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宗为什么比不上禅宗(天台宗中兴之祖)
天台宗为什么比不上禅宗(天台宗中兴之祖)依次排列的三块碑,第一块即刻着“唐天台记主荆溪尊者湛然大师之塔”。虽然找到了湛然之墓,然而这却是与其他高僧同在一处者,我的寻访之文还是希望能够一地写一位传主,之前已写过了智顗和灌顶,所以仍希望能找到湛然的其他遗迹。在其生前,他曾在赤城山悟月洞弘法,心皓法师在《天台教制史》中说:“相对于妙乐寺的讲说,湛然在天台赤城山悟月洞的方式更偏重于与弟子们问答的形式。唐肃宗至德元年,湛然来到天台山,选取讲学和修持的场所。他根据智者所说‘路径若远,分卫劳妨;若近,人物相喧’的修行环境挑选原则,选取了赤城山悟月洞作为栖止之处。当时从学弟子有道遂、行满、元皓、普门等十余人。”赞宁《宋高僧传》中写有湛然的传记,其中谈到了湛然临终前的遗言以及他的葬地:“建中三年二月五日,示疾佛陇道场,顾语学徒曰:‘道无方,性无体,生欤死欤,其旨一贯。吾归骨此山,报尽今夕,要与汝辈谈道而诀。夫一念无相谓之空,无法不备谓之假,不一不
■ ——觅踪记(三)
湛然之墓,碑上刻着“唐天台记主荆溪尊者湛然大师之塔”。
济公院
湛然著述处悟月洞
天台宗自灌顶圆寂后迅速衰落下来,其内在的原因虽然较多,但有一点不可忽视,那就是禅宗观念的影响。天台宗的创始人智顗被列为四祖,五祖灌顶之后,则为六祖智威、七祖慧威、八祖玄朗,这些人虽然在佛教史上有一定的名气,然而他们的作为却没有将天台宗弘扬起来。比如智威,他喜欢躲到深山里独自修行,白天向山里的顽石说法,夜间则独自修禅,他坐禅的功夫确实了得,因为他的禅修之地竟然寸草不生。而后的慧威也跟智威一样喜欢“深居山谷,罕交人事”。到了玄朗,虽然他已开始想办法振兴天台宗,然而在习惯上同样喜欢躲到深山里去禅修,《佛祖统纪》上说他:“常以十八种物行头陀行,依凭岩穴,建立招提,面列翠峰,左萦碧涧,因自号曰左溪。……洗钵则群猨争捧;诵经则众禽交翔。幽棲林谷,深以为乐。”
我们知道天台宗分为两大体系——国清系统和玉泉系统,虽然两系都衰落了下来,但国清寺的情况比玉泉寺还好一些,因为玉泉寺里的几位著名僧人有的从天台宗转而皈依了其他宗派。比如弘景转学了律宗,这位弘景就是著名的鉴真大师的师傅;而普寂后来转学禅宗,拜神秀为师,后来才有了跟神会的七祖之争;而一行又成了密宗大师;承远和法照则成为了净土宗的祖师之一。从这些可以看出,天台宗渐渐失去了凝聚力,而众多名弟子都转投他师了。虽然这内在的原因有许多,但怎么说,那三位祖师也应该负领导责任,因为正是在他们的阶段,天台宗衰落了下来。
当然不能说这些大师对天台宗没有贡献,比如八祖玄朗,他就培养出了一位著名的弟子唐代中兴之祖——湛然。天台宗的这段起伏历史,汤用彤先生在《隋唐佛教史稿》中有如下概述:“从灌顶以后,经过法华智威、天宫慧威、左溪玄朗几代,没有什么发展,仅仅守成而已。当时已经出现了玄奘一派的慈恩宗,稍迟又有法藏一派的贤首宗以及南能北秀的禅宗等,都十分盛行。智威诸人能力较差,不能够和他们竞争,因此天台宗在一百多年间了无起色。……直到左溪另一支传到了荆溪湛然,经他的一番努力,才使天台宗得到中兴。”可见,直到出了位湛然,才恢复了天台宗的社会声誉,于是他被列为天台宗的第九祖。但我觉得,以他的巨大声誉,仅仅把他称为第九祖似乎不能突显他在天台宗史上的中流砥柱地位,所以,我还是将题目起为“中兴之祖”,我来到天台县当然要探寻他的遗迹。
赞宁《宋高僧传》中写有湛然的传记,其中谈到了湛然临终前的遗言以及他的葬地:“建中三年二月五日,示疾佛陇道场,顾语学徒曰:‘道无方,性无体,生欤死欤,其旨一贯。吾归骨此山,报尽今夕,要与汝辈谈道而诀。夫一念无相谓之空,无法不备谓之假,不一不异谓之中,在凡为三因,在圣为三德。爇炷则初后同相,涉海则浅深异流,自利利人,在此而已。尔其志之!’言讫隐几,泊如而化,春秋七十二,法腊三十四。门人号咽,奉全身起塔,祔于智者大师茔兆西南隅焉。”此段文中提到的佛陇道场就是初祖智顗肉身塔所在,而湛然明确要求自己圆寂后葬在智者大师肉身塔的西南角,于是我来此探访。在此寺的西南角却没能找到高僧之墓,随后在塔院外偶然到了一位僧人及其朋友,才在其带领之下,于塔院的西北侧寻得了三位高僧之墓,其中就有荆溪湛然。
