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是治愈孤独的良方(只有世界的和解)
爱就是治愈孤独的良方(只有世界的和解)作者白先勇自己就是一位同志,对同性恋的生活状态有着最切身的感受,加上他因为从小体弱多病而格外敏感的性格,以及中西文化交融灌溉出的文学素养,在他大胆细腻的笔触下,一个个彷徨无依的少年形象栩栩如生。《孽子》从1977年开始连载,而在1973年,美国精神医学学会才刚刚把同性恋从精神疾病的诊断列表中去除。在这样的时代环境里,整个世界对同性恋的恶意可想而知。这是《孽子》开篇的致辞,写给生活在黑暗中的同性恋者。《孽子》最新版封面见证过2015年美国同性婚姻合法化和2017年台湾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年轻人,可能很难想象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台湾,在同性恋的王国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写给那一群,
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
独自彷徨街头,
无所归依的孩子们。"
这是《孽子》开篇的致辞,写给生活在黑暗中的同性恋者。
《孽子》最新版封面
见证过2015年美国同性婚姻合法化和2017年台湾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年轻人,可能很难想象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台湾,在同性恋的王国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孽子》从1977年开始连载,而在1973年,美国精神医学学会才刚刚把同性恋从精神疾病的诊断列表中去除。在这样的时代环境里,整个世界对同性恋的恶意可想而知。
作者白先勇自己就是一位同志,对同性恋的生活状态有着最切身的感受,加上他因为从小体弱多病而格外敏感的性格,以及中西文化交融灌溉出的文学素养,在他大胆细腻的笔触下,一个个彷徨无依的少年形象栩栩如生。
作者白先勇
这些少年大多来自破碎的底层家庭,有的是私生子,有的母亲是妓女,也有的在孤儿院长大,因为特殊的性取向,他们都走向了同一个归宿——在台北新公园的黑暗角落里,靠出卖肉体维生。
父亲"孽子"这个词,是站在父辈的角度对子辈的评价,本书以此为名,说明作者着力想展现父子之间的冲突。书中有三对父子,身份不同、境遇不同、故事不同,但却互相交织、互为映照,成为当时父子关系的缩影。
《孽子》剧照
男主角阿青的父亲原本以他为傲,期待着他能和自己一样,成为一个好士兵,立下战功。但是当他与教员的关系暴露而被学校开除后,父亲就把他逐出了家门。一夜之间,阿青成为了一个"孽子",身无分文地躲进了公园里,再也不回家。
王夔龙本来也是天之骄子,父亲是政界高官,他自己也颇有学识,但在出国深造的前一天,他鬼使神差来到公园,对公园里的阿凤一见钟情,最后因爱成魔,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他的父亲怒不可遏,把他流放到了纽约,连去世也不许他回来送葬。王夔龙成了一只无根的青春鸟。
结局最惨烈的是傅卫,他的父亲是军界高官,他也刚在军队中崭露头角,可是当他与一名士兵同床共枕被发现后,就在父亲生日那天饮弹自尽了。
他们都曾以父亲为榜样,也都曾被父亲引以为豪,但就因为天生的性取向,再也不能为父亲所接纳,只能流落到黑暗的公园里、到天涯海角的异乡、甚至到死亡的国度。
《孽子》海报
少年们出走、流亡和自尽的背后,并非是对父亲的恼恨,反而是对父亲深切的爱。
阿青不愿意回家,不是害怕父亲的怒火,而是害怕父亲失望到绝望的眼神;王夔龙不回国不送葬,不是故意做不孝子,而是担心自己"同性恋"和"杀人犯"的身份影响父亲的清誉;傅卫自杀,不是惧怕军事法庭对同性恋的审判,而是因为父亲再也不肯原谅他的态度。
当他们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异类"的时候,多么强烈地渴望着自己最崇敬的父亲的认可。父爱本应该是他们对抗世界的铠甲,最终却成为捅进他们心口最致命的一刀。
《孽子》剧照
