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抗战有骨气人物的故事(给子弹安上天使的眼睛)
关于抗战有骨气人物的故事(给子弹安上天使的眼睛)“收声!”陈凯冷不丁地打断岳老黑,“注意隐蔽,有情况。” “我,我……”宋铁岁数小,刚满17岁,一摸枪就哆嗦。见岳老黑问他,他脸“腾”地红了,半天说不出句囫囵话。岳老黑是个大老粗,说话不看火候:“咋还像个姑娘似的害羞了?俺看你不该叫铁蛋,该叫软蛋。没事,黑叔匀你俩 ——”陈凯并不老,但在这个排里他当兵的年头最多,鬼子的先头部队刚开进东北那阵他就扛起了枪。听到岳老黑招呼,陈凯擦擦满头臭汗,四下望望,说:“就地休息10分钟。赵文,你清点下人数、弹药和伤亡情况。赵文是个样子文弱的学生兵。平时岳老黑总欺负他,抽个冷子就弹他的脑瓜崩,占了便宜后便咧开大嘴乐上半天。听赵文清点完人数,岳老黑操着粗嗓门直骂娘 ——一个整排36人,打了一夜,眼下只剩14人,其中3人挂了彩,子弹人均不足5发,手榴弹仅剩4颗。从这儿到转魂岭至少还有30多里山路,难保不碰上搜山的鬼子。弹药不足,这仗怎么打?陈凯也皱紧了眉头。岳老
1.意外任务
天色蒙蒙亮,打退了敌人的又一次疯狂进攻后,陈凯冲兄弟们比了个撤退的手势,一头扎进了密密匝匝的帽儿山丛林。
陈凯是加强连三排的排长,为掩护营部安全转移,已带领全排战士死守隘口,打了整整一夜的阻击战。接受任务时,连长再三交代:天色放亮,马上撤进帽儿山赶往转魂岭,在那儿会有人接应你们。
跑到太阳爬出山坳,副排长岳老黑再也跑不动了,他拄着枪杆子直嚷:“老陈,我们跑了快一个点了吧?就算鬼子是山兔子托生也追不上了,该让兄弟们喘口气了。”
陈凯并不老,但在这个排里他当兵的年头最多,鬼子的先头部队刚开进东北那阵他就扛起了枪。听到岳老黑招呼,陈凯擦擦满头臭汗,四下望望,说:“就地休息10分钟。赵文,你清点下人数、弹药和伤亡情况。
赵文是个样子文弱的学生兵。平时岳老黑总欺负他,抽个冷子就弹他的脑瓜崩,占了便宜后便咧开大嘴乐上半天。听赵文清点完人数,岳老黑操着粗嗓门直骂娘 ——一个整排36人,打了一夜,眼下只剩14人,其中3人挂了彩,子弹人均不足5发,手榴弹仅剩4颗。从这儿到转魂岭至少还有30多里山路,难保不碰上搜山的鬼子。弹药不足,这仗怎么打?陈凯也皱紧了眉头。
岳老黑看破了他的心思:“怕啥?没子弹用石头,没石头用拳头!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俩赚一个。嘿嘿,俺老黑不吃亏,早就赚大发了!”说着,他扭头瞅向一交火就往陈凯身边凑的新兵蛋子宋铁,“铁蛋,你够本没?”
“我,我……”宋铁岁数小,刚满17岁,一摸枪就哆嗦。见岳老黑问他,他脸“腾”地红了,半天说不出句囫囵话。岳老黑是个大老粗,说话不看火候:“咋还像个姑娘似的害羞了?俺看你不该叫铁蛋,该叫软蛋。没事,黑叔匀你俩 ——”
“收声!”陈凯冷不丁地打断岳老黑,“注意隐蔽,有情况。”
众人刚藏进灌木丛,就听不远处传来零星枪响。很快,一个小伙子跌跌撞撞跑进了视野。赵文睁大眼睛看去,不觉叫出了声:“排长,是咱们的人,团部的通信兵柱子。追他的一定是鬼子,我去救他 ——”
赵文正要起身,陈凯忙按住他,说:“别动,放他过去,我们打鬼子的屁股!”
