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区内农房盖瓦能修吗(曹杨一村要变样)
规划区内农房盖瓦能修吗(曹杨一村要变样)张军说:“曹杨一村有历史积淀、时代特征、传承需要,但现实房屋状况和居住环境,已不再符合现在人们的要求。进行房屋改造是一种必然,是市、区各级领导十分重视的民生项目,我们必须把好事做好。”去年,区房管局的检测结果表明,房屋结构总体安全,但部分结构因长年乱搭乱建,存在一定程度的结构件损坏及安全隐患;此外,房屋墙面装饰层,因自然老化、年久失修,开裂、渗水等损伤较严重。曹杨一村位于普陀区曹杨新村街道核心区域,一幢幢红瓦白墙的三层小楼,于一片绿意中错落有致。这里采用“邻里单元”的规划结构,居住区中心设有各项公共设施,边缘设有菜场和小商店等。普陀区房管局局长张军介绍:“这是第四批上海市优秀历史建筑,保护类别为四类。建筑等级不算高,但人文底蕴深厚。”当时,小区居住了1002户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引起国内外关注。曾有155个国家和地区的7209个代表团到曹杨一村参观访问,参观人次超过10万。建于1952年
这几天,曹杨一村进进出出都是正在搬家的居民。这个新中国的第一个工人新村,在68岁之际将迎来改造。在上海市优秀历史建筑中,这是第一个由政府出资、改善老百姓居住环境的民生项目。
受疫情影响,曹杨一村综合修缮改造工程比原来预期的节奏放慢了。目前,涉改居民们正陆续搬离、找房子过渡,预计5月份将启动施工。“居民都盼望已久,疫情期间还签掉39户。”居民区书记潘斯一说。12栋试点楼有360户居民,签了311户居民,4栋楼已达成100%签约。春节期间,不断有居民打电话询问方案、要求签约。
早早签约同意改造的张雪荣是这里的老住户,他比画着向记者说:“今后,北面内天井的外墙向外拓展2.65米,套内有独用的卫生间和厨房间,实实在在多了4平方米使用面积。”老张家三代人,都住在这里。他的父母是新村的“一代住户”,原来是工厂业务骨干,当年分到这里的房子,代表着一份光荣。一晃多年,老张夫妇也在这里扎了根,女儿也已成人。他和所有住在这里的居民有着同样的期盼,现在终于可以由合用户变成独门独户了。
68年的老房子不再宜居
曹杨一村位于普陀区曹杨新村街道核心区域,一幢幢红瓦白墙的三层小楼,于一片绿意中错落有致。这里采用“邻里单元”的规划结构,居住区中心设有各项公共设施,边缘设有菜场和小商店等。
普陀区房管局局长张军介绍:“这是第四批上海市优秀历史建筑,保护类别为四类。建筑等级不算高,但人文底蕴深厚。”当时,小区居住了1002户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引起国内外关注。曾有155个国家和地区的7209个代表团到曹杨一村参观访问,参观人次超过10万。
建于1952年的老房子这些年里修缮、改动过多次。1962年,48幢房屋由两层加建为三层;1979年,2工区加建145号甲、170号甲一梯两户三层砖混结构单元住宅;2011年,小区进行厨卫改造,政府对合用厨房卫生间装修一番,卫生间虽然分割成独用,却没在套内。
去年,区房管局的检测结果表明,房屋结构总体安全,但部分结构因长年乱搭乱建,存在一定程度的结构件损坏及安全隐患;此外,房屋墙面装饰层,因自然老化、年久失修,开裂、渗水等损伤较严重。
张军说:“曹杨一村有历史积淀、时代特征、传承需要,但现实房屋状况和居住环境,已不再符合现在人们的要求。进行房屋改造是一种必然,是市、区各级领导十分重视的民生项目,我们必须把好事做好。”
