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复读生真实感受(一个同学艰辛的求学之路)
中考复读生真实感受(一个同学艰辛的求学之路)因为雨一直在下,我们当晚便住了下来。我和晓虹抵足而眠,也许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有点侷促,蜷缩在床的一侧。晓虹见了扑嗤一笑,“你看你,至于这么紧张吗?好像多不好意思的,来,往中间凑凑。”正当我们不知如何是好时,同学蒋丽说,她的一个远房姑妈就住在前面那个村子里。于是我们便跟着她去了她姑妈家。她姑妈热情地招呼我们,尤其是她姑妈的女儿朱晓虹,给我们又是倒热茶,又是递毛巾让我们擦擦头上的雨水。那时,同学中能够拥有一辆自行车的很少,大部分同学都是步行回家,离家远的,紧赶慢赶,回到家天已是很黑了。我家距离学校也就十来里路,我和几个一路回去的同学,不是在路边摘朵野花,就是踢着路上的坷垃头,和同伴嬉戏打闹,慢吞吞地晃悠着。入学后不久的某个星期六下午,天阴沉沉的像个水冬瓜,空气湿漉漉的,我们一改往日的磨蹭,大踏步往家赶。但还是没能在大雨到来之前回到家中,我们被淋在了半路上。
文:清荷
图:来自网络
因疫情被封,宅居静处时,我真真切切地感悟到自由的珍贵。就连做的梦也总是往事的碎片,昨晚我的青葱岁月,又在梦中重现,我又回到了校园,又见到了我的老师同学,朱晓虹就是在这样的梦境中出现的。她曾是我的同学。
和朱晓虹成为同学,实在是个意外。我上初三那会儿,一个礼拜只有星期天是休息,住校生要在星期六下午两节课结束后,才能回家。星期天天下午返校,晚上还要上晚自习。
那时,同学中能够拥有一辆自行车的很少,大部分同学都是步行回家,离家远的,紧赶慢赶,回到家天已是很黑了。
我家距离学校也就十来里路,我和几个一路回去的同学,不是在路边摘朵野花,就是踢着路上的坷垃头,和同伴嬉戏打闹,慢吞吞地晃悠着。
入学后不久的某个星期六下午,天阴沉沉的像个水冬瓜,空气湿漉漉的,我们一改往日的磨蹭,大踏步往家赶。但还是没能在大雨到来之前回到家中,我们被淋在了半路上。
正当我们不知如何是好时,同学蒋丽说,她的一个远房姑妈就住在前面那个村子里。于是我们便跟着她去了她姑妈家。她姑妈热情地招呼我们,尤其是她姑妈的女儿朱晓虹,给我们又是倒热茶,又是递毛巾让我们擦擦头上的雨水。
因为雨一直在下,我们当晚便住了下来。我和晓虹抵足而眠,也许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有点侷促,蜷缩在床的一侧。晓虹见了扑嗤一笑,“你看你,至于这么紧张吗?好像多不好意思的,来,往中间凑凑。”
晓虹的话也让我放松了许多,“谢谢姐,哪里都一样,俺几个给你们家添麻烦啦。”
晓虹笑起来,“添啥麻烦,咱都差不多大,谈得来。”看来她是挺能说的,她问了我在学校的情况和学习成绩。不知不觉我们谈了很多很多,原来她比我大两岁,已经辍学在家三年了,而且刚刚说妥了婆家。
我注意到在交谈中,她阴郁的眼里流露着羡慕和向往,便问她咋不上学,这么早就找了婆家。
她叹了口气,“唉,我喜欢上学,我的语文特别好,成绩一直在中上游,真的,我是很想上大学的,可惜三年前,我刚一入初三时,和老师吵了一架,我脾气倔,一生气背着书包回家了。就这样呆在家里了,今年夏天,俺娘又张罗着给找了对象。”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是一个直性子,便提高声音,“你当时太武断了,哎呦,语文那么好,不上可惜啦。你才十七八岁就说妥啦,到时如果结婚了,一辈子就这样啦。”
晓虹被我这么一说,诚恳地说她也后悔当初自己的任性,人家老师教育学生是为学生好,自己不听还和老师干仗,结果,毁的是自己。
那夜我们谈了很久很久,俨然成了知心朋友,直到半夜,我才迷迷糊糊睡去。早上天刚一亮,晓虹就把我叫醒,给我说,“我想好了,也决定啦,我要上学,明天就托人去学校找找,还接着上初三”。
我惊得立刻翻身起来,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真的?那太好了。”但我很快又反应过来,“你都有对象啦,咋给他交待?你该不会是脑子一热吧?”晓虹语气很坚定,“我说到做到,你不知道我的脾气,说妥又能怎么样?他能吃了我?好说好散呗。”
我以为晓虹也只是一时冲动,根本没当回事。谁知道隔了几天,晓虹竟然真的走进了我所在的教室。