然而父亲也并非儿子以为那样无情。阿青的父亲在他离家出走后,还一直把他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衣帽都整齐地叠放在床上,仿佛他从未离开过一样;王夔龙的父亲对他的流放,其实也是一种保护;傅老爷子自从傅卫去世后,终其一生都在忏悔,费尽心力去帮助新公园里的这些少年们,试图把对儿子的遗憾在其他孩子的身上弥补回来。
父爱不会消失,但是等待阴阳相隔,迟到的父爱又能弥补什么呢?如果父亲们能够少一些执着,多一些认可,学会与儿子和解,这些孩子何至于沦落至此。
自我公园里的孩子们大多出身卑微,家庭环境恶劣,文化水平低,没有正经的工作,多半都靠在破烂的小宾馆里出卖身体谋生,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幸运一点的孩子会被年长的有钱人长期包养,即使不算衣食无忧,至少不用再辗转于床榻之间。只有最幸运的孩子才可能遇到爱情,比如阿凤。
《孽子》剧照
阿凤的母亲是智障,被人侵犯后生下他。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行事乖张,不听教导,内心似乎总有发泄不完的痛苦,总在深夜跑去神灵前痛哭。他是台北新公园里的传说,外貌出众,追求者甚多,但他从不肯安定下来,被称为"野孩子"。遇到王夔龙的那一天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王夔龙家世显赫,一表人才,对阿凤一见钟情。为了阿凤,王夔龙放弃了出国深造的大好前程,整日与他厮混,对他有求必应,可谓爱得疯魔。阿凤也深爱着王夔龙,爱到愿意以死来证明,却坚决不肯跟他在一起。
阿凤为什么遇到真爱却一心只想逃离?阿青的故事做出了解释。
《孽子》剧照
阿青在公园流浪了多时,终于遇到了真心爱他的俞先生。他们祖籍都是四川,都爱武侠小说,俞先生让他住在自己家里,尊重他,呵护他,像一个情人,也像一个长辈。但是当他们水到渠成地共卧一榻时,阿青却痛哭不止,深更半夜从俞先生家中跑了出来。
在真挚的感情面前,阿青突然感到自己肉体的肮脏,他为过去曾糟蹋自己而忏悔,为自己的不洁而忏悔。虽然俞先生并不在意他的过去,但是他已经无法再接受不堪的自己了,也就无法接受美好的感情。阿凤也是一样,在王夔龙炙热纯真的感情面前,他一定也是感到自己深陷在泥泞般的过往中,浑身肮脏,难以自救。
少年们无法与自己的过去和解,在走入台北新公园的那一天,就一步一步更深地走向了自我厌弃的深渊。
社会然而我们要问:少年们的"肮脏"和"不洁",全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吗?
如果同性恋者可以自由大声地表达自己,可以在阳光下正常地交友生活,可以被家人接纳,他们还会选择去黑暗中苟且偷生吗?
《孽子》海报
台北新公园作为这些无根的青春鸟们的栖息地,并不安全。这些少年们像鸟一样脆弱,也像鸟一样机警。每当巡逻警察的脚步声响起,手电筒的灯光远远地晃过来,他们就会迅速地散开,借助黑暗混入街头巷尾的人群中。一旦被警察抓住,轻则在派出所关几天,重则被送去监狱劳改。
后来因为一场斗殴事件,孩子们在公园里被警察一锅端了。多亏了傅老爷子疏通关系他们救出来,还帮助他们开了一间同性恋酒吧,取名"安乐乡"。少年们在酒吧里各司其职,当酒保、做清洁、当服务员,短暂地过了一段稳定的生活,仿佛真的身处安乐乡。
然而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好事的记者赶来明察暗访,对酒吧大肆报道,吸引了一大批好事之徒前来,把这些少年们当成猴子一样围观,肆意评论挖苦,逼得酒吧被关停。少年们又一次失去了庇护所。
《孽子》剧照
公园里的元老郭公公曾对阿青说,这些青春鸟们无论飞到何处去,无论飞多远,最终都会回到公园里来。就像王夔龙被流放十年,回国之后仍是一头钻进公园里。他们每天晚上都绕着曾经的莲花池转圈,三个一队,五个一群,踩着前面的人的影子,一圈一圈不停地转,直到被别人挑走。
少年们转着圈,每晚重复自己走过的路,也重复别人走过的路。年轻的人重复年老的人的生活,这一代人重复上一代人的生活。他们不是把公园当成了真正的栖息地,他们只是无处可去,无枝可依。
尾声随着文明的进步,思想的解放,世界对同性恋的态度已经越来越包容。在西方,人们已经不再需要隐瞒自己的性取向,双性恋、跨性别者、酷儿等性少数群体也越来越得到应有的尊重。
希望在未来,我们的世界也可以与性少数群体和解,尊重每个人的特殊性,让他们的王国不再"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作者介绍:
哥大硕士,爱读书,爱观影。
欢迎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