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写的十首诗(欧阳修看罢自愧才薄)
欧阳修写的十首诗(欧阳修看罢自愧才薄)东坡之三弟蘇辙,也写有一首《石鼓歌》:“岐山之阳石为鼓,叩之不鸣悬无虡。以为无用百无直,以为有用万物祖。置身无用有用间,自托周宣谁敢侮。宣王没後坟垄平,秦野苍茫不知处。周人旧物惟存此,文武遗民尽囚虏。鼎钟无在铸戈戟,宫殿已倒生禾黍。历宣子孙窜四方,昭穆错乱不存谱。时有寓客悲先王,绸缪牖户彻桑土。思宣不见幸鼓存,由鼓求宣近为愈。彼皆有用世所好,天地能生不能主。君看项籍猛如狼,身死未冷割为脯。马童杨喜岂不仁,待汝封候非怨汝。何况外物固已轻,毛擒翡翠尾执尘。惟有苍石於此时,独以无用不见数。形骸偃蹇任苔藓,文字皴剥困风雨。遭乱既以无用全,有用还为太平取。古人不见见遗物,如见方召与申甫。文字蝌蚪可穷诘,简编不载无训诂。字形漫汗随石缺,苍蛇生角龙折股。亦如老人遭暴横,颐下髭秃口齿龉。形虽不具意可知,有云杨柳贯鲂鱮。鲂鱮岂厌居溪谷,自投网罟入君俎。柳条柔弱长百户,挽之不断细如缕。以柳贯鱼鱼不伤,贯不伤鱼
石鼓为十个形似大鼓的刻石,每面石鼓上都刻有文字,故称为《石鼓文》。此物初不见称于世,隋朝以前未见记载,唐贞观中,吏部尚书苏勖纪其事,当时石鼓在天兴县(陕西凤翔)二十几里之野地中。后郑余庆将其迁于凤翔府夫子庙。经五代之乱,又复失散,宋司马池复置于府学。北宋大观(1107——1110)中,自凤翔迁于东京(开封)辟雍,后入保和殿。金人破宋,又运至燕京(北京),后一直放于北京。抗日战争时期,由故宫博物院运往西南。现存北京故宫博物院。
《石鼓文》,字体为籀文,文体为诗,共十枚,高约二尺,径约三尺,分别刻有大篆四言诗一首,共十首,计七百一十八字。石鼓刻石文字多残,北宋欧阳修录时存四百六十五字,明代范氏《天一阁》藏本仅四百六十二字。司马池移置石鼓时失掉一个石鼓,北宋仁宗皇祐年间(1049——1054)向传师在民间求得,但已被人当作石臼而将刻文破坏,而今之“马荐”鼓已一字无存。
关于石鼓的年代,有好几种说法:韦应物认为乃周文王时之鼓,周宣王刻诗,内容是记叙周宣王出猎的场面,故又称“猎碣”。韩愈则认为是周宣王之鼓。宋代郑樵《石鼓音序》之後“石鼓秦物论”开始盛行,清末震钧断石鼓为秦文公时物,民国马衡断为秦穆公时物,郭沫若断为秦襄公时物,今人刘星、刘牧则考证石鼓为秦始皇时代作品。石鼓为秦物已为大多数学者认可,但是秦国哪个时代作品尚有争议。
古文字学者、书画家熊国英于2009年,以其宽阔的眼界、深厚的艺术休养和精准地造型能力,对《石鼓文》(古帖)上残泐不全的文字进行了精心修补。前后修复残字100余个、补齐了缺失的空字113个,使目前能见到的古拓本的完整字数由272字升至近500字。并用首创的“墨彩书”技法逐字填金,终于再现了石鼓文久违的皇家气象,使读者终能一睹《石鼓文》宋时的辉煌。
关于《石鼓文》的内容,由于年代久远,唐人如诗人韦应物已经“忽开满卷不可识”了,就连有名的学者韩愈,面对石鼓也叹息:“少陵无人谪仙死,才薄将奈石鼓何。”“词严意密读难晓,字体不类隶与蝌。”“嗟予好古生苦晚,对此涕泪双滂沱。”大文豪苏轼见到《石鼓文》同样难以辨识,他这样形容道:”旧闻石鼓今见之,文字郁律蛟蛇走。细观初以指画肚,欲读嗟如钳在口。韩公好古生已迟,我今况又百年后!强寻偏旁推点画,时得一二遗八九。”经过历代研究,郭沫若根据数种拓片,将石鼓存留之残文,加以辨识、考释,并排列次序。从残存的《石鼓文》字句中,可以看出许多是描写狩猎的场面。