专家论证比预想的大胆
对于这类保护建筑,规定很多:建筑的主要立面不得改变;规划空间布局,是外部重点保护部位;原内部主要空间格局以及其他原有特色装饰,是内部重点保护部位;修缮改造前应认真考证原始设计资料及施工工艺等,重点保护部位应严格按原式样、原材质、原工艺进行修缮改造。
上海市历史建筑保护事务中心组织了一场专家评审会,来的都是重量级人物——同济大学教授郑时龄、上海房地产科学研究院总工程师赵为民、上海市房屋建筑设计院董事长顾陆忠……十余名专家和管理部门负责人,拿着曹杨一村建成时的老图纸,得出一致意见:曹杨一村具有一定历史人文、艺术、科技价值,通过保护性的修缮改造,解决民生居住困难。专家们就此提出四方面建议——
首先,注意保留历史风貌。比如“邻里单元”,扇形行列式分布的规划特色以及空间肌理,通过道路和绿化整治,凸显风貌特色;其次,对建筑物采取必要加固措施。结合成套改造,可以在房子北侧的凹处,适当减少内凹尺度,释放少量面积,但要注意整体改造后北立面的形态和原立面相近,不能加层;第三,南立面按原貌重点保护,违章搭建和老虎窗要全部拆除,还要整理墙面上的设施;第四,未来可以保留一栋老房子,按1952年原样进行修复,辟为曹杨一村历史博物馆。
“专家的建议,比我预想的还要大胆。”参加论证会的上海建筑装饰(集团)设计有限公司总工程师陈中伟又惊又喜。装饰集团受区房管局委托,来给曹杨一村做设计方案,那段时间,陈中伟已经踩点二三十次。
以他的眼光来看,改造的尺度“可进可退”,但专家们一致希望在政策框架内做最大限度地改善,保留历史风貌的同时,他们更希望改善当地居民的生活质量。
屋顶十分老旧必须重做
装饰集团给出的具体方案中,第一件难事就是——拆违。在这个小区,用于改善居住条件的违建很多,居民把所有公共空间都用起来,一层楼三户居民商量好,这家把楼梯间做成储藏室,另两家就用上天井;还有的三楼居民,利用尖顶搭了阁楼,当做卧室。
综合修缮改造的前提,就是把后期搭建的,或与建筑不符的外门窗,全部封堵,拆除天井及屋顶搭建、屋面老虎窗、空调架等。
居民区书记潘斯一告诉记者:“这次拆违,比想象中顺利。”因为都期待生活改观,居民们同意在改造中拆除违建、恢复建筑原貌。
在设计师手里,“恢复建筑原貌”与“改善居住质量”并不矛盾。简单来说,就是让建筑外表看起来一样,但使用材质有所提升。
比如标志性的红色屋顶,一排排“红房子”的俯瞰图,经常出现在明信片上。实际上,屋顶十分老旧,必须重做。
装饰集团提出,屋面材质按照原来的样式和颜色,内部构造增加保温及防火措施。改造后,顶楼的居民会感到冬暖夏凉,比以前舒适。
外立面看起来也要和以前一样:“最小干预”与“真实性”是两条基本原则。外墙粉刷涂料的颜色经过原状考证,设计师剥开建筑外墙历年的修缮痕迹后发现了曹杨一村最原始的颜色,最后经对比决定,采用一种与历史原状颜色一样的暗米黄色涂料作为立面主材。
原先特色鲜明的紫红色木窗,在后期修缮过程中被涂刷了绿色油漆,且如今大部分已经损坏,陆续被居民换成了新材质,颜色、样式都不一致。设计方案中,所有窗户都将被改造成紫红色的仿木纹中空玻璃铝合金窗,新做窗扇的分隔形式按照原有式样,兼顾耐久性和保温密封性。
还有曹杨一村东西山墙上的回纹镂空设计装饰造型,也将被保留下来,作为标识物。
但居民们更关心的,还是内部修缮。最大的改变,是房屋的内部材质更新升级——建筑二层公共部位的木格栅及三层预制板楼面,都将改为钢筋混凝土楼面,二层居室内的木格栅楼面重新翻做,木地板、木格栅按原样更新,同时进行蚁患防治。
老旧的木楼梯,酥掉的室内泥墁板条墙,也会改成钢筋混凝土及砖墙;卫生间、厨房与相邻房间的隔墙,会采用砖墙并做好防水构造。
签约工作非经历不知难