依次排列的三块碑,第一块即刻着“唐天台记主荆溪尊者湛然大师之塔”。虽然找到了湛然之墓,然而这却是与其他高僧同在一处者,我的寻访之文还是希望能够一地写一位传主,之前已写过了智顗和灌顶,所以仍希望能找到湛然的其他遗迹。在其生前,他曾在赤城山悟月洞弘法,心皓法师在《天台教制史》中说:“相对于妙乐寺的讲说,湛然在天台赤城山悟月洞的方式更偏重于与弟子们问答的形式。唐肃宗至德元年,湛然来到天台山,选取讲学和修持的场所。他根据智者所说‘路径若远,分卫劳妨;若近,人物相喧’的修行环境挑选原则,选取了赤城山悟月洞作为栖止之处。当时从学弟子有道遂、行满、元皓、普门等十余人。”
湛然为弘阐台教,曾发愿要为智者的三大部作注释。早在天宝末年居江苏兰陵时,他指导弟子学习《法华文句》,完成了注释《文句》的《法华文句记》三十卷。在悟月洞所居的两年,他主要给弟子讲解《法华玄义》,弟子对其中深奥的义理提出疑问,湛然便以签释的方式一条条予以解答。后来他在《法华玄义释签》的序中说:“昔于台岭,随诸问者,签下所录,不暇寻究。文势生起,亦未委细,分节句逗。晚还昆坛,辄添肤饰,裨以管见。”可见他后来撰成的《法华玄义释签》二十卷是在赤城山悟月洞的基础上再加以修改、增添而成的。至今,悟月洞中尚有“释签”二字摩崖,系其徒孙清观所书。
既然悟月洞曾经是湛然的修行、讲学和住宿之所,因此我决定前往一访这个宝地。悟月洞位于浙江省台州市天台县县城西北三公里的赤城山上。就赤城山而言,我可是久闻大名,在上中学时我特别喜欢背古诗,其中最喜爱者之一就是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他那奇异的想象和天花乱坠的形容词,都令我神往不已。而这首诗中有一句“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李白在此形容天姥山超过了五岳,也盖过了赤城山,以其层层递进的语句来揣度:似乎赤城山还在五岳之上。而今,我乘着出租车来到了赤城山脚下,站在停车场上,抬眼上望,那座平地拔起的一座山,确实也有些雄伟,但却跟李白所形容的壮观景色相去甚远,不要说五岳,即使一般的名山也会超过我眼前的这座赤城山,我感觉它的高度超不过北京的香山。回来后查资料,确切的科学数据佐证了我的所见:这座山的高度仅三百三十米,真不明白李白为什么把这座山形容得那样伟大,后来转念一想,他本来就习惯这样,比如说“白发三千丈”等等,我不知道艺术夸张的边界在哪里,也许超于常理才有着特殊的吸人眼球的效果吧。
但是站在这个停车场上,我即使原谅了李白的过度夸张,还是不能将眼前所见跟诗句联想在一起。该山名叫赤城山,据说此山红如朝霞,《大清一统志》上引用孔灵符《会稽记》中的记载:“赤城山,土色皆赤,状似云霞,望之如雉堞。”我仔细辨认一番,却没有品出这个味道来,我历来以目光如炬自负,绝不可能有色盲,也许是大气污染把山上的红土变了颜色?然而这里似乎又没有北京常见的雾霾,所以辨色之事,直到我回来也没有分析出原因。但站在山脚下上望,我开始腹诽的第二个人物则是清代的大书法家邓石如,因为他写过一副极其有名的长联,这个长联中也谈到了赤城霞:“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峡云,洞庭月,彭蠡烟,潇湘雨,武夷峰,庐山瀑布,合宇宙奇观,绘吾斋壁;少陵诗,摩诘画,左传文,司马史,薛涛笺,右军帖,南华经,相如赋,屈子离骚,收古今绝艺,置我山窗。”
我对这副对联超级喜爱,上联所谈全是自然界的美景奇观,而下联所说则是中国有着代表性的人文历史,这种自然史和人文史的烘托表现创造出了极具气场的弘法场面,这里面提到的每一点都是我所喜爱者。在上联的奇景中,“赤城霞”竟然列在了第二位。我想那第一位的“沧海日”应当是曹操那著名的“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翻版,也可以说是此句的出处。将其列在自然景观的第一位,我当然没有意见,可是将这赤城山的红霞列为了第二位,至少我今天有了上当之感,因为我实在品不出,为什么邓石如将赤城霞排列的这么靠前?
