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与魏征的恩怨(相爱相杀浅谈贞观后期李世民与魏征关系恶化)
李世民与魏征的恩怨(相爱相杀浅谈贞观后期李世民与魏征关系恶化)对此,可以从魏征的所说的话中看出端倪。但,其中有一点颇为可疑:李世民对魏征的建议全盘接受,似乎有些虚伪的成分。魏征虽有见识,但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林林总总几百条意见,肯定掺杂一些欠妥的,不应被采纳的。贞观初年的李世民如此精明,为何对于魏征的意见,就没有明辨呢?略加分析以上两事,可以发现,太宗李世民起初并没有打算重用魏征,李世民赦免魏征是有更深的考虑——魏征在李建成集团中属于地位高,拥有话语权者,若能争取到魏征,就能充分发挥魏征的影响力,起到迅速分化瓦解李建成和李元吉集团的作用。(虽然李建成和李元吉被杀,但其下属确实还有一定的反抗能力,对于李世民来说,这是急需解决的问题。)于是,李世民赦免了魏征,将他派往河北进行安抚,并收到了很好的效果。所以,在李世民与魏征相遇之初,魏征是被李世民当做旗帜,用对魏征的态度来向太子、齐王党羽示好;魏征也被李世民当做了棋子,“现身说法”,帮李世民解决
魏征简介魏征,是唐朝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和史学家。魏征直言进谏,其言论多见《贞观政要》。其中最著名,并流传下来的谏表是《谏太宗十思疏》。魏征辅佐唐太宗创建“贞观之治”,被称为一代名相。魏征著有《隋书》序论,《梁书》、《陈书》、《齐书》的总论等。
魏征是一面旗帜早年,魏征跟随过不少主子,但一直籍籍无名。后来投唐,成为太子李建成的太子洗马,礼遇甚厚。
武德九年(626年),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事变,诛杀李建成、李元吉等。李世民听说魏征以前经常劝李建成先下手为强,就问道:“你为什么要离间我们兄弟?”魏征回答说:“太子要是听我的建议,就没有今日之祸了。”李世民见魏征说话直爽,没有丝毫隐瞒,于是赦免魏征,并用魏征为詹事主簿。
不久后,李世民派魏征前往河北进行安抚。因为河北一带有很多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的旧部。玄武门之变搞得他们人人自危,成为国家的不安定因素。魏征当场释放了两个李建成旧部,以争取其他人的信任。
略加分析以上两事,可以发现,太宗李世民起初并没有打算重用魏征,李世民赦免魏征是有更深的考虑——魏征在李建成集团中属于地位高,拥有话语权者,若能争取到魏征,就能充分发挥魏征的影响力,起到迅速分化瓦解李建成和李元吉集团的作用。(虽然李建成和李元吉被杀,但其下属确实还有一定的反抗能力,对于李世民来说,这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于是,李世民赦免了魏征,将他派往河北进行安抚,并收到了很好的效果。所以,在李世民与魏征相遇之初,魏征是被李世民当做旗帜,用对魏征的态度来向太子、齐王党羽示好;魏征也被李世民当做了棋子,“现身说法”,帮李世民解决了大麻烦而他自己又浑然不知。看似是魏征重获新生,其实李世民获利更多。
贞观元年(627年),李世民登上帝位,任命魏征为尚书左丞。李世民有志建立盛世,多次召见魏征询问得失,魏征直言不讳,前后上谏两百多事,李世民全然接纳。魏征确有真才实学,能抓住当时客观存在的某些问题,满足了急于了解为政得失,提升治理水平的太宗李世民的需要。
但,其中有一点颇为可疑:李世民对魏征的建议全盘接受,似乎有些虚伪的成分。魏征虽有见识,但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林林总总几百条意见,肯定掺杂一些欠妥的,不应被采纳的。贞观初年的李世民如此精明,为何对于魏征的意见,就没有明辨呢?
对此,可以从魏征的所说的话中看出端倪。
对曰:“陛下贞观之初,恐人不谏,常导之使言,中间悦而从之。今则不然,虽勉从之,犹有难色。所以异也。”上曰:“其事可闻欤?”对曰:“陛下昔欲杀元律师,孙伏伽以为法不当死,陛下赐以兰陵公主园,直百万。或云:‘赏太厚。’陛下云:‘朕即位以来,未有谏者,故赏之。’此导之使言也。司户柳雄妄诉隋资,陛下欲诛之,纳戴胄之谏而止。是悦而从之也。近皇甫德参上书谏修洛阳宫,陛下恚之,虽以臣言而罢,勉从之也。”
魏征说,陛下你在贞观初年,担心没有人上谏,常常鼓励上谏。比如,当年你想要杀元律师,孙伏伽认为按照法律,元律师罪不当死。你赐给了他兰陵公主园,价值百万。并且说,“我即位以来,未曾有人上谏,(现在孙伏伽勇于上谏),所以我赏赐他”,这就是鼓励上谏的事例啊!
