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三句话(称得上无耻老辣的该是贾蓉)
贾蓉三句话(称得上无耻老辣的该是贾蓉)后来柳湘莲因怀疑尤三姐不贞,索回聘礼鸳鸯剑,三姐羞愤用鸳鸯剑刎颈自杀。如果三姐本来就是水性妇人,与姊夫贾珍早有私情,那么柳湘莲怀疑她乃“淫奔无耻之流”并不冤枉,三姐就更没有自杀以示贞节的理由了。那么尤三姐与柳湘莲的爱情悲剧也就无法自圆其说。尤三姐是烈女,不是淫妇,她的惨死才博得读者的同情。“庚辰本”把尤三姐这个人物写岔了,这绝不是曹雪芹的本意,我怀疑恐怕是抄书的人动了手脚。 尤二姐离桌是有理由的,怕贾琏闯来看见她陪贾珍饮酒,有些尴尬,因为二姐与贾珍有过一段私情。这一段“程乙本”写得合情合理,三姐与贾珍之间,并无勾当。如果按照“庚辰本”,贾珍百般轻薄,三姐并不在意,而且还有所逢迎,那么下一段贾琏劝酒,企图拉拢三姐与贾珍,三姐就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暴怒起身,痛斥二人。《红楼梦》这一幕最精彩的场景也就站不住脚了。 “程乙本”这一段这样写: 当下四人一处吃酒。二姐儿此时恐怕贾琏一时走来,彼此不雅
贾珍称尤三姐无耻老辣
贾琏在家国两重孝期间,偷娶尤二姐,尤老娘、尤三姐搬出同住。贾珍本与二姐有染,并垂涎尤三姐,所以有了兄弟姐妹同桌饮酒一场好戏。白先勇老先生讲解《红楼梦》,辨析了“庚辰本”和“程乙本”文字优劣,以及对尤三姐人品走向的影响。
“庚辰本”这一段这样写:
当下四人一处吃酒。尤二姐知局,便邀她母亲说:“我怪怕的,妈同我到那边走走来。”尤老也会意,便真个同她出来,只剩小丫头们。贾珍便和三姐挨肩擦脸,百般轻薄起来。小丫头子们看不过,也都躲了出去,凭他两个自在取乐,不知作些什么勾当。
“程乙本”这一段这样写:
当下四人一处吃酒。二姐儿此时恐怕贾琏一时走来,彼此不雅,吃了两钟酒,便推故往那边去了。贾珍此时也无可奈何,只得看着二姐儿自去。剩下尤老娘和三姐儿相陪。那三姐儿虽向来也和贾珍偶有戏言,但不似他姊姊那样随和儿,所以贾珍虽有垂涎之意,却也不肯造次了,致讨没趣。况且尤老娘在旁边陪着,贾珍也不好意思太露轻薄。
白先勇分析:
尤二姐离桌是有理由的,怕贾琏闯来看见她陪贾珍饮酒,有些尴尬,因为二姐与贾珍有过一段私情。这一段“程乙本”写得合情合理,三姐与贾珍之间,并无勾当。如果按照“庚辰本”,贾珍百般轻薄,三姐并不在意,而且还有所逢迎,那么下一段贾琏劝酒,企图拉拢三姐与贾珍,三姐就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暴怒起身,痛斥二人。《红楼梦》这一幕最精彩的场景也就站不住脚了。
后来柳湘莲因怀疑尤三姐不贞,索回聘礼鸳鸯剑,三姐羞愤用鸳鸯剑刎颈自杀。如果三姐本来就是水性妇人,与姊夫贾珍早有私情,那么柳湘莲怀疑她乃“淫奔无耻之流”并不冤枉,三姐就更没有自杀以示贞节的理由了。那么尤三姐与柳湘莲的爱情悲剧也就无法自圆其说。尤三姐是烈女,不是淫妇,她的惨死才博得读者的同情。“庚辰本”把尤三姐这个人物写岔了,这绝不是曹雪芹的本意,我怀疑恐怕是抄书的人动了手脚。
其实,一读文字,便知优劣。程乙本写:
“二姐儿此时恐怕贾琏一时走来,彼此不雅,吃了两钟酒便推故往那边去了……”
