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雯别了(陈雯别了)
陈雯别了(陈雯别了)多年以后,班上同学与姜老师已是亦师亦友,时常相见。前几年先生应邀在书画频道授课,我看后非常欣喜,依然是无讲稿讲授,依然是那么精彩,依然是浓重的云南腔,只是换成“云南普通话”,没有了“呢呢”的尾音,增添了人书俱老的境界,一代学人的风彩。守着电视机,将老师几期的讲授通看了一遍,对自学书画的我来说,获益匪浅。事后与老师说起这事,他淡淡一笑:盛情难却,说以后不会去了。曾经给老师说过,很后悔读大学时没好好跟老师学书法,浪费了老师的晚自习书法指点。 我的作家梦,碎在中文系,醒在姜老师的写作课上,少了幼稚天真,却多了丰富内涵,多了许多风骨,许多品相…… 姜老师上课,从不用讲稿,香烟是不断的,有时还会与抽烟的男同学互相递烟点烟,随意极了,但每堂课下来,总是让我们意犹未尽,不愿下课,下完课还围着老师闲聊。老师浓重的云南腔,常常喜欢在每句话之后拖着“呢呢”二字,班上女同学张大姐给他取个外号“姜呢呢”,得到女同
姜澄清
别了!“姜呢呢” ——悼念先生姜澄清看微信朋友圈,惊闻姜澄清先生去世,始终不敢相信,在我的印象中,姜老师总是一身仙风道骨,叼着他的香烟,嘻笑于江湖,与死亡是绝缘的。
八十年代上大学时,姜澄清老师教我们写作课,当时的我怀揣着文学梦进入中文系,班里六十几个同学年龄相差很大,最大的与最小的相差十岁,我在班上年龄算最小的那波。作家梦做得执着,考大学时只填中文系自愿,天真地认为中文系就是作家梦的基础。
记得有一次晚自习,一个老头进来,手里叼着香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笔墨,用报纸教大家写毛笔字,与班上几位男同学互相递烟闲聊,一口浓重的云南腔,让人印象深刻。没过多久,我们上写作课,上课老师便是教我们书法的老头姜澄清。
姜老师上课,从不用讲稿,香烟是不断的,有时还会与抽烟的男同学互相递烟点烟,随意极了,但每堂课下来,总是让我们意犹未尽,不愿下课,下完课还围着老师闲聊。老师浓重的云南腔,常常喜欢在每句话之后拖着“呢呢”二字,班上女同学张大姐给他取个外号“姜呢呢”,得到女同学的一致附和,私下底,女同学都叫他“姜呢呢”,大学时,其他任课老师都说得上名字,唯独忘了姜老师的本名,只记得“姜呢呢”。大家都不愿拉下写作课,喜欢听“姜呢呢”的无讲义课,因为喜欢听老师上课,进而喜爱上云南话,私下里,女同学中学着老师的云南话相互打趣。姜老师的自由挥洒,不用讲稿,看似随意,却是穷尽另一番功夫,每次课的内涵之丰富,不是一般人所能驾御的。
姜老师上写作课,从不教我们如何写作,他总说,写作是教不会的,也不用教。但他会让我们写,然后一一批改,然后把写得好的文章当范文在课堂上念,指出文章好在哪里。我的文章虽然没有当成范文,但也得了好多次表扬。当时我的学长尺修的好几篇文章就成为上课范文,还被老师拿到他任教的高年级班级当范文,那个时候,我们知道了意识流小说,知道了当时文学的那些事,那些人,那些风骨,那些品相……
贵州大学中文系80级同学进校三十周年时与先生共聚。(左一 彭晓勇,左二 姜先生,左三 陈雯,左四 李洪刚,站立者 何京)
我的作家梦,碎在中文系,醒在姜老师的写作课上,少了幼稚天真,却多了丰富内涵,多了许多风骨,许多品相……
多年以后,班上同学与姜老师已是亦师亦友,时常相见。前几年先生应邀在书画频道授课,我看后非常欣喜,依然是无讲稿讲授,依然是那么精彩,依然是浓重的云南腔,只是换成“云南普通话”,没有了“呢呢”的尾音,增添了人书俱老的境界,一代学人的风彩。守着电视机,将老师几期的讲授通看了一遍,对自学书画的我来说,获益匪浅。事后与老师说起这事,他淡淡一笑:盛情难却,说以后不会去了。曾经给老师说过,很后悔读大学时没好好跟老师学书法,浪费了老师的晚自习书法指点。
去年春节期间,学长尺修约我去看望先生,因我在外省没有去成,不想竟成永诀!
几十年后回望老师,已是学养入高山,但依旧保有淡定平实,食尽人间烟火,俨然已是贤达通透的这个“呢呢”!
贵州大学中文系80级学生与当年的老师合影(第二排第六位为姜先生)。
做学生能遇见极具个性禀赋、学养深厚又极爱学生的老师,真是福抱深厚。我庆幸,我的大学时代,遇上了姜澄清等有风骨,有品相的一批良师!
别了!老师,别了 “姜呢呢”!一路走好!
后记:
周六照例去周运真老师处上书法课,谈起姜先生,周老师说:八十年代姜先生创办书法学校,在全国是开先河的,当时姜先生来邀请我父亲(作者注:著名书法大家陈恒安)做书法学校名誉校长,父亲觉得此事是为贵州培养书法人才,是件好事,便欣然接受了。这个书法学校为贵州培养了很多书法人才呢。姜先生的爱人小谢曾拿着自己的画作请我题款说:“姜先生非常赞赏你的行书呢!”现在想想,应多与姜先生讨教讨教,可惜了!在贵州这个落后地方,书法理论能在全国独树一帜,成为全国著名书法理论家,十分难能可贵啊!
周运真老师与姜先生在安顺。从左至右为:周运真、王萼华、姜澄清、章维菘(1986年)
周老师是个孤傲之人,平时很难听到他如此恳切的表达。他说完后还喃喃自语:姜先生对养生很有研究,怎么就走了呢?可惜了!可惜了!
近几日与周围人说起姜先生,很多人都大感挽惜,有从书画频道听姜先生授课的,有与姜先生有过交集的,大都感叹:如姜先生这般有趣的大师级人物,已经不多了!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好看的皮囊太多,有趣的灵魂太少。深以为是,像先生这样稀少的有趣之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现在,斯人已去,唯留一声叹息!我想,那位有趣的灵魂一定是进了天堂!
1935年生,云南昭通人。是我国当代著名书画艺术理论家、著名学者。曾任中国书法家协会第一、二届学术委员会委员、贵州大学图书馆馆长、应世界儒学研究促进会邀请赴香港讲学并被特聘为该会永久名誉会长,现为贵州大学教授,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贵州省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中央文史馆书画理论委员会委员。获中国美术家协会“卓有成就的美术史论家”称号,是著名的书法理论家,被誉为中国书法理论界的“常青树”。
1964年生人,著名杂文编辑、时评人,贵州省杂文学会会员,曾任《贵阳日报》编委、首席评论员,全国知名杂文版“言路”创办人之一,领办“陈雯视点”工作室,杂文、时评多次获全国新闻奖项,编辑出版书籍《对号别入座》等著作。喜画兰花,曾与人合办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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