此次改造的所有方案细节,都向居民公示。每家每户都要看过自家的改造图纸,同意签约后才能实施。
首批试点在12栋楼进行,360户居民中,311户已签约同意改造。整个居民工作,由曹杨新村街道、源园居民区一同进行。居民区里的自治组织“事和院”工作室和居委干部、社区党员、项目组成员、装饰集团工程师一起,挨家挨户上门沟通,让居民了解每一个细节。
潘斯一记得:2019年12月4日签约首日,签约率达38%。签约点设在居委会办公室,现场十分热闹,居民们自行查看修缮改造方案,设计方专业人员在一旁答疑解惑。第一批次140—141号楼,仅用9天就100%完成签约。许多居民看着墙上任务表中满满的小红旗,欢呼起来。
居民工作的细枝末节,非经历不知难。有经验的陈中伟派出他的得意门生、85后上海小伙金晓明,担任现场责任设计师,全程沉入社区。金晓明认识涉改的每一户居民。小区有不少残疾人、独居老人,身边没人可以商量,他和居委干部一起,尽可能把他们的家人都约过来,一次次上门沟通,讲述方案、解释图纸,完成签约。
最难的是孤老。涉改的孤老有十几位,他们最担心的是改造过渡阶段,住在哪里、家什物件怎么办。居委民政干部揽下这些责任,为老人找好距离最近的养老机构,还由居委会出面租下储物空间。届时,居民区和施工单位一起,帮助老人搬家、存放家具,最终再搬回住处,恢复正常生活。
还有一栋楼里,有户居民留到最后不肯签约,因为家里有位98岁的老母亲。老人很有顾虑,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觉得自己“挪了窝”,就回不来了。潘斯一想出办法,在同一个小区尚未纳入改造的楼里,给老人借了一间房型一模一样的房子。这间房子比老人家里还更宜居,位于一楼,对面就是曹杨公园,看出去风景很好。问题解决了,这户居民同意签约,整幢楼马上纳入改造。
在收集居民诉求的过程中,金晓明不断对设计方案“批量微调”,如调整室内门的开门方向、调整卫生间设备的位置等。他希望尽一切可能,让居民的居住空间宽敞一点。
建造“初心”延续半个世纪
曹杨新村的总设计师汪定曾先生采用了美国人在1929年提出的“邻里单元”理论,而非当时兴盛的“苏联式”规划模式来设计。
“邻里单元”的设计重点是“为人生活而设计”。好处在于,让车流量大的主干道把住区包围,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个体,而个体内部拥有与居住需求相配的公共设施。
汪定曾在2009年、96岁高龄时,撰文回忆当年规划时的考虑,“那时欧美的学院派和设计界中关于花园城市、新城市主义运动萌芽等的研究、尝试已开始蓬勃发展,而这些新思潮中对于绿化、生态、以步行为导向、非对称自由布局等的关注非常吸引我。同时,那些在上海旧式里弄中的风铃声、笑语及树影里成长的记忆又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怎么能把两者有机地结合起来呢?我一直试图在设计实践中有机地融合这两种我所接触到的截然不同的文化基因.....”
放在当时国内的历史背景看,工人新村这种“就近工业区、远离市区”的选址原则,显然受到“先生产后生活”工业化政策的影响,成为当时上海城市定位由“消费型城市”向“生产型城市”转变的真实写照。
后来,新出现的商品房成为城市住宅建设的主流,给工人新村带来巨大挑战。曾经受人羡慕的新村住户,变为城市中的住房困难户。有的人买房搬走,有的人还守着这里的老房子。
令人欣慰的是,“脱胎换骨”式的综合修缮改造即将启动,这里可能成为上海乃至全国一大批工人新村的“改造蓝本”。
栏目主编:张奕 文字编辑:栾吟之
题图摄影:栾吟之
来源:栾吟之