一路写来,直白啰嗦,索然无味。“洗白”的意图太明显,艺术之魂却丢了。
细推情形,还是“庚辰本”靠谱。贾珍此来,为的是三姐。“尤二姐知局”,才叫上母亲离开。一句“我怪怕的”,既是说给贾珍的,也是说给三姐的。
对贾珍,你我虽有过去,如今我已然嫁给了你兄弟,虽非明媒正娶,也是有夫妻名份的,不可再轻薄;对三姐,贾珍垂涎你我,已非一日,我已嫁贾琏,这情形难堪,我不可久留,贾珍明是冲着你来的……
沿着二姐的思路走下去,自然就到了三姐的归宿大计上。所以贾琏来了之后,二姐便提及了自己的有靠和三妹的无着,可知二姐生性懦弱,无力甚至无意反对三妹给贾珍当外室。
贾琏听了,直接就来到贾珍三姐的酒桌上,直接对三姐称“小叔”,视三姐为贾珍的外室了。这才引起三姐勃然大怒:
“你不用和我花马吊嘴的,咱们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
随即将事情挑明,立场亮明。
接下来一句:
“贾珍也不承望尤三姐这等无耻老辣。”
才真正将三姐与贾珍的关系明白写出:挨肩擦脸,止于轻薄,逼到墙角,绝地反击。
二姐、三姐随尤老娘投靠宁府,与贾珍之妻尤氏本无血缘关系,贾蓉聚麀之徒在宁府当道,二尤在这里被人轻薄在所难免。
二姐失身于贾珍,与贾蓉也曾百般轻薄,又欣然接受贾琏掷来的九龙珮。三姐深陷泥沼,被人占些便宜在所难免,但从未看出白先勇所说的“并不在意”,更看不出如何“有所逢迎”。
——想想看,香菱名花有主,薛蟠还害怕被“燥皮”呢,他知道贾珍是惯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的。这尤三姐,后台不硬,身陷宁府,要么沆瀣一气,要么忍辱偷生,要么以死抗争,她还有别的路走么?经历了才明白,忍受了才愤怒,才有忍无可忍、愤然反抗。
称三姐“无耻老辣”,纯粹是渣男视角,无非是说迈过羞涩软弱门槛,超脱了色男对弱女的控制,并非水性杨花,更非淫奔之徒。
尤二姐对贾珍、贾琏,甚至对贾蓉的挑逗戏弄,都“有所逢迎”,嫁了贾琏之后,尚知收敛,一心跟贾琏过。
尤三姐面对如此不堪的场面,不可能一开始就反抗、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经历了风月场,看透了酒色徒,不再隐忍,愤起反抗,直要取珍琏兄弟的牛黄狗宝。
三姐也和他人一样,有一个成长变化的过程,掉污淖污泥而能出,出淤泥而不染,才显高洁。
红楼中人,多是立体的、多面的,而非平面的、单一的,并非因三姐是烈女,就高自标持、一尘不染,实属物极必反、无可奈何。
至于湘莲悔婚,三姐自尽,乃是因为这超越和高迈,无人能知,无人能解,是为女人悲鸣,非为一人殉情。所谓大悲悯、大情怀,正在于此。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饶是作者如此提点,读者尚不能领悟。曹雪芹乃文章大家,写作有起伏,不避险,甚至有意涉险、设险,以求火中取栗之效。
“庚辰本”没有把尤三姐写岔,尤三姐的人品是向上走的,是“程乙本”写岔了,是白先勇读岔了。
贾蓉实则无耻兼老辣
贾珍自己不必说了,他儿子才真的叫无耻兼老辣。宁荣二府龌龊之事,贾蓉不但知情,而且参与颇深。
且说《红楼梦》第六十三回,酒宴之上,宝玉和诸钗猜拳行令,正热闹时,忽见东府中几个人慌慌张张跑来,说:
“老爷宾天了。”
贾敬死了。
贾珍与贾蓉父子得知消息,蒙恩回家料理丧事:
听见两个姨娘来了,贾蓉便和贾珍一笑,贾珍忙说了几声“妥当”。
会心一笑,表明贾蓉对父亲与两位姨娘的暧昧关系是知情的,贾珍也知道儿子对他与两位姨娘的暧昧关系是知情的——这话说的,像美国前任防长拉姆斯菲尔德说话一样绕。
回到宁府:
贾蓉且嘻嘻的望他二姨娘笑说:“二姨娘,你又来了,我们父亲正想你呢。”尤二姐便红了脸,骂道……说着顺手拿起一个熨斗来,搂头就打,吓的贾蓉抱着头滚到怀里告饶。尤三姐便上来撕嘴……
公认的是贾珍分享了儿子贾蓉的妻子,没有证据表明贾蓉分享了贾珍的情人,但与姨娘尤二姐难说干净,闹到众丫鬟都看不过眼。稍加劝戒,贾蓉不分尊卑上下,把个丫鬟搂在了怀里。
贾蓉撮合贾琏娶了尤二娘,其意即在趁贾琏不在时与之厮混。宁府向有聚麀之诮,柳湘莲说怕只有门口两个石狮子还干净,贾蓉还振振有词:
“各门另户,谁管谁的事?都够使的了。从古至今,连汉朝和唐朝,人还说‘脏唐臭汉’,何况咱们这宗人家!谁家没风流事?别讨我说出来:连那边大老爷这么利害,琏叔还和那小姨娘不干净呢。凤姑娘那样刚强,瑞叔还想她的帐。哪一件瞒了我!”
“脏唐臭汉”,本是历史学家深入研究后得出的郑重结论,如今从不学无术的贾蓉口中说出来,这叫言语反讽。
此前,贾瑞想凤姐的帐,中招入局,贾瑞参与其中,还逼着他这个远房叔叔写了张五十两银子的欠条呢。事在第十二回:
那贾瑞只盼不到晚上……方溜进荣府,直往那夹道中屋子里来等着,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是干转。左等不见人影,右听也没声响,心下自思:“别是又不来了,又冻我一夜不成?”正自胡猜,只见黑魆魆的来了一个人,贾瑞便意定是凤姐,不管皂白,饿虎一般,等那人刚至门前,便如猫捕鼠的一般,抱住叫道:“亲嫂子,等死我了!”说着,抱到屋里炕上就亲嘴扯裤子,满口里“亲娘”“亲爹”的乱叫起来。那人只不作声。贾瑞扯了自己裤子,硬帮帮的就想顶入。忽然灯光一闪,只见贾蔷举着个捻子照道:“谁在屋里?”只见炕上那人笑道:“瑞大叔要肏我呢。”贾瑞一见,却是贾蓉……
贾蓉贾蔷二人,还将一净桶尿粪浇了贾瑞一头一身,贾瑞回去后一病不起,不久一命呜呼。
还有,第四十七回,薛蟠调戏柳湘莲,被引出去一顿胖揍,贾蓉领人在泥塘里找到薛蟠,调笑一番,嫌不过瘾,还要把衣衫零碎、面目肿破的薛呆子抬回到赖尚荣家的酒桌上:
……一齐来至马前,只听苇中有人呻吟。大家忙走来一看,只见薛蟠衣衫零碎,面目肿破,没头没脸,遍身内外,滚的似个泥猪一般。贾蓉心内已猜着九分了,忙下马,令人搀了出来,笑道:“薛大叔天天调情,今儿调到苇子坑里来了。必定是龙王爷也爱上你风流 ,要你招驸马去,你就碰到龙犄角上了。”薛蟠羞得恨没地缝儿,钻不进去,哪里爬得上马去?贾蓉只得命人赶到关厢里雇了一乘小轿子,薛蟠坐了,一齐进城。贾蓉还要抬往赖家去赴席,薛蟠百般央告,又命他不要告诉人,贾蓉方依允了,让他各自回家。
贾珍得知薛蟠被打,也笑道:
“他须得吃个亏才好。”
——真个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宁府的家风坠地
《红楼梦》第七十五回,回目“开夜宴异兆发悲音,赏中秋新词得佳谶”,回前有一条脂评,批评宁府家风:
贾珍居长,不能承启后,丕振家风。兄弟问柳寻花,父子呼么喝六,贾氏宗风,其坠地矣,安得不发先灵一叹。