北宋仁宗时诗人梅尧臣《雷逸老访石鼓文见遗,因呈祭酒吴公作》一诗:“石鼓作自周宣王,宣王发愤蒐岐阳。我车我马攻既良,射夫其同弓矢张。舫舟又渔麹鱮鲂,何以贯之维柳杨。从官执笔言成章,书在鼓腰镌刻藏。历秦汉魏下及唐,无人著眼来形相。村童戏坐老死丧,世复一世如鸟翔。惟阅元和韩侍郎,始得纸本歌且详。欲以毡衣归上庠,天官媕阿驼肯将。传至我朝一鼓亡,九鼓缺剥文失行。近人偶见安碓牀,亡鼓作臼刳中央。心喜遗篆犹在傍,以臼易臼庸何伤。以石补空恐舂粱,神物会合居一方。雷氏有子胡而长,日模月仿志暮强。聚完辩舛经星霜,四百六十飞凤凰。书成大轴绿锦装,偏斜曲直筋骨藏。携之谒我巧趋跄,我无别识心徬徨。虽与乃父非故乡,少与乃父同杯觞。老向太学鬓已苍,乐子好古亲缣缃。谁能千载师史仓,勤此冷淡何肝肠。而今祭酒禆圣皇,五经新石立两廊。我欲效韩非痴狂,载致出关无所障。至宝宜列孔子堂,固胜朽版堆屋墻。然须雷生往度量,登车裹护令相当。诚非急务烦纪纲,太平得有朝廷光。山水大字辇已尝,於此岂不同粃糠。海隅异兽乘舟航,连日道路费刍粮。又与兹器殊柔刚,感慨作诗聊激昂。愿因谏疏投皂囊,夜观奎壁正吐芒。天有河鼓亦焜煌,持此负鼎千成汤。”。从内容来看:①受韦诗影响,继承了“宣王发愤蒐岐阳”之观点;②叙述了韩侍郎荐鼓之事;③风趣地嘲讽了以鼓作臼,以臼易臼之经历;④历史上首次言及石鼓文拓本上之字数,“四百六十飞凤凰”;⑤抒发作者想“效韩”时之激动心情。此诗具有一定的文学与史料价值。
与梅尧臣生活於同一时代的北宋文学家、书法家欧阳修,在他所写之《集古录跋尾》中对石鼓文提出了一些新的见解,在石鼓研究中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右石鼓文。岐阳石鼓初不见称於前世,至唐人始盛称之。而韦应物以为周文王之鼓,宣王刻诗。韩退之直以为宣王之鼓。在今凤翔孔子庙中,鼓有十,先时散弃於野,郑余庆置於庙而亡其一。皇祐四年,向传师求於民间,得之乃足。其文可见者四百六十五,不可识者过半。余所集录,文之古者,莫先於此。然其可疑者三四:今世所有汉桓、灵时碑往往尚在,其距今未及千岁,大书深刻,而磨灭者十犹八九。此鼓按太史公《年表》,自宣王共和元年至今嘉礻右八年,实千有九百一十四年,鼓文细而刻浅,理岂得存?此其可疑者一也。其字古而有法,其言与《雅》、《颂》同文,而《诗》、《书》所传之外,三代文章真迹在者,惟此而已。然自汉已来,博古好奇之士皆略而不道。此其可疑者二也。隋氏藏书最多,其《志》所录,秦始皇刻石、婆罗门外国书皆有,而犹无石鼓。遗近录远,不宜如此。此其可疑者三也。前世传记所载古远奇怪之事,类多虚诞而难信,况传记不载,不知韦、韩二君何据而知为文、宣之鼓也。隋、唐古今书籍粗备,岂当时犹有所见,而今不见之邪?然退之好古不妄者,余姑取以为信尔。至於字书,亦非史籀不能作也。”。欧阳修对石鼓产生於西周时之观点,提出了几点怀疑。从石鼓文流传以来的历史看,此文最先发难,对石鼓产生於西周时代的观点提出了疑问。怀疑之风至此起,从此不断有新的见解出现。但由於均未能动摇“主周说”立论的根本。以後各代,一直至清,石鼓宣王说仍是主流。
著名文学家、书法家蘇轼,早年曾在凤翔府任签判,时常至凤翔孔庙观赏石鼓。在读了韩愈和梅尧臣之诗後,也写了一首《石鼓歌》:“冬十二月岁辛丑,我初从政见鲁叟。旧闻石鼓今见之,文学郁律蛟蛇走。细观初以指画肚,欲读嗟如箝在口。韩公好古生已迟,我今况又百年後。强寻偏旁推点画,时得一二遗八九。吾车既工马亦同,其鱼维鱮贯之柳。古器纵横犹识鼎,众星错落仅名斗。模糊半已似瘢胝,诘屈犹能辨跟肘。娟娟缺月隐云雾,濯濯嘉禾秀莨莠。漂流百战偶然存,独立千载与谁友。上追轩颉相唯诺,下揖冰斯同鷇榖。忆昔周宣歌鸿雁,当时史籀变蝌蚪。厌乱人方思圣贤,中兴天为生耆耇。东征徐虏阚虓虎,北伐犬戎随指嗾。象胥杂沓贡狼鹿,方召联翩赐圭卣。遂因鼓鼙思将帅,岂为考击烦朦瞍。何人作颂比嵩高,万古斯文齐岣嵝。勋劳至大不矜伐,文武未远犹忠厚。