺,相望却天涯。由此,来这儿看鹤,必是先闻鹤鸣,再循声相望。看见了即是幅全景——蓝天之下,或是它从天而降的飘逸,或是腾空飞起的挺拔,或是翩翩起舞的那般洒脱……

嫩江湾看鹤,不同于他乡。譬如:向海、莫莫格、扎龙……

他乡的鹤,多是人工驯养的丹顶鹤,也许它与人接触多了,人鹤之间,可近可远。近,可走进鹤群,与那鹤亲密接触,或喂食,或抚摸,或游戏,最后来个人鹤同框。远呢,也不过是百八十米的,看它戏水、跳舞,若是赶上鹤家放飞,那更是有趣——打开鹤舍,鱼贯而出,伸腿亮翅……一声哨响,便振翅而飞,空中兜几圈,又盘旋而归,飘飘然落于你的面前。放飞是强化它的野性和飞翔能力。而于游人来说,则仿佛是表演,让你乐趣多多。

说来,我是与鹤有过许多接触的——丹顶鹤、白鹤、灰鹤、白枕鹤……成龄鹤、幼鹤、鹤雏……看鹤、放鹤、戏鹤、喂鹤,都是近距离的。也许是接触多了,总觉得过于直白,不如委婉些的好。闻其声,再寻其影,看见看不见,其过程都富情调。既诗情,也画意。诗情,于闻声和遥望中而生;而画意呢?则是寄情于这山这水,还有芦花里时隐时现的鹤影。虽有些雾里看花,却不失惬意和优雅。像是读朦胧诗,也像在参观意象派画展。若听其声,也见其影,不妨叫它“循声望鹤”,足可作为一景。见了,心美意也美。若闻声不见其鹤呢?那就算寄情远方了,权作个念想,与那鹤,也与这湾山水……

第一次看鹤,2017年10月末,大约是立冬前几天的一个下午。

天已大凉,可晴好的午后,非但不觉它冷,心还暖暖的。出大赉城东不远便是嫩江湾,放眼它——天蓝、云白、水碧、草黄,芦花飞雪……此时,只有簇簇河柳,还是一身的油绿。秋的斑斓,早已被金黄所淹没。天边的野鸭群,如云朵般在空中踅来踅去,最终消失在嫩江湾的深处。雁阵横空,一路高歌,悠悠地向着远方……

车子,停在了防洪大堤下。刚一落脚儿,耳畔便鹤鸣依稀,登上防洪大堤,鹤鸣声更清晰了——“哦,唳……”那“哦”字音极短促,好像还没完全蹦出便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那“唳”字的一串长长的颤音。之后,便是你一声我一声,像是问候,也仿佛是应答,又好似唱和。仔细听着,这鸣叫声绝对是白鹤的歌唱。循声远眺,半晌不见鹤影。忽地,在我们面对的东南方,有两只白鹤不停在起舞,这才发现了它。虽是很远,可望远镜拉近了距离,透过芦苇荡,清晰地看见了它们那婀娜的身姿——漫步、觅食、梳羽,一切都闲适而散淡的样子。那群鹤不多,不过四五十只的样子,多是成年白鹤,还有十来只棕色的幼鹤。成鹤身洁如雪,个头高挑,举止优雅。只有亮翅起舞之时,才可见得那翅尖油亮的黑翎,个个健壮,也个个精神。尾随其中的,还有几只灰鹤、白枕鹤、白琵鹭,它们与白鹤相比,委实单薄了许多。与我同来的薛先生,平日最心仪丹顶鹤,他再三拿起望远镜察看,边看边自语:“怎不见丹顶鹤的影子?”我告诉他:“丹顶鹤很少与白鹤混在一起飞行。”

忽地,他惊讶地说:“看看,有黄鹤!”知道他说的是那几只幼鹤,我便告诉他:“那是今年出生的幼鹤,待明年换羽后便是白色的了。”我的话音刚落,他便将“黄鹤一去不复返”的诗句递了过来。我笑着回他:“说得不差,明年换羽后,它便是永远的洁白了。”那天,伴鹤而来的,还有上百只大雁,多是体大的灰雁。而泡沼上还浮着的却是密密麻麻的野鸭、黑水鸡什么的……而让人惊奇的,却是与那白鹤的不远处,居然还有几头牛儿在吃草,彼此熟视无睹,各不相扰,一切都和谐而宁静的样子。

看这情景,便让我敬佩起鸟儿们的睿智与明辨来——与谁共处?与谁远之,它心自知!