这样看来,李世民在贞观初年对魏征的“言听计从”,除了魏征的建议质量普遍较高之外,还有将魏征当成榜样,鼓励人上谏的考虑。这样,显示出的不是魏征的建议有多高明,而是李世民的态度有多诚恳。可以说,此时上谏的魏征,和当年遇赦的魏征一样,在不同程度上,成了李世民的免费广告。
魏征活跃在贞观前中期,十分“高产”,经常性地对李世民提出建议,帮助李世民改正过失,防微杜渐。李世民将魏征比作自己的镜子,“贞观之治”的形成,魏征也有一份功劳。
另一方面,如此频繁的上谏,也为日后二人君臣关系的恶化埋下了隐患:李世民虽是一代明君,可他也是个凡人,也会犯错。可魏征就是一个李世民一犯错就上谏谏他的人,力求将李世民打造成一个“完人”。魏征也有说话过于耿直的问题,常常惹得李世民生气,最著名的就是那句“会须杀此田舍翁”了。虽然,李世民事后都会原谅魏征,但是一个常常惹皇帝生气的人,无异于摸老虎屁股,不知何时老虎就一口将他吞掉。
比如,贞观十年(636年),长孙皇后去世,入葬昭陵后,李世民对她思念无法停止,便在宫中建起了层观,终日眺望妻子的陵墓。一次李世民让魏征陪同,魏征装作没看见,李世民顿时着急地说,“怎么会没看见,那是昭陵啊!”魏征闻言回答说,“我以为陛下望的是献陵,原来是昭陵啊!(献陵是唐高祖李渊的坟墓。)” 李世民听明白魏征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只顾及思念亡妻而忘了父亲。于是便下令拆掉了层观。
贞观十二年(638),礼部尚书王珪上奏说:“三品以上的官员在路上遇到亲王,都下车,这违背了礼仪的标准。”李世民说“:你们敢轻视我的儿子吗?”魏征说“:自古以来,亲王在三公之下。现在三品以上官员都是天子列卿,为亲王下车,求之于旧例,没有凭据;施行于现在,违背国法。”李世民说:“太子日后要成为皇帝。然而人的寿命长短,不可预料。假如太子去世,我的儿子们日后都可能成为你们的主子。你们怎么能轻视我的儿子呢?”魏征说:“自周以来,立太子必定要是嫡出的长子,以杜绝其他皇子的非分之想,您怎么能这样说呢!”于是李世民只得同意了王珪的奏言。
由以上两例,我们可以看到,魏征的上谏是效果是比较理想。但是除了对朝政的建议外,魏征还大量干涉李世民的家庭私事,甚至敢针锋相对地跟李世民“吵架”,拂了李世民的面子,平心而论,他管的确实有些过分了。
在本小节的最后,我们再来看一个例子。
房玄龄、高士廉遇少府少监窦德素于路,问:“北门近何营缮?”德素奏之。上怒,让玄龄等曰:“君但知南牙政事,北门小营缮,何预君事!”玄龄等拜谢。魏征进曰:“臣不知陛下何以责玄龄等,而玄龄等亦何所谢!玄龄等为陛下股肱耳目,于中外事岂有不应知者!使所营为是,当助陛下成之;为非,当请陛下罢之。问于有司,理则宜然。不知何罪而责,亦何罪而谢也!”上甚愧之。
此事起于房玄龄、高士廉向少府少监窦德素打听北门的建设,被他告密。李世民发怒,训斥了房高二人,房高二人迅速向李世民道歉。此事本与魏征无关,但魏征却跳出来道出房高二人不应道歉,错在太宗李世民。其实,北门附近的建设,本来就与房高二人没多大关系,不然他们也不用偷偷打听,而没能通过正规渠道了解。单论此事,还是房高二人错的比较多。
跳出此事来看房高二人和魏征的态度。房高二人迅速道歉,不跟皇帝进一步辩驳,息事宁人。魏征是“据理力争”(当然是按照魏征自己的理解),非得李世民承认错误才罢休。如果从改善错误来说,魏征所言确实比房高二人所言有用。但是皇帝对房高二人和魏征的印象,却大大的不同了。这也是魏征过于耿直,不知适当妥协退让的例证。
摇身一变的李世民“一个巴掌拍不响”。除了魏征的过于耿直和频繁上谏,李世民的转变也是君臣关系恶化的重要因素。李世民在贞观初年有所作为,但贞观中后期,他显示出了好大喜功,不听忠言,耽于游乐,不恤百姓等种种问题。
贞观十三年五月,魏征上奏《十渐不克终疏》,全面地、系统地总结了政事不如贞观之初的事实。疏中列举了李世民搜求珍玩、纵欲以劳役百姓、昵小人、疏君子、崇尚奢靡、频事游猎、无事兴兵、使百姓疲于徭役等不克终十渐,批评了李世民的骄满情绪,再次提醒他慎终如始。李世民看完奏疏后,欣然接纳,并对他说:“朕今闻过矣,愿改之,以终善道。有违此言,当何施颜面与公相见哉!方以所上疏,列为屏障,庶朝夕见之,兼录付史官,使万世知君臣之义。”
李世民态度很诚恳,但他真的改过了吗?一定程度上改了,但很多方面仍是老样子。不然在一年后,魏征就不会再次向李世民上谏,让李世民要善始善终了。魏征还曾说过,“陛下临朝,常以至公为言,退而行之,未免私僻。或畏人知,横加威怒,欲盖弥彰,竟有何益!”
