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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张紫妍写的诗(诗集山河壮阔不仅有山水)

给张紫妍写的诗(诗集山河壮阔不仅有山水)当我触摸着飘雪置身生命里的素色漫山遍野天地无垠雪白 当我推开车门有时这些底蕴也直接体现于化用之中:“江南/多荷多莲/荷叶田田倚天碧/总是错把每朵红莲/看成伊羞红的笑脸/又把随风的那朵白莲/看成伊盈盈的背影”(《江南》)这首诗的开头是对《江南可采莲》的化用。“倚天碧”不知师出何处,但使人想起“接天莲叶无穷碧”与“庐山峨峨倚天碧”,或者也是偶然所得。绵延万里的荷塘里,点缀着无数似即似离的羞涩的“伊”虚影,虚实之间赋予审美范式以神秘的张力,颇有“鱼戏莲叶间”的审美趣味。至于诗人的爱情观,我想也和梅或者荷一般纯洁。且看《听雪》:又听到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了

且看云舒——评王晓波诗集《山河壮阔》

翻开王晓波的《山河壮阔》,也许会受首因效应的影响,对其内容略有臆度。试想“山河”与“壮阔”,构成多么恢宏的命题。以至使人疑心这本诗集纯然是对祖国山水的赞颂。读罢,方知此书不仅有山水——它蕴涵着诗人心中情感的丘壑与对万物的体察。

给张紫妍写的诗(诗集山河壮阔不仅有山水)(1)

王晓波诗集《山河壮阔》由暨南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

对诗人而言,山河是情。《山河壮阔》中并不缺少情诗,它们大多凝结着中国古典诗词的意象。王晓波诗中的新古典主义美学是得到广泛认可的,这种审美取向也与横贯诗集的审美范式紧密结合在一起:譬如对那诗中理想的精神“爱人”,王晓波往往使用特定的意象作注——梅花与荷花。这位爱人,是“有梅的不畏苦寒/有荷般高洁清芳”(《我叫你梅或者荷》),是“面容如百花中含苞的荷”(《谁能及这青梅竹马》)……总之,是诗人的“伽拉泰亚”。《山河壮阔》里的情诗,有时也不似单纯的爱情之诗,而包蕴着“香草美人”般的自诉,其原因恰是潜藏于这些意象背后的文化底蕴。

有时这些底蕴也直接体现于化用之中:“江南/多荷多莲/荷叶田田倚天碧/总是错把每朵红莲/看成伊羞红的笑脸/又把随风的那朵白莲/看成伊盈盈的背影”(《江南》)这首诗的开头是对《江南可采莲》的化用。“倚天碧”不知师出何处,但使人想起“接天莲叶无穷碧”与“庐山峨峨倚天碧”,或者也是偶然所得。绵延万里的荷塘里,点缀着无数似即似离的羞涩的“伊”虚影,虚实之间赋予审美范式以神秘的张力,颇有“鱼戏莲叶间”的审美趣味。

至于诗人的爱情观,我想也和梅或者荷一般纯洁。且看《听雪》:

又听到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了

漫山遍野天地无垠雪白 当我推开车门

当我触摸着飘雪置身生命里的素色

我曾思量假若雪花有天袅娜在你发梢

这爱情是否比世上最纯洁的花还要纯粹

多年后回望那扬扬洒洒纷飞旷野的大雪

多遗憾你没有和我共同沐浴雪花的快乐

某年某日你远赴 雪国

我却安坐北回归线以南的岭南一隅

遥想多年前大兴安岭雪原的大雪

不知是安恬宁静开心 还是遗憾

你听听 多年前纷飞的大雪

现在还是开出了禅意的雪莲

诗中的主人公究竟有没有共同沐浴过一场洁净的大雪?我想是没有的。这种平淡的伤感在多年前记忆中的大雪里得到了升华,而观雪的独特体验,在主人公各自人生的不同阶段得以圆通。诗人最后写道:“你听听/多年前纷飞的大雪/现在还是开出了禅意的雪莲”可称全诗之眼,既给人以纯净之美,也为这段如神交般清淡如许的感情,画一个终能开花的句点。

王晓波笔下的“情”有爱情,亦有乡情。对于新诗作者中普遍青睐的陌生化手法,他加入了自己的古典表达:“秋意渐浓/推窗,左手随意拧亮/寒露沾衣的月色/右手拨通微信电话,问家兄/南方以南是否明澄与暧昧依旧”(《重阳,王维与我》)。思发于月色之前,却无他人笔下的沉重——这乡愁的态度竟是轻盈的。比起“十七岁满襟离愁的王维在山东”,“近半百的我”即便“如染黄树叶在中山”,所捕获的乡愁也因为意象的选用与组合而失却一分凝实,但那漂泊无依的孤苦却不减半分。