但无论怎样,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跟赤城山较劲,我是来探访悟月洞。此山的特殊之处是集佛教文化和道教文化为一山,这里的玉京洞是三国时葛玄的炼丹之处,因此,这座玉京洞被列为道家十大洞天中的第六位,被称之为“第六大洞天”,用术语称呼则是“上玉清平之天”,而湛然大师的法场悟月洞就在这玉京洞之旁,所以来到此处我要一并拜访这佛、道两处遗迹。
古话说,天下名山僧占多,现在这句话要改改了,“僧”字可改为“收费处”,“多”字也要改成“全”字。赤城山的收费处虽然连个简易棚都没有,但收费的方式却很正规,门票是二十元一张,按照规矩,我也要替出租司机再买一张,但司机制止我说,这里不用。从这一点而言,赤城山的收费处颇具人性化。这里的停车场也同样很简单,没有做水泥硬化,只是空出一块广场来,上面铺些黄土,不知下雨时如何使用。站在停车场向上望去,所有建筑都在高高的半山腰之上,看来我的所寻也在那一带,上山没有捷径,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上攀爬。
登山的路并不难走,但因自己的体力不济,再加上阳光照射,没走出多远就大汗淋漓,只好有失观瞻地每走一段,就脱下一件外衣,脱至仅剩内衣时,已经到了无可再脱的程度,但仍然不能释放身体的燥热。展眼上望,还未踩在脚下的台阶不输于泰山,攀登到几分之一时腿就发软,上到一半时嗓子眼儿已有了咸味儿。我心里开始忏悔,忏悔的内容就是我站在山下的停车场对该山的不敬之辞。古人说,望山跑死马,虽然那指的是距离,其实登山也是如此,看来今后无论登哪座山时都要先有敬畏之心。忏悔一番后,果然起了作用,正在体力不支之时,我接到了某报记者打来的电话,虽然他已听到了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客气而坚定地要求做一个简单采访,我于是半推半就地坐在了路边的石阶上,其实我的身体在向他真心地道谢,因为终于有了坐下来歇一会儿的借口。电话采访完毕之后,感觉到体力也恢复了不少,看看表,其实也不过是十分钟,看来人有时候需要并不多,只是自己较劲难为自己而已,但是没有这种难为就难以达到目的,于是继续攀登,终于来到了自己所要探访之处。
见到的第一进小院落是济公西院,里面很小,仅沿着山脊盖了几间房,侧墙上挂着“众志成城”的牌匾,下面立着一块“重建天台山济公院碑记”,正殿的墙上嵌着一块浮雕,是济公背着巨大的酒葫芦,手拿破蒲扇行走的形象,另一面墙上挂着济公所写的春夏秋冬四季律诗,济公还会作诗,以前真没听说过,其中第一首《春》是:“节届新桃换旧符,春风得意岁华初。松排岸岸千重翠,日照山山万物苏。文水粼粼迷钓叟,彩霞朵朵染村姑。几番欲把峰门锁,便是泛舟西子湖。”其他的《夏》《秋》《冬》大约也是这个格调,以我的愚钝,读不出其中的禅机,但跟他同时代的古人比,可能最多算得上打油诗吧。
这首诗的对面是济公古洞,里面是沿山体凹处建成的殿宇,正中的佛龛上摆着济公的塑像,两边各挂着一个大红灯笼,写着“济公”二字,前面摆着半人多高的大蜡烛,山崖的墙体呈暗红色,看来桐柏山应当有铁矿。看到这里,突然让我想起,为什么古人将此山形容为“赤城”,看来山体外的形象因为自然环境的污染已经使这座红红的山变了颜色。我又犯了不问究竟就胡乱发议论的毛病,可是“观棋不语”虽然是君子,但那也缺少了许多热闹,而眼前的这位济公不正是因为滑稽和热闹而受人们所喜爱吗?至少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高头讲章流传于世,站在这个角度来说,还是湛然更伟大。