贞观后期(魏征死后),太宗李世民罕见地向大臣咨询自己的失误之处。
对曰:“陛下武功文德,臣等将顺之不暇,又何过之可言!”上曰:“朕问公以己过,公等乃曲相谀悦,朕欲面举公等得失以相戒而改之,何如?”皆拜谢。上曰:“长孙无忌善避嫌疑,应物敏速,决断事理,古人不过;而总兵攻战,非其所长。高士廉涉猎古今,必术明达,临难不改节,当官无朋党;所乏者骨鲠规谏耳。唐俭言辞辩捷,善和解人;事朕三十年,遂无言及于献替。杨师道性行纯和,自无愆违;而情实怯懦,缓急不可得力。岑文本性质敦厚,文章华赡;而持论恒据经远,自当不负于物。刘洎性最坚贞,有利益;然其意尚然诺,私于朋友。马周见事敏速,性甚贞正,论量人物,直道而言,朕比任使,多能称意。褚遂良学问稍长,性亦坚正,每写忠诚,亲附于朕,譬如飞鸟依人,人自怜之。”
大臣们说,“陛下您文治武功,如此突出,我们歌颂都来不及呢,您哪有什么过失啊?”李世民听后说,“我问你们我的过失,你们阿谀奉承我。现在我准备当面列举你们的得失,你们有所改正,可以吗?”群臣们都拜谢。
由此,李世民都知道自己有很多过失,那足可证明他当时的过失确实不少。而对于大臣们的阿谀奉承,李世民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听了还是比较受用。甚至他下一句转而论大臣之得失,颇让人疑惑他向大臣咨询自己之过的真心性,或许又是他的表面文章吧。
从大臣方面来说,在贞观前期,不独魏征,还有很多大臣勇于上谏。而到贞观后期,大臣们都变得畏手畏脚,尸位素餐,不敢发一句真实的言论,不得不说也跟当时的朝廷环境和皇帝性行有很大关系。由此可知,太宗李世民,以及当时的朝廷,已经大不如前了。
扶起来的碑,崩塌的信任贞观十七年(643年)魏征病死。
戊辰,征薨,命百官九品以上皆赴丧,给羽葆鼓吹,陪葬昭陵。其妻裴氏曰:“征平生俭素,今葬以一品羽仪,非亡者之志。”悉辞不受,以布车载柩而葬。上登苑西楼,望哭尽哀。上自制碑文,并为书石。上思征不已,谓侍臣曰:“人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魏征没,朕亡一镜矣!”
李世民非常伤心,为此废朝五天。追赠魏征为司空、相州都督,谥“文贞”。李世民下诏厚葬魏征,召文武百官出城相送,并亲自刻书碑文。李世民对身边的侍臣说:“用铜镜可以端正自己的衣冠,以古史作为镜子,可以知晓兴衰更替,以人作为镜子,可以看清得失。我经常用这样的方式防止自己犯错,但现在魏征去世,我失去了一面镜子。”同年二月,李世民命阎立本画二十四功臣像置入凌烟阁,魏征位列第三。
但很快,李世民和死去的魏征之间,就爆发了信任危机。
事情是这样爆发的:侯君集以谋反罪被处死,杜正伦被罢免,魏征曾经向李世民推荐这两人,说他们有宰相之才,魏征又拿自己前后的谏辞给史官褚遂良,李世民知道开始怀疑魏征结党营私。李世民不高兴了,于是手诏取消衡山公主与魏征长子魏叔玉的婚约,并且推倒了魏征的墓碑。
就这样,李世民对魏征的印象,跌落到了谷底。
后来,李世民想要亲征高丽。虽然收到了一些反对意见,但是李世民最终没有改变主意。但是,征高丽的难度,被李世民远远低估了。
凡征高丽,拔玄菟、横山、盖牟、磨米、辽东、白岩、卑沙、麦谷、银山、后黄十城,徙辽、盖、岩三州户口入中国者七万人。新城、建安、驻跸三大战,斩首四万馀级,战士死者几二千人,战马死者什七、八。
贞观十九年(645年),李世民亲征高句丽,战士死伤无数,战马损失十分之七八,还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并且最终没有打下高句丽,无功而返。
事后,李世民表现出悔恨的意图,慨然叹息说:“魏征若在,不使我有是行也。”于是立命驰驿以少牢之礼祭祀魏征,又重立魏征的墓碑,以此来表示对魏征的追思。
故事要是到这里结束,仍不失为一个良好的结局。可是历史就是这样变幻莫测,就在战争结束一年后,李世民竟然再次表现出了征讨高丽的意思!这样看来,此时李世民所谓的悔过,只不过是一个乍现的想法罢了......贞观初年的唐太宗,已经不会出现了......
李世民真的原谅魏征了吗?我看没有。魏征死后的遭遇,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剧。扶得起来的碑,崩塌了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