看得出,通信兵柱子受了重伤,踉踉跄跄跑得很吃力。而四五个鬼子越追越近,不住地冲天鸣枪。显然,他们想抓活口。陈凯冲副排长岳老黑、猎手出身的战士大奎和当过土匪的大胡子使个眼色:一人一个,一枪毙命。岳老黑点点头,扣紧了扳机:你瞧好吧,送上门来的货,甭想溜!
眼瞅鬼子已追到眼皮底下,陈凯喊声“打”,几人同时开了枪,顷刻送鬼子去了阎罗殿。赵文快步奔出去救柱子,柱子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腹部和胸口血流不止。
“柱子,我是三排的赵文。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赵文边手忙脚乱地查看伤口边问。柱子吃力地摘下挎包挂到赵文肩上:“包……包里是送给三营的机……机密文件,一定不能落到鬼子手里。你们快走,后面还有鬼子….”
陈凯命令道:“大奎,背上他。马上撤!”话音未落,柱子一把抓过大奎腰里的手榴弹,扯住了拉环:“我,我不行了,你们快走。答应我,一定要送…送到三营。走啊——
陈凯止不住眼窝一热,站直身子冲柱子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我和三排的兄弟发誓,只要我们活着,就一定帮你送到。敬礼——”
14名战士强忍眼泪齐刷刷举起了手。柱子缓缓回了个军礼,也笑了,笑得眼睛里亮亮的……
2.子弹天使
陈凯带着13名兄弟刚隐进山洼,身后便响起了沉闷的爆炸声。宋铁浑身一颤,“哇”地哭出了声。岳老黑瞪了他一眼,闷吼:“哭啥哭?有哭的能耐,还不如多打俩小鬼子!”
“老黑,你跟个娃娃喊啥?”陈凯拦住岳老黑说,“鬼子找不到机密文件,马上会追来。大奎和大胡子都在山里跑过,侦察开路,你和小徐子断后,注意警戒。
陈凯预料得没错。不等走出山洼,他们便和几个鬼子撞个正着。大胡子是个不要命的主儿,曾在二龙山入过伙,玩得一手好枪法。去年,鬼子想收编二龙山,遭拒后恼羞成怒,一通火炮轰平了山头。大胡子福大命硬,从死人堆里爬出后参加了抗日队伍。如今双方一照面,大胡子便先下手为强,“啪啪”一通点射。谁想前面刚清除掉障碍,后面的鬼子又阴魂不散地追来了。一行人边打边退,好不容易摆脱纠缠,回头一清点,又少了两个兄弟。更糟糕的是,由赵文看管的挎包丢了——流弹擦着赵文的肩飞过,恰恰打断了包带!
“排长,你们先撤。包是我弄丢的,我这就去找回来。”陈凯想拽没拽住,赵文已冲出几丈远。小徐子从宋铁身上抢过手榴弹,快步追了上去。
小徐子叫徐大虎,是赵文的老乡,两家只隔一道墙。赵文家是镇里的大户,徐大虎祖上三代都给赵家打长工。两年前,赵文背着父母加入了赵尚志拉起来的哈东支队,离家时带上了徐大虎。徐大虎既兴奋又纳闷,一再缠问:“少爷,我们去哪儿?”赵文一脸的神秘:“参军,打鬼子。大虎,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的少爷,咱们是兄弟。”
徐大虎比赵文大两岁,当哥的自然要照顾好弟弟。一阵激烈的枪响过后,赵文抱着挎包,满身是血地跑了回来。岳老黑忙不迭地问:“娃子,你挂彩了?大虎呢?”
“大虎他,他牺牲了。”赵文哽咽着说,“我俩找到包,正要往回赶,该死的鬼子摸了上来。大虎让我先走,自己把鬼子引到了对面的山沟里。可他……他就三发子弹…..”
