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发现你就在身后(蓦然回首原来你一直都在)
蓦然回首发现你就在身后(蓦然回首原来你一直都在)2006年底,在围城中挣扎了多年的我,最终决定走出这段名存实亡已久的婚姻。静静地办完手续,回到原来住的房子,拿了两个蛇皮袋,捡了一些书装走。身旁的大哥,一路默默地帮我拎着袋子。结束广州的学习,我又去了香港继续求学。2006年的夏天,毕业后,终于在小城珠海安顿下来。可就在九月,得知妈妈入院,匆匆赶回。当我坐到病床边时,她已无法睁开眼睛,无法说话,仅靠呼吸机维持,床头的监控仪还在闪烁。"老幺,医生已经说了,没有希望了。呼吸机一拔就不行了。但我们一直没有拔,想等你回来!"大哥坐在我身旁,红肿着眼睛,轻声对我说道。想必,大哥心里十分明了,四年前我未能见父亲最后一面的遗憾和自责。我俯下身,将脸贴在妈妈脸上,在心里默默地和她告别。尽管此时的她,再也无法睁眼,无法开口,但我相信母女间的心灵感应,相信在人生最后的一刻,她对我的牵挂与呼唤。静静和妈妈告别后,我转过身,对大哥点点头。他走出去,
兄弟姐妹五人,大哥和我长得最像,但十四年的年龄差距,让我从小对颇为严肃的他,总是有些畏惧。
我很小时,大哥已离家求学工作,所以和大哥近距离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我上小学时,校长和语文老师,都是大哥以前的同学。因为这层关系,整个小学期间,我都受到他们诸多的关照和关注,无形之中也促使自己比別人更加努力。
初三时,大哥将我从离家八里的一所镇上中学,转到了离家六十余里的他任教的县城中学。当时,他是我的物理老师,记得那时物理主要内容是电学,每每我有问题问他时,他总是极其严肃地对我说:“这个问题怎么就搞不清楚?!”本来就害怕,被训了一通后就更怕。好在血液中有一股"刻苦钻研”的精神,为了不被他批,电学硬是成为我物理学得最扎实的部分,尽管多年后的今天,似乎什么也不记得了。初中毕业时,当时本着减经家庭负担的思想,报了师范。不料,中考成绩太高,被教育局工作的一位远房亲戚“强行”录取到县城最好的高中。(为此,在家偷偷哭了好几天。到今天,也不知那位亲戚姓甚名谁。不过,倒是要从心底感谢他,为我选择了一条不同的道路!)
高中住在学校,离大哥家步行十余分钟,记忆中每周去吃一次饭。大哥和我都不善言辞,再加上对他的畏惧,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记忆中,他给我写过一封长信,可惜,今天这封信已不知所踪。
三年艰苦的高中生活匆匆而过,上大学要到省城武汉。从未出过远门的我,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大哥的护送下,抵达了大都市武汉。记忆中,大哥在汉住了一晚。第二日,大哥离开后,自己偷偷地哭了。大学四年,每年寒暑假都要回家。返校前,总是先从六十里外的小乡村到大哥家落脚,吃过饭后,由他骑着摩托车,送到几里开外的火车站。四年时间,风雨无阻。
大学毕业后,我选择回到了离县城百里的城市,开始自己新的生活。而也是在那时,大哥将年迈的父母从老家乡下,接到了他任教的学校。从此,每次回去看望父母,再也不用颠簸回到乡下的老家。而工作日的中午,大哥也可吃完妈妈做的午饭后,在那安然睡个午觉。