贾氏二门,宁公居长。贾敬因信奉道教,把爵位让给了贾珍,贾珍还是爵封三品,职为威烈将军,地位还是很高的,又任族长,掌管合族大事,其家风当然重要。
贾珍在一件事上是不亏欠的,那就是“孝”。无论对生父贾敬,还是对堂祖母贾母,都是孝敬有加,从不亏欠。
但贾珍为人,总体上是负面的,具体表现为:
一是不思进取,一味享乐。文不读书,武不习练,只是一味高乐。既不思为朝廷效力,亦不思谋家族振兴,更无论庇护百姓。可卿葬礼,张扬挥霍,自不必说。即使在家国两重丧期间,贾珍仍借习武蓄力之名,行聚赌行乐之实,连贾母都蒙在鼓里,嘱咐他别让宝玉习练过度,伤了身体。
二是不讲体面,粗暴打压。对自己的儿子尚且不顾体面,动辄打骂,一味羞辱。端午节清虚观打醮,因贾蓉偷懒承凉,贾珍便命仆人啐他,一点不顾及儿子的自尊与主子的体面。
三是荒淫无度,不顾人伦。焦大说“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有论者称暗示贾珍与儿媳可卿、可卿与小叔子贾蔷的暧昧关系,贾琏听说宁府素有“聚麀之诮”,柳湘莲声称东府怕只有门口两个石狮子还是干净的。
四是不讲秩序,管理混乱。这一点,“王熙凤协理宁国府”一回,写的最是明白。
五是不恤下情,盘剥无度。开销既大,盘剥必深。贾珍与庄主乌进孝一节对话,曾被视为阶级压迫之典型描写。
满清以少数民族入主中原,既重武功传统,更是特别注意学习汉族文化,抢占文化和道德高地,尤其注重培养和传承家风。
其皇族道德之高尚,趣味之高雅,文化之精进,举止之优雅,直到晚清,都倍受赞扬,连饱识西洋文明熏陶的晚清名人辜鸿铭,都不遗余力地吹捧满清皇家及贵族的高尚优雅。清华园中“水木清华”四个字还是那桐写下的,兰州铁桥是满清贵族领导地方民众在大清覆灭前夕建造完成的,更遑论康熙大帝的书法,以及纳兰容若的词作,还有那个时代曹雪芹创作的《红楼梦》,可见满清的学习力、创造力。
而在贾珍,却无丝毫传承,能指望他“丕振家风”么?既已腐朽,必定没落。“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贾蓉无缘子承父业
贾蓉在第六回出场。刘姥姥一进大观园,正在凤姐房中说话,走进来的正是贾蓉:
“只听一路靴子脚响,进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目清秀,身材夭矫,轻裘宝带,美服华冠。”
贾蓉是奉父亲之命、找凤姐借屏风的,看其行事,“嘻嘻地笑着,在炕沿上半跪”,笑道:
“哪里有这个好呢!只求开恩罢。”
活生生一个油头粉面、油嘴滑舌的纨绔之子。
贾蓉系长房长孙,在家族中地位显赫。第五十三回,宁国府除夕祭宗祠,这样描述除夕祭祖的宏大场面:
贾荇、贾芷等从内仪门挨次列站,直到正堂廊下。槛外方是贾敬贾赦,槛内是各女眷。众家人小厮皆在仪门之外。每一道菜至,传至仪门,贾荇、贾芷等便接了,按次传至阶上贾敬手中。贾蓉系长房长孙,独他随女眷在槛内。每贾敬捧菜至,传于贾蓉,贾蓉便传于他妻子,又传于凤姐尤氏诸人,直传至供桌前,方传于王夫人。王夫人传于贾母,贾母方捧放在桌上。邢夫人在供桌之西,东向立,同贾母供放。直至将菜饭汤点酒茶传完,贾蓉方退出,下阶归入贾芹阶位之首。当时凡从“文”旁之名者,贾敬为首;下则从“玉”者,贾珍为首;再下从“草”头者,贾蓉为首;左昭右穆,男东女西,俟贾母拈香下拜,众人方一齐跪下......