济公西院之上则是湛然著述处悟月洞,门楣上挂着“悟月小筑”的牌匾,左右的对联写着:“红霞紫气气回天,皓月清风风拂雾。”门和墙全部涂为大红色,外面锁着门,看不到里面的究竟。费了这等的力气,爬上了这么高的山,竟然吃了闭门羹,今日的运气足够糟糕。站在门外探望一番,还是看不出里面的究竟,尤其悟月洞里那著名的“释签”二字摩崖,我却无法拍得到,这应当是我此行的最大遗憾。从外观看,这个洞的面积要比刚才看到的济公洞小许多,湛然在此修行当然没问题,但是他要想在这里跟徒弟弘法,以我的眼光看确实有些难度。关于这一点,好在心皓法师在其《天台教制史》中做了如下的描述:“湛然在《释签》中,极力弘扬天台正义的同时,还对华严、法相等宗的说法进行破斥,据说当时闻讯前来听讲的人很多,悟月洞容纳不下,常把讲坛移到洞下的石坪上。悟月洞旁有道人洞,据《天台山全志》称:‘其中三石穴,险不可入’,而湛然在讲述之余,常在石穴中坐禅修止观。弟子们也跟随他修习空假中三观,颇有得深定者。”看来洞下的石坪才是湛然讲经之处,然而站在门口却无法看清下面有石坪,于是我决定再向上攀登,然后下望,看可否看到当年湛然的讲经之地。
从临月小筑继续上行,在它的右上方即是玉京洞,门楣上挂着“第六洞天”的牌匾,其侧旁立着一块新刻的碑,上面写着“玉京洞今古”,详细写明着玉京洞的历史。进入山门在入口处,一位年轻女道士在卖瓶装水,其身后的小屋内堆着很多箱矿泉水。虽然我包内还有两瓶水,但想了想我来此参观总要有所表示,于是就问她,矿泉水多少钱一瓶?她和气地告诉我,五元。这个价格便宜到远出我所料,这么沉的整箱水背到山巅之上,所付出的体力可想而知。
玉京洞同样是沿着山体一字排开构建的屋宇,其主殿玉京洞内沿着山体摆着神龛,上面供奉着五位神仙,旁边没有摆着神位,不知道怎么称呼,供桌前还摆着一个仿制的大金元宝,金元宝旁还摆着挂签,我看里面没有人,顺手拿起签桶摇晃两下,旁边的小屋立即走出一位道士,问我是否求签,我马上抱歉地说,不是,只是想摇两下,他白了我一眼,转身进去了。
玉京洞侧旁的小洞是观音殿,里面供奉着多位瓷制的观音像,这种供法也让我少见多怪。我又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是想俯视湛然的讲经平台,于是马上走了出来,站在崖边向下探望。因为视线的遮挡,我只能将半个身子探出在悬崖之外,这个举措可能引起了他人的误会。经过我的一番努力,还是没能望到那个讲经台,但我缩回身时却看到那位道士和那位道姑用紧张的眼神正望着我,我冲着他们笑了笑,挥了挥手,走出这“第六洞天”。
湛然俗姓戚,本是晋陵荆溪人,后世称之为荆溪大师。他在唐开元十八年拜玄朗为师,据《宋高僧传》说,师傅玄朗第一次见到湛然的面,就觉得这位弟子不是一般人物,后来玄朗问湛然,你做过什么梦吗?湛然讲出了自己做的一个奇异之梦,玄朗听后大感高兴,认定这位第子今后必是弘传天台宗的重要人物。既然有这样的认定,那玄朗也就会尽心尽力地培养这位弟子。湛然果真不负师望:“心度诸禅,身不踰矩,三学俱炽,群疑日溃,求珠问影之类,稍见罔象之功行。止观之盛,始然之力也。”