日子就这样悄悄溜走,一晃六年过去了。我南下千里之外的广州,开始了另一段求学生涯。在广州第二年的五月,父亲病重入院,临走前,口中还在不停念叨“老幺怎么还没到!”,而那时,我正在往回赶的火车上。五个孩子中,就我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结束广州的学习,我又去了香港继续求学。2006年的夏天,毕业后,终于在小城珠海安顿下来。可就在九月,得知妈妈入院,匆匆赶回。当我坐到病床边时,她已无法睁开眼睛,无法说话,仅靠呼吸机维持,床头的监控仪还在闪烁。"老幺,医生已经说了,没有希望了。呼吸机一拔就不行了。但我们一直没有拔,想等你回来!"大哥坐在我身旁,红肿着眼睛,轻声对我说道。想必,大哥心里十分明了,四年前我未能见父亲最后一面的遗憾和自责。我俯下身,将脸贴在妈妈脸上,在心里默默地和她告别。尽管此时的她,再也无法睁眼,无法开口,但我相信母女间的心灵感应,相信在人生最后的一刻,她对我的牵挂与呼唤。静静和妈妈告别后,我转过身,对大哥点点头。他走出去,叫来了医生。瞬间,妈妈与我们,从此,便阴阳两隔。
2006年底,在围城中挣扎了多年的我,最终决定走出这段名存实亡已久的婚姻。静静地办完手续,回到原来住的房子,拿了两个蛇皮袋,捡了一些书装走。身旁的大哥,一路默默地帮我拎着袋子。
以前妈妈在世时,每年春节前,都会特意为我买一些活的小鲫鱼,剖开洗净晒干。任岁月流逝,遍尝无数山珍海味,小小的鱼干,依然是无可替代的美味。妈妈去世后,每次春节临走前,大哥都会将自己亲手制作的鱼干装好,将猪蹄剁成小块,让我带回千里之外的家。
父母去世后,长眠在乡下老家的小山坡上。那里是我童年经常放牛、摸鱼的地方。曾经的美好记忆,却是如今挥之不去的牵挂。每次回去,大哥都会和我一起,到父母的坟头烧几张纸。每次磕头的时候,总要强忍着不让自己眼泪流下来。有一次,当我一回头,发现大哥取下了眼镜,默默地擦着眼角的泪水。
"有时候,想他们了,我会一个人到这儿来坐坐。"回去的路上,大哥对我说道。今年的清明节,我在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看到了大哥发的“通讯再发达,也没有通往天堂的电话!”
"以前我腿疼的时候,每天中午睡午觉前,都是妈帮我把裤子扯下来。”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大哥和我说起了这个细节。其实,好多年前回去看妈妈时,她就和我念叨过大哥以前骑摩托车上下班,冻着腿了。后来我在香港念书时,听说国外产的追风油能治腿疼,便给大哥买了好多瓶。所以,对这个细节,我又怎能不知?但听到大哥说起这些,我并没有打断他。父母晚年时,和大哥呆在一起的时间最多,点点滴滴的记忆,或许数不胜数。但我猜想,他的心中,对于父母,一定也如我一样,有好多好多的怀念、遗憾,甚至悔恨。我常想,要是能带他们坐坐飞机多好,能带他们去香港看看多好,能多花点时间陪陪他们多好,能对他们多一些耐心多好!
写这篇小文时,我与大哥远隔万里。以前未曾细想,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在人生每个不同的阶段,大哥一直都在。我与大哥之间,没有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甚至没有太多深入的交流。但浸透在一个个鱼干中的那份耐心,每次回去后精心准备的饭菜,一次次默默的陪伴,点点滴滴,却胜似万语千言。正如有一次他酒后所言:“我老了可以到老幺那里住一住!”而我,每次见他,都想给他买件衣服或是买双鞋子。喜欢亮色的我,买的东西,自然也比较年轻。而他每次都是高高兴兴地穿上。想必,不管合不合适,都觉得很幸福吧!
写着写着,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时间是何等残酷无情,怎么似乎转眼之间,大哥就已步入花甲之年,曾经那么浓密的满头黑发,而今已稀疏花白,而我这个家人口中的“老幺”也早已过了不惑之年。
纵时空相隔,无法阻止思念与牵挂。渐行渐老,愿健康平安永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