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保洁外包方如何监督管理（保洁员成院感薄弱环节）

对保洁外包方如何监督管理（保洁员成院感薄弱环节）1997年，陈沪生作为已在德国取得医学博士学位的专业人士，牵线德国埃森医科大学与解放军总医院合作科研项目《医院保洁效果微生物学监测》，并在各方推动下成立了中德合资的普净公司，将国际医院服务标准与国情结合，将双方科研人员的实验结果，落实到中国医院保洁服务中。陈沪生博士管理的普净物业公司负责40多家医院的后勤服务，如北京协和医院、山东毓璜顶医院、上海第九人民医院等，公司始终坚持保洁服务”双标准”，公司的“保洁操作的微观标准”在2007年被《北京市卫生保洁服务质量要求及等级评价准则》、在2009年被北京《卫生保洁服务通则》部分采纳并实施至今。北京普净物业管理有限公司（下文简称“普净公司”）总经理陈沪生博士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她的德国埃森医科大学导师初到中国考察时，德方Blank教授对中国医院保洁情况的评价：“一把拖把到处拖，一块抹布到处抹，你们保洁服务不是在减少细菌，是在给细菌大搬家。”如今，随着

专业化的医院保洁到底应该用什么标准去检验？从卫生管理的层面来说，这应该是院感部门要去回答的问题。

8月，河南省传染病医院、郑州市第六人民医院发生院感事故，导致近150位患者与医院职工感染新冠。而后，国务院联防联控小组三次发布医疗机构感控相关文件。日前，上海发布《“疫情新常态”下的医院感染管理（上海专家共识）》。

前述公开的相关文件中，鲜有提及医院保洁管理。而“医学界智库”此前根据流调轨迹发现，郑州六院院感事故中有2名保洁人员被率先确诊，防线疑由院内保洁员开始“失守”。

有专家表示，如今国内的许多医院都将保洁工作交给第三方公司，即“外包”，而保洁公司在院感防控的培训和督导方面往往不够专业，漏洞较多。对此，有“医学界智库”读者发表了不同看法：

北京普净物业管理有限公司（下文简称“普净公司”）总经理陈沪生博士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她的德国埃森医科大学导师初到中国考察时，德方Blank教授对中国医院保洁情况的评价：“一把拖把到处拖，一块抹布到处抹，你们保洁服务不是在减少细菌，是在给细菌大搬家。”

如今，随着医院后勤服务社会化的发展，中国医院的保洁质量比起二十年前已有较大改善。然而，如果说一次次小范围暴发的新冠疫情是对医疗系统的反复考验，那么在这次郑州疫情中，医院保洁作为防控的薄弱环节被暴露了出来。

对此，陈沪生博士向“医学界智库”表示，医院环境卫生管理标准不同于一般场所建筑物的卫生管理标准，医院环境保洁标准应该是“双标准”，即“干净”的肉眼标准与看不见的微生物学的“卫生”标准。目前我国医院基于“双标准”的专业化要求尚有缺失，在选择医院后勤服务公司时，仅以价格作为要求条件、以企业大小作为标准的比比皆是。而以专业为标准是管理者的责任，这一责任决不能因工作外包而转移。

陈沪生博士管理的普净物业公司负责40多家医院的后勤服务，如北京协和医院、山东毓璜顶医院、上海第九人民医院等，公司始终坚持保洁服务”双标准”，公司的“保洁操作的微观标准”在2007年被《北京市卫生保洁服务质量要求及等级评价准则》、在2009年被北京《卫生保洁服务通则》部分采纳并实施至今。

1997年，陈沪生作为已在德国取得医学博士学位的专业人士，牵线德国埃森医科大学与解放军总医院合作科研项目《医院保洁效果微生物学监测》，并在各方推动下成立了中德合资的普净公司，将国际医院服务标准与国情结合，将双方科研人员的实验结果，落实到中国医院保洁服务中。

普净公司总经理陈沪生

“以微生物学标准来检验医院保洁质量”，陈沪生博士在各种行业大会上呼吁了二十多年。至今仍坚持在自己服务的单位每年进行保洁结果的微生物监测，利用的RODAC平板法获得了专利。目前为止，第二家能提供以微生物学为基础的管理服务的医院保洁公司似乎仍未出现。