诗中冷暖两极的色彩变化与时空的交织重合,也赋予乡愁以独特的维度。“寒露沾衣的月色”是凄的冷,是眼前的清寒;“明澄与暧昧依旧”是亮的暖,是记忆的温馨。两者以时空的重合互相沟通,凭作者的联想,重构为具有娴静性格的愁绪——这愁绪有内在的、空间的分裂与情思的吸引的趋势。在这里,情境的有色渲染、感应与抒发的转换,王晓波处理得非常流畅。

在《山河壮阔》这本诗集里,也有为数不少歌颂亲情的作品。比较特别的是,王晓波笔下的亲情更多地展现出一种宁和的生命体验,将伟大也虔诚的母爱赋予神性的光辉、“想象他的苍老,行动不便/想象那遮风挡雨的河湾//那面上皱纹,波纹般荡漾”(《苍老的河湾》)则以平实的语言叙述衰老。王晓波平中见情的叙述,与暮年体验有独特的适配性,尤其是谈论到年迈的父母时,总带着无尽的温情:“光芒一再向我涌来,烛光中,我看见/苍老的妈妈在雷雨停电的夜晚侍食儿孙/仿佛看到年幼的我……”(《母亲,是一种岁月》),“六月,蝉声歌唱着未来/朝晖落霞,宁静而美丽/你安详地靠着我肩膀”(《遇见——给留医的老父亲》),生命走向凋零,会带给人更真切的共感——医院、病榻、回忆,对未来的留白,其实也是某种对命运的焦虑。王晓波的文字很平淡,然而愈是平淡,愈是勾动接受者的思绪,愈给人以向内联想的空间。文学也是人学,抒写人是第一要务;然而,当作者能通过作品建立与读者的情感桥梁时,读者所领会的心理感应状态,则激起强烈的共鸣。在拥有近似经历的读者面前,《山河壮阔》中的亲情诗必然比号喊更动人。

“情”字之外,山河亦有灵。“灵”是人的性灵。诗歌的本质特征是表现人,王晓波的诗歌里不仅有人现世的、经验性的生活,也有人的超验性的生活。《一条咳嗽的鱼》就拥有将这两种生活合二为一的特质。

这首诗是多义的,多义的魅力在于意象的不确定性。这首诗的“鲤鱼”意象,其传统的寓意是阙如的,因此指向现代的“人”。然而诗中的“城”、“雾霾”又有丰富的寓意:理解为“城镇化”时,这是一首环保诗;理解为“婚姻”、“关系”时,这是一首爱情诗;理解为“现代都市”、“都市人际关系”时,这是一首渴望回归田园牧歌生活的、具有超验性的诗歌。若从诗歌中寻找佐证,那么第一至三节诗叙述鱼而为“人”的过程,尤其可以视为对人的某些阶段性变化的模拟:譬如由自然走向繁华、由单纯走向成熟、由乡镇走入都市。这种纯然使用一组物象而对诗歌意义进行构筑的形式,读者理解的轻微遇挫,反而赋予了诗歌意义更多元的发展方向。

《山河壮阔》所收诗作的创作时间跨度长、主题繁多,且抒写的大部分为作者本人的生活。这波澜般壮阔的生活,愉悦与悲恸偶有起伏,诗人的情绪却是向上的、抒写和讨论的也大多是真善美。譬如《电脑案件》中,虽然隐含着对现代科技的警惕,在诗的结尾却也以调侃的语气写他“这一刻/我这个20世纪90年代法律系/毕业的大学生不知 所措/我该向哪一个部门/起诉哪一位”。诗集中也有对现实的反映:《那一张痛苦扭曲的脸(诗歌体小说)》《姐妹楼的挽歌》等,在一定程度上包含着消极的意味,但这种消极也是一种思考和尝试:现实主义的诗作里,也应该反映非善或者非美的内容,反映生活的“原貌”。因而此诗集中如“是否看到/居里夫人穷尽一生提炼的铀/幻变成了可怕的蘑菇云/玛丽、莫妮卡、史密斯/你们看到了,想到了……”(《姐妹楼的挽歌》)的字句,也是对现代社会的忧虑与发问。这发问并不振聋发聩,却引人深思、逼人以理智环视四周,如冰水滴落,灵台一片清明。

《山河壮阔》与其说是一本含蕴丰富的诗集,不若说是一段深刻而饱含智慧的人生之书。我想题名中的这山河是诗人心中的山河,这壮阔是诗人思绪的壮阔。在这山河中,能看见一位诗人——诗人王晓波吟啸徐行,且看风清雨霁、彩彻云舒。(作者单位:华南农业大学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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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作者提供

◆编辑:徐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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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材来源:中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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