而后,湛然努力学习天台经典,同时也学习其他宗的教义,比如他曾到会稽开元寺,跟着昙一学习律学,但在那些年,他已经深深体会到了天台宗的衰微。唐天宝十三年,玄朗圆寂了,面对天台宗在佛教界的处境,湛然发了许多的感慨,他跟弟子说,自己很明白现在推行天台宗教义,是何等之难,虽然如此,自己也要有大无畏的气概,以“舍我其谁”的姿态要振兴本宗。湛然不只是空发感慨,此后,他开始行动:“于是大启妙法,旁罗万行,尽摄诸相,入于无间。即文字以达观,导语默以还源,乃祖述所传,著为记文,凡数十万言,使一家圆顿之教,悉归于正。”(《佛祖统纪》)
上文说,湛然为了“祖述所传”,写了几十万字的“记文”。“记文”是佛教典籍中的一个专用词,用儒家的专用词来说,大约相当于“注疏”。而“记文”又分为两种:“科文”和“注释”,其中“科文”相当于现代的段落划分,而在“科文”的基础上对每段文进行“注释”,那就又等于上面说的“记文”了。湛然做这个是因为当初智顗所述、灌顶所记录下的文字基本上没有进行章节划分,这给阅读带来了一定的困难。湛然认为,如果这些书人们读不懂,那么天台宗的教义也就难以普及,所以他首先进行段落划分,然后再对艰深的部分予以注解。当年智顗的著作,也就是所说的“天台三大部”:《法华文句》《法华玄义》《摩诃止观》,湛然都分别做了相关的“记文”:《法华文句疏记》《法华文句科文》《法华玄义释籤》和《摩诃止观辅行传弘诀》。
但智顗的著作部头很大,有的一部书就有几十万字之多,当然少有人会认真地读下来,为此,湛然采取了另一个办法,那就是对智顗的著作进行缩编,比如他把《摩诃止观》缩编为《止观义例》,把天台宗的《宗经》《法华经》缩编为《法华大意》,同时也把自己的著作《法华玄义释籤》缩写为《十不二门》。另外,他还把一些天台著作改写为小册子,比如《始终心要》仅仅二百八十七字,不知道他将此书写得如此之短,是不是受了《心经》的影响。但是,这部《始终心要》却高度地概括了天台宗的“三谛三观三智三德”观念。
以上则是湛然对天台宗文献普及方面所做出的贡献,他采用了缩写和简便的办法,让人们很容易地学会天台宗的教义。那么,在教理方面,他同样也有自己的发明,尤其他通过发明一些观念,展开了对其他宗的批判。汤用彤说:“他还直接批判了慈恩、贤首、禅宗各家的理论。”
湛然对他宗的批判有些也是因为不得已的回击。比如唯识宗二祖窥基曾经写了篇《法华玄赞》,窥基在这部书中,有很多观念与天台宗相左,为此,湛然写了一部《法华五百问论》,此书就是指证《法华玄赞》中的五百处错误,而针对华严宗,湛然也写出了一部与之观点相对的书,书名叫《金刚錍》。“金刚錍”本是古印度的医师医治眼翳的工具,而眼翳大概相当于今天的白内障,湛然用这个医用工具作书名,就是以此来讽刺华严宗的人,就像得了白内障一样,看不清问题所在,而湛然想用这个金刚錍来给这些人治眼疾。湛然在这部书里,特别提到了一个独特的观念,那就是“无情有性说”。
湛然发明这个观念是针对华严宗澄观的“无情无佛性”而提出者。澄观的这个观点则来源于他所作的《华严大疏钞》:“《(涅槃)经》云:‘佛性除于瓦石’。”澄观引用《涅槃经》中的话来说明非生命的物质是不具有佛性者,比如石头、桌椅、房屋、树木等等,而湛然认为,佛性应当无所不在,世间的万物都应当有佛性,而这万物包括了生灵,当然也包括了各种非生命的物体。湛然最终得出结论:“心外无境,谁情无情!法华会中,一切不隔;草木与地,四微何殊。举足修途,皆趣宝渚,弹指合掌,咸成佛因。与一许三,无乖先志。”
录入编辑:王建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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