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中元节吗(今日中元节好好活着)
今日是中元节吗(今日中元节好好活着)尚有梦,却不曾完,有愿,还不曾还,有委屈尚未道尽,有怆痛尚未明说......那或长或短的一生,那或甜蜜或悲戚的一生,爱过人,也被人爱。长大后,当我也经历过几番生离死别,看着自己曾熟悉的人,一个一个长埋泥土之下,人事再浑然不知的时候。忽然觉得,鬼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今朝为鬼,却不知从前,他们也曾是鲜活生动的人。
又是一年中元节。
这一天,是中国传统的鬼节,也是民间祭祖的日子。
相传每到这一日,黄泉之门大开,已故的亲人便可回家,再食一回人间烟火。
小的时候,我很怕鬼,尤其是走夜路的时候,从不敢回头去望。
长大后,当我也经历过几番生离死别,看着自己曾熟悉的人,一个一个长埋泥土之下,人事再浑然不知的时候。
忽然觉得,鬼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今朝为鬼,却不知从前,他们也曾是鲜活生动的人。
那或长或短的一生,那或甜蜜或悲戚的一生,爱过人,也被人爱。
尚有梦,却不曾完,有愿,还不曾还,有委屈尚未道尽,有怆痛尚未明说......
我们所畏惧害怕的鬼,都是别人朝思暮想,梦也梦不到,见也见不到的人。
公元1674年,清康熙十三年,20岁的纳兰容若,娶了18岁的卢氏(据传,卢氏真名为卢雨蝉)。
这一对令人艳羡的佳人,从相识相知,走到相爱相许,却只有短短3载的辰光。
她因难产,早早地便离去了。
留下纳兰容若一人,肝肠寸断,写下无数令人泪如雨下的词篇。
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
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
别语忒分明,午夜鹣鹣梦早醒。
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泣尽风檐夜雨铃。
——《南乡子·为亡妇题照》
自你走后,我的眼泪总是情不自禁地落下,滚烫了手背,泪却无声。
只能痛悔从前,为何没有更加珍视你的一往情深。
想要凭藉丹青来和你重聚,然而那朦胧的泪眼、寸断的肝肠,让我无从落笔,画也画不成。
离别时的话语还分明在耳,午夜惊醒,打碎了那与你相聚的美梦。
更鼓声声,夜雨凄凄,屋檐下的风铃响个不停,那深浓的思念已令我泣不成声。
康熙二十四年暮春,纳兰一病不起,死时年仅31岁。
太浓重的悲伤, 太猛烈的心碎,早早地便压垮了他。
倘卢氏在黄泉下有知,必也会无比心疼的吧。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我相信,她会更愿意看见纳兰好好地、灿烂地、连带着自己的那一份希冀,活下去,而不是永远沉溺在悲伤中。
若真有这样一封信,一封由卢氏写给纳兰的信,一封写于冥漠黄泉的信,但愿你会驻足听一听 。
容若,我是你的妻雨蝉。
不知你能否收到这一封,写于冥漠黄泉的书信。
倘你能看到的时候,我早已是鬼非人。
望你莫要怕 。
生也好,死也罢,我总归不会伤害你的。
你还记得吗?我曾经问你:最悲伤的字是哪一个?
你很不解。
我说:是“若”。凡“若”字出现的时候,往往是对某人某事无能为力。
后来你写下了“人生若只如初见”。
那时,我就在想,是呀,人生若能永远停留在初初遇见的一刻,该多好。
让光阴永是皎洁,让青春永远不老,让过去未来都消失不见。
你永远是那个才情淋漓、意气飞扬的翩翩少年郎。
我只消静静陪在你的身侧,长夜沉沉,一室温馨。
我们一起写字作画 ,一起吟诗弹琴,一起看花儿鸟儿,听雨声淅沥。
你在国子监苦读,早出晚归之时,我便为你留一盏孤灯。
我少女心性盎然时,你便陪我到花园里,用花灯小盏捕捉萤火虫。
没有离别,没有死亡。
可是,世间原没有“永恒”二字。
一日过去,便是崭新的一日;一年过去,镜中人便又老了一岁。
阳春过去,总要迎来盛夏;秋光再好,冬日也会逶迤而至。
生老病死是天地法则,聚散离合是无常世态。
即便很不舍,可我已足够幸运。
这短短的21载岁月,有父母生我养我、疼我护我;有你,容若,爱我宠我,宽容我,明白我。
真的已经足够了。
你可知道,离去之时,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我晓得你是一往情深之人,你能时时念着我,想着我,我很欢喜。
可,容若,因着我爱你,我希望你快乐。
我不愿看着你一日日意兴消沉,我不愿看着你一天天形容憔悴,我不愿你用无穷无尽的眼泪,来浇灌那一首首奠我的词章。
若然可以,我想把最好的祝福都给你:
容若,我愿你快快活活地去继续自己的路程。
人生的路,还那么长,那么远。
我来不及看的风景,大漠黄沙,烟雨江南,望你代我去看一看;我来不及过的人生,望你一并去精彩地活一活。
路途上,倘你看到一片湛蓝的天空,倘你遇见一朵悠然的白云,倘你碰见一场轻柔的秋雨,倘你发现暗夜里一只悄悄停在你肩头的萤火虫,倘......
那便是我。万物之中存在的我。
你并不孤单。
大胆地去走你的前路吧!我也会继续自己新的旅程,下一世,下下一世,倘有缘,我们再见。
勿念!
妻:雨蝉
卢氏写给纳兰的这封信,其实也是我想要写给每一位读者的一封信。
曾听过这样一段话:
“我总觉得人往生之后,会在万物中存在。
我失去母亲之后,反而觉得母亲存在于周遭的一切事物中,会在街头擦肩而过,会在陌生人中忽然发现她的身影。
这样想着,就慢慢超越了悲痛。”
这样想着,生与死的距离,好似不再那么遥远。
我们的爱人、亲人、友人,他们看似离开了,却又好似以另一种方式陪伴在我们身边。
曾经远处的灯火,成了遥远的星河。
可是只要我们还记着他们,我们抬头去望,那片星河就一直在,一直在。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把握当下,灿烂地去活着,就是对已故亲人最好的告慰。
我也望你前路坦荡光明,怀揣着那一份份亲人的记忆,大步往前去吧。
不要害怕,不必孤单。
黄泉冥漠处,倘若他们果然有知,必也会宽怀一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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