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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老木屋古色古香散文(胶东乡土风情散文系列之)

老家的老木屋古色古香散文(胶东乡土风情散文系列之)爷爷是典型的山东汉子,一米八的个头,一脸褶子藏满岁月印迹。爷爷年轻时靠赶马车养家,好喝酒。爸爸说,有一次他用去烟台卖松树毛的钱,给爷爷买回一坛子酒,爷爷还没来得及高兴,就不小心打碎了酒坛子。爷爷捶胸顿足,惋惜地把坛子碎片上的酒舔了又舔,闻了又闻。记忆是成长的壳儿,飘在岁月的风里。儿时我的记忆很浅,却清楚地记得祖屋很有年代感,也很中规中矩。登上五步石阶,跨进门槛,走过过道,便是石板铺就的院子。院子南北延伸,北屋是我家的老宅,南屋是二爷爷的老宅。两个老宅都是三间正屋,我家连着东厢房,二爷爷家连着西厢房,也都是青石、白墙、灰瓦。我家的祖屋古朴厚重。袅袅升腾的炊烟、茁壮成长的瓦松、明暗斑驳的垄子窗、油烟熏黑的屋顶,隐藏着岁月的沧桑,也褶皱了时间的尺度,更谱写了一家人的人生历程。

老家的老木屋古色古香散文(胶东乡土风情散文系列之)(1)

梦回祖屋

文|王韶英

夜里,我常梦回祖屋。

祖屋,是一所家庭博物馆,珍藏了我太多的时光和回忆,更承载着我家的历史和家训,亦如村里清清的小河,倒映着日月星辰,悠悠地向前流淌着。

儿时我的记忆很浅,却清楚地记得祖屋很有年代感,也很中规中矩。

登上五步石阶,跨进门槛,走过过道,便是石板铺就的院子。院子南北延伸,北屋是我家的老宅,南屋是二爷爷的老宅。两个老宅都是三间正屋,我家连着东厢房,二爷爷家连着西厢房,也都是青石、白墙、灰瓦。

我家的祖屋古朴厚重。袅袅升腾的炊烟、茁壮成长的瓦松、明暗斑驳的垄子窗、油烟熏黑的屋顶,隐藏着岁月的沧桑,也褶皱了时间的尺度,更谱写了一家人的人生历程。

记忆是成长的壳儿,飘在岁月的风里。

爷爷是典型的山东汉子,一米八的个头,一脸褶子藏满岁月印迹。爷爷年轻时靠赶马车养家,好喝酒。爸爸说,有一次他用去烟台卖松树毛的钱,给爷爷买回一坛子酒,爷爷还没来得及高兴,就不小心打碎了酒坛子。爷爷捶胸顿足,惋惜地把坛子碎片上的酒舔了又舔,闻了又闻。

爷爷很喜欢我这个唯一的孙女。小时候我去奶奶家,爷爷经常趁奶奶去喂猪的时候,塞块玉米饼子或两掺的馒头给我,并嘱咐我快走,别让我奶奶看见。

爷爷晚年患了静脉炎,截肢后靠拐杖生活。瘦矮的爸爸经常从小叔家背着爷爷到我家,近两里的路程,我也就只能帮着提拐杖。那些年,爷爷还经常要酒喝,而我们却很少满足他。再后来,爷爷病情稳定了,到四个儿子家,每家也都偶尔让他喝点,尤其姑父更顺着他。

岁月经不起太长的等待,祖屋老了,1984年,它陪着主人走完坎坷的人生路,爷爷在祖屋安详地故去,享年69岁。

奶奶一生育有四儿一女,1981年先爷爷而去。

奶奶对家人有点严苛,却善待外人。小时候,点心是奢侈品,家里人一般吃不上,奶奶却舍得送街坊四邻。

奶奶年轻时常去大连治病。后来,奶奶也成了公社医院的常客,不善言辞的爷爷把对奶奶的爱揉进独轮车轱辘里,经常用独轮车一边推着奶奶,一边坠着哥哥,去医院。一辆独轮车在祖屋和医院间,夸张地吱扭着一曲爱情老歌。

奶奶尤其疼爱她的长孙。她五十多岁时,竟一个人带着六岁的哥哥去南京看望当兵的三叔。

哥哥小学时,放学总是先去奶奶家,奶奶每天都给他留好吃的,偶尔被我遇上在锅灶口烧的咸鱼干,我也会跟着沾光,那煳焦的鱼干绝对是那个年代上好的美味佳肴。

还有一次我去奶奶家,奶奶正戴着老花镜给哥哥做棉袄。我眼巴巴地看着那青绿色的新棉袄发呆,奶奶也亲手帮我做了件棉袄。奶奶把对子孙的爱缝进细细的针脚里,那些严寒的冬天,我却感觉格外暖和。奶奶针线笸箩里盛着的勤俭,一直影响着我,高中时我套的鞋网,曾让一双破了洞的球鞋,再多穿半年;婚后我修补的袜子,儿子都赞不绝口。