岳老黑一听,撒丫子直奔对面山沟去找鬼子算账。陈凯见状不妙,带上赵文急追。突然,一颗手榴弹“嗖”地飞来,骨碌碌滚到了岳老黑脚下。陈凯大喊了声“卧倒”,飞身扑向岳老黑。几乎同时,手榴弹发出了震耳的轰响。
“砰,砰砰”,随后赶来的大胡子的确枪法精准,三声枪响过后,三个鬼子应声毙命。陈凯晃掉身上的沙石,拖起岳老黑便往回走。刚走几步,就听赵文拖着哭腔说:“排长,糟……糟了——”
什么糟了?回头看去,陈凯也发了怔:挎包被弹片炸出了几个窟窿,焦糊味扑鼻而来。
“别愣着,快把东西掏出来!”陈凯大喊。赵文醒过神,忙不迭地抖搂。很快,一个小本和一封信掉到了地上。信封还在冒烟,赵文接连拍打了几下,信封毁了,好在里面的一张照片和折叠得方方正正的信纸没事。陈凯认得那个本子,是哈东支队所属各部通信联络用的密码本,非常重要。而那只被烧毁大半的信封上,勉强能看到“周长庆”几个字。
周长庆是他们三营的营长,留过洋上过军校,打仗很有两把刷子。岳老黑看不懂密码本,探头看向照片。一时间,陈凯和兄弟们都瞪圆了眼睛—— 照片上是个身穿军装、满脸甜笑,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漂亮女子。
“啧啧,这姑娘长得真俊。老陈,她是周营长的媳妇吧?”岳老黑细细端详,发现照片背面还写着几行小字,可他一个都不认识。他扯过赵文,说:“娃子,你给俺老黑念念,上面画的啥?”
赵文抹干眼泪看向陈凯,吞吞吐吐:“排长,对不起。是……是周营长爱人的照片——”
“废话,俺早猜出是周营长的爱人。人家的信说啥咱不能看,可瞧瞧照片后面的画不犯纪律吧?”岳老黑抢过话茬,“等送到地方,要是周营长责怪,俺老黑扛着。
那不是画,是几行字。陈凯扫了一眼,神情一下子变得格外郑重。见陈凯同意,战士们一个个全伸长脖子,等下文。赵文清清嗓子,小声开念:“长庆,昨天我过生日,悄悄在心里许了个愿,盼望上天能给子弹安上一双天使的眼睛,能躲着你飞,也别伤了你的兄弟们。带上我的照片,我的爱始终会和你们在一起。秀雅。”
念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足足过了五六分钟,岳老黑才开了口:“老陈,咱们算周营长的兄弟吗?”陈凯毫不犹豫地答道:“算。只要打鬼子,我们都是兄弟,亲兄弟。
“俺知道,俺知道。”岳老黑连声应着,又冲战士们大声说,“大伙都听见了吧?人家周营长的爱人不光挂念周营长,还挂念咱们呢。这张照片,还有信,咱就是死也得交到周营长手里。大家能不能做到?”
“能,能!”兄弟们都争抢着要保管。
陈凯想了个好办法:用布包好密码本和照片信件,先让赵文保管,接下来一人保管两个小时,在谁手里出差错,谁跟营长交代去。岳老黑一听完,便使劲瞪了大胡子一眼。意思很明白:胡子啊,你大老粗一个,瞧你那双手摆弄匣子枪都磨出茧子了,到时可别把照片给揉坏了。大胡子也没惯着岳老黑,不服气地嘟囔:“我大老粗?你比我细多少?哼,连自己的姓都能写成‘兵’!”
“好了好了,别吵了。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赶到转魂岭。大奎,你带路。”陈凯劝下两人,队伍继续行进。宋铁像跟屁虫般跟着赵文,嘀嘀咕咕:“赵大哥,照片上的姐姐写得真好听:给子弹安上一双天使的眼睛,躲着你飞。你说这词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她是不是天使?”
赵文摸摸胸口,包着密码本和照片的布包就放在紧贴胸口的口袋里,说:“因为她爱周营长,所以就写得好听。铁蛋,跟上,别掉队。”
爱?宋铁犯了寻思,翻来覆去地念叨琢磨。走到中午,一条从帽儿山山顶蜿蜒而下的小溪出现在眼前。陈凯扫视一圈,确认安全后示意兄弟们稍作休整再走。宋铁舔舔干裂的嘴唇,取下水壶颠颠跑去灌水。谁知一壶水没灌满,就见宋铁霍地跳起,紧接着端枪拉栓,朝小溪对面一人多高的草丛里开了枪。
枪响了。
是两声。宋铁身子晃了晃,后仰栽倒。只听对面“扑通”一声,一个鬼子闷哼着扑进了水里。
“隐蔽,快隐蔽,有鬼子!”陈凯大叫。岳老黑却没藏身,边射击边跑向溪边:“铁蛋,别怕,快躲到石头后面去。黑叔救你—— ”
在陈凯的掩护下,岳老黑抱起宋铁滚到了一块巨石后。好在对方只有两人,大概是来取水的,一个被击毙,一个中弹逃窜。岳老黑放平宋铁,连推带喊:“铁蛋,铁蛋,你醒醒,别吓唬你黑叔。
宋铁幽幽醒转,气息奄奄地问:“黑……叔,我,我……打……打没打中?