说鹤归来,必有人问它是缘何而去。其实,岁月不远,说来也故事多多……

如今,于八百里瀚海的白城说鹤,最有话语权的,当然是向海和莫莫格。向海,丹顶鹤之乡,国家三大繁育基地之一,是记入了世界湿地名录的。莫莫格呢?白鹤迁徙时的经停,每年春秋落脚,亦如高速公路的“服务区”——歇脚、补养,恢复体能,再向着它们心仪的远方……

而嫩江湾呢?原本是鸟的家园,仙鹤(即丹顶鹤)迷恋的地方。听老人讲,早年这儿的仙鹤、天鹅、大雁、野鸭等飞鸟多的是,飞起来都是一片云。各类的鹤、天鹅、大雁等大鸟,春天落脚后,便不再远飞,择地筑巢,繁育后代。它们缘何离乡远去的?想来还是人的脚步——惊扰、驱赶、强占、噪音和污染,直至家园消逝,最后,它才远飞他乡……

史料记载:清光绪十三年(1887年),嫩江湾右岸始有村落,至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始建大赉城止,仅19年的光景,嫩江湾右岸,便相继建起了前地局子、后地局子、张家烧锅、腰街、薛家围子、曹家窝棚等十多个村屯。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清廷在此设大赉直属厅;1913年,改大赉直属厅为大赉县。自此,落脚于这里的人便多了起来——嫩江湾渔火点点,右岸便炊烟袅袅,村落年年添新。相伴而来的是大片漫滩地、草原、坡岗地被开发成农田,或辟为村屯或城镇。

1932年,日本人开始修建新白铁路,即今天的长白铁路。沿线大量草原湿地被占用,嫩江古河道也被拦腰截断;1943年,日本人又以防汛为名,修筑嫩江防洪大堤,大肆掠夺中国自然资源。

随着时间进入到21世纪,嫩江湾两岸百姓与自然和谐共生,努力重现嫩江湾昔日的风采。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为理念,提升和保护湿地功能,以建设城市绿色屏障为目的,多措并举,将区域内的3000多公顷耕地,一次退耕还湿。不说过程,便可感受到那困难和艰辛。到2016年,嫩江湾国家湿地公园的面积,一跃增加到36.5平方千米。之后,疏浚河道、恢复湖泊泡沼、修复植被……一切顺应自然,修旧如旧。庄稼退出,那河柳、芦苇、小叶章、香蒲、红蓼、芡实、菱角等各色湿地植物,也都疯了般地长了出来。那年夏天,便有大群的鸬鹚、野鸭、白鹭等回归了这里。后来便有了鹤舞秋风、雁叫霜天的风景。据我了解,眼下这里有野生植物已达169种,野生动物239种,以鹤、鹭、雁、天鹅、鸬鹚、野鸭等为主的湿地鸟雀类,要占50%以上,而国家级重点保护动物就有28种之多。嫩江湾又回到了从前。从前是鸟儿们的记忆,鸟儿们的思念、也是鸟儿们的乡愁……只缘“从前”,才有鹤归的今天。

今年秋汛过后,一个霞染霜天的早晨,与湿地公园主任李国忠相逢嫩江湾。闲聊间,一群白鹤掠天而过,我试探着问:“何不借这鹤的归来,修条通向湿地深处的栈道,或望鹤楼啥的来吸引游人观光?”“不能再打扰它了。”他的话一出口,便觉有理!于是,这让我想起了不久前,在一个景点栈道上的思考——人们非得走进风景的深处么?延伸那个思考,是否可以说:人有必要与那鹤,不!还有诸多野生动物走得那么近吗?我想心若有鹤,到此来个互不打扰的相逢岂不更好。嫩江湾若此,这又何尝不是个新的生态境界、新的文明高度和新的旅游理念呢!

如此安好!但愿嫩江湾不再是候鸟的来往经停,亦如它从前的家园……

大安嫩江湾的传说(吉林大安嫩江湾有鹤归来)(2)

本文刊于2019年11月9日《吉林日报·东北风》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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