贾蓉也常被委以重任,有意历练。秦可卿死,大太监戴权前来祭奠,贾珍趁机给贾蓉开了个履历,讨了个前程:
“江南江宁府江宁县监生贾蓉,年二十岁。曾祖,原任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祖,乙卯科进士贾敬;父,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
从此,贾蓉便做了候任的“防护内廷紫金道御前侍卫龙禁尉”,五品,略相当于今天的厅局级。——贾琏是五品还是六品,还不确定呢。第六十七回,凤姐得知贾琏偷娶了尤二姐之后,对着平儿发了一通怨恨之词,曾说“只可惜这五六品的顶带给他”,到底没分清是五品还是六品。
代表贾家二府去朝中领取春祭的,正是贾蓉:
只见贾蓉捧了一个小黄布口袋进来,贾珍道:“怎么去了这一日?”贾蓉陪笑回说:“今儿不在礼部关领了,又分在光禄寺库上,因又到了光禄寺,才领了下来。光禄寺的官儿们都说,问父亲好,多日不见,都着实想念。”贾珍笑道:“他们哪里是想我,这又到了年下了,不是想我的东西,就是想我的戏酒了。”
可见,作为候补的朝廷命官,贾蓉对朝中的人和事还是熟悉的,也还能够独自办事,不像宝玉一样茫然无知。
不仅如此,对荣府的里子,贾蓉是清楚的,对荣府的命运,贾蓉是清醒的。石头十三年底,贾珍向前来送年例的庄主乌进孝剧透,荣国府衰败,一大原因是与皇家应酬,赔进去了太多的银子,掏空了家底,动摇了根基。这时候贾蓉就在跟前,也说了不少的话:
“你们山坳海沿子上的人,哪里知道这道理。娘娘难道把皇上的库给了我们不成!她心里纵有这心,她也不能作主。岂有不赏之理,按时到节,不过是些彩缎、古董、顽意儿;纵赏银子,不过一百两金子,才值了一千两银子,够一年的什么?这二年,哪一年不多赔出几千银子来!头一年省亲,连盖花园子,你算算那一注共花了多少,就知道了。再两年,再一回省亲,只怕就净穷了。”贾蓉又笑向贾珍道:“果真那府里穷了,前儿我听见凤姑娘和鸳鸯悄悄商议,要偷出老太太的东西去当银子呢。”
贾蓉斡旋,贾珍认可,贾琏幸得二姐,虽是二手,却是绝色,且又温柔和顺,男人自尊从此找回,故在贾琏,虽是偷娶,却称二奶奶,已有取代凤姐之意。凤姐得知,大闹宁府,借刀杀人,二姐殒命,贾琏誓言报仇,琏凤从此决裂:
(贾琏)揭起衾单一看,只见这尤二姐面色如生,比活着还美貌,贾琏又搂着大哭,只叫:“奶奶,你死得不明,都是我坑了你!”贾蓉忙上来劝:“叔叔,解着些儿,我这个姨娘自己没福。”说着,又向南指大观园的界墙,贾琏会意,只悄悄跌脚说:“我忽略了,终究对出来,我替你报仇。”
贾蓉提醒贾琏,矛盾直指凤姐。回想当初,贾琏虽是不堪,与凤姐尚称恩爱,夜间变换体位,午后偶有加班,少年夫妻,鱼水之情尚在。凤姐协理宁国府,杀伐决断,称贾珍之意,合贾蓉之心。如今,末世既已降临,家事已入残局,“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凤姐与贾琏渐行渐远,同时与贾珍贾蓉分道扬镳,他们正在向毁灭的尽头加速奔跑。
贾蓉无耻老辣,他日执掌宁府,恐怕比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遗害无穷了。好就好在,老天有眼,宁府落得个抄家的下场,没轮上贾蓉当家作主,就已经树倒猢狲散: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