“打中了,打中了。你是好样的,你打死了一个鬼子。”岳老黑一个劲地点头。宋铁的嘴角一咧,笑了:“黑叔,我……我够本了 ”’
“够本算啥?你还没赚呢。有黑叔在,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能多赚好几个。”岳老黑搂住了宋铁的头。宋铁颤颤伸手,指向赵文:“赵大哥,我求你件事,你……见到照片上的姐姐,问问姐姐爱……爱我吗?”
“我记住了,铁蛋,你要挺住。铁蛋
宋铁头一歪,嘴角挂着笑走了。抹上宋铁的双眼,岳老黑的眼泪终于“噼里啪啦”地摔出了眼眶:“狗日的小鬼子,有种你冲老子开枪啊,老子不怕你们这帮杂种。铁蛋还是个孩子啊 ——”自打认识岳老黑以来,陈凯还是第一次见他哭。
3.偷袭哨点
掩埋了宋铁,陈凯带队快速趟过小溪,往转魂岭方向行进。路上,赵文检查武器,闷闷报数:“一颗子弹,一只手榴弹。”大奎说:“两颗子弹。”大胡子接着说:“我就剩下一粒花生米。”岳老黑发狠:“我多,两只拳头,满口牙!”陈凯的枪里也只有一颗子弹,其他人仅剩一只手榴弹。
又翻过一道山冈,陈凯紧走两步追上大奎,说:“大奎,今晚到不了转魂岭了吧?”
大奎挠挠头刚要回话,陈凯又说:“我想和大家商量个事。咱们粮食没了,弹药也没了,就算到了转魂岭,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找到接应的部队——”
“老陈,你是想摸鬼子的哨吧?不用商量,俺同意。”岳老黑揉揉“咕咕”叫的肚皮,痛快回道。陈凯说,刚才撞见的两个小鬼子是到河边取水的,这附近应该有哨点。交火后鬼子没带人来追,说明他们人不多,不敢贸然出击。咱们找到它,端了它,说不定能饱饱吃一顿。寻找哨点的任务由大奎和大胡子执行,余下的人原地休息,养精蓄锐。分配完任务,陈凯把最后一颗子弹退出枪膛交给了大胡子,再三叮嘱: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开枪。
拂晓时分,人睡得正沉,恰是摸哨的好时机。安顿好3名伤员,陈凯等人会合了大奎和大胡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建在山冈上的鬼子哨点。这次行动出人意料的顺利,当收拢完敌人的枪支吋,大铺上躺着的四五个家伙还在呼呼大睡。岳老黑抬脚踹醒一个,径直将枪口塞进了对方惊慌大张的嘴巴:“王八犊子,快给老子找吃的!”
陈凯里外检查一番,哨点内只有4个伪军,没有鬼子。那个吓得蜷缩成一团的胖伪军交代:这儿叫死人沟,由他们4个伪军和两个鬼子负责,任务是看好日军大肆采伐的原木。每隔七八天,就会有鬼子押着成百上千的壮丁来搬运木材,然后装船运回国内。昨天,两个小鬼子去洗澡,一直没回来。他们听见了枪响,已经猜到小鬼子丢了小命。可为了混碗饭吃,谁也没跑。
墙角堆放着成箱的罐头、饼干和弹药。陈凯冲大奎招招手,将伪军捆了个结结实实后,说:“带足子弹,立即撤退。
“老陈,忙啥?你看这么多好吃的,总不能留下喂狗吧?”岳老黑拔出刺刀挑开一盒罐头,埋头大吃,大胡子也饿坏了,抓起饼干就往嘴里填。满满一口还没咽下去,守在哨点外的赵文急匆匆闯进来:“排长,赶紧撤。山下有灯光!”