欲寻年岁无甲乙,岂有名字记谁某。自从周衰更七国,竞使秦人有九有。扫除诗书诵法律,投弃俎豆陈鞭杻。当年何人佐祖龙,上蔡公子牵黄狗。登山刻石颂功烈,後者无继前无偶。皆云皇帝巡四国,烹灭强暴救黔首。六经既已委灰尘,此鼓亦当遭击掊。传闻九鼎沦泗上,欲使万夫沉水取。暴君纵欲穷人力,神物义不污秦垢。是时石鼓何处避,无乃天公令鬼守。兴亡百变物自闲,富贵一朝名不朽。细思物理坐叹息,人生安得如汝寿。”。在诗中,诗人先述阅读鼓文之体会,次颂扬宣王中兴之壮举,惋惜周宣之衰弱,斥责秦人之残暴,感叹世间之兴亡百变,人生之苦短。蘇诗咏物叙事与抒情融为一体,大气磅礴,意境深远。对後世影响也很大。
东坡之三弟蘇辙,也写有一首《石鼓歌》:“岐山之阳石为鼓,叩之不鸣悬无虡。以为无用百无直,以为有用万物祖。置身无用有用间,自托周宣谁敢侮。宣王没後坟垄平,秦野苍茫不知处。周人旧物惟存此,文武遗民尽囚虏。鼎钟无在铸戈戟,宫殿已倒生禾黍。历宣子孙窜四方,昭穆错乱不存谱。时有寓客悲先王,绸缪牖户彻桑土。思宣不见幸鼓存,由鼓求宣近为愈。彼皆有用世所好,天地能生不能主。君看项籍猛如狼,身死未冷割为脯。马童杨喜岂不仁,待汝封候非怨汝。何况外物固已轻,毛擒翡翠尾执尘。惟有苍石於此时,独以无用不见数。形骸偃蹇任苔藓,文字皴剥困风雨。遭乱既以无用全,有用还为太平取。古人不见见遗物,如见方召与申甫。文字蝌蚪可穷诘,简编不载无训诂。字形漫汗随石缺,苍蛇生角龙折股。亦如老人遭暴横,颐下髭秃口齿龉。形虽不具意可知,有云杨柳贯鲂鱮。鲂鱮岂厌居溪谷,自投网罟入君俎。柳条柔弱长百户,挽之不断细如缕。以柳贯鱼鱼不伤,贯不伤鱼鱼乐死。登之庙中鬼神格,锡汝丰年多馀黍。宣王用兵征四国,北摧犬戎南服楚。将帅用命士卒欢,死生不顾阚虓虎。问之何术能使然,抚之如子敬如父。弱柳贯鱼鱼弗违,仁人在上民不怨。请看石鼓非徒然,长笑泰山刻秦语。”。诗中作者对关於石鼓有用还是无用,对人生、治世等抒发了自己的见解,具有一定哲理寓意。二位诗人均将石鼓与泰山秦刻石作比,颂扬石鼓之高古典雅。
北宋末之诗人张耒撰写了《瓦器易石鼓文歌》:“周纲既季宣王作,提剑挥呵天地廓。朝来吉日差我马,夜视云汉忧民瘼。桓方召执弓钺,荡荡申韩赐圭爵。北驱猃狁走豺狼,南伐徐夷斩鲸鳄。明堂车马走争先,清庙笙镛尸载乐。岐阳大猎纪功伐,石鼓岩岩万夫凿。千年兵火变朝市,後世纸笔传冥漠。迹荒事远贵者寡,叹惜风霜日摧剥。君诚嗜古更过我,易以瓦器尤奇卓。满盤苍玉列我前,制古形奇异雕琢。羲黄己亡巧伪起,采椽土木消纯朴。何为获此上古器,经历万古遭搜掠。寥寥墨翟骨已朽,尚有遗风传隐约。又疑晏子矫齐俗,陶土抟泥从俭薄。或云古者宗庙器,斥弃金玉先诚确。是时此物参鼎俎,蒉桴土鼓诚为乐。呜呼二物信奇绝,赖有吾徒与提握。不然乌瓦与荒碑,坐见尘埃就零落。”。张耒诗中进一步宣扬了“宣王说”。
郭沫若的《石鼓文研究》中释文(部分):
《车工》
吾車既工,吾馬既同。
吾車既好,吾馬既阜。
君子員獵,員獵員游。
麀鹿速速,君子之求。
騂騂角弓,弓玆以寺。
吾敺其特,其來趩趩。
[走 憲]炱炱,即禦即時。
麀鹿速速,其來大次。
吾敺其樸,其來[之 賣],
射其[豕 肩]蜀。
《汧沔》
汧殹沔沔,烝彼淖淵。
鰋鯉處之,君子漁之。
濿有小魚,其游散散。
帛魚皪皪,其筵氐鮮。
黃帛其鯾,有鯆有[魚 帛]。
其[立 月]孔庶。
臠之毚毚,汗汗博博。
其魚維何,維鱮維鯉。
何以苞之,維楊及柳。
《田车》
田車孔安,鋚勒馮馮。
四介既簡,左驂旛旛,
右驂騝騝,吾躋于原。
吾戎止垤。宮車其寫,
秀工寺射,麋豕孔庶,
麀鹿雉兔。其原有紳,
其 口奔夜。四出各亚。
口口昊口,執而勿射。
多庶轢轢,君子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