在与“医学界智库”的对话中陈沪生表示，我国的医院物业服务企业进步很快，但在精准分包、专业化标准普及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医院工作可以外包，责任不可以

标准不能都由保洁公司自己定

郑州六院院感事故发生后，北京一三甲医院的党委书记对“医学界智库”表示，医院保洁员被感染，应与保洁工作被“外包”与否无关，是医院的管理问题。国家层面和北京市层面都有明确的相关管理规范。

“医学界智库”查阅发现，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在2012年联合发布了《医院消毒卫生标准》，其中包含微生物检测标准。北京市卫健部门在2013年开始将“微生物考核方法与标准”作为推荐的医疗机构环境清洁卫生考核方法，参考了《医院消毒卫生标准》。

2019年在《中国消毒学杂志》上发布的论文《GB 15982<医院消毒卫生标准>跟踪评价》显示，《医院消毒卫生标准》是我国唯一一个检测、评价医院消毒工作质量的强制性国家标准。在对全国31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进行问卷调查后发现，仍有21.3%的受访者对标准不熟悉，35.4%的受访者不经常使用标准。2526份有效问卷中，近一半来自三级医院。

这与德国、荷兰等国家对医院清洁卫生管理的情况大相径庭。“这些细节的、跟国计民生相关的东西，能够真正体现一个地方的整体管理水平。”陈沪生说，她并不因差距而丧失信心，从业人员们一步一个脚印去推进，也许有一天回过头去就可以发现自己已经行进了一大步。

医学界智库：院感发生前，应该用什么标准去检验医院保洁工作做得好不好？这方面公司如何受到国际标准的影响？

陈沪生：医院清洁应该用宏观和微观结合的“双标准”去检验，宏观是一般的干净的标准，微观就是微生物学标准。微生物学标准特别重要，你总和员工强调消毒、擦拭，但她（他）看不见细菌在哪里，就不知道这个工作的重要性，只有去检测出来才能知道。

前年公司组织了行业对口参观，德国医院卫生保洁的科技化程度近年提高较快，比如地巾里都会带芯片，在哪里洗的、什么时候洗的、几成干，用科学的方法进行管理。

我们公司从成立开始，就引进德国医院保洁的微生物标准。专业化的医院保洁到底应该用什么标准去检验？从卫生管理的层面来说，这应该是院感部门要去回答的问题。但大家经过很长时间才认识到医院保洁的重要性，直到这次抗疫。

1997年普净公司与解放军总医院、德国埃森医科大学签订合作协议，共同探讨医院卫生标准。自此，普净公司在北京、上海、山东等八个省市，采集了几万个标本，由解放军总医院感染研究科进行微生物学分析，最终形成标准数据。图为1997年于解放军总医院，陈沪生（前排右）作为普净公司代表参加协议签订仪式。

医学界智库：在郑州六院的院感事件中，有人评价保洁工作“外包”可能会导致监管工作混乱、医院和保洁公司责任推诿的情况，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陈沪生：我们和医院签合同之后，有的医院后勤管理单位似乎将所有责任都给我们了。标准基本上以我们“自定义”为主，尤其是卫生学标准，基本是我们质控部的专家“一厢情愿”地去做检测，然后主动交给医院。

后勤服务外包是趋势，只要公司能达到医院的标准。但重要的就是要有专业的标准，而标准和监督应该由医院来制定和执行。服务公司只是把“活”外包了，医院管理责任是不能外包的。

医学界智库：在业内，物业保洁公司进医院服务需要什么门槛吗？

陈沪生：现在医院负责物业公司招标的是后勤部门，委托各招标机构去执行，都没有院感部门参与。

这几年院感问题才慢慢被重视了，在招标中有了一定要求，保洁公司就得在竞标文件里加一章如：“如何在院感防控原则下提供服务”，各家就理论性地编辑一下，补充招标文件内容，但实际上并没有提供服务的具体方法，没有微生物学层面操作标准。一个没有标准与执行办法的要求是空洞的管理要求。

保洁必须要符合院内交叉感染的防治原则，这是医院感染管理的“最后一公里”。

员工年纪大、文化低、流动多，

怎么去做现代化医院保洁？

20年前普净公司保洁员年龄普遍在18-30岁，20年后，公司市场部负责人告诉“医学界智库”，公司数千名医院保洁员年龄均偏大，超过50岁的不在少数。这既受人口老龄化影响，也和行业薪资福利标准低有关系。