哇,我真佩服她的雷厉风行,敢想敢干。课间,我走到她课桌前,“你真厉害,说上学竟然真来啦。”
晓虹有点不好意思而又兴奋地说,“我也觉得是在做梦,想不到我又上学了。嘿嘿,你们都学了几个星期了,我得抓紧时间学,追上你们。”
我小声问她:“你婆家那边怎么办的?”她一歪头,贴在我耳边说:“我不想愿意啦,他能说啥?俺娘嫌丢人,我自己去的,给他说我要上学考大学,把他给我买的东西都退回去了。”
真棒,我暗暗佩服她的勇气,她的行为一般的女孩做不来。晓虹为了把落下的课程补上来,她真是下了一番苦功,不是请教老师就是问同学题目,早起晚睡,星期天也不回家,期中考试时,各科总分名次已经排在了中游。
确实像说的那样,她的作文还经常被语文老师在课堂上朗读。放寒假时,晓虹还得了鼓励奖。
我们那时初三可以考幼师中专,但名额大部分都让那些上了几年的留级生占去了,我们新生只好报考高中,当时我和晓虹是报考的县重点中学,但几分之差,我们俩都去了乡下普通高中部。
记得去普通中学报到那天,我听到几个老师在背后议论我们,“那两个新生是县重点高中刷下来的,都是几分之差,成绩蛮不错的。”当时,自负的我还在心里说,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我不相信在这里考不上大学?三年后的败北却狠狠打了我的脸,那让我明白,人不可无傲骨但不可有傲气呀。
在高一时,我和晓虹被分在一个教室里,只是晓虹个子高,被安排坐在教室后排。但我们住在同一个宿舍里,本来就关系不错的我们更铁了,相约着一起走进教室,一起排队打饭,下过晚自习,一起走回宿舍,星期六一起回家,星期天下午,我总是邀上她一起去往学校。
我们曾彼此勉励,说要好好学习,不辜负好时光,坚信普通高中也能考上大学。只是渐渐地,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星期六放学时,晓虹推托有事,不再和我一起离开学校回家,还经常旷课,我问她原因,她说家里有事。
高一下学期大约刚开学两个礼拜吧,一天中午吃过饭,我发现她躺在宿舍的床上掉泪,曾经红润的脸蛋明显消瘦,便问她是不是病了,她摇头否认。不久便有人背后传她怀孕啦。
不可能,她是要考大学的,怎么可能呢?我还在力争与人为她辩解。那次月考她考得很差,倒数第十名,如果不是她语文好,可能还要差。
有次,我问她,同学们的传言是不是真的,她支支吾吾不肯说。我不悦地问她当初退婚求学的劲头哪里去了,这样做还不如当时就嫁人了呢?被我点拨的她,最后呜呜地哭着说,都是自己晕了头,和一个高二的男生谈恋爱了。
我一听,当场就愣住了,“咱这乡下中学,有的男生成绩不好,又不认真学,图的就是混个媳妇。以你的性格,咋就这么容易陷入情网?”晓虹也后悔自己怎么走到这种地步。
晓虹说要回家给她娘说,还说自己高一的课程除了语文,她都学得都不太扎实,对上大学也没有希望,再说那个男生也在,如果她把肚子的小孩打掉,继续读高中,那男生能饶了她?
她打算回去让她娘想办法,帮着把孩子拿掉。她还要重新去复读初三,以后报考中专。过了一月多,我又见她,她精神好多了,她说她已报了名,正在准备复习迎考。可惜仓促应战,那年晓虹没有考上中专。
“一失足而成千古恨”,曾经迷失了自我的晓虹,把自己的前途给断送了。我当时是这样评价她的,为她不值,惋惜。
我上高二时,她又在初三复习,结果那年又没考上,我上高三时,她仍在初三复读,我高三落榜,她也没考上中专。
那年的暑假里,我们见面时谈了好多知心话,末了互相鼓励,我说我想再回高三复读,她劝我回初三和她一起复习考中专,我坚持还是复读高三,那一年,她真是拼了,只回复了我两封回信。
最后的结果是,我榜上无名。而复读了四年的晓虹,最终如愿以偿,考上了江苏盐城卫校。后来,我回到了农村,成了一名农民,而晓虹毕业后,进入县人民医院做了一名护士,我们之间也渐渐断了联系。
1997年,我因病住进了县人民医院,与朱晓虹不期而遇,那天,她给我输水时,彼此认出了对方。客套地问候了一番,便没有了话题。
住院期间,她和我的交流也只限于她的例行自己职责上,给我量体温,找血管,换瓶起针,我病好出院后,我们再无交集。现在想来,她大概已经退休了吧。
多年以后,想不到,她又入我梦来,醒后心里五味杂陈,此刻,已是凌晨四点多了,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我的思绪就这样被拉得好长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