“肯定是鬼子,撤!”陈凯率先冲出哨点。放眼望去,一里外的山路上,隐约能看到闪动的光亮。陈凯一面指挥战士们往相反的方向撤退,一面清点人数。赵文、岳老黑、大奎、大胡子、刘二军,不对,还差一个,差林振山!陈凯转身就要往回跑,却听哨点内响起了厮打声:“龟孙子,王八蛋,你竟敢打老子?老子送你们上西天!排长,快走啊——”
众人看得真真切切,林振山一脸是血地趴在瞭望口,张嘴咬住手榴弹的拉环猛地一扯。陈凯明白了,林振山最后一个撤出,伪军挣脱绳子袭击了他!
“兄弟们,我先走了,来世咱们还是好兄弟。接着,天使———”
林振山舍命抛出的是布包。大胡子刚接到手里卧倒在地,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哨点内火焰腾空。
“撤,快撤!”陈凯喊道。可不待众人奔进山林,大胡子突然鱼跃而起,张开双臂扑向岳老黑。岳老黑被扑了个猝不及防,“咕咚”趴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子弹破空声从枝叶茂密的树冠里传来。
有人打冷枪!陈凯眼疾手快,照着树冠抠动了扳机。随着枪声响起,一个人摔了下来。
是鬼子,应该是那个从小溪边逃回的鬼子!
“老黑,大奎,背上大胡子,我和赵文掩护。”陈凯急忙催促。但晚了,几人刚找到伤员藏身的山洼,将近一个小队的鬼子已弓着腰迫近。
逃无可逃,只能拼了。陈凯将带回的弹药分发给伤员,吩咐大家就近寻找掩体,准备战斗。大胡子背部中弹,血流不止。岳老黑紧紧抱着他:“大胡子,俺老黑总找你的茬,你为啥还要救俺?”
“老黑,咋还哭了?你就不怕丢人?”大胡子笑了,“陈排长说,只要打鬼子,咱们就是兄弟。当哥的这条命交给兄弟,值。”
“好兄弟,好兄弟,等打跑这帮狗日的鬼子,俺老黑背你走———”
“老黑,谢谢你。我想求你帮个忙。”大胡子掏出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亮出了照片,“这姑娘写得真好听,我还想听一遍。可我和你一样不认字,你能让赵文念给我听听吗?”
这一刻,阵地上难得的安静,静得听不到任何杂音,甚至是呼吸和风声,传入耳朵的只有赵文满含深情的诵读:“昨天我过生日,悄悄在心里许了个愿,盼望上天能给子弹安上一双天使的眼睛,能躲着你飞,也别伤了你的兄弟们。带上我的照片,我的爱始终会和你们在一起……”
“给子弹安上一双天使的眼睛,别伤了兄弟们。多好听……”大胡子反复喃喃。而此时,鬼子越逼越紧。大胡子将布包内的密码本和信件递给赵文,强撑着叮嘱:“兄弟,保护好它。我不知道啥叫天使,可我觉得,这位姑娘就是天使。”说完,又用力握了下岳老黑的手。
兄弟,心有灵犀。岳老黑咧嘴笑了。笑着笑着,忽地出手将赵文推了个趔趄。大胡子也使出全身力气跳起,一手一把匣子枪,与岳老黑一同冲向鬼子连连射击,一个又一个鬼子闷哼倒地。
“打,给我狠狠地打!”陈凯大声下了命令。手榴弹接连飞出,直炸得碎石飞溅,地动山摇。轰响声中,赵文听到岳老黑在喊:“娃子,别怪黑叔弹你的脑门。你长得太像俺老黑的儿子了,俺在家的时候总弹他玩。下辈子,黑叔还弹你———”
陈凯也听到了大胡子在喊,不停地喊:“排长,兄弟们,保护好照片,保护好天使,我和老黑给你们杀开一条血路———”
4. 最后一战
鬼子的第一次进攻宣告失败。副排长岳老黑和大胡子这对兄弟倒在了血泊中,手握手地走了。走前,赚了个盆满钵满。趁着休整的间隙,肩头受伤的陈凯查看了下伤情。7个兄弟全部挂彩,有两名伤势严重,连手榴弹都抛不出去。仗着弹药还算充裕,勉强能再打退鬼子的一次进攻。可第三次,第四次呢?