医院保洁员年纪大、文化低、流动多，成为业内公认的问题。矛盾的是，医院保洁工作事关医院感控，实际上对从业者素质提出了相当要求。正如“医学界智库”读者评论指出，“最低的工资，最低的社会地位，却要承受极高的工作责任。”

陈沪生则告诉“医学界智库”，虽然德国也面临着医院保洁员年龄高、文化低的问题，但他们的用工制度十分灵活，“一个老龄化的社会逼着服务公司对员工薪酬管理个性化”，以“精准分包”的形式去使用人工，而被服务方也要有更多的环境卫生维护观念。

医学界智库：应该怎么理解医院保洁工作，它在医院感控中应起到什么作用？

陈沪生：保洁工作是医院中非医疗服务的一部分，是为大健康服务的。所谓医院感控，最重要的是防止交叉感染，因为医院里有大量细菌，会被人的身体带到各个房间去，可能会让患者再患上一个新的疾病。一旦交叉感染率上去了，医疗费用就会增高非常多。所以院内交叉感染防治对于人民生命健康、经济都非常重要。

在这种情况下，医院保洁又是医院防止交叉感染的第一环，最基本的环节。保洁员应该在院感方面有专门的培训，不是说看不见“脏”你就不擦，特别是门把手、灯开关等公共触摸部位，如何消毒擦拭，以及消毒擦拭频次都需有严格的标准。环境清洁了，交叉感染就有可能由原来的10%院感率降到2%-3%。

医学界智库：目前公司在用工方面存在什么问题？

陈沪生：存在很多问题。首先人很少，现在普遍用工荒，各行各业都在竞争用人，还会导致一个流动性的问题。超市可能一天工资多10块钱，餐馆里管吃的，医院保洁就跳槽去了。其次，大家生活环境都逐渐改善，从收入来看医院保洁属于底层工作，大城市里没人愿意去做，来的都是文化层次比较低、年纪大的员工。

而且现在正值疫情，医院保洁可能比清扫街道的清洁工还危险，更没人愿意做了。

医学界智库：德国的医院保洁用工情况是不是稍微好一些？

陈沪生：他们缺人也缺得厉害，人员大多来自土耳其，文化层次低、年龄大。他们是用“精准分包”的形式，按小时用工，工资计算可以精确到10分钟，非常灵活。我们不一样，我们需要8小时的贴身服务，有时候还有12小时的倒班。

图为普净公司2017年自主研发出的智能医废集运车，其医废管理系统已获国家知识产权局实用新型专利证书。陈沪生表示，国内医院保洁任务量之大、工作环境之复杂，促使保洁公司发展信息化技术，以达到精细化管理。

如何避免保洁员成为院感薄弱环节？

普净公司方面介绍，公司聘请院感专家作为专业培训老师，形成了三级培训体系。首先对项目管理人员进行培训与考核，再由项目管理人员对保洁员工进行“循环培训”。在每日的班前会、班后会等时间反复演示和总结，并留下培训视频，确保上了年纪的保洁员工都能掌握消杀技术；进行微生物检测，查验特定地方的菌群总数，以检验工作质量。

这是公司多年来积累的管理经验。通过这样的管理方法，普净在2003年的“非典”和目前的新冠疫情中都顺利完成了医院的保洁服务工作。

医学界智库：公司平时如何培训医院保洁员？

陈沪生：我们的培训非常多，从上岗就开始进行持续性的培训，几点做什么，消毒剂配比，怎样消毒、消几次毒……永远在培训和考核当中。

医学界智库：疫情期间对保洁员的培训和管理会有什么变化？

陈沪生：疫情期间，国家会经常发一些新的标准下来，我们公司培训中心跟进这些标准，按最新的国家和行业要求第一时间落实到实际工作中去，与国家抗疫步伐一致。

参考资料：

[1]李晔 胡国庆 王妍彦 等. GB 15982《医院消毒卫生标准》跟踪评价[J]. 中国消毒学杂志 2019(4).

来源：医学界智库

作者：韦晓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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