奶奶特别喜欢花,一年四季院子里姹紫嫣红,奶奶最金贵“小朵娇红窈窕姿”的秋海棠。奶奶剪的窗花:喜鹊登梅,花开富贵……喜庆祥和,或许是希望子孙们喜事连连、富贵有余。奶奶没读过书,却满腹经纶。

小时候的夏夜,奶奶常坐在祖屋的院子里,摇着蒲扇,给我们几个孩子讲《杨家将》《天仙配》《牛郎织女》。皓月朗空,月光洒落一地碎银,我常趴在奶奶腿上,仰望着月宫,追问奶奶嫦娥有多美,银河有多宽……奶奶的故事,还有奶奶养的小鸡仔,奶奶奖励给我的蝴蝶头花……缠绵了我的童年,丰盈了祖屋的色彩。

随着儿女们羽翼渐丰,爷爷奶奶搬出祖屋。那年春天奶奶病重期间,我常去给奶奶送她爱吃的青酸杏。那时我很害怕奶奶离去,但风烛残年的奶奶,还是燃尽了她一生的光。奶奶出殡那天,街坊四邻都来为她送行,我第一次看到内敛的爸爸哭得一塌糊涂。

奶奶蹒跚着三寸金莲走完了她的风雨一生,她能放下年迈的爷爷吗?她能舍弃她的孩子们吗?她不再留恋那盘绕了地球N圈,帮她维持一家人生计的石碾吗?

奶奶生前最放心不下的是她唯一的女儿。姑姑曾是一家人的主心骨,奶奶去大连治病期间,年幼的姑姑不仅要料理家务,还要给当时仅有三岁的小叔既当姐又当妈。可那时家里连她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姑姑结婚前一直睡在邻居家。姑姑为操持家务、帮四个弟弟张罗成家,竟错过了大好青春,她39岁才结婚。她是我们家的功臣,全家人都很敬重她,她的婚事是兄弟们帮她操办的,尽管没有条件风光,也还体面,新打的家具,粉红嫁衣,宛然如昨。

那些年,遥远的路途,尘土飞扬,人车颠簸,却没有挡住姑姑常回家看看的脚步。姑姑更是知恩图报,每次回家都去看望曾帮过我们家的人,这个习惯一直延续至今。

爸爸作为长子,和姑姑都有读书天赋,他却因家庭拮据,只上了五年学。家里需要劳力,更需爸爸经常带奶奶去大连治病,他过早地担负起长兄如父的责任。

爸爸结婚后,住在祖屋最东间,三世同堂一起生活八年。爸爸曾对妈妈说:“大的挑水沟,小的跟着流。”善良的妈妈善待公婆,洗衣做饭,忙着伺候一大家子人。

爸爸为人谨慎。他每天下班回家,都要在过道听听家里有没有不和谐的声音,他希望一大家人和睦相处。爸爸一年的劳动日,还有每月仅有的两元岗位津贴,都如数交给奶奶。妈妈手里竟没有一分钱,更别说为爸爸滋补身体,给两个没奶水的孩子添加营养。

二叔一家蜗居在祖屋的东厢房,也就那铺炕是他们一家四口的领地。好在一家人都能相互谦让,日子和和美美,祖屋其乐融融。

我五岁那年,靠着奶奶的精打细算,一家人齐心协力盖起八间大瓦房,爸爸、二叔各四间,我们从此搬出祖屋。

爸爸很孝敬,经常下班很晚也去看看爷爷奶奶,哪怕爷爷奶奶躺下了,他只在院子里站一会儿。妈妈也不例外,做点好吃的,都会惦记着爷爷奶奶,妈妈一直把爷爷奶奶当做自己的爹妈敬奉着。

三叔复员回家,和小叔相继结婚。家里只有三叔婚后没有住过祖屋,三叔的新房是爸爸兄弟四个集资出工一起盖的。小叔婚后住在祖屋,爷爷奶奶搬到三叔结婚时买的一所老房子里。

1988年,祖屋拆了,小叔也盖了新房子。

我们这代八个孩子,其中五个出生在祖屋,祖屋香火延传,生生不息。一家人的善良、谦让、孝敬,润泽着祖屋的欢乐祥和。

祖屋,袅袅的炊烟升腾起三代人柴米油盐的日子;光滑的石板映亮了一家人光阴的故事;冬去春来的燕子欢唱着我家世代的平安。温馨而宁静的祖屋,烙记着一个大家庭和美的生活印痕。

一场纷飞的大雪模糊了祖屋的影子。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阳光斑驳的老墙、岁月打磨的石板、屋檐垂挂的冰凌、年轮风化的瓦砾……

也便蔓延着我浅浅的乡愁。

梦回萦怀的祖屋,些许泪水打湿回忆。寒冷冰封了小河,耀眼的阳光跳跃着,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一串堂堂正正的脚印……

老家的老木屋古色古香散文(胶东乡土风情散文系列之)(2)

作者简介:王韶英 1994年毕业于烟台师范学院。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爱好文学,偶尔写点文字怡情或留下岁月的印迹,“闲读岁月,静品流年,做最真的自己,娴静安然”。近期有文章发表,诚心期待有更好的文字与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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