稍加思忖,陈凯叫过大奎,拿出了布包。没有密码本,三营营部就会和支队失去联系。后果不堪设想。
“大奎,走山路你是老手,比我们都熟。等下次战斗一打响,你马上带着密码本和周营长的信离开。”
“排长,对不起。”大奎苦笑着摇摇头,懊悔不迭,“是我害了兄弟们。我在山林混了那么多年,没想到却,却……”
“别说了。这不怪你。”陈凯拦住了他。之所以决定摸哨,原因很简单:从大奎的眼神中,陈凯看出他们迷山了,绕来绕去只是在兜圈子。不然,在昨天日落前队伍就能到达转魂岭,找到接应的部队。
大奎满眼感激地看着陈凯,说:“我不走,要走你让赵文走。他年轻,有文化———”
“这是命令!”陈凯一脸的不容置疑,“密码本关系着全营兄弟的安危。还有给周营长的信和照片,我们从柱子手里接过时就发过誓,死也要送到!”
这时,赵文低喊:“排长,鬼子又上来了。打不打?”
陈凯前后瞅瞅,不禁暗叫糟糕:鬼子正从四面围拢,已将他们包了饺子。陈凯一咬牙,从衣服上撕下截布条,将布包绑上了手榴弹,说:“兄弟们,照片上写的话,大家都记得吧?”
“记得。”战士们齐声回答。赵文眼含着热泪,说:“周营长的爱人我见过,比照片还漂亮,是战地医院的医生。那次我受了伤,就是她给我做的手术。她叫我弟弟,声音和我姐姐一样好听,一样亲。陈排长,她是我姐姐,她的照片不能落到鬼子手里。”
“不会,绝对不会。”陈凯把绑好的手榴弹安放在众人中间的空地上,一字一顿地说,“让鬼子再靠近点,狠狠地打。我牺牲了,大奎指挥;大奎牺牲了,赵文指挥。谁打到最后,记住,一定要拉响它。大胡子兄弟说,周营长的爱人就是天使,我们不能让天使落到鬼子手上!打———”
赵文虽是个学生兵,此刻却变得跟岳老黑、大胡子一样勇敢。瞄准,射击,投弹……子弹打光了,一个鬼子端着刺刀摸进了洼地。赵文拎起手榴弹扑了上去。刺刀刺进了赵文的肚腹,手榴弹也砸得鬼子脑浆迸裂。又一个鬼子蹿来,对着陈凯就要开枪,一个重伤号猛扑过去,死死抱着他滚下了山坡……
5. 永远都爱
仿佛一眨眼的工夫,半年过去了。这天中午,一支队伍来到死人沟,站在了那片弹痕累累的洼地前。
一个女人将一束野花放在了洼地中间。这个女人就是照片上的女子,周营长的爱人柳秀雅。手榴弹最终没有被拉响。当陈凯带着最后几个兄弟和鬼子肉搏时,转魂岭的接应部队到了。赵文的肚子被刺穿,大奎的背部和腿部中弹,至今仍躺在战地医院里。陈凯丢了一条胳膊,但并不妨碍他继续握枪打仗。
“秀雅姑娘,我有个请求,想请你再给我的兄弟们读一遍照片背后的话,好吗?”陈凯抬起左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接着说,“那张照片,每个兄弟都曾贴在心口,包括我。岳老黑说,你像他的闺女;赵文说,你像他的姐姐;大胡子说,你就是天使……还有17岁的宋铁,是个孤儿,在走前他叮嘱赵文,要是见到照片上的姐姐,别忘了问问姐姐爱不爱他?”
“昨天我过生日 在心里许了个愿 盼望上天能给子弹安上一双天使的眼睛 能躲着你飞 也别伤了你的兄弟们。带上我的照片 我的爱始终会和你们在一起。”读完 柳秀雅将照片和野花放在了一起 深情地说 “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爱你们每一个人 永远都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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